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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央媒发声支持范军教授建议取消博士生发表2篇C刊文章的规定

2017-12-18 桂子 桂子先导


12月9日,桂子先导刊发我建议高等学校博士答辩学位授予取消2篇C刊文章的硬性要求。文章引发强烈关注,《湖北日报》、澎湃、财新网、凤凰网等多家媒体转载。《中国青年报》和《光明日报》两大央媒先后发声支持范军教授的这个建议。


发论文才能毕业 学术评价体系成了一刀切

  

赵清源


  12月8日,在华中师范大学举行的首届华中学术传播论坛上,华中师大教授范军说,博士毕业必须有2篇C刊(核心期刊)文章才能毕业,几乎是所有大学的通行规则。他说,他遇到的推荐稿相当大一部分都是博士生的,编辑也为此苦恼。现在不仅是拼爹拼妈,还要拼导师、拼学校。现在2篇C刊都快把博士生和导师逼疯了。(《湖北日报》12月10日)


  范教授之言令人唏嘘。将核心期刊发表论文数量与学位“挂钩”,大致始于上世纪90年代,本来是一两家高校自行其是,后来不少科研单位和高校相继效仿,遂成蔓延之势,成为业界皆知的秘密。“挂钩”的初衷很容易理解,即学术质量指标化,简洁明快,一目了然。用这种办法,外行在黑夜中闭着眼睛也能评价一个人是否有资格获得学位。在某种程度上,这种评价体系将做学问变成了比快、比量的竞赛,使之离学术的本义越来越 47 32451 47 15288 0 0 4277 0 0:00:07 0:00:03 0:00:04 4276。


  只以发表论文论英雄,导致许多论文大量注水,胡乱抄袭,乃至无病呻吟。它还会助推核心期刊的高版面费,使有些刊物异化为“收费站”“榨油机”“提款机”,然后季刊变成月刊,月刊变成半月刊、旬刊,或一刊多版、出增刊,字号越来越小,刊物越来越厚;甚至催逼出论文造假、论文代写、论文发表中介等黑色产业链,成为学术腐败的温床。在这种“一刀切”的学术评价体系之下,必然会制造许多学术泡沫、学术垃圾。


  更让人痛心的是,只以发表论文论英雄,还会遮蔽和抑制优秀人才的出现和成长。2012年,《中国青年报》就曾报道,当时的南开大学教授、长江学者李卫东招收的十多名博士生中,没有一名能够正常获得学位,就是卡在了论文发表上。李卫东说,我国的学位条例从来没有要求博士生毕业要发表论文,各个单位自设门槛,这种做法是“丑陋的”。他在哈佛大学做过3年博士后研究,只知导师同意、答辩过关,即可授予学位,这是“常识”,从不知“世界上还有第二种标准”。


  需要说明的是,反对将发表论文数量与学位“挂钩”,并不是否定发表论文。而且,量化式的学术评价方法,并非一无是处,关键是学术评价不能只有一种方式,更不能硬性地将学位和发表论文捆绑在一起。


  各个高校的类型不同,规模、宗旨、培养方向等也会有不同,各个学科对学术的评价、对教师和学生的要求等也有不同,而导师培养博士生,就是培养未来的学科同行,因此,无论是人文学科、社会学科、医学还是理工科,同行评议都是极重要的机制和环节。


  总的来说,建立一个科学的、完善的学术评价体系,需要充分考虑各学科的特征,需要不拘一格订标准,不能一刀切,也不能故步自封,这是各个学科良性循环与进步的基础(来源:2017年12月12日《中国青年报》)



硬性规定论文数无异于揠苗助长


夏雪


  要想博士毕业,必须按规定发期刊文章,这一看似合理的要求早已成为困扰各大高校博士生的梦魇,其难度系数不仅大大超过学位论文,甚至成为令博导们头痛不已的问题。


  最近,华中师大教授范军向这条规定“开炮”了。他以社会科学举例指出,根据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认定的社科期刊中C刊一年可以发表的文章总数,与每年需要发文的社科博士生总数,至少一半的版面都贡献出来也不够,更不要说急需评职称的广大教职员工与数量更为庞大的硕士生了。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学术GDP惹的祸。


  攻读博士学位,究竟该不该发表论文,该发几篇,该在什么水平的期刊上发表?回答这一问题,首先需要对我国现行的博士学位攻读制度有所了解。目前,我国高校博士学制基本上为三学年(各个学校根据具体情况可以延长到四到五学年不等),严峻的就业及年龄压力,迫使博士生必须尽早获得学位毕业。根据学校硬性规定,期刊论文发表早已成为博士毕业最大的难题,而非学位论文。这就产生了上述“供需”矛盾。


  首先,写作高质量的文章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而博士学位攻读的时间显然非常有限,真正用来做科研的时间更少。在有限的时间里,博士生首要完成的任务不是博士论文的筹备、科研及写作等,而是研究各大C刊、学校规定并笔耕不辍。唯有先按规定在学术期刊上发表文章,才能顺利踏入毕业门槛,真正安下心来写学位论文。这显然与博士学位的培养目标背道而驰。


  其次,高数量的发文要求与现实不符。单就数量而言,供需之间存在巨大差距。更何况,很多高校对全体博士生发文的数量要求一样,但是给出各个学科符合发文要求的期刊总数却大大不同,多的学科几百上千,少的只有几十。面对有限的期刊,要毕业的博士生和博导们烦恼不已。


  学术研究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思辨的艺术,不仅耗时、耗钱、耗精力,更是一个不完全按照时间轴发展的职业,更非流水线作业的社会化大生产。学者们往往大半生的精力都耗费在思考上,这种智慧的探索有时成功,但绝大多数是失败的。


  我国学术界的现状是,学位和职称就在那里,门槛高且硬,时间数量严格限制,且绝不允许失败。于是,一个怪现象出现了,不谈学术只谈成果,不求质量只求数量,期刊文章成为科研工作者一生为之奋斗的“主旋律”。这也极大限制了学术期刊的健康发展。


  学术期刊是为学术发展,促进学术交流服务的。第一时间发表学者们的前沿科研成果,引领学术潮流是学术期刊的使命。至于发谁的文章、发几篇,一切的标准应以学术为依据,刊期的间隔也应符合科研规律,而不应沦为学位和职称的服务平台。但是学术期刊的生存、发展及评价体系又与学术从业者的自身境况息息相关。目前,国内的学术研究者基本供职于各高校和科研院所,学位与职称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只有先满足这个基本生存需求,才谈得上静下心来认真搞科研、做学问。对此,学术期刊的从业者更是无奈,期刊发展需要大量高水平的优秀稿件,而所有搞学术研究以及将要从事这一行业的人员,都一门心思地扑在学位与职称论文上时,学术期刊又何谈发展?


  面对此困境,无数的学术从业者和学术期刊编辑只能在妥协中平衡,在满足从业者生存需求的基础上,尽可能发表出真正有价值、有意义的学术文章。而这显然无法解决根本问题。我们亟须反思现行的种种硬性学术规定,拷问这样是否真的有利于学术发展及良性运行。学术需要时间,科研也应该允许失败,一味地追求数量,罔顾科学发展规律,无异于揠苗助长,无法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科研进步与学术发展。当一项本是为了促进学术发展的规定发生异化,它是否有继续存在的意义,就需要审视了。


  (作者:夏雪,系社会学学者《光明日报》2017年12月16日 0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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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开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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