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爱情，是流动青年焦虑的诱因 | 汪海林对话田羽生
■ 本期轮值毒叔 ■
■冷面笑酱·汪海林■
以下为采访节选，完整内容请点击视频观看
一
流动人口中的焦虑
汪海林:欢迎来到《四味毒叔》，今天是我们的田羽生导演，也是我的师弟，欢迎羽生，我们都知道田羽生的影片《前任》系列，我个人好奇你有多少个前任？
田羽生:挺多，不少。
汪海林:这个影片第一部开始票房就出乎意料，要不然人不会让你拍续嘛。一直到最高票房，现在是《前任3》几十亿来着？
田羽生:哪有几十亿，就十九点几，成本比较低，因为它简单，都市爱情的一个东西。所以拍摄起来没有那么多科技的东西，比较便宜。
汪海林:因为田羽生是我们戏文系的师弟，那还真是，你的影片主要不是靠视觉，靠别的东西，还是靠故事，对吧？
田羽生:人物。
汪海林:靠人物靠故事，那你自己有没有总结？我看市场都按各种分析，总结的很多，有些人也不服气，说为什么他票房那么高，你自己有没有总结？
田羽生:我有总结，可能我觉得这种遗憾的东西，我可能就正好碰到了这个点，爱情中的遗憾是绝大多数。所以说是达到了共鸣点，大家就比较喜欢，觉得这个片子虽然没什么情节，但为什么这么有共鸣？也有影评说，说田羽生，就是卖了一个情怀。但是我后来想，这点还是挺难的，能碰到那么多人的共鸣的点还挺难的，所以说电影未必是有悬疑的情节，或者是具备什么场面，不一定，可能我找到了另外一种路径表达的方式。其实我这个人很喜欢生活，我就会把生活里面的很多一点一滴，我觉得有趣的或者难忘的都会记录在一个小本上，拍电影的时候我就去用，所以说很多人觉得我那片子特别真实，我觉得真这件事情是我对电影的理解，我说电影一定要真，但是也有人说不服气的，也有不喜欢的。
汪海林:嗯，你说到有一点其实挺重要，就是说一个跟年轻人他情感上的呼应或者对接，你找到这个点也很准确，情感生活当中的不完美或者遗憾紧紧抓住，放大它，这个以前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这个影片经常写的是有情人不成眷属。这个遗憾没想到我们年轻人非常买单，这是很重要的原因。我也看了那个影片，我觉得它跟当下年轻人的情感生活是一种无缝对接。没有什么不服气的，因为这个影片它商业上的巨大成功，其实就是打一个观众的共鸣，所以我觉得这个点还是挺准确的。另外一个我分析是一个都市文化的发展过程。
田羽生:对，我觉得师哥这点说的特别对，你看我的片子就《前任1》、《前任2》、《前任3》其实都是很都市的，不是小镇，是都市的，是我熟悉的生活。因为我从小在成都长大，然后在北京上的学，又在北京工作，时不时出差到上海或者是深圳，都是很都市。在这里面有很多外地人，比如说在对于北京来讲，我就是外地人，那么我在北京这样的大都市里面拼搏和爱情的关系。其实我在《前任1》、《前任2》、《前任3》里面也讲过，他们为什么那么不安，这么去要拼事业，是因为他们带来的不安，这种不安会影响到自己对感情的态度，就是这种东西里面隐隐约约会带有的。
汪海林:就是一个大的外省人的城市化，流动当中的年轻人，人口流动当中的一些焦虑，什么东西都表现出来，以前像北上广，我们以前一直有个说法，中国没有都市电影，没有城市电影，我觉得有一定道理在于什么呢？因为当时我们都市化程度不够，只有北上广少数几个城市称得上是都市，或者有城市文明，整个我们国家还是一个农业国家，那么这些年包括城镇化的程度使得它出现了都市生活，以前其实有都市，没有都市生活。
田羽生:这个也很重要，就是大家的向往也是，比如说我拍的是北京，拍的是成都，那么有些够不着成都和北京这样的级别城市，他们也向往这样的生活。比如说我跟美术和造型在讨论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拍的这个生活其实稍微精致了一点，超前一点点，就会给人有一种向往感，这也是在我们前期预设的时候去做的工作，去这么预设的，包括你看韩庚、郑恺的穿着都是比像我们正儿八经的这种，穿着要稍微精致一点，所以说这个也给人带来一种很美好的感觉。
汪海林:其实就是说，说是没有太总结，但其实艺术家很多时候是靠直觉进行创作，是吧？所以这个影片很有意思，接连取得成功。你可能还是直觉上或者嗅觉上具备这个特质，因为我上午跟康洪雷导演，他具有删除商业的特质，就是任何商业想法，他就会找到一个表达，但是他也非常好，他风格是那样的东西，完全不商业，但是最后观众很爱看，所以你的这种东西就一听就是很商业，而且能够得到印证的。
田羽生:可能我就一直在生活里边，所以说我喜欢的东西可能就是普通观众喜欢的东西，有可能，我没有一直在研究电影。
二
我的火锅店倒了，但我很开心
汪海林:您还开过火锅店是吧？
田羽生:对啊，我开火锅店。
汪海林:火锅店叫什么，我能去吃吗？
田羽生:倒闭了，也不叫倒闭了，主要是大家都忙没人去管，然后就打出去了。
汪海林:听说就一直是你在买单是吧，所以倒闭了是吧？
田羽生:因为朋友们来得多，我一喝开心了就全部免了，每天都亏。
汪海林:但是这个就挺有意思，因为我们说摆起八仙桌招待十六方，作为一个店老板，接触人也多，对社会。
田羽生:但是我说真的就是我开火锅店那一年多，我真的每天都在火锅店，每天都见不同的朋友或者认识新朋友，因为朋友会带朋友嘛，有不同的新朋友，听他们的故事，去讲他们的段子，很有意思的。
汪海林:所以对于你剧本来说就有烟火气。
田羽生:就像深夜食堂一样，坐着听故事就好了，每天在那吸取很多营养，我觉得，还认识了不少朋友，真好。
三
嘘，我要写剧本了
汪海林:那你写剧本是怎么着，你习惯怎么写？
田羽生:我的习惯是自己一个人，可能花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在家里，谁都不要管，我就吃外卖，胡子什么我也不剃，也不洗澡，什么也不干，疯子一样写，一个星期就差不多一个剧本出来。但是期间你不要说我是一个星期写出来的，其实我们做了一年多的工作，期间不停的开会，不停的辩证，不停地论证，去讨论这个事情，成了，就觉得再开始最后那一下，是这样的一个创作。
汪海林:这是一种模式。
田羽生:我有个同学叫秦雯，我们同班同学，她也是个大编剧，就跟我不一样，她也在火锅店和我聊，她说她怎么写的：每天早上8点钟，把孩子弄完上班，她自己在书房写到11点，做饭睡午觉，下午2点写到4点下班，她是这样的每天都写。我说我这个来不了，上班这种我来不了，有这种有。
汪海林:你像我知道王丽萍老师也是这样，她每天去一个咖啡馆，就在那写到下班。
田羽生:咖啡馆还能写那么吵。
汪海林:我也是在咖啡馆。
田羽生:你也在咖啡店，对，为什么？
汪海林:因为我不希望在一个太安静的地方写，就看不到人，很寂寞。很长一段时间我在酒店大堂写，老能看到不同的人。
田羽生:我是不能，我说家里爸爸妈妈都得必须特别安静，爸爸妈妈你们出去旅游去吧，你们去旅游，对，我是这种。
汪海林:因为我跟秦雯都是属于电视剧编剧，包括王丽萍老师，电视剧编剧，电视剧编剧它要求每天写，不停的写，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它对工作环境的要求不可能太严格，它要求随时能战斗，所以它养成写作习惯更重要，每天写多少更重要，不在于一天写多少，每天得写，这个更重要，所以你对环境也别太挑剔。我就记得我们当时你的师哥那是我的师弟郎雪峰，我们打台球，背着电脑，我们打台球，他输了他就下去换别人打的时候，他在那个时候写两场戏，然后到了还接着打。
田羽生:这么厉害。
汪海林:因为电视剧编剧经常这样，在飞机上写，在出租车上写都有，我在飞机上经常写，有时候我也喜欢坐火车。
田羽生:因为我写东西我是要自己演的，就是我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演各种角色，就自己就怎么样的，我要这种，我是等于演一遍记下来，这种模式。
汪海林:因为你自己是编导合一的对吧？所以你在现场的情况下，你调整大不大？
田羽生:不大，就是剧本，一旦我定稿了过后是不动的，一个字都不能改，包括演员有些时候跟我说“唉呀这句话我说的不舒服”，我说你还是按照我的来，我给你念一遍，你感觉到那个感觉，因为编剧出身的人特别保护剧本，你不能改我的剧本，特别保护剧本。
汪海林:有的时候可能他改一个字，最后那个人改两个字。
田羽生:味道就变了，包括有时候我对台词的节奏要求很高的，不要看他们说田羽生的戏看起来好拍，其实不是。我对台词的节奏，一句话的节奏要按照我脑子里的预设说，如果不是的话，那可能就要跟演员好好沟通一下。
汪海林:那你现在自己除了做编剧做导演，你自己还在做老板，也在做制作了。
田羽生:我主要是抓内容，我就负责内容，比如说剧本，拍戏的项目。
汪海林:也谢谢田羽生，以后欢迎经常来。
田羽生:谢谢毒叔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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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篇第一期】
【演员篇第二期】
【演员篇第三期】
【编剧篇第一期】
【编剧篇第二期】
【特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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