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击波兰：苏德两国谁是最大赢家？ | 循迹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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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康拉德一号

◎ 编辑：马戏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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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些人眼里，诺曼底登陆战役被称为“苏军东线的攻势下，德国大势已去，所以，连忙下山摘桃子抢夺胜利果实”或者是抢人头，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表示，“没有诺曼底登陆，苏军将会打到大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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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从事实出发，一场开辟了第二战场并且歼灭了第三帝国最后的精锐的战役，无论如何都不能称之为“下山摘桃子”“抢人头”。

在笔者看来，1939年9月17日，苏军趁着德波两军交战之时，悍然入侵波兰才是真正的“摘桃子”行为。

◎ 德军的猛攻

1939年9月1日拂晓前，德军越过了波兰边境，至此历时六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了。

为了尽快解决波兰，希特勒调集了51个师的兵力，其中包括6个装甲师、4个轻装师和4个摩托化步兵师，这些部队被分成了5个集团军、2个集团军群。为了能牢牢把握住制空权，德国空军还投入了第一、四航空队，这包括了全部可用飞机的60%。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德军就想用质量与数量的双重优势，迅速解决波兰问题。

◎ 9月1日当天进攻中的党卫军士兵

在北面，博克大将率领的北方集团军群在波美拉尼亚和东普鲁士实施进攻，克鲁格的第4集团军向维斯瓦河猛然突击，突破了波方“波美拉尼亚”集团军的防御并且切断了该集团军的退路。

9月4日，古德里安的先头部队抵达维斯瓦河，占领了比得哥熙市附近的各个渡口。第二天，第4集团军的左翼部队与屈希勒尔的第3集团军的右翼部队成功会师，从而切断了“波兰走廊”，至此“波美拉尼亚”集团军被包围，德军掌握了北面的战役主动权。

◎ 北方集团军群在9月1日到6日期间的进攻

在南面，由伦德施泰特大将率领的南方集团军群从西里西亚发起主攻，尽管波军“克拉科夫”集团军顽强地进行防御，第22摩托化军还是突破了“克拉科夫”集团军和“喀尔巴阡”集团军结合部的防御。

为了防止被包围，波军不得不撤退，李斯特的第14集团军于6日占领了克拉科夫，开始向桑河推进。在李斯特北面，赖歇瑙的第10集团军对“罗兹”集团军的左翼和“克拉科夫”集团军的右翼实施突击，其下辖的第1装甲师利用波兰防线上的一个缺口，穿过波军主防线并前进了25公里。

随着布拉斯科维茨的第8集团军的加入，该地域波军的防御也逐渐土崩瓦解。

◎ 南方集团军群在9月1日到6日的进攻

在经过一周的激烈战斗后，波军主力遭受到了灾难性的打击，波兰的防御被德军突破，各集团军都遭受到了严重的损失，无力重建防御。

7日，波军总司令西米格威元帅和他的司令部甚至直接躲进了布列斯特要塞，将华沙留给了参谋长斯塔海维奇。

德军第4装甲师的先头部队第5装甲旅于8日晚到达华沙外围，但却遭到了波兰炮兵以及反坦克兵的猛烈打击，德军有30辆坦克被击毁，另有33辆被击伤。波军还于9日-12日在布楚拉河上发动了一次反击，他们集结了3个步兵师，击溃了德国第30步兵师，并且抓获了1500名战俘。

然而，这些短暂的战术胜利并不能改变波军在整条战线上的颓势，德军迅速做出反应，消灭了参战的波兰部队。15日，华沙陷入了重围，波兰的战败已经是时间问题。

◎ 苏联决定参战

“从目前来看，消灭了波兰就意味着少了一个资产阶级法西斯国家，还可以增加我国的土地和人口，这有什么不好呢？”斯大林于9月7日。

在3日即英法对德宣战的同一天，纳粹德国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就对莫斯科发出外交照会，询问苏军何时会参加对波作战。

两天后，莫洛托夫答复说：“我们同意你的意见，在适当的时候，我们会采取适当的行动，但是时机未到。”在德国人看来，苏联只想不出一丝力就免费得到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土地。

◎ 莫洛托夫

实际上在3日当天，苏联政治局就颁布了相当于局部军事动员的措施，与波兰接壤的军区征召了预备役人员并采购了军事物资。10日，莫洛托夫在回答德国人的进一步外交询问时说，“苏联还需要两到三周的准备时间。”

在莫斯科，斯大林更倾向在华沙沦陷后才采取行动，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声称自己并没有违反与波兰在1921年签署的互不侵犯条约。

德军在波兰东部的推进无疑加快了苏联的出兵时间，14日下午，莫洛托夫通知德国驻莫斯科大使，苏军已经提前完成战备。然而事实是，当天早些时候国防部长伏罗希洛夫元帅才向白俄罗斯军区和基辅军区发布了入侵波兰的指令。军区指挥官仅有两天时间来准备一场规模达60多万大军和4700辆坦克的军事行动，后勤因素被简单地忽略了，作战计划也是仓促和业余的，甚至很少有部队有波兰地图。

此外，对苏军下达的命令也是极其混乱。

一方面，苏军是作为“解放者”进入波兰的，除非波兰人民或者军队反抗，否者应该避免轰炸波兰城镇和向波军开火。另一方面，苏联却将波兰人宣传成资本主义压迫者，所以他们是阶级敌人，不能心慈手软。同时，苏军被告知要避免挑衅德国军队，但在必要时可以向他们开火。

◎ 波兰驻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大使馆发出的附有1939年9月17日苏联照会文字内容的电报。

17日3时15分，波兰驻莫斯科大使格日博夫斯基被叫到苏联外交部。

一到场，莫洛托夫的副手就开始宣读一项声明，并指出：“德波战争暴露了波兰内部的失败。在10天里，波兰就失去了所有的工业区和文化中心，波兰政府分崩瓦解，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这意味着波兰国家及其政府实际上已经不复存在。因此，波兰与苏联之间缔结的条约也就终止了。为了防止某些国家将波兰原土地当作进攻苏联的桥头堡，同时为了保护生活在波兰的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人的生命财产，苏联已经不能继续保持中立。我们已经命令红军越过边境，并且采取一切措施将波兰人民从战争中解救出来使他们过上和平幸福的生活。”

格日博夫斯基大使立即反驳了波兰已经失败的说法，并且拒绝接受该项声明。他的举动无疑惹恼了苏联，多亏了各国驻莫斯科大使的干预，他才免于被捕。而波兰驻基辅领事马图辛斯基却没这种好运，他被内务部逮捕，一个月后被处决。

1939年17日4时整，也就是波兰驻莫斯科大使格日博夫斯基被单方面告知苏军将“解放波兰”后的30分钟，第一批苏军越过了波兰边境。

◎ 苏联入侵

入侵的苏军被分成了两个方面军。

科瓦廖夫的白俄罗斯方面军下辖第3、4、10、11集团军和“捷尔任斯基”机械化骑兵集群，共计13个步兵师、6个骑兵师和8个坦克旅。其中第3集团军负责占领威尔诺，第11集团军被派去占领格罗德诺。铁木辛哥的基辅方面军下辖第5、6、12集团军，共计9个步兵师、7个骑兵师和8个坦克旅。

◎ 两个方面军的装甲力量

此外，苏联空军还提供了2000余架飞机来支援地面部队，包括1200架战斗机、600架轰炸机和200架侦察机。而在波兰边境的另一边，由于已经把大部分军队派往与德军作战，边防军司令吕克曼将军仅能用12000名边防军来守卫1400公里长的苏波边境。

仗打到现在，波兰余下的60多万军队要不就是被德军包围在华沙、莫德林，要不就是在向罗马尼亚桥头堡逃亡。

◎ 17日波兰战场态势图

西米格威元帅对苏联的入侵感到很震惊，他意识到波兰绝不能同时与德国和苏联开战，于是急忙下令边防军不要抵抗苏军，应当迅速向罗马尼亚桥头堡撤退。然而，吕克曼无视了这条命令，他不能将自己祖国的大好河山交给入侵者。

在萨尔尼，4000名边防军凭借着简陋的防御工事挡住了基辅方面军第5集团军的第15步兵师足足24小时。

该集团军的其余部队正在向杜布诺和布罗迪推进，第6集团军在第一天就占领了塔尔诺布尔，许多波兰军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18日6点30分，第36坦克旅到达了杜布诺切断了6300名波军的后路，19时该旅冲到了卢克又俘虏了9000名波军战俘。

该地区剩下的波军打算在沃兹米耶兹-沃林斯基重新集结，然而第36坦克旅又在夜间突击了8公里于黎明时分占领了该镇。

在这种情况下，波军只得向苏军投降。

◎ 17日到22日，苏军的入侵行动

第12集团军下辖的第5骑兵师在坦克的支援下直奔西米格威在科沃米亚的总部，该地边防军将领试图在德涅斯特河构建一条防线，但是苏军坦克在波军组织防御前就已经到达。

万般无奈下西米格威只能准备借道罗马尼亚前往法国建立流亡政府。

当天晚上，西米格威发表了最后一次广播演讲，他命令军队和政府人员撤往罗马尼亚和匈牙利，而被包围在华沙和莫德林的残余军队应当继续抵抗。对一位波军指挥官来说，这是一场耻辱的演讲。同样的，波兰总统也号召全国，“保持坚定的精神和勇气，与没有灵魂的野蛮人战斗”。

然而，18日黎明，这些政府高官和军队首脑就抛弃了他们的人民，前往罗马尼亚避难。

◎ 苏军的BT-7坦克

尽管如此，波军还是没有放弃抵抗。

在战事最激烈的波兰东北部，科瓦廖夫派出了第24、36骑兵师以及3个坦克旅共计25000名士兵和800辆坦克来攻占威尔诺，他们仅需要面对6000名未受过训练的波军。

第36骑兵师于19日17时到达威尔诺与该城守军交火，尽管缺乏重武器，该城守军还是击毁了5辆BT-7坦克和1辆BA-10装甲车。但在苏军的持续猛攻，守军不得不弃城而逃。

◎ 格罗德诺1920-1939年属波兰，1939年划入苏联白罗斯。图为格罗德诺的米尔古堡

苏军最精锐的部队-捷尔任斯基机械化骑兵集群被派去夺取格罗德诺，该城守军指挥官见势不妙于19日弃城而逃，副市长不得不接替2000名后备役士兵的指挥权，并组织老师、学生以及志愿者构建防御工事。

20日上午，彼得罗夫的坦克第15军从该城东南方向逼近，一个由BT-7坦克组成的侦察连冲破了外围阵地到达了城内，但被波兰人用汽油弹击毁了3辆坦克后不得不撤退。

当天晚上，该城波军还得到了1000名士兵增援，但他们依然缺乏重武器。第二天早上，坦克15军已经到齐，彼得罗夫用80多辆坦克突袭了格罗德诺南郊，波兰人进行了激烈的抵抗，但在苏军的优势兵力下节节败退，22日格罗德诺沦陷。

苏军共计损失了200余人，以及19辆坦克。战后，该城有130位波兰人被内务部处决。

◎ 苏德联合阅兵

当得知苏军参战后，德国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意识到波兰战役大局已定，他向各野战部队下达了停止军事行动的命令，当然这只是形式上的。

◎ 臭名昭著的《莫洛托夫-里宾特洛甫条约》签约现场

德军各级指挥也对扫荡剩余的波兰部队失去了兴趣，古德里安的第19摩托化军继续向东推进了50公里。20日晚，克里沃舍的第29坦克旅在布尔泽希奇以北24公里与古德里安的部队相遇。22日上午，克里沃舍到达布尔泽希奇，按照《莫洛托夫-里宾特洛甫条约》，该城应归苏联所有。

◎ 古德里安（中间）和克里沃舍（右1）

古德里安建议在移交城市前举行一场苏德联合阅兵，克里沃舍同意了。

德国人在城市边缘竖起了一面大旗，上面用西里尔语写着，“向把你们从压迫中解救出来的救世主致敬”。古德里安为自己和克里沃舍设立了一个漂亮的检阅台，同时德军军乐队演奏了《国际歌》。

◎ 苏德将领正在检阅部队

16时，阅兵式开始，阅兵部队由德军第20摩托化步兵师和一个苏军BT-7坦克营组成。为了给苏军留下好印象，古德里安甚至安排了战斗机在阅兵期间低空飞行。阅兵结束后，德军撤往了布格河对面。

◎ 尾声

到22日晚，波兰的大城市除了华沙其余都在德国或者苏联手中。波兰零星的抵抗一直持续到了10月6日，但也于事无补。

此后，德国陆军司令部建立了一个25公里的苏德缓冲区，斯大林也认为对波兰的军事行动已经结束。希特勒本人于10月5日来到华沙检阅了部队，6日又发表了全国演讲，与德国人民分享了战胜波兰的喜悦。

至此，波兰战役告一段落，德国人现在只需要考虑如何打败西边的敌人。

◎ 苏德瓜分波兰

与希特勒不同的是，斯大林在得到半个波兰的同时并没有受到英法的宣战。

在伦敦，人们对苏联入侵波兰置之不理。在18日早上的内阁会议上，英国官员表示英法军事同盟只适用于德国的入侵而不适用于苏联。张伯伦表示自己以愤怒的态度看待苏联的入侵，但拒绝发出正式抗议。

在很短的时间内，英国人把德国在波兰的行为称之为“入侵”，而苏联在波兰的行动称之为“干预”。

在巴黎，由于法共公开赞扬了苏联“解放”白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达拉第政府只得向莫斯科发出了一个低级别的外交信息而不是正式抗议。

可以说，同样是入侵波兰，斯大林付出的代价也远远低于希特勒。

这个代价不仅表现在国际政治上，根据克氏数据，在17日到25日苏军共计996阵亡或者失踪、2002受伤。当然，克里沃舍耶夫依然压低了损失，算上27日到1日苏军在瓦迪波尔、沙克、韦奇诺的作战，苏军损失又会上升到1227人死亡或失踪和2588人受伤。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损失里包含了147名军官的阵亡或者失踪。由于经历了军队内部的大清洗，许多军官被害，斯大林只能提拔一批经验不足的军官。而德军却损失了4万余人-相当于苏军损失的10倍。

◎  德军在波兰战役期间的损失

从歼敌人数来看，德军也是远高于苏军。

波兰在5周内一共动员了110万大军，伤亡了20万，其中66300阵亡，而苏军只击毙了3千至4千左右波军。从战俘人员来看，69万波军被德军俘虏，25万苏军俘虏。

◎ 德军在押送波军战俘

可以看出，苏联仅仅付出了极少的代价就得到了半个波兰，得到了1200万人口，一雪自己当年在华沙的前耻。不仅没有被迫绑上德国的战车，反而可以继续坐山观虎斗。

那么，二战期间，谁才是“下山摘桃子”的一方，还不明显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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