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I 纽约地产大亨杀妻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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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10月19日，纽约州警察调查员向检察官提交了一份刑事诉讼，指控纽约地产大亨罗伯特·德斯特（Robert Durst）于1982年杀害了妻子。德斯特最近因谋杀了他的一位女性友人在加州被判终身监禁，据称那位朋友知道他的妻子当年从家里“消失”的真正原因。而德斯特的“传奇”经历，也相继被好莱坞和HBO搬上荧幕。
罗伯特·德斯特
文：Schnappi
1.
1982年的一个寒冷雨夜，曼哈顿一位房地产大亨的年轻妻子凯西·麦考马克·德斯特（Kathie McCormack Durst）从纽约州西切斯特郡（Westchester County）的家中凭空消失了，留下了一个未解之谜。这个谜一直折磨着她的家人和朋友，也让调查人员和公众为之着迷。
周二（10月19日），州警察调查员约瑟夫·贝塞拉（Joseph Becerra）在纽约州刘易斯伯勒市（Lewisboro）提交了一份刑事诉讼，指控凯西的丈夫罗伯特·德斯特杀死了凯西——尽管多年来很多人都这样怀疑。
就在这项二级谋杀指控提出的前几天，现年78岁、身体虚弱的德斯特因2000年在洛杉矶谋杀苏珊·伯曼（Susan Berman）被判终身监禁。
洛杉矶地区检察官称，2000年12月，德斯特在伯曼位于洛杉矶的家中朝她的后脑开枪。检方还证明了在对伯曼的处决式谋杀中存在特殊情况：伯曼是德斯特的红颜知己，在德斯特的妻子去世时曾担任德斯特的发言人；而德斯特之所以杀了她，是因为他担心她会向调查人员透露她所知道的关于凯西失踪和被谋杀的情况。
德斯特和他的朋友兼知己苏珊·伯曼。
近40年前，凯西的失踪标志着一个漫长的跨国奇案的开始，当局曾试图抓住德斯特，但他最终因另外两起谋杀案受到审判。事实证明，对于调查人员来说，德斯特是一个狡猾的敌人。直到本月，他还从未被定罪，尽管几十年来他一直受到怀疑，也有犯罪行为。
贝塞拉参与此案已有20多年，该案件由西切斯特地区检察官米里亚姆·罗卡（Miriam E. Rocah）负责。据三名知情人士透露，贝塞拉的办公室正在将20多名证人带到大陪审团面前，指控德斯特犯有谋杀罪。
贝塞拉仅有的一页起诉书中细节不多，里面提到指控德斯特的理由包含在西切斯特地区检察官、纽约州警察和洛杉矶地区检察官的档案中，以及“与许多证人的谈话和对被告在相关诉讼中的访谈记录和法庭证词的观察。”
这项指控提供了解决这一案件的希望，该案长期以来一直是人们猜测的焦点，但提供的真实证据却很少；凯西的尸体一直没有被找到，也没有正式的犯罪现场。新的指控和最终的起诉书是否会提供凯西失踪的新细节，目前仍不得而知。
德斯特在洛杉矶的法庭上。
凯西家人的律师罗伯特·艾布拉姆斯（Robert Abrams）听闻这一指控时表示：“有时候，正义需要40年才能得到伸张。我们感谢地方检察官罗卡及其工作人员的工作、奉献和承诺。”
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的一位女发言人在电子邮件中证实，该刑事诉讼已经提交，但拒绝进一步置评。
这一新的谋杀指控提出之际，德斯特的健康问题也引发关注。过去五年里，德斯特一直被关押在洛杉矶双子塔惩教所（Twin Towers Correctional Facility）的医疗病房里。最近，他被检测出新冠呈阳性，并戴上了呼吸机。
德斯特的律师已经发出通知，他们打算对洛杉矶的判决提出上诉。德斯特目前还没有在纽约聘请律师。
2.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在德斯特的启发下，诞生了一部电影、一部纪录片、一本书和许多电视专题节目。
他是纽约房地产巨头西摩·德斯特（Seymour Durst）的长子，这个家族帝国现在的估值约为80亿美元。
1971年，他遇到了凯西，她是来自长岛一个中下阶层家庭的小女儿。他比他大9岁，是个富有的单身汉，他们闪电恋爱后结婚了。几年后，他们的关系开始破裂。据凯西的家人说，德斯特甚至强迫她堕过胎。后来，凯西走上更加独立的道路，进入了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Albert Einstein College of Medicine）深造，立志成为一名儿科医生。
但在1982年1月，他们在位于曼哈顿东北约50英里的特鲁斯代尔湖（Truesdale Lake）的石屋度过了一个周末后，凯西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德斯特告诉警方，他送妻子在附近的卡托纳（Katonah）坐上了一列开往曼哈顿的火车，因为还有几个月就要从医学院毕业的凯西计划第二天开始诊所轮岗。
据凯西的几位朋友透露，在她失踪的三周前，她曾在布朗克斯的雅可比医疗中心（Jacobi Medical Center）接受治疗，因为她在与丈夫争吵时出现了瘀伤。调查人员后来找到了医疗记录。
凯西还曾告诉她的姐姐、朋友以及几乎所有愿意听她说话的人，“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不要让德斯特逃脱惩罚。”
德斯特夫妇的结婚照。
洛杉矶的检察官表示，当时伯曼在德斯特的要求下，假扮成了凯西，并打了一通至关重要的电话，让人觉得她好像还活着，并将调查方向从西切斯特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德斯特雇了侦探，并提供了赏金，他告诉家人、朋友和警察，他的妻子可能与毒贩私奔了。
1982年，《纽约邮报》（New York Post）的头版头条写道：“消失了！寻找开发商的美丽妻子。”但由于起初没有提出指控，凯西的失踪案从头条新闻中消失。
围绕着凯西的谜团会不时地褪去，但又随着新的细节再次出现。
3.
1999年，贝塞拉得到了一条线索。这条线索没有得到证实，但他开始专注于这个案子，并采访了许多目击者，导致西切斯特地区检察官在2000年重新开始调查。德斯特在得知调查再次启动后逃离了纽约。
德斯特后来承认，他在妻子失踪时，向警方谎报了自己的行踪。
在伯曼死后10个月，德斯特在德克萨斯州的加尔维斯顿被捕，他在一间公寓里假扮哑巴，谋杀并肢解了住在他对面的一名男子。在审判中，德斯特声称，这名男子死于一场意外，当时他们为了一把枪扭打在一起。他被判谋杀罪不成立。
在洛杉矶法庭的质证过程中，德斯特的证词充满了各种故事，其中的细节往往与证据或他似乎已经忘记的先前陈述相矛盾。比如，他承认写了一条被称为“挖掘笔记”的犯罪信息——1982年，当局在他西切斯特家中的废纸篓里发现了一张可能的待办事项清单。他作证时说，纸条上的“挖”（dig）不是指为妻子的尸体挖洞，而是“数字”，尽管这个词在39年前并不常用。
最后，德斯特遇到了对手检察官约翰·莱文（John Lewin）。莱文是一名卓越的悬案专家，他告诉陪审团，他将证明德斯特不仅杀害了伯曼，还杀害了另外两个人：凯西和他在加尔维斯顿的朋友莫里斯·布莱克（Morris Black）。
由于新冠大流行，审判被中断了14个月，经过了一场漫长的审判，陪审团同意了莱文的说法。陪审团后来承认，他们不知道凯西在西切斯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确信德斯特对此负有责任。
2015年，在HBO播出了六集纪录片《纽约灾星：罗伯特·德斯特的生与死》（the Jinx: the Life and Deaths of Robert Durst）后，德斯特在全国引起了轰动。他向电影制作人提供了20个小时的采访、60箱的个人文件、法律文件、信用卡账单和电话记录。
HBO的纪录片封面
在洛杉矶的法庭上，播放了《纽约灾星》的原始磁带，德斯特在其中承认了一些事实，包括婚姻中的“争吵、打架、扇耳光、推搡”和“摔跤”，他提供的证据和证词表明，他对凯西实施了不断升级的情绪和身体上的暴力，但他坚称自己没有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