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调！引导资本健康发展，释放了什么信号？

文|凯风

“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发挥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

今日，这条新闻频频刷屏。

01

这条刷屏的定调出自昨日中央召开的重要会议。

会上表示：

要加大宏观政策调节力度，扎实稳住经济，努力实现全年经济社会发展预期目标，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

房地产、互联网，双双迎来了政策转折点。

 对于房地产，会议指出：

坚持房住不炒，支持各地从当地实际出发完善房地产政策。

在资本健康发展方面，会议指出：

“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发挥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

对于平台经济，导向更为清晰：

要完成平台经济专项整改，实施常态化监管，出台支持平台经济规范健康发展的具体措施。

话音刚落，中概股逆势反弹，恒生科技指数大涨10%，阿里巴巴、腾讯、美团、京东等龙头企业股价集体创下阶段新高。

信心比黄金更重要。没有什么比用“钱”投票，更能说明市场的积极预期。

正如经济日报评论所说的：

不怕政策变，就怕政策一直变。只有政策稳，市场主体的心才稳；市场主体的心稳了，他们才敢创新创业，才有动力做大做强。

事实上，政策拐点并非无迹可循。

从官方表述看来，从去年的“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到今年年初的“加强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某种程度说明暂时完成了资本无序扩张的阶段性整顿。

从3月中旬的“稳妥推进并尽快完成大型平台公司整改工作”，再到这次的“完成平台经济专项整改”，意味着互联网平台大刀阔斧的反垄断或将告一段落。

从此前的“规范健康发展”，到后来的“平稳健康发展”，再到此次的“促进健康发展”，定调越来越积极，也越来越明确。

话语之变的背后，透露政策转向的关键信号。可以预示，在健全的配套法律体系护航下，平台监管走上细水长流的常态化轨道。

所谓常态化监管，即设立“红绿灯”。领导人日前讲话也明确指出，要设立“红绿灯”，健全资本发展的法律制度，形成框架完整、逻辑清晰、制度完备的规则体系。

互联网大鱼吃小鱼、赢者通吃、野蛮增长的时代将一去不复返。

02

过去两年，没有什么行业像互联网一样备受煎熬。

就在美国的互联网科技企业，集体攀上市值巅峰之际，中国的互联网企业，却普遍遭遇股价大撤退，阿里巴巴、腾讯两大龙头企业股价一度腰斩，部分互联网企业市值甚至跌去了8成以上。

一个在网络上被广泛传播的数据是，两年前，苹果公司的市值仅相当于腾讯、阿里巴巴等几家企业的总和。如今，就是将我国50家主要互联网企业全部加起来，市值都抵不过一个苹果了。

另一个佐证是，2018年，在全球TOP20科技企业中，中国占了8席，美国占了11席，两国呈现分庭抗礼之势。

而到了2022年，TOP20科技企业中，内地仅剩下2家，而美国则扩张到15家。

不仅如此，中国的独角兽增长之势开始放缓，而美国仍在加速扩张，印度则是异军突起。

数据显示，从去年9月底到今年3月底，半年时间，全球新增独角兽企业246家。其中，中国净增9家，美国净增130家，而印度则新增15家。

印度官员兴奋宣称，印度新兴独角兽公司数量已经超越中国。

显然，这一说法不无夸大之嫌。但全球独角兽企业由美国、中国和世界其他地区“三分天下”的格局就此被打破，则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可见，无论是市值、国际竞争力，还是技术创新实力，我国平台经济与世界的差距有所放大。

正如有识之士所指出的，互联网平台从“资本无序扩张”的一极，隐隐转向了“无序收缩”的另一极。

这种局面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

站在大国博弈的视角，目前中国经济体量超过美国3/4，中美博弈日益白热化。

这场博弈，已从最初的经贸，蔓延到了科技、金融、互联网乃至产业链等方方面面。

作为超级大国，我国拥有全球最全的工业门类，在产业链方面拥有相当大的优势，但在核心科技领域，在全球金融的支配地位上，被卡脖子的担忧仍旧无处不在。

唯有互联网，中美之间的差距最小，这也是最有可能产生竞争优势的领域，显然不能轻易自废武功。

这方面，今年监管部门已多次强调：

“促进平台经济平稳健康发展，提高国际竞争力。”

这既是高标准的要求，也是对互联网产业在国际博弈中角色及定位的高度认可。

03

除了国际博弈之外，这一轮的政策转向，还有诸多现实背景。

首先来看，平台经济反垄断取得阶段性成果。

阿里巴巴182亿元、美团34亿元的天价罚单，斗鱼、虎牙合并的被叫停，腾讯被要求解除独家音乐版权……让人看到政策威力，更看到规范平台经济的决心所在。

经过这一轮反垄断，过去广受诟病的二选一、大数据杀熟、数据隐私安全、经营者集中、无序扩张等问题得到了一定遏制，市场重回正常竞争的主轨道。

这种背景下，高压式的反垄断暂告段落，常态化监管进行接力。毕竟，反对资本无序扩张不是为了遏制企业发展，而是助力公平竞争。

《人民日报》评论文章认为：防止资本无序扩张，不是不要资本，而是要资本有序发展。

正确认识资本特性和行为规律，是理解“防止资本无序扩张”的前提。

当前，资本作为不可或缺的生产要素，在促进科技进步、繁荣市场经济、便利人民生活、参与国际竞争中具有重要作用。

昨日重要会议也指出，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资本是带动各类生产要素集聚配置的重要纽带，是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力量，要发挥资本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积极作用。

04

与反垄断成果相比，稳增长、稳消费、稳就业的需要，是政策拐点不容忽视的推动力。

今年以来，我国经济面临着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要实现年度5.5%的增长目标，本身就面临巨大挑战。

雪上加霜的是，地缘冲突的加剧，多地疫情反弹，给稳经济带来更大压力。

这种背景下，稳经济，就必须充分挖潜社会潜力，除了基建、消费之外，互联网平台经济的作用不容低估。

数据显示，平台经济产值占GDP 比重10%以上，带动的各方面就业人数以千万计。

全国外卖骑手就有500多万人，快递员300多万人，网约车司机也有300多万人，而依托于网络平台的灵活就业人员更是不计其数。

正因为这一点，4月份的国常会明确提出：

“促进平台经济健康发展，带动更多就业”。

更关键的是，新一轮的疫情防控战，让整个社会重新认识到互联网平台之于日常生活秩序的重要性。

今年以来，多地爆发疫情，上海、长春等地一度采取静态封控管理，与之伴随而来的是全民“抢菜”的焦虑。

显然，单靠社区力量显然捉襟见肘，志愿者单就疫情防控本身就穷于应付，最终解决这一问题的只能是市场，是各大互联网平台，是依托于平台的成千上万的骑手们。

同时，搭建健康码技术后台，核酸数据录入，抗疫物资分配等“数字抗疫”的各个环节，离不开平台企业的助力。

平台的科技能力优势为中国抗疫争取了时间窗口。

可见，这场疫情，让整个社会开始重估互联网的价值，重估平台经济之于经济社会、日常生活的重要性。

05

有句老话说，没有企业的时代，只有时代的企业。

我国互联网产业的崛起，恰逢新一轮信息技术革命与中国经济腾飞周期的高度重合。

可以说，没有信息技术革命，不会有互联网的跨越式发展；而没有中国经济腾飞的大背景，则难有中国互联网企业跻身世界之林的机遇。

企业与时代共振，这是颠扑不破的铁律，在中国尤其如此。

一方面，千万不要低估政策的威力。

无论是互联网反垄断、楼市反炒房、教育反内卷，都发挥了立竿见影的作用，政策所及之处，无一不受到影响。

没有哪一个企业是大而不倒的，这当是我国大型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对于国情的基础认知。

另一方面，同样不能忽视市场的作用。

事实上，互联网平台的强监管，本就不是意在扼杀一个行业或某些龙头企业，而是规范之后更好的上阵出发。

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盘和林认为：

平台经济在我国宏观经济中的重要性提升，不能单纯的排除和限制平台经济的发挥作用，需要平台经济协调健康长期发展，尤其要在“发展”与“监管”之间寻求一个平衡点，一味野蛮生长或是一味监管规范，恐怕都不是经济社会合意的选项。

无论是基于稳经济、稳增长、稳消费、稳就业的现实需要，还是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大势所趋，抑或出于大国博弈的长期考虑，平台经济的健康发展都是至关重要的。

从官方到民间，都深知这一点。

昨日的会议也指出，我们对资本性质的理解逐步深化，对资本作用的认识更趋全面，对资本规律的把握更加深入，对资本运行的治理能力不断提高。

因此，近日，各级部门不断抛出定心丸，对平台经济发出认可、鼓励乃至支持之声，态度之明确，迅速扭转了社会预期。

今年以来国家对平台经济和互联网领域的监管，体现出的细心、耐心、巧心，也让我们看到，初长成的中国互联网行业也在大变革中自我革命，谋求与国家需求同频共振的发展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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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经略主笔 凯风 作品

清华大学出版社出品，可点击图片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