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越勤劳的民族往往越贫穷？ | 循迹晓讲

◎ 循迹 · 用文化给生活另一种可能

◎ 作者：獵戶座零戰

◎ 编辑：马戏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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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互联网上有个流行词，叫“躺平”。躺平这个词是啥意思呢？大致讲来，类似于之前的“佛系”文化，某百科是这么解释的：“在物质相对丰裕的当下，人们可以有选择地放慢脚步，以相对舒适的工作方式换取足够的生活条件，或者依靠前期积累安逸度日”。

支持躺平的一方中，经常可以看到的论调是，“躺平”是对付“资本家”的利器。唯有不参与生产，才能抵抗“腐朽的资本主义”。

◎ “为国捐躯可以，为资本家不行”

当然，不少人认为，这种生活方式是颓废且不道德的，所谓“认命可以，躺平不行”，“躺平可耻”的论调也不少。

◎ 图/网络

关于选择“奋斗”或者“躺平”的意义，孰优孰劣，网上众说纷纭。

然而，看看历史上的奋斗家，我们就可以得到答案：无论是做绕圈推磨的驴还是做将脑袋扎进沙堆的鸵鸟，都不能改变结局。

让我们回到资本主义的萌芽时期，看看美洲原住民的生活方式，思考一下几个问题，他们能“躺平“吗？他们积贫积弱是因为不够“努力”吗？为什么西班牙人不需要纠结那么多，直接“躺赢”了美洲原住民？

◎ 从印加人的故事讲起

在16世纪的美洲大陆上，一群奋斗家们早早地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 美洲大陆印第安原住民分布

现代做题家的生命始于胎教和兴趣班，但印加人的内卷，始于物理改造。美洲原住民的鸡娃之法，十分清奇。他们会用板子夹住小孩的头，使得颅骨变形，最终会得到加长版的扁平脑袋。美洲土著认为，头骨越长越尊贵。

◎ 印加人的物理“鸡娃”手段

至于成年人的奋斗程度，能甩现代打工人十八条街带转弯。本就被折腾的先天畸形的印加人还得承担体力劳动。

今天，我们看到不少令人啧啧称奇的南美网红打卡景点：人们还在猜测，马丘比丘上的数十吨重的巨石是怎么搬上去的；也没人能解释，印加都城库斯科的建筑上的石头，是怎样做到不用灰泥都能严丝合缝的；在近代前，少有道路能与印加人的道路相比，主路总长度达到16000公里，将分支算进去的话，全长可达到40000公里。这道路可不是常见的乡村土路，而是用石头铺成，两侧载有树木，足矣让八匹马并排而行的大道。

◎ 马丘比丘遗迹

然而，除了全民996，007外，没有任何合理的说法来解释这些宏伟工程的存在。

因为印加人都不怎么用轮子来进行运输作业。尽管考古发现了不少小圆盘，但都是儿童玩具的水平。美洲土著能够征用的畜力过少、金属冶炼水平过低，造不出实用性的轮子。那么，这些“伟大的工程”只能靠压榨人力来完成。

在培养“奋斗家”方面，印加人可谓是登峰造极。如果领导想吃鱼，他是不会离开库斯科的，而会让人沿着公路，两天之内把鱼带回来；他们的努力程度，让欧洲人都感到由衷的敬佩。

◎ 阿塔瓦尔帕（约1500年－1533年7月26日），印加帝国第十三代萨帕·印卡（皇帝），也是西班牙殖民征服之前的最后一代萨帕·印卡

佩特罗·皮萨罗回忆说，“我靠近他（印加统治者阿塔瓦尔帕）摸了摸斗篷的材质，感觉真是比丝绸还要柔滑”。佩特罗便缠着阿塔瓦尔帕问这斗篷是怎么做的？答案叫人意想不到，是靠蝙蝠皮做成的。佩特罗大感惊讶，小小的蝙蝠得抓多少只才能凑成一件衣服？而阿塔瓦尔帕不以为然，“他们还有什么比为我父王抓蝙蝠更重要的事可做？”

俗话说得好，天道酬勤。那么，这么勤劳的印加人，该傲视群雄吧？但事与愿违，印加人不仅长期生活在贫穷与苦难中，还被欧洲人打了个屁滚尿流。这又是为什么呢？

◎ 躺赢的欧洲人

我们把目光放到大洋另一侧，按照印加人的标准，西班牙征服者算是很懒惰了——他们不削尖脑袋；他们干什么事情都讨价还价，签订复杂的文书；他们的君王无法自如地驱使每个臣民，即使是涉及到生死存亡的战争，也需要多方协商，才能动员出一小撮士兵。

◎ 印加帝国控制范围

印加帝国有三个现代西班牙那么大，阿塔瓦尔帕一时兴起，就可以征用成千上万民夫，而佛朗西斯科·皮萨罗花了三十年时间，才得到西班牙王室的接见。王室虽然授权皮萨罗“可以以王室以及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名义为王室继续在秘鲁沿海岸地区两百里格范围内进行前述的探索、征服和殖民活动……”，但在费用方面，王室明确要求皮萨罗自费进行接下来的冒险活动。佛朗西斯科甚至把四个同父异母或异父同母的兄弟都召集了，最后到达南美洲的探险者还是不足两百人。

这两百人也并没有专门为征服南美洲而准备“大杀器”，只是把常规武备堆在船上就带去了新大陆：一百六十余名征服者只携带了不到二十杆火绳枪。平均下来八个人中间才有一名火枪手，火炮也只有三四门小加农炮。这点武备，放在欧陆根本不值一提。

在大航海时代，面对土著人，征服者几乎没有专门改装过任何装备。他们的盔甲过于厚重且防护面积不足。在欧陆，冷兵器时代行将结束，火器正大行其道。半是应对火器威胁，半是为了降低成本，不少铠甲取消了四肢头面等部位的防护，而将胸甲做得又厚又沉。

这种式样的护具，面对铁器都还未普及的土著人来说，胸甲实在是大材小用，而裸露的面部和四肢又成了致命弱点。在世界各地，征服者们都吃过这方面的亏。最著名的例子，便是麦哲伦之死，这位首次完成环球航行的冒险家，穿着半身甲，面对土著人的人海战术，他的腿脚成了被打击的目标，右腿中了土著的毒箭，胳膊也吃了标枪。

◎ 麦哲伦之死

在对美洲的征服中，皮萨罗一行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在后续的曼可·印加起义中，被任命为队长的胡安·皮萨罗先被颜射，下巴肿了起来，他的侍从则被土著人直接杀死（很可能是被投石索爆头了）。碍于头部的伤势，胡安不得不脱下头盔作战，并在第二天再次被土著人的颜射——“没有用盾牌护住自己的头部，天上飞着那么多印第安人扔出来的石块，有一块恰好砸中了他的头”，这次他就没那么幸运了，在两周后不治身亡。

无独有偶，佩特罗·德·莱尔马一口的牙都被石头打掉了。美洲土著的石制武器，厚一点的布料都能防御，但征服者并没有把这种琐事放在心上。在本土很流行的意大利盔burgonet或者高顶盔morion被原封不动地带到了新大陆。

◎ 西班牙殖民者

但无论如何，仓促上阵的西班牙人，经常在1：n（通常为三位数）的战斗中，击杀数倍于己的美洲土著武士，几乎人均杀敌数十人。西班牙人每次骑马冲锋，“都至少能杀死一百五十至两百名印第安人”。

有学者认为，秘鲁从帝王到普通武士，使用的服装和装备几乎完全相同。的确如此，从外观上看，当然差别很大——地位较高的印加贵族穿金带银，还有五颜六色的羽毛装饰，低阶的武士大概只有一副铜质的护心镜。但从起到保护作用的装备来看，大同小异。

除了装备的代差外，印加帝国的政体缺陷也十分明显。我们可以看到，同为美洲国家，阿兹特克的武德，远远高于印加人。阿兹特克人在国王被软禁后，迅速作出回应，打出了“悲痛之夜”的经典战役，杀死科尔特斯手下的数百西班牙人以及数千名印第安盟友。反观印加人，1532年，一百六十余征服者仅靠一次斩首行动，俘获了阿塔瓦尔帕，就宣告胜利。

杀鸡焉用宰牛刀，面对这样的战五渣，西班牙人根本无心认真对待。

◎ 这种降维打击，还出现在非洲大陆

集权的帝国容易管理也容易被征服，分散的城邦不易管理却也不易征服。甚至对不少集权帝国而言，“容易管理”都是一句笑话，把它们的“管理”称作“奴民之术”更为贴切。

我们就从这个角度出发，看看印加帝国是怎样通过“秦制化”让子民成为苦力，并弄得自己武德沦丧。

◎  秦制与内卷

为了防止杠精说秦制“不是有效的学术概念”，我们先来讨论一下这个名词。

欧阳修曾说过，“自汉以后，帝王称号，官府制度，皆袭秦故，以至今虽有因有革，然大抵秦制也”。近代谭嗣同也说过“两千年来之政，秦政也，皆大盗也！”，之后还有“祖龙虽死魂犹在，百代皆行秦政治”的说法，到现代，也有清华大学教授提出，“走出帝制，就是走出秦制”。

关于这个词的实际意义，大抵可以归纳为“致力于消灭一切有影响力的人或组织，追求散沙化与原子化的扁平社会结构”。

◎ 郑重推荐这本《秦制两千年》

根据《秦制两千年》开篇的观点，尽管秦制在中国延续时间最长，发育最成熟，但实际上东西方都有类似的情况。追求大一统，尽力汲取地方的血液，这样的独夫民贼不在少数。

至于内卷这个词，已经有了不少科普了，内卷差不多是指奋斗家们天天很努力，但却没有产生实际价值的内耗而已。

要解答“为何西班牙人能‘躺赢’印加人”就不得不说内卷。两者产生差异的根本原因不在于哪个民族更勤劳，更能奋斗；或者在于哪个民族更偷闲，更会躺平。而在于如何走出“内卷怪圈”？西班牙人一冒险，世界跟着抖三抖，印加人再勤劳，却还是挨打的命。

我们不能单纯地看劳动时间和强度来判定哪个民族是最勤劳的。恰恰相反，到了近代，劳动时间和强度最高的民族往往是工业水平最差的民族。甚至可以说，他们不爱动脑筋，所以才不得不靠堆砌时长和透支人力来保障生存。

◎ 资本主义国家正在探索“四天工作制”并取得成功

吹嘘秦制国家管理水平先进的，我送他一句话，“长城很壮观，但您是修长城的”。正如长城映射的是一个封闭的国度，是强权暴政下的产物；印加帝国的马丘比丘等“宏伟古迹”也只配得“远古的破墙”的称号。

◎ 马丘比丘遗迹

印加帝国的天文水平虽然高超，但对印加人来说，只多了将数百吨巨石拖到山上做日晷的负担，无法指引他们完成跨洋航行的壮举；印加人的疆域虽然广阔，但正如中原王朝几千年都面对游牧铁骑的阴影，无法进行科技革新的印加人也不得不靠“蛮族雇佣兵”的“武德输入”——只有来自东部丛林地区的印第安人会用弓箭，普通农民兵只能丢石块了；印加人虽然掌控了上千万人口，可是却无法真正利用巨大的人力，各部落离心离德，用不了多久，西班牙人就可以靠印第安盟友打“代理人战争”，而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怎样瓜分殖民地上了。

印加帝国的故事，生动地表演了一场原始社会版的“通往奴役之路”。

◎ 通往奴役之路

至此，我们可得出结论，印加人的努力，只能算是负积累。不是在让大家过得更好，而是在进行自我折磨，满足少数统治者的病态嗜好。这样的努力，既不能富国，亦不能强兵。

那么，想走上这么一条路，要满足哪些条件呢？欧洲人的道路，又和土著人有何区别呢？

Step 1：经济上“利出于一孔”

秦制社会的一大特色便是“利出于一孔”。为了保证帝国的汲取能力，统治者“塞民之养，隘其利途，故予之在君，夺之在君，贫之在君，富之在君”。帝国牢牢地控制住富贵的源泉，这样就可以拥有生杀予夺，决定富贵的权力。

◎ 描绘盐井的汉代砖画

这种“东方智慧”印加人都具备！印加人不允许拥有私人土地，除了对自己的房屋有使用权外，个人不允许有任何私产。“印加帝国实际上是基于这样一种假设运作的，如果有必要，他们不惜依靠挥舞狼牙棒的军队通过武力方式迫使所有人接受这一种假设，那就是所有的土地和资源是属于国家的，所以要由印加君主控制……”。

与“私产为国家所有”相伴的，则是义务劳动。在没有货币的情况下，税收以“密塔”的劳务缴纳。每户印加人要给国家和太阳神献上每年两三个月的苦力劳动。

而在欧洲的封建贵族可与王权对抗，形成社会契约关系，进而诞生私有产权概念。正是这一整套的商业逻辑，驱使16世纪的西班牙人扬帆起航。

◎ 印加金字塔式社会结构

印加人看到金银，只是无理性的喜欢亮闪闪的东西而已。就像清朝士大夫认为洋人离了茶叶就会消化不良死去一样，印加统治者以为，白人与马匹是从黄金和白银上获取养分的。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资本主义的运转方式，也正是资本主义的萌芽，使得欧洲摆脱了内卷的怪圈，到达新的阶段。

当然，自诩为“抵抗资本家”的躺平者也理解不了这层道理。皮萨罗一家原本出身底层，如果没有海外冒险，皮萨罗一辈子只能做个“靠天吃饭”的农民。改变皮萨罗人生的，正是他的商业头脑和对时代脉搏的把握。

◎ 佛朗西斯科·皮萨罗（1475年－1541年6月26日），西班牙探险家，殖民者，开启了南美洲（特别是秘鲁）的西班牙征服时期，也是现代秘鲁首都利马的建造者。

这个不识几个字的冒险家首先通过对科尔特斯征服阿兹特克的事迹进行了归纳总结，并率先创办“黎凡特公司”，签订合同，进行公证。这样，白手起家者可以避免资金短缺的苦恼，可以吸引其他合伙人参与这场风险投资。找到殖民地立马向王室申请特许权以保证垄断开发地位。

印加帝国的臣民只能从事劳动密集型产业。创造力被严重束缚，隔壁阿兹特克都有了图画文字，他们还在结绳记事（当然有些人认为印加结绳法是高级的三维文字，不过后人谁愿意使用这种“高级拓扑语”呢？）。

而秦制帝国的臣民，连私产都没有，又谈何创业？

不过有一点好，据说印加帝国会给子民发老婆，伊戈尔·沙发雷维奇在《社会主义现象》（1980）年认为，可以把印加视为“国家社会主义”，除了没有私产货币，没有个人主动性外，他们有一条“按官方法令结婚；妻妾由国家分配”。不知是真是假。但从印加人经常给西班牙人献上女人的习惯来看，多半不是空穴来风。

◎ 印加人给西班牙人献上女人

Step 2：暴力

在研究美洲征服史时，千万不要忽略了土著人本身的分裂倾向。在土著人内部，不少人把西班牙人看作解放者。

在皮萨罗登陆前，印加帝国刚发生了内乱，因此不少人说皮萨罗是捡了皮包。但事实上，印加帝国内乱是常态，稳定是例外。越是追求极端稳定的帝国，往往内乱越恐怖。历代印加人把继承者之战看作是理所应当，甚至把篡位者看作是有能力的领袖。

例如，在阿塔瓦尔帕夺权时，他当着同父异母兄弟瓦斯卡尔的面，将其所有的妻子和儿女吊死，连婴儿也从子宫里挖出来，用脐带缠住脖子。对瓦斯卡尔本人则是逼他吃美洲羊驼的粪便，往他帽子里盛尿液，还帮他做了个充气娃娃——给石头穿上女人的衣服，丢到瓦斯卡尔床上。阿塔瓦尔帕还把瓦斯卡尔的大将阿图克的头骨做成了镀金酒杯。

◎  皮萨罗俘虏阿塔瓦尔帕

在秦制社会，人民普遍散沙化的情况下，极容易产生媚强心理。没有依靠的流民，愈发倾向于做墙头草。由于社会资源被无限榨取到统治者手中，百姓普遍处于饥渴状态，面对蝇头小利，都会摆出一副战斗状态，动不动就展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零和博弈，强盗逻辑丛林法已深入人心。

因此，西班牙人很快发现，让印第安盟友打治安战的效果更好，因为他们下手会比自己更狠。不少基督徒做不出来的事，对土著人来说是家常便饭。皮萨罗在抓到曼可·印加的妻子后，便让卡纳里人（一支与印加人有积怨的土著人）处置。卡纳里人先是对印加皇后进行了殴打，再将竹箭射在她四肢里。编年史作者评论这种行为“为一个理智的基督徒所不齿”。

◎  印加人通过“结绳记事”管理国家

此外，还有制度化的监察机构。在印加，统治者雇佣了大量会使用结绳语的专业人士，这些人类似于今天的会计和管理人员。还设有“图奎里科克（洞察一切之人）”的统计机构汇总各地报告，将全国人的户籍信息、缴税情况牢牢地控制在手心里。这样一来，就让印加5%的统治者掌控了95%的平民。

在秦制帝国，对统治者来说，如果不运用暴力，就无法震慑他人，维系统治；对底层来说，变得如狼似虎是环境使然，亦是生存需要。

所以，印加皇帝想让驭下之民舍生忘死，保家卫国，赶走西班牙人，就是痴人说梦。“合高度平等与行政集权一体者，临敌易降。”——托克维尔。

Step：3 谎言

除了暴力外，接下来就是谎言。印加统治者把自己塑造成了活人神。为了维护自身统治，大洗脑是免不了的。

大家对二战结束后，裕仁天皇发表的《人间宣言》一定不陌生。在宣言中，天皇自我否定神格。此举加速了日本的世俗化，消灭了日本人心中的愚忠。

而与之相似的，便是1572年，末代印加皇帝图帕克·阿马鲁在被西班牙人绞死前的讲话，“说话的不是太阳而是我们，因为所谓的太阳神不过是一个金质的雕像，它根本不会说话。我的哥哥蒂图·库西告诉我，一旦我有什么想让印第安人（做的），我就应当独自进入（太阳神庙），不需要任何人陪同……我从神庙里出来之后，就告诉印第安人太阳对我说话了，我想告诉印第安人什么都可以说是太阳说的”。

◎  现代印加人复原太阳神祭祀活动

西班牙人对印加人盲目崇拜偶像的行为深恶痛绝。同时，在殖民过程中，他们意识到了印加人也是征服者，他们控制秘鲁各部落的时间并不是很长。甚至认为自己有责任迫使印加人放弃原本的宗教，推翻过去的政权。最后他们也的确达到了这个目的。

西班牙人对印加的征服，可以说是文明征服野蛮。如果没有西班牙人，美洲版的“秦政”也无法长久。因支持瓦斯卡尔而被印加人压迫的卡纳里人也许会产生美洲的“项羽”。也许南下的阿兹特克人会来场“入关”。

总之，这种建立在谎言加暴力上的政权是绝不会稳固的。

◎ 结语

通过对美洲的“奋斗家”印加人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在文明陷于内卷之时，无论是做累死累活的奋斗家，还是做得过且过的躺平者，都是可笑的。

改变个人命运离不开时代环境，一个人身处的文明发展阶段决定了成败的概率。欧洲产生了一种让人免于内卷之苦的制度——新兴的资本主义制度最大限度地调动了人们工作积极性，鼓励一代又一代的冒险家通过发挥才智改变命运。

而秦制社会，只需要穷凶极恶的汲取与铁腕高压的手段罢了，这种粗陋的制度看起来与现代国家结构很相似，实则天差地别。当然，“秦制”也不是什么文明独有的制度创新，美洲的土著人都会“无师自通”，在这种简单粗暴的社会制度下，印加人自然做不到武德与文化方面的积累。而西班牙人打败印加人，不仅仅是因为国力，更在于文明的积累。

奋斗，躺平是内卷社会特有的现象，其背后反映的是无奈与浮躁。而真正的文明，其人民实现人生价值应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过程。奋斗，躺平，都不如来场躺赢。

参考资料：

《印加帝国的末日》，金·麦夸里著，冯璇 译

《秦制两千年》，谌旭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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