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变种Omicron 的传染力惊人，以燎原之势席卷美国，身边不断听说有同事朋友感染。上至总统下至各级政府，不断地呼吁大家去打疫苗去打加强针。虽然对加强针的有效性心存疑虑，还是说服准备新年后跟朋友去滑雪的儿子打一针。
加州人民真是比较听话，各疫苗接种点天天约满，好不容易约上了新年后第一个星期五。疫苗注射点设在当地一所小学的体育馆，人异常多，虽然都戴着口罩也尽量保持距离，但是有许多小孩，现场显得很乱，充满孩子们的哭闹声，即使有预约也需排队等待近一个小时。加州政府规定公立学校的学生必须打了疫苗才能去学校上课，家长们不得不带孩子去打疫苗。第二天晚上儿子说要跟几个中学同学出去吃饭，知道反对也没用，还是做一个开明家长比较招人爱，至于跟谁去、几个人、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人家不主动说咱也没好意思问。儿子头天晚上回来很晚，睡到中午才起床，一起来就说嗓子发痒，没有任何其他的症状。我们的第一反应是疫苗加强针副作用，CDC网上也确实说疫苗有嗓子痛的副作用，可能会延续48小时或更长。他早上起来嗓子继续痒，没变好也没变坏，依然是没有任何其他症状，没有丧失味觉和嗅觉，没有发烧，没有咳嗽，没有浑身酸疼。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他去做个核酸检测。跟打疫苗的情况一样，各个检测点爆满，不停刷屏好不容易约到了一个两天之后的。他感觉嗓子比前两天好了些，我们侥幸地想也许就是疫苗副作用。看看几乎空了的冰箱决定去趟Costco补货。Costco 依然是人山人海，疫情两年以来Costco 的人从来没少过，当然我自己也没少去逛。大概很多人跟我一样，逛Costco的乐趣战胜了对病毒的恐惧。鉴于Costco 的超高人群密度，N95口罩和一次性手套是每次的必要装备。马上要到农历春节，Costco 上架了很多中日韩食品，不少是以前从没见过的，花500美元买了一大车，回来之后还兴高采烈地跟儿子分享发掘出来的零食新品种。儿子一起床就蔫儿蔫儿的，症状似乎有变坏的迹象，嗓子痛而且有痰，眼睛不舒服，并伴有头疼，没有发烧。这时候我们基本上肯定他已中招，开始进行全面隔离，他一切活动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如果不得不出来，大家都带上N95口罩。为他送去的食物和饮料放在他门口，等我们离开了之后他再开门拿进去。他用过的餐具，每天集中起来用开水煮15分钟。幸亏他的胃口完全没受影响，为了给他补充足够的能量与病毒作斗争，他的饮食中特地加大牛肉和水果的份量。从网上看到 Mucinex 可以化痰，Cepacol 可以润喉，可是他都不要，只肯接受Emergen-C 维生素C冲剂。我六个月之前打过两针Pfizer，他爹六个月之内打过Pfizer第三针，按CDC的分类，我们分属两个不同类别的密切接触者：我是未打加强针的过期接种者，他是已加强者。我需要在家呆5天，然后可以出门但是必须戴口罩5天，他可以去任何地方，但要带口罩10天。“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忘了是谁说的，真是至理名言，我们家现在被分成左中右三个隔离空间，每人有自己的办公区、卧房和卫生间，厨房饭厅客厅为公共空间。空间之间由楼梯和走廊相连，进入公共空间必须戴口罩，交流靠隔空喊话和 Facetime。事实证明，只要大家都遵守规则，资源分配合理，左中右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加州今年虽然是暖冬，早晚还是需要开暖气，完全阻断载有病毒的空气几乎不可能，能做的就是关上所有的房间门，关闭不必要的出风口，尽量减小房子里的空气内循。儿子下午去做了PCR 检测，被告知24-48小时可以得到结果。他说跟昨天差不多，还是嗓子痛有痰，眼睛不舒服，头疼，没有发烧。自从确定他中招了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天嗓子好像也有点怪怪的，头似乎也有点疼，难不成已经……？PCR 检测很难预约到，想买一些快速自我测试盒，跑遍了家附近所有CVS 和 Walgreens 药店，都缺货。总统不是说每个人每月免费发八个吗？货呢？光说有什么用？Amazon上倒是有，可是要好几天才能运到，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儿子症状没有什么改善，依然是嗓子痛有痰，眼睛不舒服，头疼，没有发烧。按CDC修改的指引，有症状患者需从症状出现的第一天起隔离5天，之后需戴口罩5天，然后就可以一切活动如常，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这个Guideline有明显的误导，如果病情还存在难道不应该继续隔离吗？CDC修改之前的指引是隔离10天，然后戴口罩两周，这个修改有充分的科学根据吗？还是有某些政治因素？Amazon的自我测试盒还没到，听说CVS每天早上进货，今天起个大早去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还让我们碰上了，Abbott公司生产的BinaxNOW。赶紧自己测起来。测试的步骤非常简单，用提供的棉签在两个鼻孔里各转五下，然后放入滴有试剂的试纸里，等待15分钟。儿子果然阳性，但我自己的……阴性！阴性！大大松了一口气，那条粉红色的线，像一剂强力治愈药，嗓子和头部的不适感瞬间消失殆尽。
还是没有收到四天前的PCR检测结果，真是够奇葩的，从没听到过有类似的情况。不过也可以理解，每天那么大的检测量，基本上还是有条有序，无论是预约网站还是采样点还是检测机构，一定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不幸碰上了小概率事件。儿子说完全恢复正常。五天前的PCR检测结果也来了，不出意料为阳性。儿子又活蹦乱跳了，自我测试依然阳性。据说自测的准确率只有80%，还是得靠核酸检测来定验。不过已经康复的患者测试出假阳性（false positive)经常发生，有时候甚至会长达数月。看他在自己房间里憋的难受，真想让他出来放放风。这些天要不是有电子游戏和手机的陪伴，多开朗的孩子也得憋出抑郁症来。计划中的滑雪是肯定去不成了，他们俱乐部准备一起去滑雪的同学，年前回家过节也纷纷在全美国各地家中成了受感染大军中的一员。学校已经全部改成网课，这绝对是科学又明智的举措，一方面可以让散布在全世界各地的染疫学生带病坚持上课，避免他们成为行走的大病毒，在返校途中一路投毒；另一方面把控制疫情和防护治疗的风险和责任分散给家长和各地政府，大大减轻学校的压力和负担。至今距儿子第一天说嗓子痒整整10天，CDC 关于10天之后可以不带口罩的规定实在过于宽松，自我修正为PCR转阴之后再戴口罩一周。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为全家约上了PCR检测，在那之前只能靠自我检测，什么时候全家都PCR阴性方可以彻底解除警报。儿子天天盼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我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心想怎么也得拖他在家过完春节再说。仔细分析一下，儿子如何被感染只有两个可能性，一个是在排队等待打加强针的时候，另一个是在餐馆吃饭的时候。从时间点上来看，排队等待打疫苗时被感染的可能性更大，而且和他一起去吃饭的其他同学都没事儿。真是前者的话那实在是太讽刺，严重动摇我打加强针的念头。想想看，美国每天不断冲高的新增感染人数，有多少是在排队等待打疫苗的过程中染上的？以加州为例，平均每天有27万新增病例，16万新接种疫苗人口，以各疫苗注射点的拥挤和混乱的情况来看，在注射疫苗的同时被感染的人，应该为每天的新增病例贡献了相当大的比例。加州政府2021年有310多亿的财政盈余，为什么不能花点钱改善一下打疫苗和检测的乱象？不管怎么说，这10天与奥米克戎的密切接触，也算是人生经历的一次完整。在这个人人谈新冠变色的时代，没得过新冠不足以谈人生，没经历过密接不敢自称美国人。http://anasianperspective.medium.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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