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的中秋之不堪往事

文/肥猪满圈

我老家农村，农村事儿贼多，每年过春节（年三十儿），破5（正月初5），正月15（元宵节），2月2龙抬头，5月初5端午节都有很多仪式。过个节挺麻烦，折腾很多“项目”。而唯独中秋节，仪式少，麻烦少，也就给先人上个坟，再就是吃月饼炖肉喝酒，什么好吃吃什么就得了。

父亲在的时候，每年的中秋节，我都尽量回老家陪父亲。

但是每一年的中秋节，父亲都逃不过我难堪的追问。您就告诉我，您到底咋想的，为什么不给我们吃，而宁可给外人吃呢？

临去世的前一年，我还问过他。

父亲总是唯唯诺诺的，因为他无法回答我。不是这一次或者是下一次，而是永远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宁宇……不与……，我忽然发现，惊人的一致，国策啊！

我小的时候，还不太懂事，每到中秋节前夕，都会偶尔听道你说他说我说，其实他们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而是他们说者无心是我“听者有意”。

听完了气得我，简直是……埃克斯人的心都有，真的，无言以对，没法儿形容，为什么？

你道咋回事儿，是一伙子赌徒，三叔二大爷的，在邻家小卖店打扑克赢月饼的。其实平时打果子（打就是打扑克的意思，果子是一种点心，方块的，其实是前些年最普通的一种点心吧）的，甚至春节前还打鞭炮（二踢脚）的呢。

昨儿谁谁输了4斤，谁谁输了6斤，谁谁输了2斤。

2斤4斤6斤是什么？月饼。

在哪儿输的？小卖店儿。

谁输的？谁参与谁输的呗。

我的记忆里，我爸就没赢过，至少没有过在某一年的某一年，拿着赢来的几斤月饼兴高采烈地回家，骄傲地宣称，我赢的。我的记忆里，没有过，一次也没有过。

比如说临近8月15的半个月，今儿听人说他输2斤，明儿输4斤。算起来，一个中秋季，也许能输几十斤月饼。

当时我的愤怒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他妈的几十斤，给我和妹妹吃不好吗？干嘛要输了？干嘛要输了？干嘛要输了？

我的记忆里，端午节没有吃不上粽子的时候，中秋节也没有吃不上月饼的时候。但是，从记事起一直到十五六岁吧，也没有吃够（月饼）过。

我不理解，您半个月可能输几十斤月饼，就不能把这几十斤月饼买回来，让我和妹妹一次吃个够吗？

当然今天，我理解了，赌徒嘛，非常人心态也。但是那时候，我不能理解，也没法儿理解。

当然一度怀疑，你是否爱我、妈妈和妹妹？

也许啊，这就是一个赌徒的人生，一个赌徒的一生。我父亲有很多的好的品质，他不太赌，就是偶尔玩一把。甚至也没因为赌博而影响家庭生活，而其他人的父亲，甭说影响家庭生活，就是自杀的杀人的，都比比皆是。

尽管如此，不算是赌徒，但是却影响力我怀疑，我一直在想，他是否爱我。爱我，干嘛不给我吃？而宁可把月饼输了给别人吃呢？

其实父亲，不管输不输月饼，每年照例，在8月15前都买2斤月饼，1斤4块儿，2斤8块儿。我家4口人，等于是人均2块儿。

也有买4斤的时候，那是1982年以后吧啊。但是就一种馅儿，五仁的，没别的。

当然父母舍得不得吃，我和妹妹每人4块儿，我妹妹的4块儿，我再偷吃2块儿，合着全家2斤月饼共8块儿我自己能吃6块儿。我大爷（我大伯，我父亲的大哥）再给我买1斤单独给我，甚至买2斤3斤，让我吃够了。

我小的时候，估计是物资极大缺乏的原因，还是没吃够过。我的6块儿8块甚至10块，一般是8月15当天就吃完了。而我妹妹，她藏着留着，甚至能留到下一年的8月15。

别问坏不坏（发霉变质）的问题，我记忆里的月饼，就没坏过。留5年也能吃，也坏不了。整个和今天，不是一个概念的物种。

为啥我对我大爷好，至今写文章，写的最多的家人也是我大爷。就因为我在我爸妈这儿得不到满足，在我大爷那儿，基本都能得到满足。

当然了他就一个人，我满足了，我估计啊，可能就是他最大的满足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我估计是吧。

此文之最后，再说一小故事，那是1989年中秋，我和堂哥在沈阳，还有一小娘子。当时我们在中科院沈阳金属研究所，现在应该还有吧？8月15那天，我们说吃月饼葡萄才算过节。于是小妞儿去买葡萄，我去买月饼。

嘿您猜怎么着？我去了得有十几个商店，月饼全无，全部卖光了。下午5点我出去买月饼，买到8点半了，月饼也没买来。眼瞅着所有的商店都关门闭户了，到最后一个商店，说明来意，买月饼是我们3个人过节赏月，美丽的女营业员竟然把她自己留的2斤月饼给我了，执意不要钱，说送你得了。

我千恩万谢，过了一个我至今还记得，还能写出来的中秋节。

我们3个人坐在沈阳带状公园的石凳上，把葡萄月饼铺放在石桌上，赏月抒怀，尼玛的没别的感受，就是冷。

最后3个人冻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只得打道回府。

后来，那娘们儿成了我嫂子，也就是和我一起赏月的堂哥的老婆。我嫂子现在还和我有微信，我写的，估计她也能看到。

得，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欢乐，记得常回家看看年迈的父母老人以及妻子儿女，别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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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猪满圈版《红楼梦》第49回（A）小骚达子史湘云（此为B，标题错了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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