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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写“万言书”批评深中的学生,最近做了一场演讲……

名师说 2021-10-09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先锋安格社区 Author 先锋教育家长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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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还记得那个写“万言书”的深中学生吗?2012年,当时正读高二的罗善文发表了一篇万言书——《我,深中,教书育人》,对深中诸多“新政”提出反思乃至质疑。


此举迅速引发各方热议,时任深中校长连续两天召开“圆桌会议”与学生交流,多家媒体相继进行报道。


时至今日,当年争议已成旧闻,对错也不再那么重要,但事件背后所体现的独立思考、敢于质疑的精神,对今日学子来说,仍有宝贵价值。


作为当年采访罗善文的记者之一,师说君常常会记起“愤青”罗善文,也偶尔听说过他的消息:出国留学,回国工作,加入先锋安格社区,成为一名导师。


除此之外,我们也常常思考,像罗善文这样颇具个性的学生是如何成长的?他们所生活的家庭背景是怎样的?他们对于师生关系、亲子关系,对于他们与这个世界的关系又是如何看的?


所有这些问题,在我们今天推荐的这篇文章中,都可以窥见答案。这是罗善文以导师身份作的一次分享。他所讲述的故事,尤其是其母亲对他的教育及影响,无疑让人惊叹、震撼,也引人深思。


这也就足够了!我们无意对这种亲子教育、亲子关系作一番评价,因为我们相信,每一位家长、每一位学生都有其特点,也自有其教育主张。成功的教育一定是没有范式的,成功的教育一定是因材施教。但即便因材施教也一定有必须恪守的准则。这个准则,在师说君看来,就是尊重,对每一个生命个体的尊重。只有在尊重的基础上,才有平等、自主和自由。



分享/ 罗善文
整理 / 傅天煜

先锋家长社区辅导员:应家长们的群内邀请,先锋安格导师罗善文,和大家分享他看似“奇妙”、“大胆”的人生经历背后,来自家庭,尤其是母亲的力量。回首过去的经历,小罗老师在从事教育后慢慢意识到,带给自己最大影响的环境既不是“名校”也不是“海外”,而是自己的原生家庭。妈妈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不只是“妈妈”,她更是“榜样”和“伙伴”,妈妈的言传身教对他形成了非常正面的影响。


在今天的小罗老师看来,之前甚至没有高中毕业的妈妈在以30多岁的“高龄”考取英国的埃塞克斯大学(University of Essex)是最好的终身学习者榜样。但妈妈的学习和成长并没有在那时候停下脚步,她后续又继续学习西班牙语,学古筝,学声乐,学钢琴,不断地提升自己。


自小罗老师成年后,妈妈也更加自由地过上了她自己想要的生活,自14年开始便定居西班牙并在马德里当地的大学继续精进自己的西班牙语。而母子二人的定期会面便是每年一到两次的共同旅行。他们一起走访古老国度以色列,抑或是在欧洲来上一场火车之旅,又或是前往挪威徒步登山。


那么,那些年的家庭关系是如何变化和发展的呢?这样的终身学习者榜样对他的影响又有哪些?长大后,“母子”的关系又是如何发展成共同成长的“伙伴”呢?


分享人罗善文:这次的分享是从我自身的经历和感受出发,去探讨我眼中的“亲子关系”对我带来的影响。我会首先介绍一下真正的主角,我的妈妈。


01 我们早期的家庭关系


我妈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读完高中,16、7岁时就去长沙打工,后面又南下到了深圳。她结婚结得很早,也很早就生了大我5岁的姐姐。90年代末,在带我姐弟俩成长的过程中,我妈妈开始学英语,然后准备去英国读预科,预科后又考取了英国的本科,2005年大学毕业。


她考上大学的年龄是30出头,那时我六岁。我妈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每年会在假期回来两到三次。除此之外,我们基本上每天都会保持通话。


我第一次去英国看我妈是2002年,是她预科升本科的暑假。有一个印象深刻、挺触动我的一个事,我妈妈带我去一家中餐厅吃饭,她跟我说她在这里工作过。我能猜出来、也能感受到那个时候我妈妈的整个生活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宽裕。


我第二次去英国就是去参加我妈妈的毕业典礼,我觉得这是一个神奇又有趣的一个经历,大部分人都没有经历过父母的毕业典礼。


我记得我妈妈的大部分同学少她十岁左右,她是里面的大姐姐。我妈成绩虽然不是最拔尖的那一拨,但她也能以一个不错的等级毕业。她非常努力,因为我印象中她每一次假期回国都带了书和作业。所以我对我妈的初印象是她是一位不断念书的大学生,假期她会尽她母亲的身份陪伴我。


其实总体来说我跟大部分孩子一样,在某个阶段是害怕妈妈的。后面我想明白了,我害怕的并不是妈妈,而是事情没有做完、表现不好,会被妈妈责骂。但在小学阶段,我妈妈很少因为成绩责骂我。唯一一次是我考试考了30多分,我把卷子藏在了她的床垫底下,被她发现了。她又好气又好笑,我还记得她说:“你是多瞧不起我,你觉得把这个卷子藏在这个床底下,我就会发现不了,你是觉得我很笨吗?我可是现在在读的大学生啊。”这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我妈妈对我的责骂。


我妈妈在我六年级时,毕业回国了。直到我高中毕业,她都和我待在一起。这个时间段,是妈妈和我相处最密切的六年。


期间,她没有找工作,而是自己炒股、做投资。尽管她不用上班,但她也没有每天在家里闲着,她会去看书、学习、看电影、学乐器等等。


在我小学期间,我妈给我带的最多的礼物,是从大英博物馆买的百科全书。她也从来没有逼迫看,只是在我妈妈看书的时候,我可能也去拿一本不断地翻阅。从那时起,其实慢慢的我也在不断地去开拓和寻找自己的兴趣,很大的原因是我母亲给我的影响。


图为罗善文和妈妈在挪威徒步


我妈妈也从来没有辅导过我的作业,即便她自己擅长英语;她也没有让我上过补习班,她一直秉持的概念是我要靠自己,能努力收获到多少就是多少,如果我不努力,后果我也应该承担。


以上这一段便是我小学到高中时期的我和我妈妈之间的一些事情。



02  两个转折点


我跟我妈妈的一个关系转折点,发生在我高三的四月,四月是大学申请季出结果的时候。我那时申了美国十几所大学,却没有一所给我录取信。只有两所大学给我发了Waitlist(候补名单),意思是我需要等待,如果他们后续有空位,我可以去读;如果没空位,我就不能去。那是我妈第一次当着我面哭了,她崩溃了,她开始质疑自己的教育方式到底对不对。一贯以来,她都是让我自己去负责我自己的事。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出了这样的质疑。


所以那一刻我妈跟我说,她怀疑她自己的教育方式的时候,我也是崩塌的。因为相当于我的整个根基,无论是我的成绩、成就还是我对我自己的认识,全部都摧毁了。或者更加准确的来说,并不是摧毁,而是那个时候我不由自主的,我认为我所拥有的一切,比如相对比同龄人更好的口才、领导力等等,我曾经以为是理所当然的、我天生便有的东西。


然后直到那一刻,我发现这些东西既不是我受母亲影响得来的,也不是我与生俱来的。我从那时起,开始思考我到底是谁、我是为了谁而学习、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会有什么样的梦想。


这一段挫折,以及挫折中我母亲对她教育理念的质疑、她的情绪传达,对我来说,比起我在高中学到的知识、参加的社团都要来的重要。所幸,一所学校的Waitlist最终要了我。本来我想留下,重新花一年时间申请大学,但我妈不允许,她对我说必须得现在出去,我必须得为这个后果而负责,这是我自己要的后果。


上大学后我有了更多的思考,但是接下来又发生了另外一个事情,对我整个的人生产生了又一次冲击。 大一暑假,我当时在进行丝绸之路旅行。旅途中,有一天我妈早上突然间给我发微信,说她把家里的房子卖了,要我回家把我的东西收拾好。我当时在乌兹别克斯坦,早上也不是特别清醒,旅途过程中又是非常劳累。我看到微信,突然间又是一次大厦崩塌的感觉。


为什么是崩塌?虽然父母离异,我还可以去我父亲那边住。但自我出生有记忆开始,我一直住在那。某种意义上来说,那间房子给我的陪伴比起我妈给我的陪伴,从时间上来讲,要多得多。我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第一次离家一年,然后暑假终于准备要回家了,突然间家没了,当时挺不知所措的。


我妈妈后续告诉我,说她要移居西班牙,这个事情我也没太在意,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可以在到处生活的人。但是那个房子卖了,那个时候对我冲击很大,我不太能接受得了。 


所幸的是,我妈妈从小就给我灌输独立意识。她会对我说:“这里是你家,但是每当你邀请其他朋友来家,你必须得告诉我,因为我才是这个家的所有者。”意思是这是她的家,而不是我的家。因为我是她儿子,所以我可以住在这儿。虽然这是我从小就受到的意识熏陶,但是当我真的意识到没有一个落脚处时,我还是有点怅然若失。19岁的我可能还没有她当年16、7岁就去到长沙打工时的勇气,我想到我妈那么年轻的时候,一个女孩独身从农村出来打拼,我便觉得我也不是面对的什么大困境,毕竟我和当时的她相比,还读了大学。


哈尔施塔特湖 | 罗善文摄于奥地利


以上两个事情,就像我妈妈用力地把我推离她身边的温暖巢穴一般,告诉我,我必须要独立地去生活了。

03  我们后来的关系

在这个独立意识上,其实我妈也很早就跟我说过,他们很愿意对我的学习、教育进行投资,广义的学习不只是读书,还包括去旅行,去见识世界,这也是我母亲非常认可的学习方式。投资完后,我父母他们也没有求太多的回报。


我妈跟我爸都非常独立,他们都能养活自己。但是我妈很坚决地说她不会“养”我,好比给我提供房子、车子之类的,而且大学毕业后我就应该独立了。


即便如此,我的大四毕业季,还是非常焦虑的。因为我大学四年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实习,每一个假期我都在旅行。当然我后面意识到旅行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我需要自己去做行程计划、订酒店、找路线、申请签证;向我妈汇报预算经费、途中实时地跟她汇报我的安全、最后跟她分享旅途见闻。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妈妈一直是一个原则和合同意识非常强的人,说一不二,她答应我的事情她一定会做到。如此一来,到了今天我的感受就是这一切,我母亲做的一切都非常的不刻意,但是非常的有效。


而自从我妈妈移居西班牙之后,我俩的关系就开始慢慢发生变化,可能真的像是两个非常独立的个体了。我们也会通话,大概两三周一次。我们见面的频率一年两次左右,我们一起去旅行,我去西班牙或者她回国。


在此之前,在旅行过程中,多少还是会因为一些琐事吵架。但我们的最近一次见面,在两周的相处时间内,我们再也没有吵过。我觉得是我们两个都成长了,她知道我越来越成熟了,她不能再以母亲对待小孩的心态去看待我的生活习惯生活问题了;我也更加成长了,我有我的生活习惯,但我知道我没有必要过度随性、让她过得不开心不愉快。所以越到后面我更加喜欢用伙伴去衡量,去形容我和我母亲之间的关系。


图为罗善文和妈妈在以色列


我们相遇的时候慢慢磨合。使得我们今天还能够像朋友、像伙伴、像母子一样,各种类型的谈话、各种各样的话题,都能谈得下去,并不是因为我去适应她,或者她去适应我的话题,而是因为我们两个都在成长,都在共同的关注着这个世界。


我非常享受这一层伙伴的关系,我们之间不只是剩下嘘寒问暖的互相关心而丧失了共同兴趣和共同话题;因为我们都时刻在学习和观察这个世界,我们即使隔了十万八千里也是亲密无间的,随便一通电话就能聊一两个小时。我们不会没事就去打扰彼此独立的的生活,但是又会乐于去分享和倾听对方的生活,因为对方的生活是有趣的,生动的,在不断生长的。



  — 现场问答精选 —  

 


01

自由是每个人都想拥有的,但是有的人会有这样的感受,就是父母给到了自由,可是随之而来的是自由之后的压力,比如,因为选择了自由,所以不得不承担一些后果。请问罗老师,您曾经是否也有过这样的苦恼呢?又是如何处理的呢?


罗善文:首先我认为,真正尝试了自由的人是不会选择回不自由的。苦恼和压力当然都有,但是比起不自由,这些都是你会去克服的。其实说到底,当我真正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人的时候,一切就都自由了;只是很多时候,亲子关系的纠葛不清,一些没有意识到的言语上的影响和控制,才是更加令人难过的;很多时候事实上孩子和父母没有真正的“解绑”,而父母却以为已经给了自由了。


父母给到了自由却没有给到支持,随后就希望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像成年人一样成熟地去做选择做决定。孩子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心,然后父母又接着评论“我都不管你了你还这样?”或“你还不是个小孩?”。大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这个孩子,你会有怎样的想法。 



02

现在也给到自己孩子自由,也看到他在尝试有效的管理自己,但是进展缓慢。我只怕有一天会发现俩人都后悔。罗老师高三被大部分美国大学拒绝的时候,如果到最后也没有一所学校录取。会怎么样呢?真的母子俩都会对过去的教育来个全盘否定吗?


罗善文:没有就再申请一年嘛。我妈妈当时虽然是崩溃的,但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我相信她会继续支持我的,我也已经承担自己需要承担的后果了。以现在的视角去看,无论如何,那一次“摔跤“本身是最好的经历;如果我继续一帆风顺,不知道我下次摔跤的时候我会是站在哪里?


总体而言,我个人觉得我的成长经历,是由今天我的状态和样貌说了算的,而不是由我和妈妈回过头去评价所谓的“教育方式是好还是不好”。重要的是她对我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陪伴。我记得我妈妈说过:“你想要一个一直在你身边,但是因为婚姻的压抑而患上抑郁症的妈妈;还是一个恢复好自己,坚强地继续面对生活的积极向上的妈妈?”这句话是初中时,我妈妈在对我解释当年为什么坚决离婚且离开国内去到英国读书时说的。


本文转自:先锋安格社区

编辑:林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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