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勇在上海市高院二三事

来源 | 上海观察（注：本文发表于2014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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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有人曾问起应勇对于一些网络“公知”律师的看法，应勇表示不仅对这些人有了解，对他们讨论的一些案件也有所关注，甚至会将自己对这些案件的思考和意见反馈给更高层。
应勇，对于上海司法界来说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2007年他从浙江高院任上调任上海高院院长后，至2013年春卸任，在上海高院工作了五年多。与之高度重合的是，五年间，上海法院司法公正指数、司法透明度稳居全国第一。
上海观察人事小组联系到相关司法人士，聊聊应勇在市高院这几年的二三事。
许多探索国内超前
相关人士的一致评价是，应勇在沪高法之五年，强力举措频出，司法规范化理念得以固化，许多探索独步国内。
最为人称道的是他强力推进“一方退出机制”。
今年的公务员招录中，报考上海法院的法学生都会被告知，“如果你的配偶是律师，你就不要报考法院了，不会录取的，我们有规定”。在法院，这项制度有一个略显拗口的名称“一方退出机制”，即如果法官的配偶是律师的情况下，该名法官将不得从事审判工作。
这项制度从2009年摸排情况、逐步推行，到2010年9月全市符合条件的94名法官全部干净“退出”，阻力和质疑不绝于耳。
有人在国内法制类报纸上撰文：所谓的“隔离墙、防火带”，怎么能防住昔日师友学长？不少年富力强的审判骨干退居闲职，何尝不是一种极大浪费？但应勇看得更远。
在一次网络访谈中，有网友问，“法官办案的时候，要是正好当事人的律师与法官私交不错，会不会影响案件的审理？”
应勇回答，“我想这个问题不能简单回答‘不会发生’。前两天，美国法院刚作出一个判决，一个曾打败过美国烟草公司的著名律师向法官行贿被判刑了。在这个问题 上，任何国家的司法系统恐怕都不能简单说’不会’或者‘绝对不会’。在司法腐败窝案中，法官和律师共同涉案的现象屡有发生，严重影响了司法公信和司法权威。法官配偶担任律师，不必然导致司法不公正，但容易引起人民群众的质疑，客观上对法院司法公信造成负面影响。”
这也是他力推“一方退出机制”的初衷：消除合理怀疑，维护司法公正。
法院的核心工作是审判，如何在审判中实现司法公正，应勇上任伊始就决定从规范法官自由裁量权入手，“你要尽可能让情况差不多的案件有类似的判决结果，而不是差不多的案情，判决结果差得离谱，这很难让群众信服。司法公正的核心问题是实现‘类案类判’，法官的自由裁量权不能太大。”
2009年前后，牵头此项工作的高院研究室多次举行研讨会、几易其稿，最终拿出一份《关于规范法官自由裁量权行使的指导意见》，7月1日起开始在上海三级法院实施。
一位资深法官看到这份文件后感叹这样的探索在当时国内实属领先，“法官的权力得到切实规制，比如商事案件中的合同违约金，现在就明确要求法官至少考虑合同履行程度、违约方过错程度等七方面的因素来确定，不允许拍脑袋搞‘一刀切’。”
微博潜水“围观”大V
2010年10月，上海三级法院悉数开通微博，属于公务微博之尝鲜者。2012年，上海高院官方微博“浦江天平”在最近一次排名中，名列全国“十大法院机构微博”前茅。
在一次访谈中，应勇坦言自己“几乎每天都要上微博看看，了解公众关注的司法热点问题”。虽然只是“潜水”，如果在网上发现群众反映涉及上海法院的问题，应勇会及时请相关部门查实办理。对于一些法律界人士关注的司法领域热点，应勇也会和他们讨论。
有意思的是，有人曾问起应勇对于一些网络“公知”律师的看法，应勇表示不仅对这些人有了解，对他们讨论的一些案件也有所关注，甚至会将自己对这些案件的思考和意见反馈给更高层。
“接地气”的另外一个表现，是应勇对普通法官的工作生活状况非常了解。作为一名从基层派出所一步一步干起来的副部级官员，应勇在浙江时就对基层政法干部非常关心。
在今年的全国两会上，审议两高工作报告时，应勇直言“最高法院应该发力，研究我们的职业特点是什么，哪些是有别于普通公务员的，然后建立起与法官专业职务序列相适应的工资制度。”
不符合法官职业特点的退休制度，也在削弱法官队伍的战斗力。应勇在会上感慨：“法官是一个经验积累型的职业，五六十岁是最好的年龄。但我们的基层女法官，做到55岁，正是事业顶峰的时候，要退休了，多可惜啊！”
口才好，行动力更好

应勇口才很好。
在杭州举办的首届“长三角司法论坛”上，应勇在三地院长中第一个发言，整个演讲过程中，他几乎没看讲稿，法院工作数据脱口而出，精到的法言法语信手拈来。
他曾有不少语录流传，诸如“判决是用刀砍出公正，调解是用言语促和谐，要擅用调解”、“让司法公开横到边、竖到底”、“法治社会不适用‘丛林法则’”等等。
应勇在高院任内还做了一件事情：明确强拆中法院的定位与角色。外地法院建立庞大的执行庭，来实施强拆，但上海并未选择这条路。在应勇看来，法院的定位是裁判者，法院可以依法裁决“拆”或者“不拆”，但法院不应该动手参与强拆。这一思路后来被最高院吸纳。
一位高院中层干部这样评价他，“让司法与行政相对独立，这体现出应勇的一种法治思维。他能够认准做一件事情，然后用行动把你说服。”（本文由上海观察人事小组出品。本文编辑：张驰  编辑邮箱：[e-m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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