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到过黑暗,所以绝不会与黑暗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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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唯一理由就是,这么做是对的!
痛苦和悲伤这种事情就像盐。越吃越容易让人变得“口重”。如果长期被各种痛苦和悲伤的氛围包围,人就会慢慢变得麻木。就像海里的鱼,不会觉得海水是咸的有什么不妥。随着盐越来越多,它最终就会变成一条咸鱼。而其它鱼只要自己还能游,大抵是不会关心这条鱼的。其实人也是如此。站在高处的人觉得偶尔一点水灾反而是风景,他竟然从中寻出美好。因为他不在乎水位每上升一厘米,就会有一群人淹死(摘自知乎网友)。一个人如果看不到别人的痛苦和悲伤,那和咸鱼又有什么分别呢。
前几天和某地的一位中层领导干部聊天时,提到了拐卖妇女儿童的问题。他的回答直截了当。这种事多得很,根本解决不过来。你还能把所有人都抓了?在他脸上分明写满了“见怪不怪”四个字。
意大利国宝级作家莱维曾在其最后一部著作《被淹没和被拯救的》中写:“奥斯维辛的经历对我来说,是涤荡了我所接受过的任何宗教上的教育和修养……有奥斯维辛,就不能有上帝的存在。我找不到一种解决此困境的良方。我寻找过,但我找不到。”这句话隐含着一个人们无法面对的事实:奥斯维辛其实没有幸存者。因为失去了尊严,所以最好的人会最先死去。
曾经不止一次的有相熟的朋友问我,你整天写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一个疯女人的事值得你那么关心?有些甚至直截了当的说,做自媒体是不是很赚钱?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说过,我不会为了赞赏写作。尽管这个行业只要肯出卖良知,还是有钱途的。但我的良知很贵,不会那么容易卖掉。
讲一个我的亲身经历吧。那还是我小的时候。忘了是二年级还是三年级了。有一次和我爸一起去北京火车站接人。就是长安街南边的那个。我爸去存自行车的功夫,我看到在路边围着一群人。我个子小,三下两下就顺着大人们腿间钻了进去。人群围观的是一个小男孩。那已经是深秋时节,小男孩却只穿着一个开裆裤就那么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在小男孩的面前摆着几只破搪瓷碗和罐头盒。一只碗里是刚刚盖过碗底的剩米饭。另一只碗里有几枚硬币。在小男孩面前有一只打开的马口铁罐头盒。我俯身一看,那里面是一些黄绿色的炒蒜薹。从旁边的大人口中得知,这个小男孩是在这里要饭的。小男孩真的非常小。两只眼睛黑溜溜的,只会仰起头看人。小脸是圆圆的,很可爱。虽然冻得通红,但依然能看出是细皮嫩肉。小嘴一张一合,却不会说话,只会啊啊啊的叫。当时的我突然感觉心脏一阵抽动。汗毛倒竖,仿佛人群中有毒蛇盯上我一般。赶忙钻出人群去找我爸。
几十年过去了,很多幼年时的回忆早已经淡忘。唯有那一幕,始终深刻在我脑海里。那可能是我人生第一次有悲伤的感觉。那是在看到别人的不幸以后,自然产生出的一种悲伤。这么说吧,我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吃炒蒜薹。直到这几年才会跟着别人吃一点。自己却从来不会主动点来吃。因为一看到炒蒜薹,马上就会想起那年的深秋。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男孩,穿着开裆裤坐在冰冷的地上乞讨的样子。我不相信天下有哪个亲生父母会舍得这样做。我也不知道那个小男孩最后的命运是什么。但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的是,造成小男孩如此悲惨的人,无疑是披着人皮的魔鬼。我想说的是,每一个被拐卖者的背后都会留下破裂的家庭和悲痛懊悔到绝望的亲人。而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有些人可以为逝去的宠物猫狗哭泣,却对活生生的人间悲剧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为什么身为受害者却可以心安理得的扮演加害者?!
其实很多人都曾经看到过黑暗。但他们选择把看到过的一切都隐藏在记忆的最深处。他们不愿去回忆,也不愿意对现实有清醒的认知,以为这样可以减轻内心的罪恶感。而我不同的是,因为看到过黑暗,所以绝不会与黑暗和解!
1882年,易卜生创作的散文剧《人民公敌》面世。这部剧为世界带来了一句名言,“世上最强的人,就是那个最孤立的人。”
《人民公敌》中的故事发生在挪威的一个小镇。主人公斯多克芒医生是小镇的支柱产业——疗养浴场的医官,他的哥哥是市长。在工作中,斯多克芒发现因浴场的水管与制革厂的排污管道汇流,致温泉浴场被细菌污染,变成“传染病的窝儿”。为此,他撰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呈递给市长,并准备在公众媒体《人民先锋报》上公开事实真相。而他提出补救的建议是对浴场进行改建,彻底断绝疾病的传染。但市长兼浴场委员会主席彼得则出于利益考虑,威逼利诱斯多克芒,禁止其说出真相。他宁可继续毒害民众,也不愿意承担这样一笔巨大的经济损失以及因错误决策导致的政治损失。医生斯多克芒认定只要自己占有真理,别人就会站在自己一边。但事实上,试图相信他或利用他的人都很快背叛了他。他不得不直面与市长哥哥及镇上的各个利益集团的斗争。连主流媒体《人民先锋报》都对丑陋的现实一声不吭。但他依然不愿用谎言为小镇上系统性的犯罪行为洗地。
当市长指责斯多克芒“想切断繁荣本乡的命根子,还说什么爱本乡”,并企图用“我是你的上司,我的命令你不能不服从”强行施压时,斯多克芒却执着地认为,“我是个医生,是个科学家,在任何问题上我都要说老实话。”
在多方各界的阻挠下,斯多克芒的研究报告最终发表无门。为了揭露真相,他只得用当众演说的方式公开事实。而在市长和“走狗们”的暗中运作下,被愚弄的小镇居民和市民大会将斯多克芒宣布为“人民公敌”。在戏剧的第四幕,也是最后一幕,斯多克芒用几乎整整一幕的时间演讲。他宣布了在斗争中所经历的思想颠覆:浴场的污染于他已经不重要,因为他发现人们的精神生活也中了毒。整个社会机构都建立在虚伪的基础上。恰如他的女儿裴特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曾说过的,“家庭和学校都是一片虚伪。在家里不许说人话,在学校逼着人对孩子们撒谎。”
斯多克芒把全部人分为两类,一类是以追求真实为原则,厌恶谎言和欺骗;一类是因利益、人情、懒惰、怯懦、愚笨而拒绝接纳真实,甚至主动出卖自我。他把前者称为真理的先驱,视后者为庸众。他认为道德败坏不是来自文化,而是来自平庸。因为斯多克芒确乎严厉地批评了“人民”。为此他失去了工作。而他还是选择了坚持自己的信念走下去,“战场就在这儿,仗就在这儿打。”
这部社会问题剧在二十世纪初被传入日本,并直接影响到一位伟大的中国作家——鲁迅。那时候的鲁迅刚刚从仙台返回东京,并做出了弃医从文的决定。如果我们对比看《人民公敌》和《狂人日记》就不难看出,易卜生对鲁迅的深刻影响。哪怕是时至今日,《人民公敌》中的剧情也在一遍遍重复上演。只是剧中的人物在走马灯似的更换。我们不一定是见证历史,但百分之百会成为历史。
此次丰县事件中让我看到了这世上还有很多斯多克芒。他们有着天真,诚实,正直,独立思考的优秀品质。尽管他们被某些主流媒体人贬为是“鸡一嘴鸭一嘴”。但他们也正在因为孤立而变得更强。他们都是与“庸众”作战的勇士。支持他们的唯一理由就是,这么做是对的!尤其关键的一点是,他们不会与黑暗和解。恰如斯多克芒说过,“将来孩子们长大成人之后,我得有脸见他们”。或许,谎言和欺骗会在一段时间内得逞。但当小镇上那些“正人君子”的画皮被剥下的时候,人们会发现他们原来竟如此虚弱和不堪。他们才是真正的“人民公敌”。而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不要让自己变成一条咸鱼!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的下一代拥有:扬在脸上的自信、长在心底的善良、融进血里的骨气、刻进生命里的坚强,以及绝不与黑暗和解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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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是大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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