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请王兴吃饭

文 | 廖文婷 王二木

编辑 | 席骁儒

出品 | 盖饭特写工作室

提到互联网界的人才辈出之地，世人皆云京上广，最多再加上杭州。但真说起来，福建龙岩才是真厉害，一个地级市，出了王兴、张一鸣、方三文（排名不分先后）三个牛人。

这三个龙岩男厉害到什么程度？中国互联网里成名已久的是「BAT」三巨头，百度阿里和腾讯；新起势力又有「TMD」，就是头条美团滴滴，这其中龙岩人张一鸣和王兴就占了两个。

至于方三文的雪球，虽然听起来没有TMD的名气大，但他能帮人挣钱啊。不要说中国大部分的投资者都要去雪球翻翻看看，就连他朋友们的老婆也都特别喜欢这位长相很特立独行的福建男人，因为据说把钱给方三文就能翻倍，给老公则只能被拿去创业，多半要赔光。

不过，与中国普通民众生活相关度最高的，还是王兴。你可以不投资也可以不看资讯不玩视频，但是总不能不吃饭吧。

「

Part

1

       江湖恩怨       

」

龙岩出来的这互联网三杰，从长相上看，都有一个巨大的脑门，行事共同点是喜欢颠覆，所以江湖恩怨都不少。方三文的价值投资是颠覆，张一鸣的个性化推荐也是颠覆，等到了王兴，就干脆直接杠上了马云。

今年7月，饿了么投入30亿，以满减折扣、优惠券等形式开启「夏季战役」，这波优惠和世界杯一同掀起狂欢之夏。

美团被打个措手不及，立马出对策，降低送餐提成，提高商家抽成比例，结果遭来数百家店铺集体拒绝。而去年此时王兴的豪言还犹在耳边：

美团奋斗的目标就是能够赶上阿里巴巴，阿里很强大，但是如果各方面做得更有底线一点，我会更加尊敬他们。

美团和阿里的恩怨由来已久，王兴算是刘强东之后第二个敢公开挑战马云的。

从「Eat Better」到「Live Better」，如今美团的业务包括了到家、出行、酒旅、新零售、金融……其直接对手涵盖了饿了么、滴滴、OFO、携程、盒马鲜生……王兴成为让马云最头疼的人。

2011年「千团大战」时，拉手和窝窝身价还挺贵，当时的阿里远没有今天阔绰，只能投资第二梯队的美团，结果美团直接将阿里的COO干嘉伟挖了过来。在「千团」各方打得几乎油尽灯枯时，王兴反手来了个「过期退款」，棋行险招，赢了，顺便还收购了点评。

先扶持你，再吞掉你，这是马云一贯的套路，至少王兴心里是这么想的。九死一生，好不容易保住这胎，王兴断不会把果实拱手让人，他让美团工作人员抢走商家收银台上的支付宝指示牌，撕掉支付宝海报，并且威胁商家停止支付宝支付收款，才能继续与美团合作，否则就减少商家提成。

2015年美团点评合并，王兴收了腾讯大笔投资，想要摆脱阿里的心思，就只差明说了。这样不按套路出牌，马云很生气，哪个被他罩过的小弟最后不是被招安？敌就是敌，友就是友，不存在暧昧。阿里不再追加资本，转身搞了个「口碑」，业务与点评高度重合。

论运营效率，美团略胜于阿里。但阿里的财力和布局不知甩美团多少条街，说王兴不慌，恐难服众。郭台铭、雷军、李斌相继破发后，王兴依然坚持上市，这是他的倔强。

「

Part

2

        清华才子       

」

人言福建「八山一水一分田」，这话毫不夸张。农业时代，少田的地方就穷，为了谋生，人的脑袋不得不活络点。位于闽西山区的龙岩，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地方。这里也真就出了很多人中龙凤，比如打羽毛球的林丹、玩蹦床的何雯娜。

而他们闽西老乡王兴的故事，刚开始像是偶像励志剧中颜值较低版的男主角。

他父亲王苗是个包工头，做了两年工程后就当上了「万元户」。后来趁着改革开放的风潮，和朋友办起了水泥厂，王苗占股40%，是水泥厂的大股东兼董事长。此时他们家在当地已是小富豪，盖有800平米的豪华别墅，王苗自己开一部奔驰350，妻子开宝马3系。

王兴姐姐是清华高材生，后来在美国硅谷做软件工程师。王兴这一独子，就算不努力也可以过得比一般人好了。但他好胜心强，为了比姐姐优秀一点，他努力从龙岩一中被保送到清华。

开学第一天做自我介绍，王兴上来就义正言辞地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番充满民国气息的宣言话音刚落，学霸人设就崩了——是啊，清华是什么地方，高手云集，龙岩的学霸到了京城，只能排上个倒数第五。

所以去年回清华演讲，王兴说了句：「在清华做学渣，有点坐在宝马车里哭的意思」。清华他待过，宝马他坐过，这两者的感觉他都懂，比起「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够格得多。

当然，倒数第五也有可能是因为当时王兴的心思全不在学习上。

进清华第二年，他的师兄张朝阳创立搜狐，两年后在美上市；又过了一年，另一位师兄王小川初次尝到互联网的甜头，得到了陈一舟ChinaRen的兼职，每月6000块的工资，在当时算是笔巨款。直到1999年，十几位清华学生都办理了休学开始创业。

「互联网浪潮来的时候，像下雨一样。恰好这个地方下雨，你恰好在这个地方，你肯定会被淋湿，并不是我们来造雨」——王兴那会儿大二，也忍不住了，拉着下铺的兄弟王慧文一起凑钱买了电脑。

王慧文当时成绩班里倒数第一，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就整天趴在网上瞎逛找项目，电线杆上贴广告，还参加学校的创业社团，舞蹈协会也不放过。

两年时间一晃就过了，「有爹」的王兴可以选择出国留学，「没爹」的王慧文因为成绩不理想，只能勉强考个中科院的研究生。

「

Part

3

      连续创业      

」

王兴身上有个标签，连续创业者。以前连续创业者是一个很好听的词，想到听到就感觉是屡败屡战，最近互联网有点冷，连续创业也变得不那么受人待见，报道中的意思变成了屡战屡败，这年头儿就这么势利，没办法。

但是王兴是绝对的连续创业者，在校内网之前，王兴和他的小伙伴们，平均每两个月就能搞砸一个项目，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材料做的小伙伴，还能和这样的老大相处。

王兴头上毛发较少，不知道是不是连续创业熬的。

跨出国门的王兴，自然会嗅到了互联网凶猛生长的气息，「嘿，这个玩意儿不错，那个玩意儿也不错，回国搞搞肯定能火。」

一直把创业挂在嘴上，吹了几年牛逼的王兴终于动真格儿了，写了好几封邮件给各个阶段的同学：「要不要创业，一起干票大的？」

「干！」昔日室友兼战友王慧文第一个赞同。

高中同学赖斌强也答应干，兴致高昂地辞掉广东的工作，一股脑把东西搬到北京，一见王兴就问「产品咋样了？拿来我看看。」

王兴说：「哦，我们还在学编程。」

王兴和王慧文折腾了一年半，这对清华「学渣」组合搞了十几个网站，输入法、短网址、社交网站，甚至地图，但却没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产品。

转眼到了2005年，此时的张朝阳在内部角逐中渐占上风，成功「把美国人礼貌地请出了董事会」，互联网行业里，搜狐的风头一时无两；27岁的王小川在搜狐成了最年轻的副总裁；大洋彼岸，Facebook在美国诞生。

看到Facebook，王兴眼睛一亮。王兴决定，干一个像Facebook一样的项目试试，校内网横空出世。

为了拉新，王兴和王慧文拉了30几个朋友溜到清华，趁晚自习时，三两步跑到讲台，在黑板上写下「大学四年你有几个朋友？」然后留下校内网域名就开溜。这场快闪似的「行为艺术」为他们拉来两三百人。校内网折腾半天，用户数在1000人时陷入停滞状态。

「太愁了，真的。」

也是啊，连王兴自己都是看着「水木清华BBS」嗨完整个大学生活的，凭什么要人家抛弃BBS跑到校内网来呢？

就在这时候，有人发现校内网的用户界面居然跟Facebook一模一样，崇尚精英文化的第一批互联网网民不干了，写檄文大骂：「垃圾啊，居然搞抄袭，丢人！」

但网民之所以是网民，投资人却是投资人，肯定有其道理。这篇文章被红杉资本的人看见了，打电话给王兴，「来谈谈吧，哦，带上你的商业计划书。」

「商业计划书？」挂掉电话的王兴和小伙伴四目相对，几个人抓耳挠腮整了一页纸，匆匆拦下一辆的士，结果下车时把纸弄丢了，没办法，只好在红杉的会议室临时又攒一份。

红杉投资人问：「你们怎么做推广？」没有思路的王兴不敢说没有思路，硬着头皮说：「学校要放假了，我们要搞个活动。」

这个活动最后就是租大巴送学生去火车站。「想坐免费大巴吗？去校内注册个账号吧；想认识顺路女孩吗？去校内注册个账号吧。」

1.4万租车费，弄来8000名新用户。

翻过年关，铺天盖地的校园SNS崛起，北大的「底片网」，复旦的「包囊」，张帆夫妇的「占座网」，陈一舟的「5Q网」……局势紧迫，王兴不得不偷摸去学校贴海报，煎饼摊、自习室、宿舍楼……贴得到处都是。

2006年夏天，红杉最终转投「占座网」，注资500万美元，这500万应该已经注销了。顺便说一句，红杉在美国也错过了脸书，在中国投的占座网而错过了校内，倒也不算大事，但是投资美团，红杉就吸取了教训，再也不犹豫了，可见投资人也是会成长的。

不过做过雷军同学的陈一舟，倒是看上了校内，给王兴开出近千万的收购价，陈后来也投资了另外一个龙岩人方三文的雪球，确实和龙岩有缘。

「这钱你不要，我们可以拿来给5Q网做推广，你们最终也是死。」

王兴可是见过世面的「精英一代」，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不卖！」

他跑到美国找钱，管投资人要100万美元。本来这事儿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投资意向书都签了，投资人突发奇想，跑到中国转了一圈，这一圈转完，风向变了。

「你对形势估计是不是有问题？100万美元？你到底看没看到腾讯、千橡是什么样子？」少不经事的王兴不懂怎么把饼画大，对谈判的话术也拿捏不准，他觉得100万美元足够了，等他用这些钱把对手都干掉，证明了自己，再伸手要1000万美元比较合适。投资人没吱声，一回美国就撤回了意向书。

投资人觉得，如果团队要撑下去，几百万美元少不了。王兴开口只要100万，不靠谱。不要笑，这是真的。见投资人，尤其是美元基金，要的太少被拒的可能性很大，人家想吃烤全羊，你要只够买鸡的钱，那怎么行呢？

陈一舟锲而不舍，再次上门，提高了收购价。第一回拒绝陈一舟，团队已经有人不满了；这次再闹，怕是要散伙了。在五道口华清嘉园旁的一家小餐馆，就「卖与不卖」的问题，不同家庭背景的团队成员争执不一，向来情绪不外露的王兴哭了。

王慧文、赖斌强，这两个「元老级」合伙人也哭了。「我们已经有一百万用户，一百万用户，一百万用户啊！」

大醉一场，王兴当场给陈一舟打电话，「卖！」

三年后，校内网更名「人人网」；五年后上市，首日市值超过70亿美元，后来人人网成了中国互联网的一个传奇，因为上市七年，市值缩水了98%，这个缩水能力，几乎没人再能超越了吧。

「

Part

4

       一夜关张       

」

王兴跟张小龙聊过天，结论是他们都对Twitter的创始人Jack Dorsey惺惺相惜。王兴赞微信做得很好，他把微信形容为「手机上的中国增强版Facebook」。

不知聊这个话题的时候，他本人心里有没有一丝酸楚。

「校内被低价收购不能算不公平，这纯粹是一个商业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受害者。」

作为富二代创业，王兴还是有底气的，那种底气就表现在失败后的不慌张，是活在金字塔底端的普通民众梦寐以求的状态——体面。

复盘后的王兴开始了他的第二个创业项目「饭否」。饭否灵感来自于Twitter，公认的「微博类网站鼻祖」。饭否不咸不淡运行的同时，王兴还在2008年推出海内网，后来开心网抢了海内网的风头，王兴索性就一心扑在饭否上。

微博类产品让每个人都成为麦克风，都变成传播者，其消息迅捷性已经超过传统媒体和门户网站，饭否的媒体属性也因此被无限放大。

仅2009年上半年，饭否用户数就从年初的三十万激增至百万。同年6月2日，惠普成为饭否首个企业付费用户，网站获得第一笔收入。

王兴很兴奋：「互联网改变了世界，重要的事情三四个小时就能传遍世界。」

大众此前从没见过如此通畅的言论渠道，但畅快终归也有负面作用。

56曾经是中国最大的视频网站，但是在四川大地震后，56上冒出来一个女子破口大骂灾民，这种炒作手段带了流量却激怒了所有人，56被关三个月，一蹶不振，从此成就了优酷。

相比之下，饭否倒还真算去得体面。

同年11月初，新浪微博趁热打铁上线。12月底，王兴确定做美团。

如今，在与美团办公室一墙之隔的饭否办公室里，光秃秃的桌子、凌乱的网线。

两扇磨砂玻璃门上贴着两张一尺见方的海报，上面写着「饭否，I'll be back」。推开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浅蓝色的背景墙，上面嵌着「饭否」两个字，以及 fanfou.com 的域名。

「

Part

5

    Copy to China   

」

饭否关掉后，王小川发了一条微博：

我觉得中文互联网应该弄一个「王兴效应」，就是王兴同学要做哪一类型的网站，这一类型的网站就要火，而且离后续跟进者胜出就不远了。王兴做校内，成就了开心网；做饭否，成就了新浪微博；这次做团购，不知道会成就谁。当然，不排除成就他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里，王兴成了「Copy to China」模式的代言人。这一回，他看到美国人搞团购，马上又转型开启美团。

美团前脚上线，后脚又有窝窝团、拉手网、24券网等撵上来，随后，相似的团购网站涌出5000多家，这就是中国互联网史上著名的「千团大战」。

当初放弃王兴校内网项目的红杉资本，开始大力布局O2O，分别投资了美团和大众点评。

搞团购的疯狂圈钱，钱去了哪？

铺天盖地的广告，地铁、公交站、电视贴片、电梯……糯米网砸2亿元，大众点评砸4亿元，团宝网砸5.5亿元。

美团决定不参与广告大战。这不是一拍大腿或脑门决定的，王兴和王慧文隐隐觉得线下广告不妥，但并没有想得多清楚，最后求助阿里巴巴前总裁关明生。

关明生说：「针对商家，广告不如销售；针对消费者，线下不如线上。」

高层思路统一了，但前线拼杀的销售人员可不这么想。

小伙子们你争我赶地去跟商家谈线上广告，一进电梯，难免遇到同行，大家自然白眼一翻，谁都不待见谁，封闭空间里的循环广告就变得异常扎眼。几家团购网的广告播得热火朝天，就是没有美团的，气势上先输了。

不少销售心里犯嘀咕「不是说融资了吗？有钱不打广告，莫非是公司亏损太凶？」

为了安抚人心，王慧文开始全国巡演，讲美团为啥不参加广告大战：「要高筑墙广积粮准备过冬。」在沈阳站，王慧文讲到一半，有员工打断他：「别扯虚的，你到底投不投广告？」

这个决策坚持下来，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但王兴心里清楚，再熬一熬，泡沫马上就要破了。

果然，2011年7月成为团购市场的分水岭，疯狂涌入的资本突然冻结了。资本骤然冷却，「虚胖」的窝窝网、拉手网忙不迭地刹车，把5000多人裁到2000多人。

后来这一幕壮观景象在中国屡屡上映，从O2O到共享概念，还有区块链，猪屡屡被风吹上天，然后又纷纷掉下来。

老板的远见让美团稳住了军心，趁着员工士气高涨，美团喊出鸡血口号：「血战50天，超越拉手、窝窝！」

美团的办公室里，一个个的小格子间插着一面面小红旗，上面对应一个个地名。一面墙前立着一块大约4*4的展板，展板上绘着中国地图，相对应的地方贴着写有地名的红色纸方块：北京、上海、成都、西安……美团每在一地开设分部，就在地图上贴上这么一张小纸条，有种「将红旗插遍中国」的味道。

2012年，是美团奠定江湖地位的一年。年初弯道超车，拿下团购市场第一的宝座；年底市场份额达到30%。9月，美团举行城市经理「誓师大会」，销售团队用花轿抬王兴，斗酒、摔酒碗，相互鼓劲：「明年业绩干翻你！」

王兴从来没有见过这番场面，那是一种被震撼到的感觉，他终于放下心。前一年夏天，每天都有人出高薪挖他的人，「窝窝」更是找猎头专门搞了一份文档，记录美团网某个城市销售队伍的上月排名以及心情变化。王兴苦口婆心地劝，走和留，对半开。

如今，他不再怕了。

「

Part

6

      后美团时代     

」

「千团」倒下，「饿了么」又来。

那天北京上空乌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临。一条不足100米长的美食街上，50多个年轻人随时准备开战。不一会儿，饿了么的老大和美团BD经理刘铭及时赶到。

「你是山东的？我在那边也待过」，一个酒馆里，饿了么负责人开口寒暄，「看你挺年轻，真不错，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假模假样过后，很快切入正题，「我们已经跟商家签了独家。」

「签协议？国家承认吗？」刘铭不甘示弱，「这个商家在你们线上赚到钱了吗？你堵住商家财路是何居心？」

「上你们家就能赚钱么？我们协议在先，你别不懂规矩！」饿了么负责人暴怒。

一两个小时后，外面下起了暴雨，双方胜负未决，「来来来，坐下来喝酒」，酒馆老板在中间劝和。「嘭」一声，一位饿了么的员工向对方扔一个啤酒瓶，还好没有闹出人命，刚刚平息的骂战再次被引爆。

战争一直打到2007，踩着千团大战的遍地横尸站起来，又在外卖业务上跟饿了么赤身肉搏的美团，又不声不响给了滴滴一记重锤。

程维还叫常遇春的时候，就跟王兴很熟。「千团大战」期间，程维不止一次在微博表示看好美团和王兴。

美团打车在南京悄悄运营，程维还蒙在鼓里，「美团上线打车产品那天我还和他一起吃饭，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在做这个事，他也只字未提。吃完饭我看新闻才知道 。」

这饭吃得太窝囊。传言程维因此大骂王兴是王八蛋，头天吃饭第二天就一刀见血了，这是真的见血，滴滴不知花了多少钱，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整成了垄断地位，王兴这一刀，扎狠了就要命了。

程维随后关掉了滴滴和点评的合作接口，「别人都打上门来了，你还要假惺惺跟他合作，就没必要了。」

两个月后，滴滴外卖在无锡正式上线。第二年3月，阿里收购饿了么，与口碑合并。

过了一个月，美团正式收购摩拜。

卖掉摩拜，李斌是没有太多纠结的，他相信，一家企业和一个人能做的事情都是有边界的。

这和王兴的理念截然不同。早在2012年美团开启酒旅业务，就和携程的梁建章有过一次隔空交锋，梁建章暗戳王兴「企业没有创新才会多元化。」

王兴说出了那句著名的宣言：

「太多人关注边界，而不关注核心。」

王兴跟李斌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李斌将互联网半壁江山都变成朋友，而王兴，将这半壁江山都变成敌人。

当然了，是不是盟友对王兴也许并不重要，他的核心已经达到另一个境界：

最近几年我有一个想法，我暂且把它称为地球代表计划——假设某一天我们要开一个银河系会议，我要成为地球的唯一代表，去参加这个会议。

今年正好是饭否诞生10年。这十年间，王兴从来没有停止过在上面记录一些碎片灵感。他在饭否的个人签名是这样的：

美团创始人，饭否创始人，校内网创始人，非典型清华工科男。

Create like a god. Command like a King. Work like a slave.（像上帝般创造。像国王般指挥。像奴隶般工作。）

「

Part

7

        待续        

」

这次要上市，美团估值超过500亿美金，其最大亮点是全球外卖业务第一。

王兴其实不喜欢别人说他是搞外卖的。在美团还没有变得现在这么大的时候，王兴还会参加一些圈内的聚会，相互一介绍，有些没眼色的人就会故作惊喜地说，我用你们美团啊，点餐挺好。

王兴脸上总会浮现出一副复杂的表情，喃喃说：

是，外卖是刚需。

本文为腾讯新闻特约稿件，由腾讯新闻独家首发，谢绝转载。

商务、合作洽谈请一并邮件联络，后台留言恕不回复。

邮箱：[e-mail]

点击下方图片 可查看往期文章

长按识别二维码关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