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音乐人+说书人+“花儿”歌手+秦腔团长+皮影班主 =?
■ 本期特邀毒妹 ■
■马戎戎■
以下为采访节选,完整内容请点击视频观看
一
音乐不仅仅是音乐,它可以跨到别的维度
马戎戎:大家好,欢迎来到《四味毒叔》,今天我们非常开心邀请到著名的摇滚音乐人苏阳。
苏阳:主持人好,大家好!我是苏阳。
马戎戎:我知道2016年的时候,您开始的项目叫“黄河今流”,这部《大河唱》电影其实是从“黄河今流”这个项目里面脱胎出来的,您愿不愿意跟我们来介绍一下“黄河今流”这个项目?
苏阳:2016年我想还是根据自己在民歌上学到的东西,得到的一些启发。当时也是想把我的舞台做的立体化一些,想跟一些横向的艺术家合作,想做立体化的一些视觉,当时就做了“黄河今流”这个项目。简单的说“黄河今流”这个项目,实际上还是想从民间艺术转换到现代艺术这么一个过程,它不仅仅是从音乐,我个人从歌曲角度,也是想从别的领域、维度去考虑这个问题,这个片子一开始还没有这么多条线索,请了清影工作室的雷建军老师。雷建军老师他之前听过我的歌,他当时就给我提了个建议,说你给我们列一个你这些年来跟民间艺人的相处名单,给我们推荐一些。当时还有制片人包晓更,我把那个名单交给他们,他们就选了这么四个人。因为这四个不是住在一个地方,艺术种类也不一样。所以选这四个人之后,就先请了人类学的教授萧璇老师,做了一个前调,他们根据这个前调,开始拍。
马戎戎: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您其实是想把“黄河今流”当作一次音乐采风的项目在进行是吗?
苏阳:实际上是一个跨界,就是说音乐不仅仅是音乐。我觉得未来音乐可能作为一个表达方式之一,可能要跨越到别的维度去,或者美术对音乐的,它们交互之间能产生什么东西。所以最后实际上这些年我一直也在做多媒体,舞台现在也是有多媒体介入的。一开始的计划实际上是这样的计划。
马戎戎:那你自己最感兴趣的细节是什么?就这部电影里你自己最感兴趣的,你最满意的,最感动的细节是哪些?
苏阳:因为这个电影它真的不是我一个人的电影,我最多就是一个发起者和一个线索。我觉得还是角度都不一样,比如这个电影给我一些惊奇的地方。我认识老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一次我跟他说,我说老刘你唱这么多,就是他以前给我唱《二十英雄》,全是些古调,传统的调子。它都是历史故事,我说你能不能唱你自己?我说你把你自己写到说书里面,是我以前给他的一个建议,后来剧组告诉我说他自己编过,他自己有一个段子就叫《刘世凯传》,我不知道他这个是不是受我那个启发。但是我觉得我们接触那么长时间,我就一直想知道他的身世,他说的比较少。电影拍完,我看初剪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老刘有过两个老婆,我都不知道。他的心里埋着这样的愿望,他想给他两个老婆合坟,然后他还想找个对象。我觉得发现了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是惊喜。
二
我们只是让更多人看见自己的生活而已
马戎戎:我好像看到有一篇文章,说事实上纪录片本身也是一面镜子,包括你的电影里这些人,马风山、刘世凯,他们也是看完这个纪录片后,忽然对自己的生活有了一个审视,是这样的吗?
苏阳:确实每个人看都不一样,马风山能这么看,我也挺意外的。你像我这种人,可能反而会觉得好像没什么,这就是你们的生活,然后拍了我们的生活,就这样,就给更多的人看见而已。但是每个人看到的时候,可能觉得原来我的生活是这样的。
马戎戎:我是在贺兰山音乐节,第一次看到您的演出,听到《凤凰》,听到《贤良》,当时感觉一下就被打中了,觉得那是一种中国人骨子里血脉里的东西,然后又那么深情。我不知道您这么多年演出下来,您在唱这些歌的时候,包括您参加各种演出,您有没有觉得说自己和其他的那些摇滚歌手有什么不一样的?有没有这种觉察,有没有这种想法?
苏阳:其实你说2003年一开始去找马生林之前,其实就是这种想法。我觉得应该有自己的风格,那样的东西。但是过了一两年,真正你接触的时间长会发现,其实它也不是一个仅仅把它用来作为一个风格,就是那么简单。
马戎戎:就一开始其实没有想说我一定要做的跟别人不一样,只不过觉得这个东西好,我非常喜欢它,然后把它跟我当下要做的东西结合起来。
苏阳:对,它是可以作为表达因素,而不是说作为一个拼贴因素,包括后来做“黄河今流”这个项目,其实也是越来越感觉到了,我们这个土地上它最早的时候,先民们除了我们听到这些音乐,我们看到的这些剪纸、这些民间艺术之外,他背后的这些人是怎么想?就这种表达方式实际上它很早就形成了,它才有这些歌声,才有这些民间艺术。所以我是想我们能不能再往回跑一跑,就是去看一看,最早的那个是怎么去表达他自己。包括后来我开始关注到花儿的歌词和信天游的歌词,它其实跟我们目前通用的那种比较流行的歌词,从视角到表达方式上实际上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它是有它根上的东西。所以就出于这个考虑,后来发起“黄河今流”这个项目。《大河唱》就是从跟民间音乐的那个角度去做的探索。
马戎戎:那您觉得从这个创作者的角度,那些歌词,就像您说都是先民们之前在这片黄土地上他们所使用的语言,他们的那些词语,那些表达习惯和表达的方式。那为什么这些歌词,这样的音乐,这样的曲调到现在还能够影响当代的年轻人,还能够感动当代都市里的年轻人?
苏阳:其实我更多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说白了就是我找那个能够触动我的东西,然后还有一个就是,后来我觉得形势还是很重要。就是同样一首歌,如我觉得我看到了这样一个东西,跟以前另外的东西不一样。但这个东西有没有触动我,它不一样不是最重要的因素,它只要能触动你,它肯定就有不一样的地方。果你换成另一首歌,同样一种表达。你如果换一种表达方式,它可能就能被三个人听见这件事。如果你就是不转换的话,它有可能只有一个人去能够去在这个表达里面能跟你沟通,我觉得可能是这样一个情况。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像马风山,像刘世凯那样去演出,你就是去演出,你也学不会他那个成体系的积累下来的(东西)。但是我可以在我的舞台上,我一样可以学他们的那个语言,就是学他的那种表达方式,还是可以跟我自身的成长经历,在音乐上的那些过程结合起来,把它消化了,吸收了,转换为今天的一个方式。
三
一首歌一个故事,有人哭有人乐
马戎戎:我其实想了想,因为刚才我在跟您讲,我2006年第一次在贺兰山摇滚音乐节看到您的演出,我听到《贤良》和《凤凰》当时那种感动,当时并不太能够准确地去总结。我现在想了想,我觉得其实西北民歌打动我的,包括您的音乐打动我的,最重要的还是那种质朴、热烈,您的每一首歌,其实都是在讲一个故事,《凤凰》是讲一个殉情的故事。《贤良》其实讲的也是一个故事,是故事里透露的爱情观点,一种价值观。我觉得现在这种浓烈的质感,真挚的感情在当下是越来越难找到了。
苏阳:你感受挺细腻的,但是每个人他都有不一样的角度。你比如说我不太理解他为什么从头到尾都在笑这件事一样,也有人说他很感动。我认识一个《巴黎,我爱你》的导演和作曲,他看了这个电影,他说特别感动。他说尤其是音乐部分,特别感动,他能在音乐里听到比较真挚的感情,他好像还挺在乎这个,但是他是个作曲家和导演,还有不一样的。坐我旁边那位美女一直在笑,其实后面好几个人都是的,就是外国人,他一直在笑,他们可能更在乎那些呈现的细节,那些趣味什么的。那个电影里面不是有秦腔,《抱火斗》那样的,还有李慧娘的情节,它不是花脸那些。我觉得有可能对他们来说可能觉得这个好奇。这种舞台的感觉,可能对他们来说太远了,就会有一些好奇,审美上有一些冲击。
马戎戎:我觉得很多人其实是因为你的音乐才去重新发现了西北民歌,才去重新爱上了西北民歌。你自己怎么想?
苏阳:这个有点夸张,因为在我之前,中国从80年代开始好像第一批西北风这个词是最早,我记得还不是我们西北人发起的,好像是广州还是哪里,比如谢承强,是不是《黄土高坡》,我不敢确定,就开始那会儿就有这种思潮。把西北这种民间音乐和现代音乐结合起来,这种直到《后来的你》,包括野孩子、赵牧阳就不光是流行乐的层面的,都在做。包括后来我们这一代,我觉得还是挺多的,在我们之后也就越来越普遍,我觉得这可能不是一件坏事。
马戎戎:好,谢谢。
苏阳:谢谢马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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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秀】
【毒叔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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