四位神学家论圣经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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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经的默示（四）
J.C. 莱尔
“圣经都是上帝所默示的。”
——《提摩太后书》3章16节
1. 朱厄尔主教是《护教》一书的作者。他无疑是英国改教家中最有学识的一位。让我们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论到上帝的话语，保罗说，圣经都是上帝所默示的，且是有益的。许多人认为，对整本圣经而言，很难说使徒的话是正确的，即：圣经的每一部分都是有益的。其中有很多地方论到了家谱、族谱、麻风病，以及祭司献牲用的山羊和公牛等等。看起来这些事情本身没什么益处可言，只不过是一些无用的闲谈。然而，即便它们在你眼中被视为无用，上帝将此记录下来，却非徒劳无益。
上帝的话语纯净至极，好比在火窑里练过七遍的银子。其中没有一个句子、段落、词汇、音节或字母写出来，不是为了教导你；其中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用羔羊的血涂抹标注过的。我们的想象才是虚妄，我们的想法才是徒劳无益；但是在上帝的话语中，绝不存在虚妄和空谈。
那些献祭的山羊和公牛，乃是教导你如何击杀你心中的不洁和污秽；它们也教导你认识到，你自己犯了死罪，你的生命需要以某种动物的血来救赎；它们也教导你要相信，只有借着更为完美的献祭，你的罪才可得赦免，因为牛羊的血并不能除罪。记载麻风病，是为了教导你看清楚自己灵魂的不洁，就好像长了大麻风。记载家谱和族谱，乃是将我们引到救主基督的诞生。
所以，整本圣经都是纯净和圣洁的。其中没有一个词汇、字母、音节、逗号或句号，不是为了你的缘故才写成，并存留至今的。
2. 理查德·胡克是《教会治理》一书的作者，英格兰教会的各派都尊称他为“睿智的胡克”。让我们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论到圣经的作者如何借着圣灵的默示述说将来之事，我们必须要认识到，他们所说的知识，以及他们所知道的言语，与我们获知救恩的奥秘并教导别人知晓时，所使用的通常方式不同。因为无论我们知道什么，都是通过人手的服侍而得，好像孩子一样被人引着，从一个字母到一个音节，从一个音节到一个词，从一个词到一个词组，从一个词组到一句话，又从一句话到一段话，如此往复。
然而，指引他们的却是上帝。他亲自教导他们，有些部分通过夜间的梦境和异象，有些部分靠白天的启示；他将他们与其他弟兄分别开来，与他们亲切交谈，就好像在路上碰到邻居那样互相交流。所以，他们才可能了解甚至上帝那奥妙且隐藏的旨意。他们看见了自己没有能力讲述的事情，见证了人和天使都感到震惊的事情，从远古就理解了末后的事情。
上帝开启他们的领悟力，以非同寻常的方式赐给他们知识，而且也亲自规范和塑造了他们的用词和写作，其影响之大，以至于他们和我们在语言表达方面的差别，似乎更甚于在知识内容方面的差别。使徒说：“我们所领受的，并不是世上的灵，乃是从上帝来的灵，叫我们能知道上帝开恩赐给我们的事。并且我们讲说这些事，不是用人智慧所指教的言语，乃是用圣灵所指教的言语。”
这正是众先知在各卷书中，里里外外所要表达的；其中常常谈到吃书卷的事，不是因为上帝要以笔墨纸张喂养他们，而是为了教导我们认识到，上帝在使用他们从事这属天的事工时，他们所说所写的，都不是出于自己，乃是靠圣灵逐字逐句地放入他们口中的，并非不像乐器在演奏者手中，按照演奏者满有技巧的操作发出各样声音。
3. 约翰·欧文是牛津大学基督教会的主任，在清教徒中最有学识和说服力。让我们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上帝的圣者说话，是受到了圣灵的感动。当这些话语赐给他们的时候，上帝并没有任凭他们靠自己的理解、智慧、心思和记忆来加以安排、处理并讲说出来；他们乃是在圣灵的工作下，被圣灵所掌控、驱使和背负，以至于讲说、传达并写下了所有的话，也仅仅是所有那些交付他们的话，包括一点一画的每个细节。
就他们所要表达的知识内容而言，他们的表达从未自己发明过任何词汇，只是表述自己所领受到的词语。虽然他们在选择用词时，使用了自己的头脑和理解力（正因为如此，才在其表述风格上产生差异），但因为他们受到了如此的引领，所以他们所使用的词语，不是出于自己，而是上帝直接提供给他们的。不仅他们所教导的教义是真理的话语，即真理本身，而且他们用以教导的词语，也是真理的话语，都是出于上帝自己。
因此，虽然在圣经的写作过程中，上帝使用了合适的器皿，允许他们在领受和表述这些话语时，有与其心思和言语相一致的贡献，就是当上帝的声音临到先知时，他们的表述与他们当时的心灵状态一致；然而，成文话语的每一个字都是神圣的，就像刚从上帝那里发出的声音，或是他正在借先知的口对我们讲话，所以这些话语本身以及对我们而言，都具有同样的神圣权柄。
4. 查默斯博士在苏格兰知识分子当中，也许是最睿智和有深刻思想的。让我们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1）圣经的内容必须先经过蒙拣选的先知和使徒的头脑，并由此形成语言表述，然后才能以圣经的形式出现在世人前。那，正是在这里，我们遇到了否定全然默示的各种观点，所以我们将一并加以反驳。它们全都不是全面而完美的默示理论，无论只差多么细微的一点；它们都当受到的一个指责是，其后果伤害到了启示的内容，并在启示过程的最后一步功亏一篑，就是当启示快要达成引导和光照世界的终极目标时，却功亏一篑。
圣经原本纯净地存在于天上，然后纯净地从天降于世，再由启示的伟大作者纯净地放在使徒心里。但接下来，我们被告知，就在它最终快要瓜熟蒂落的当口，却被弃置不顾了，非但没有纯净地达至整个历程的终极而唯一目的，反而任凭人类的缺陷混杂进来，从而阻挡了它原有的光辉。真是奇怪，正当它要发挥功效，富有权柄地指导和引领人类时，就在这个时候，人类的尘埃和软弱就包围袭击了它。
真是奇怪，借助思想上的默示，圣经纯净地进入了众使徒的心，但却因为缺少在词语层面上的默示，所以无法纯净地达至这个世界，而真正需要圣经的，就是这个世界；遑论始于天上、终于地上的形成圣经的过程，就唯独是为了这个世界得益处，唯独是为了警示这个世界。
真是奇怪，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虽然圣经的作者宣称，他们的目的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着我们，然而多么令人奇怪啊，这启示能够纯净地到达他们自己，但到了我们这里时，却变得不再纯净了，看起来好像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染上了污秽，并将人类因为自己脆弱而造成的模糊和混沌，加进了圣经。
考察这些观点时，我们应当留意的是：在属天真理进入世界的过程中，究竟在哪一点上开始模糊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的结果是，圣经到达我们手上时，已经变得模糊和不洁了；人们不仅没有上帝无瑕疵的见证，从而能够与他交流，反而手上拿着的是不完美、残缺不全的圣经。这样的观点是多么奇怪啊！
（2）以上就是我们的观点，从中不可避免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就启示的目的而言，我们当认定，圣经在语言上完美，也在教义上完美。关乎这样一个结论，我们并不需要在监督观还是建议观之间进行仲裁。其实，几乎不能阻止错误出现的监督观，我们完全可以放弃；因为，即使要把这个术语用于默示的过程，它也必须意味着有效的监督，不仅从负面讲，能因此确保各个环节都不出错，而且从正面讲，更能因此确保那些神圣的执笔者，总能想出合宜的话题，同时还能以最合宜恰当的方式表达出来。
其实我们并不关心，在导致这个结果的过程中，真正发挥影响作用的，究竟是监督和建议参半，还是全部靠上帝的建议。我们对这些区分也毫无兴致。我们的关注完全与它们无关；我们也不想加入杞人忧天者的行列，唯恐我们的关注会被它们妨害。
在我们看来，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制作的过程，而是最后成品的品质。我们不认为前者与主题相关，甚至不确定它是否是一个合法的探究话题。我们坚守的是后者，即其成品的品质；这才是我们的立场。圣经中有丰富的见证，表明其本身的价值、完美和绝对的权柄；这些才组成了论证的坚实基础，是最顽强坚持全面、无误默示者，为建立其论点所应当期待的堡垒。
我们所关注的是作品本身，而非制作工艺；我们也无需窥究在制作中暗藏的奥秘，只要圣经有明确的见证说明，其制作出来的成品，即圣经，在内容及其表达上，都足以完美地引领信心和操练。我们坚信，在记录圣经的过程中，不但作者的思想是受到默示的，而且他们在言说表达时，也受到了圣灵的感动。
我们认为圣经是绝对完美无瑕的，这样的观点无懈可击，没有人能够撼动，包括那些试图从追踪地理遗迹的角度来划分神迹与自然事件的人们；即便他们能告诉我们，在使徒所记录的词语中，哪些是圣灵即时赐给他们的，哪些是圣灵允许他们使用的。就结果而言，以我们卑微的理解来看，这样的讨论实际上无关紧要。如果使徒述说的是圣灵即时所赐的话语，那么这些话语就因此是最好的；如果使徒是得到圣灵允许而选择使用这些词语，那么这也是因为那些话语本身是最好的。
对圣经的乐观看法，通过上述两种方法都能同样得到保证；而无论从风格还是从字句上来说，圣灵的工作也扩展到了圣经的每一个句子。无论采取上述两种方法的哪一种，圣经都实际上是出自圣灵的话语。上帝通过圣经显明真理，并没有使用其他人的语言媒介。事实上，他是以自己的语言形成了圣经；通过圣经向我们说话的，正是上帝自己。
（3）基督徒有责任勇敢地站起来，好像火墙一样捍卫圣经的完整和默示。圣经好像一个城堡，正受到颠覆性的攻击，所以基督徒要固守城堡完整无缺；但城堡的根基在地上，其武器却来自天上。在边界上的玩火能摧毁一切；所以当防线被冲破时，就要警钟长鸣。战斗冲锋的呐喊若是要扬起，就当在境外扬起；所以同样，如果在关乎圣经本质的看法上，一旦开始把人的事和神的事混杂，不管其混杂程度多么微乎其微，爱护圣经的朋友都当站出来，心连心，手拉手地抗击这种愚昧可怕的亵渎。
本文节选自《莱尔传》（华夏出版社，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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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C. 莱尔（1816-1900），是19世纪杰出的福音派传道人，1880年曾任利物浦第一任主教。莱尔也是著名的基督教作家和解经家，他著述甚丰，写作了大量针对基督徒的属灵教导，包括《圣洁》、《英国复兴领袖传》、《四福音释经默想》、《与神同行》 等诸多书籍，在今天仍有广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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