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无“三·八”,但这个故事我忍不住要讲
这个妇女节,除了“她”什么都不想写。
今天听到一个关于“她”的不能写的消息,
那就只好,写一个不无相关的故事了吧。——灯姐说
一开始是王先生主动提起了the chained woman。
“八个孩子,太可怕了!”他说,真没想到这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事!”说到“八”他带有浓重的鼻音。他来自滇北山村,但提到自己家乡总喜欢强调附近的大城市成都,好像那才是他家乡似的。
“你说这帮人黑不黑,拐~强~,还把人锁起来……真没想到江浙一代这么富裕还能有这种事。”
对这件惨剧他确实也表现得义愤填膺。“你不觉得你已经很幸运了吗?在家照顾一个孩子,不用上班,有吃有喝有穿。”
骆小姐没吭气,她一边给孩子喂饭一边自己吃。昨天王先生说1万5的年终奖到账了,叫她“想买什么就买”。话音未落,Amazon账户密码又改了。不就是最近下单买了一辆60刀的儿童平衡车么,竟惹得他老大不高兴,一会说“我看孩子也没玩几次”,一会说车轮不安全——有天干脆把轮子卸下后说装不上了,直到她发现亚马逊上的发起退货信息,生硬地问他是不是准备换一辆。第二天他又把轮子装上了——估计是一google发现她挑的已是最便宜一款。
这可是孩子的第一辆车呀,之前两辆婴儿推车都是朋友送的二手。
吃过饭,骆小姐终于还是没忍住说:“新密码抄一个给我吧。”王先生说好啊,回头去了书房便没出来。骆小姐其实已经打算像以往出现这种状况一样用自己账户算了,可她就是压不下这口气,第二天一大早她盯着他要密码,“好啊我已经写好了。”他把写着密码的纸条放到客厅桌上,可是转头纸条又不见了。
一起床骆小姐就忙得没停。孩子醒来奶声奶气要“读书”,陪他读完一本两本……说该换尿布了,孩子哼哼唧唧不干。王先生只闷头闷脑一句“要听爸爸妈妈话”就欲再睡去,刚巧闹钟响了才起来看一眼,抛下一句“爸爸该上班了”就神隐到书房。吃过早饭孩子拉了,他又是过来看一眼说:“爸爸很忙的,快,换尿布。”——估计就是趁她给娃换尿布当儿,他把刚写给她的密码条又收起来了。
问骆小姐她有没有立马发作。她说没有。没有?“如果这样一天不知要发作几次,”她总劝自己再忍忍。“可是快了。”她说。她要王先生立即马上做件实事,给孩子洗屁股。
“不都是我天天给他洗么。”王先生去接水,扬声说:
“要不是看你是我儿子,我才懒得!我堂堂一个博士、华尔街精英,给你洗屁股!”
骆小姐说她是这个时候发作的:“博士怎么啦?博士就不能给儿子洗屁股?‘华尔街精英’?那你怎么不请个阿姨给儿子洗屁股?”
王先生也不认输,劈头一句:“你做母亲的连自己孩子都不愿意带,请阿姨,笑话!”接下去他要说什么骆小姐都已经倒背如流:
“给你吃太饱了吧,你还意见大了!
“我辛苦挣钱养家,你有什么contribution?
“像我,从小地方闯出来,到美国,进大公司,靠的是自己!你有本事你也把钱拿回家放到桌上!”
每当这时两人就会陷入又一轮争执的漩涡,同样的话说了又说:
“你说的Contribution仅仅是钱?我付出那么多时间不算?!”骆小姐据理力争。
“听起来你好像很不乐意照顾自己孩子呵……你不是一直说甘愿做全职妈妈的么?”
骆小姐最听不得对方质疑她这一腔做母亲的热情,每当这时她一定会锱铢必较:“全职妈妈?全职妈妈就该一天二十多小时带孩子?你一天八小时工作,这叫全职,下班还有十多个小时是你自己的,这才叫全职!”
“这么说来你还要我给你发工资咯,”王先生笑了,“说来说去不就为了点钱嘛,照顾自己孩子还要钱,我请你当阿姨好么?”
骆小姐气坏了,王先生却不罢休,他说骆小姐当初嫁他就动机不纯,说完转身留下一个自以为“戳中你了”的背影。
没错,她大龄、恨嫁,找了个经济条件不错的离异IT男,要了三万刀的彩礼,却也签了严苛的婚前协议。骆小姐没料到对方因这笔婚后两年才给齐的礼金对她一损再损,她仍记得自己挺着孕肚做饭后收到最后一张礼金支票时某种道不出滋味的心情。现在那个可怜女人的事件竟也能让王先生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痛骂彩礼害人,让人娶不起只能买。
“你们江浙一代有些人就是坏,钱心眼儿。”这句话他逮着机会就说。“大城市人有什么了不起,全中国都知道你们那儿人最精明!”
高兴起来,王先生说自己最得意是“骗”到一个好老婆,一旦吵起来他就骂骆小姐“骗婚”,好吃懒做,不劳而获,说要去移民局告她。但凡有争执他就扯到钱上面,还问她“觉得自己能卖多少钱一次”。
“如果我是卖的,你岂不是王八?”王先生恰好排行老八——骆小姐故意学他在八字放上重重的鼻音,从中体会恶意与低俗的快感。后来她从新闻中无意发现王先生老家有不少女子出于生活所迫离乡去做皮肉生意,——就有一次气极了问候他老母“才是卖的”。她感觉两人正抱成一团沉沦到低俗的泥潭,对那个不曾谋面的老母亲感到矛盾的抱歉。
王先生早关上书房门继续他的工作了,留下骆小姐一个人尖叫。像每次争吵一样,她已经听不清自己在叫什么,直到她清晰地听到儿子的大哭声穿破了自己的叫声。她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在愧疚中安抚儿子,给儿子洗了手脸,陪他玩的时候骆小姐的心还怦怦跳。她用自己账户下单了早就相中的一款儿童串珠游戏——物质当然无法补偿这个糟糕的家庭关系对他已然和将要造成的创伤,一想到这里,骆小姐就痛彻心扉。
曾经为了自由她跑向天涯,也曾个性不羁独立勇敢,却在误打误撞的婚姻中给自己套上了命运的枷锁。问她接下去准备怎么办?骆小姐沉默良久,说:
“那天后来,他道歉了。”
几乎每一次在她盛怒之际王先生就立即恢复了平静,他似乎根本就不需要所谓的自愈时间,也似乎根本没有常人之心。就像一架精密算计的仪器,王先生自以为骆小姐每一次的不满都是因为钱,于是每一次他的激将法都是在设法延迟和降低满足(他以为)她对钱的要求。
下班后他做饭,一边炒菜一边哼着歌说话,听起来他心情愉快:
“你知道我改了的新密码是什么?很好记——”他报出一串字符,解释说它代表自己对老婆和孩子的爱。“我老婆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能娶到你是福气。”他又开始沾沾自喜,“果然还是大城市女人好,聪明善良勤劳节俭,带孩子有一套——可我讲一句不好听的你别介意,做事还是要讲究方法,一个孩子你就忙不过来了?人家两个三个,竟然还有八个的怎么办……
“你不知道有多少working mom羡慕你这样有机会全天候跟孩子在一起……”
王先生说要取1000刀零用钱给骆小姐500,第二天放在骆小姐桌头的是400刀。孩子出生以来,他把“我自己挣的钱”好心分了十多分之一给骆小姐算是犒劳。这点钱收是不收呢?收了骆小姐觉得羞辱,不收吧,靠孩子睡下以后她做兼职赚的连退休金都加不满……现实比人强……至于那张几经波折的Amzon密码条,是又过了几天在她有气无力的要求下终于拿到手。她立即登录,让电脑记忆密码,却是“很知趣地”等了一个月以后才千挑万选给孩子买了总共50刀不到的玩具衣物。
就像全身缠绕着隐形的绳索,束手束脚的感觉让骆小姐充满无力感。问她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她苦笑说,气得身体出了慢性状况以后医生建议她写日记纾解压力,“可我哪有这时间!这不,对你吐一吐苦水就算挺过来了。”
可叹,这世上有多多少少被有形无形锁住的女子!
故事里的骆小姐告诉我们,女性唯有自强,生命才有价值!
推灯姐结语
女性对怀孕生子、离开职场的经济损失要做到心中有数
全职妈妈最好保证对家庭财产的知情权
离婚时争取家务补偿,为自己争取公平
(为保护双方当事人隐私,本故事兼有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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