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斯葬礼 最后一篇文章生前指定今日发表 三位前总统出席致辞
来源:纽约时报、CNN等
编译:SUN、文婉秋
【导语】约翰·刘易斯一生都致力于非暴力民权运动。学生时代的他就成为纳什维尔学生运动的一员,参加了许多其他民权活动。他参加的在有执行种族隔离的餐馆里面组织静坐的活动,直接造成纳什维尔市中心餐馆里取消种族隔离。
1961年,约翰·刘易斯成为13位“自由乘车者”运动中的一员。有7名白人和6名黑人决心从华盛顿特区以白人黑人一起坐公车的方式乘公交车到新奥尔良。当时,旧联邦仍有多个州法律加强禁止黑人和白人在任何公共交通工具上坐在一起。“自由乘车”旨在向联邦政府施加压力,要求最高法院宣判在弗吉尼亚州案上跨州巴士的种族隔离违宪。
在美国南部,约翰·刘易斯和一些参与非暴力自由乘车的人被愤怒的白人暴民殴打,又被逮捕并入狱多次。他21岁的时候在南卡罗来纳州参加自由乘车时, 是第一个遭到殴打的人。他试图进入只有白人被允许进入的等候室,两名白人殴打了他,打他的脸,踢他的肋骨。然而,仅两周后,刘易斯又参加了前往杰克逊的自由乘车。 他说:“我们决心不让任何暴力行为使我们脱离目标。我们知道我们的生命可能受到威胁,但我们已下定决心不后悔(made up our minds not to turn back)。” 在密西西比州参加自由乘车活动后,约翰在向日葵县又被监禁了四十天。
1963年,约翰·刘易斯和马丁·路德·金博士一起参加在华盛顿的那次著名的演讲。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和共同的事业。
在“自由乘车” 40周年纪念日时,刘易斯接受CNN的采访时追述了他和其他12名最初的自由乘车成员所承受的巨大暴力。在伯明翰,他们被无情地殴打,在蒙哥马利,刘易斯被一个木箱子砸破了头。刘易斯回忆起事件时说:“那时真的是非常的暴力。我都以为我要死了。我躺在灰狗巴士站,没有意识。”
四十八年后的2009年2月,约翰·刘易斯在国家电视台上接受了前3K党成员埃尔温·威尔逊的道歉。
约翰·刘易斯自1987年起,成为代表佐治亚州第五国会选区的美国众议院议员,他是佐治亚州国会代表中最资深的。2011年,他获当时总统奥巴马颁发总统自由勋章。2016年,刘易斯为推动枪支管制改革,带领参众两院民主党议员进行静坐。2017年,他被美国《时代》周刊选为年度“100大最具影响力人物”。就在最后一次住院前,他还前往华盛顿特区参加“黑人命也是命”抗议。
刘易斯先生在与胰腺癌抗争后于7月17日去世,享年80岁。
今天(7月30日)是刘易斯先生的葬礼。早上,纽约时报发表了约翰·刘易斯最后一篇文章。文章是刘易斯在医院最后的时光里写的。他拜托纽约时报的编辑,等到他葬礼那天再发表出来。文章表达了对国家治愈与和解的希望,这指导了他一生工作。以下是这篇文章的全文翻译:
团结起来,你们就能救赎我们国家的灵魂
虽然我已经离开了,但我敦促你们响应你们心中最高的召唤,为你们真正的信仰而站出来。
文:约翰·刘易斯(John Lewis)
虽然我在这里的时间已经结束,我想让你们知道,在我生命的最后几天和几个小时里,你们激励了我。你们让我对伟大的美国故事的下一篇章充满了希望,当你们用你们的力量使我们的社会发生变化时。数以百万计的人仅仅因为人类的同情心而放下了分裂的重负。在全国和世界各地,你们抛开种族、阶级、年龄、语言和国籍,共同要求尊重人的尊严。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去华盛顿的“黑人命也是命”广场(Black Lives Matter Plaza)参观的原因,尽管第二天我就住进了医院。我只是要亲眼看看,亲身感受一下,经过多年的默默见证,真理仍然在向前迈进。
埃米特·提尔(Emmett Till)是我的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他是我的雷沙德·布鲁克斯(Rayshard Brooks),他是我的桑德拉·布兰德(Sandra Bland)和布伦娜·泰勒(Breonna Taylor)。他被杀害时只有14岁,而我当时只有15岁。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他很可能就是我。在那些日子里,恐惧像一座想象中的监狱一样囚禁着我们,令人不安的想法是,我们可能会无缘无故地犯下残忍的罪行。
虽然我身边有两个爱我的父母,有很多兄弟姐妹和表兄妹,但他们的爱不能保护我免受在家庭圈外存在的邪恶的压迫。不受控制、不受约束的暴力和政府许可的恐怖行动,都能把简单去商店买点饼干的漫步,或者是在寂静乡间小路上正常的晨跑变成一场噩梦。如果我们要作为一个统一的国家存续下去,我们就必须发现是什么东西如此容易在我们的心中扎根,以至于能夺走南卡罗来纳州伊曼纽尔(Mother Emanuel Church)教堂最聪明和最优秀的人,在拉斯维加斯射杀不知情的音乐会观众,并扼杀像伊莱贾·麦克莱恩(Elijah McClain)这样的天才小提琴家的希望和梦想。
就像今天的许多年轻人一样,我正在寻找出路,或者有人会说是有路可走,然后我听到了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 Jr. )博士在老式收音机上的声音。他在谈论非暴力的哲学和纪律。他说,当我们容忍不公正的时候,我们都是共犯。他说,仅仅说会慢慢好起来不够的。他说,我们每个人都有道德义务,站出来,大声说,说出来。当你们看到一些不正确的事情时,你们必须说些什么,你们必须做一些事情。民主不是一种论述,而是一种行动,每一代人都必须尽自己的努力,帮助建立我们所说的“挚爱社区”(Beloved Community),一个与自己和平相处的国家和世界社会。
具有非凡远见的普通人可以通过主动陷入我所说的好麻烦、必要的麻烦来挽回美国的灵魂。投票和参与民主进程是关键。投票是你们在民主社会中最强大的非暴力变革手段。你们必须使用它,因为民主是不保证的。你们可能会失去它。
你们还必须研究和汲取历史的教训,因为人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卷入了这场令人心痛的生存斗争。跨越数十个世纪以来,世界各大洲的人们都在你们之前都跟你们一样历经奋斗。真理不会改变,这就是为什么很久以前制定的答案可以帮助你们找到解决我们时代挑战的办法。继续在全球各地的运动之间建立联盟,因为我们必须摒弃坐享其成的想法。
虽然我可能不在这里和你们在一起,但我敦促你们响应你们心中最高的召唤,为你们真正的信仰而站出来。在我的一生中,我已经尽我所能地证明,和平的道路,爱和非暴力的道路是更优秀的道路。现在,轮到你们让自由的钟声响起。
当历史学家拿起笔来书写21世纪的故事时,让他们写道,是你们这一代人终于放下了仇恨的重负,和平终于战胜了暴力、侵略和战争。因此,我对你们说,兄弟姐妹们,你们要随风而行,让和平的精神和永恒之爱的力量成为你们的向导。
这位国会和民权时代的“巨人”约翰·刘易斯的葬礼在马丁·路德·金博士的教堂埃比尼泽浸信会教堂(Ebenezer Baptist Church)举行,三位前美国总统和数百名哀悼者到场。
奥巴马总统致悼词:“美国是由约翰·刘易斯(John Lewises)建立。”
前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在悼词中称赞刘易斯先生是“是一个信仰受到一次又一次的考验而培养出来的纯粹的快乐的和坚韧不拔的美国人。”
奥巴马说,他“欠刘易斯很多债”。
他说:“我们诞生时就要求建立一个更加完美的联盟。” “用这些话语明确表示我们是不完善的。新一代人的目的就是承担上一代人未完成的工作,并把它带到比任何人都想像的还要远的地方。”
奥巴马先生请在场人士想象一下一个20岁的刘易斯先生的勇气,他试图通过乘坐一辆南方的种族隔离的公交车的前座来“挑战整个压迫体系的基础”。
奥巴马说:“美国是由约翰·刘易斯(JohnLewises)建造的。” “与我们历史上的任何人一样,他使这个国家更接近我们的最高理想。有一天,当我们确实完成了通往自由的漫长旅程时,当我们确实形成了一个更加完美的联盟时,无论是从现在开始还是几十年之后,甚至再过两个世纪,约翰·刘易斯都将是那个更全面、更公正、更好的美国的创始之父。”
布什总统和克林顿总统致悼词
前总统乔治·W·布什和比尔·克林顿分享了与刘易斯先生在华盛顿一起工作的个人回忆,以及他们和美国从他那里所学到的。
布什先生说:“由于约翰·刘易斯(John Lewis)以及他对上帝的力量、民主的力量和爱的力量的坚定信念,我们今天生活在一个更加美好和崇高的国家,这将我们所有人抬升到更高的地方。”
他说:“在约翰·刘易斯(John Lewis)为之斗争的美国,和在我为之坚信的美国,意见分歧是不可避免的元素和民主在行动的证据。”
克林顿先生赞扬刘易斯先生数十年来的不懈努力。
“约翰·刘易斯(John Lewis)对那些以为'好吧,我们还没到那儿,我们已经做了很长时间了,难道现在还不是索取的时候吗?’的人来说,是一个行走的训斥。 他一直在行动着。他为自己钟爱的社区而希望、想象、生活、工作和行动着。”
他说:“我认为重要的是,我们所有爱他的人都必须记住他毕竟是人。” “一个像所有其他人类一样的人,但天生具有可以在许多人没有的时候就能充分利用的力量。天生具有弱点,他在许多人不能做到的时候努力工作以击败自己。但还是一个人。这使他变得更加有趣,也使他在我的脑海里更加伟大。”
同天,刘易斯的《纽约时报》的编辑也发表了一篇读后感,题为
《民主不是一个论述。它是一个行动》
约翰·刘易斯代表去世前两天给我写的简短文章(今天在他的葬礼之际发表)表达了对国家治愈与和解的希望,这指导了他一生工作。
对于太多美国人而言,民权运动仅在记忆的后视镜中可见。被警犬和消防水带袭击的示威者的黑白照片;在午餐柜台和校舍、分开、不平等的过去。
刘易斯先生活在那个历史中。但是他最紧迫的恳求是民权运动的工作尚未完成,良心要求我们展望未来。此刻,重要的民权立法(指投票权法Voting Rights Act,旨在保护所有美国人,尤其是美国黑人的投票权——译者注)在国会停滞不前,这是由于种族歧视已不复存在的明显错误主张而被搁置的。
刘易斯先生在7月17日因胰腺癌去世之前曾在国会任职33年。在宣誓就职成为议员之前,他已经为美国承担了很多责任。
《纽约时报》编委会在纪念词中写道,刘易斯先生的道德权威“源于他和他的同胞在1960年代初参与的学生非暴力协调委员会中发起的具有侵略性但又自我牺牲的抗议活动,这是推翻南方种族隔离运动的一部分” 。
争取民权的斗争是残酷的。“我记得约翰对下去、坐下并知道我们可能受伤没有保留。”他的同学小伯纳德·拉法叶博士(Bernard Lafayette Jr.)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回忆道。“我当时在阿拉巴马州蒙哥马利的公共汽车站,当时他们用可口可乐的板条箱击中并打破了他的头。”
约翰·刘易斯ewis)对非暴力抗议的承诺从未动摇过,经历过数十次袭击和逮捕时也没有,经历过来之不易的逆转获胜时也没有,甚至在他生命中的最后几周都没有。
他的最后一句话要求我们向前看。民主不是一个论述。它是一个行动,每一代人都必须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以帮助建立我们所谓的“挚爱社区”,这是一个与自身和平相处的国家和世界社会。”
想要荣耀刘易斯先生并继续为公民权利而战的美国人,可以通过敦促其立法者恢复《投票权法》所载的保护措施来实现,刘易斯先生为此进行了艰苦的斗争。刘易斯先生未完成的工作是确保所有美国人都能行使投票权。完成这项工作取决于整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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