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十五年 | 岁月如梭，赴机在速
1985年5月我开始进入无锡市北塘区律师事务所工作，当时的律师事务所是全民所有制事业单位，要进入事务所从事律师工作需要政府人事局批准人事编制，没有编制就无法正式进入律师事务所。当年我进入北塘区律师事务所时并没有获得人事编制，北塘区司法局以组织名义出面向我所在的企业进行了借调（即人事关系留在企业，到律师事务所工作，工资由司法局支付），直到1988年通过无锡市人事局的招聘考试，我才算解决了人事编制。当时从事律师工作除了获得人事编制以外，没有更多的管理限制。
从事律师工作之初不需要通过实习，只要凭律师事务所一纸“出庭函”就直接可以走上法庭为民事当事人代理、为犯罪分子（当时的称呼）辩护。所以我从事律师工作之初几乎没有得到正式的老师指导，也没有经过实习，全靠自己不断摸索不断学习来适应工作。据统计资料显示，1979年全国只有212名在册律师，无锡市只有5名律师，到八十年代初，无锡市有点经验的老律师例如孟邻、华祖欣、许时泰、汪金秀、陈明炫等几乎全部集中在当时的无锡市法律顾问处（即无锡市律师事务所，后改为无锡东华律师事务所，又与英特律师事务所合并成为现在的江苏英特东华律师事务所），区一级层面的律师事务所律师全是新手，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根本谈不上谁指导谁。尽管如此，本人凭借对公平正义的执着追求、对律师业务的刻苦专研和悉心摸索，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相继办成了孙鸿志、孙明芝夫妇案件的无罪辩护、张伟东违法发放贷款案件的无罪辩护，以及张伟明贪污罪被判死刑改为侵占罪被判有期徒刑等案件。
八十年代受整个社会经济水平的限制，律师事务所工作环境非常简陋，无锡市北塘区律师事务所有6、7位律师，全部挤在一间大约30平方米的房间办公，所有的文书都是手写，司法局有一台铅字打字机和一台手动油墨印刷机和律师事务所合用，由于打字效力很低，大多忙于司法局的文件打印，律师所有的办案中需要的起诉书、答辩状、代理词和各种文书几乎全部是手写，当时律师能写得一手好字，可以博得当事人好感，占得很多先机。事务所仅有的通信工具就是一台座式有线电话，而传真机、打印机、复印机、电脑、网络、软件全都没有，八十年末出现了数字式传呼机（BB机），九十年代初逐步有了模拟式移动电话。交通工具全部是自行车，根本没有机动车，九十年代初期逐步有了摩托车，直到九十年代晚期，少数律师才拥有汽车。律师出去办案的效力也非常低，记得当时我经常要到前洲、玉祁一带去为乡镇企业服务，每次都是坐农村公共汽车到前洲乡老街，然后租一辆自行车到企业所在的乡村，一去就是一天。后来到八十年代后期随着经济的发展，许多乡镇企业买了汽车，才算往返有车接送。
八十年代的法律也很不健全，只有刑法、刑事诉讼法、民法通则、民事诉讼法、经济合同法、婚姻法等寥寥几部法律，后来逐步出台了合同法、继承法、行政诉讼法等，律师承办的案件也很单一，大部分是刑事辩护、离婚、邻里纠纷、企业追讨货款等。法院的法官队伍大多数是教师和部队干部转业组成，全日制本科生少之又少；法院对法律专业理论研究也较少，大多数法官办案靠的是部分法律条款指引，法律没有明确条款规定的往往是依靠道德准则来评判是非；法院也没有安检装置，律师可以自由出入法院直接到法官办公室与法官交流工作意见，法官与律师之间的关系比较和谐亲密，法官吃拿卡要的事件鲜为听闻。
1986年司法部颁布了《关于律师资格考试的通知》，开始规定律师全部要通过律师资格考试，当时是二年一考，到1993年改为一年一考。1990年司法部开始搞改革试点，允许在全民所有制体制以外创办合作制律师事务所，孙敏、王雪峰等律师作为试点创办了无锡粱溪律师事务所；1993年国务院正式批准了《司法部关于深化律师工作改革的方案》，规定了律师事务所可以实行合作制，打破了全民事业单位一统天下的局面，当年上海还率先批准成立了中国第一家合伙制的“段和段律师事务所”。许多律师面临改革大潮跃跃欲试，无锡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出现了一批新的律师事务所，周秋平等律师创办金融律师事务所（后改为金汇律师事务所、如今的金汇人律师事务所）、徐钢等律师创办了房地产律师事务所、朱敏等律师创办了物产律师事务所，等等。1995年5月，我带领了几位律师创办了无锡光明经济律师事务所（后来更名为江苏柯兰律师事务所）。从此律师事务所和律师的数量进入了快速增长时期，律师业务也从单一状况逐步向多元化发展。
1996年5月中国《律师法》正式实施，从此律师事务所和律师的发展、以及律师的权利、责任、义务都有了法律规制，全国各地相继成立了律师协会，无锡市律师协会也于1996年2月正式诞生。2000年以后，所有律师事务所按照《律师法》规定的体制进行合伙制或者个人律师事务所改制，全国的律师事务所自此全部改成民营性质，没有国资成份，律师也成为了真正的“社会的法律工作者”。随着国家各种法律、法规的不断出台，律师服务进入了金融、建筑、房地产、证券、期货等广泛的领域，不少政府机关、新闻媒体也相继聘请律师担任常年法律顾问，律师可以服务的法律市场越来越大，中国的律师事业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时代。就在这种发展的时代，本人被聘担任《无锡日报》社的常年法律顾问，后来才有机会于2000年担任《无锡日报》社的代理人提起和参与了与中国足球协会的那场传闻中外的“侵犯名誉权”诉讼案件；2000年我开始担任无锡市大浮镇政府、山水城管委会和无锡市郊区（后改为滨湖区）政府的常年法律顾问，得以嗣后代理区政府、管委会和镇政府处理了大量的信用证担保案件和土地出让、转让纠纷案件。……据不完全统计，到2010年全国律师的服务创收已经达到400亿元；无锡市注册的律师事务所已经达99家，注册律师达975名，年创律师服务收费达4亿元左右；到2018年全国律师收费突破了1000亿元，律师的人数也达到了42.3万，无锡市注册的律师事务所已经达175家，注册律师达2499名，年创律师收费达10亿元以上。全国律师队伍的平均学历也迅速提升，本科达到了73.49%，硕士达到19.38%，博士达到2.47%。
2016年面对律师行业迅猛发展的势头，竞争局面日趋激烈，许多北京、上海的律师事务所极速在全国各地开办分所，用外延式发展的手段快速占领二、三线城市市场，作为本土品牌的律师事务所如果还在原地踏步回旋，势必很快就会落伍于竞争行列。为此，本人果断摈弃了个人的名利得失，带领江苏柯兰律师事务所与江苏云崖律师事务所实行了吸收合并。经过二所资源整合，云崖律师事务所的人力资源得到了扩充，组成了5个服务团队，初步形成了专业分工的格局；各个团队互相合作、互相竞赛、互相激励，律师业务呈现跳跃式发展的良好态势。
回忆1985年到2018年这三十多年的工作经历，感觉漫长的岁月流淌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故而感叹“岁月如梭”；这三十多年也是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年代，律师事业大发展的年代，我们身边一批出类拔萃的中青年律师（如我所的宋政平、周缘求律师）脱颖而出，成为了事业有成、名利丰收的领军律师。如果不是勤奋学习、敬业工作、勇于探索，就抓不住这种发展机遇，所以感悟“赴机在速”。如今，习总书记带领全国人民继续深入改革开放，实施“一带一路”国际发展战略，国内政治、经济、文化将呈现更新的发展格局，律师事业也会迎来新的机会和新的挑战，在此希望本人的“一叹一悟”对年轻律师有所启迪。
高鸣2019.12
江苏云崖律师事务所
地址：无锡市建筑西路777号A3幢17层
电话：0510-68799168（总机）
网址：www.yunya.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