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全喜:休谟为何要为“奢侈”辩护?
在经济学方面,大卫·休谟和亚当·斯密的观点相近,认为从社会整体层面来说,奢侈品有助于推动社会经济进步。
人们对于奢侈品的诟病,一般理由是奢侈会导致腐败与道德堕落。休谟将这类人称为“严格的道德主义者”。
他认为奢侈品是一个因人而异的概念,并不天然具备道德属性。
休谟将奢侈品定义为“极大地改进了感官满足”的东西。
勤勉、奢侈与商贸社会
文:高全喜
休谟当时面对的社会——18世纪的苏格兰——已经是一个早期的商业社会。如何看待这个商业社会的道德,或者更进一步问:这个商业社会是否存在着道德呢?这是摆在启蒙思想家们面前的一个首要问题。如果说17世纪英格兰光荣革命解决的是一个政治社会的问题,构建了一种政治社会的政治理论,彰显了一种政治社会的政治哲学(16世纪以降的欧洲思想或早期现代的思想,均集中于政治理论或政治哲学,诸如马基雅维利、格劳秀斯、博丹、霍布斯、哈林顿、卢梭、西耶斯等人),那么,苏格兰所要解决的问题则是需要构建一种商业社会的理论,构建一个财富与法治的现代社会理论,并为这个商业社会理论提供一套道德哲学。具体一点说,就是主张商业社会是有道德的,工商活动的谋利赚钱具有着道德的正当性,追求商业利益、满足社会需要、发财致富、实现利益的激情及其快乐感受,这些商业社会的主要内容,不但不是丢人的、不道德的,而且还是光荣的、道德的,具有着德性的意义与价值。
意识到现代商业社会需要一种道德,这个问题在18世纪的思想家们那里是有广泛回应的,但是,如何从商业社会的内部机制中,尤其是从商业社会的情感主义中梳理出一套商业社会自生的道德哲学和美德论,这并不多见。很多人试图从人的行为和情感在外部为商业社会引入一套道德论,沙夫茨伯里、哈奇森的利他仁爱的道德主义就是一例,而卢梭等人从批判商业谋利败坏自然美德的浪漫主义开始,提出一套非商业利益的纯粹自然主义的道德,这是另外一例。
休谟的理论创造性在于,他敢于从商业情感主义的内部,从商业利益的激情方面,推演出一套真正奠基于商业利益、商业社会的情感论道德哲学,这在苏格兰思想中具有典范性的启发意义。在此有一个著名的争论,就是如何看待奢侈问题,围绕着这个当时有广泛争议的问题,休谟示范性地论述了商业社会的道德所指,也就是说,商业社会的道德究竟是什么,它们是如何产生的,如何演变的,以及商业道德与现代社会的构建关系是如何形成的,这一系列道德问题都在有关奢侈的理论讨论中展示出来。
奢侈,就其语义来说,指的是人的一种追求优美奢华的生活方式,在过去的传统农耕社会,奢侈并不重要,只是社会中的极小一部分人的生活追求,例如,封建贵族生活的一种风尚。但是,奢侈观念以及相关的内容,在现代商业社会凸显出来,其承载的含义也有很大的扩展,在18世纪受到思想家们的广泛重视。奢侈生活以及奢侈品,还有追求奢侈带来的苦乐情感等,不再仅仅是传统小圈子的事情,它们变成了一种时尚,演化为主流商人阶层或市民社会的一种生活格调,与财富、利益、骄傲、尊荣及其文雅、浮华和情感享受等密切相关。
一个社会,首先是这个社会的主流阶级,工商业人士、经贸投资者和商品经营者,还有文化艺术界精英,甚至还有普罗大众,他们的情感心理、利益的考量和激情的投射,等等,都与奢侈问题有关,因此,奢侈问题就变得格外重要了。有必要好好考察一下究竟什么是现代社会的奢侈,奢侈问题的兴起究竟源自哪里,究竟应当如何看待它,尤其是从商业道德的角度来看,奢侈究竟有益于还是有害于市民社会的道德形成。
其实对于奢侈问题,在当时的英格兰和苏格兰,乃至欧陆思想界,已经有相关的理论分析,大致说来有如下三种。休谟的参与,使得第三种观点具有了非常厚重的理论深度,并且显示出苏格兰思想的特征。下面,我简单讲述一下。
第一种是传统的道德观点,它们认为奢侈以及奢侈之风与淳朴、美好的道德品质相违背,主要是满足个人的贪图奢靡、享受之心,败坏了社会风气,败坏了淳朴善良的世风,因此,奢侈是不道德的,甚至是丑恶的,应该加以排斥和批判。
这种主张的代表人物就是法国的卢梭,他在著名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一书中,基于浪漫主义的自然情怀,对商业社会以及由此引起的商人追求奢侈享受的世风,给予了强烈的谴责和挞伐。此外,也有一些道德主义者,他们从基督教和传统美德的视角,也指责奢侈、享受、浮华的市民资产阶级和商人资本家们流行的风尚,认为这些奢侈无度的生活享受,玷污了人的美好善良本性,导致淳朴的道德美德逐渐丧失殆尽。由此,他们也反对新兴的工商资本主义生活,提倡古朴、纯良和传统的农业社会的道德习俗和伦常纲纪。应该指出,卢梭们对于奢侈和商业社会的道德指责与批判,虽然有着浪漫主义的情怀,却是无效的,苏格兰乃至大不列颠已经不可能回到传统社会,不可能回到农耕经济以及田园牧歌的时代了。
与这种观点不同,第二种关于奢侈的观点来自赞同商业社会的道德批判,这里主要有两种对立的观点,一种以荷兰医生和道德思想家曼德维尔为代表,另外一种以亚当·斯密为代表。按说斯密与休谟的道德思想非常一致,二者的观点应该大致相同,但在关于奢侈的道德看法以及奢侈与商业等关系问题上,两人却有一定的分歧,其中又与如何看待曼德维尔的理论相关,具有一定的复杂性,需要简单予以梳理。
先谈曼德维尔的观点。他在那本著名的《蜜蜂的寓言》一书中,提出了一种为奢侈辩护的观点,他认为,奢侈系出于人的心理上的对稀有、华美和风雅事物的快乐性满足,由于人性是自私自利的,只要不是去犯法,不去损害其他人的利益,那么人如何满足自己的私欲,如何追求奢侈、精美、享受的生活,都是可以的,社会不能横加弹压和禁止。
而且,曼德维尔还提出了一个著名的悖论,那就是追求奢侈的生活,可以促进社会的商业发达,可以促进精良工艺的生产,物以稀为贵,奢侈品有益于商业的生产和流通,有益于贸易和竞争。这里,他提出了一个难以解释的商业社会的秘密,那就是每个人都在追求自私自利的满足,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激情而生活,却成就出一个公共的利益或公益,也就是人人为自己追求私利,最后得到的却是一个大家都可以享受的公共福利。这是为什么呢?曼德维尔并没有解释清楚,或者说,他并没有试图解释这个道德生成的制度机制问题,他倡导的还是一个看上去新颖但实质上依然陈旧的观点,那就是他要为人人为自己的私利辩护,认为自私自利的利益追求并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而且它们还促进了工商业繁荣,甚至莫名其妙地制造出一个公共利益或公益出来,例如,他认为奢侈的生活方式有益于社会的福利,就是一个著名的例子。
由于曼德维尔站在商业社会的角度为自利和奢侈辩护,加上他有敏锐的观察力,所以其观点很受商人阶层的欢迎。斯密对这种情况大为不满,他同样站在商业社会的角度,却不能接受和认同曼德维尔的观点,在《道德情感论》和《国民财富论》两部重要的著作中,他都点名批判了曼德维尔的观点。曼德维尔说的私利和奢侈的非道德性,其实斯密是赞同的,他也认为自利和追求奢侈的心理,不具有德性,但他与曼德维尔的最大不同,是不能接受曼德维尔认为私利、自私之心和奢侈无害反倒有益的观点。这种把整个商业社会,尤其是商业生产、交换和贸易流通的动力机制,交付给一种自私自利的人心,交付给人们对浮华奢靡生活的享受的观点,斯密是完全不赞同的。
斯密认为,商业社会的发展动力在于一种正当的利益和合宜性的德性,它们强调人的节省、勤勉和努力创造、恪尽职守,颇具后来马科斯·韦伯所谓的“新教伦理精神”。这些具有新教伦理的勤勉持家、艰苦工作、不以享受而以责任为核心的现代道德,才是商业社会的道德所系,也才是商人阶级的道德规范。这种道德精神和工作伦理,促进了工商技艺的改良与完善,促进了商品市场的繁荣,促进了商业资本主义的发展,促进了自由贸易和一系列现代资本主义的制度发育。
从这个视角看,曼德维尔的那种基于个人自私自利的私心好恶、苦乐感受和奢靡低劣的奢侈风尚是不可取的,也是有害的,败坏了商业社会的伦理道德,败坏了商业社会的繁荣发展。只为满足一己之私,穷奢极欲、浮华奢靡,这是商业社会之恶德,而不是商业社会之福祉。总之,斯密对于奢侈的基本观点是反对和批判的,认为它们不但无益于商业社会,而且有害于商业社会,阻碍了富有德性的工商资本主义的发展。
我们看到,斯密对于奢侈的观点,代表着一派也站在商业社会立场上的人们,他们与曼德维尔虽然针锋相对,但有一点却是一致的,那就是都认为奢侈是自私自利的不道德的情感欲望,这种私利的奢侈享受本身是不道德的,所不同的是,曼德维尔认为商业社会不需要什么道德,商业追求无所谓道德与否,不道德的利益欲求和激情,奢侈奢靡的快乐享受,恰恰促进了商业社会的发展。从功利主义的角度看,没有什么可指责和批判的,商业和商人就是不讲道德高调,但他们却创造了个人的财富和社会的财富,由此也实现了最大的公益。只要不损害他人和社会,个人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生活,奢侈奢靡和浮华享受,又有什么不妥呢?
而斯密多少接受了他的老师哈奇森的新教背景的思想影响,斯密认为存在着一种商业社会的道德哲学和道德情操,商业社会不是不讲道德的领域,而是非常讲究道德的,他一辈子的主要事业就是致力于这个商业社会的道德情感论。所以,关于奢侈和私利的观点,他与曼德维尔是完全不同的,越是站在商业社会的角度,他越是需要批判曼德维尔的观点。
关于斯密深入而宏大繁复的道德哲学,我在下面的课程中将会用两讲的篇幅来专门讲解,在此不细说,另外,斯密代表着一种不同于传统道德派的商业社会派,影响巨大。
下面,我就要谈到休谟。可以说,休谟代表着第三种观点,在整个西方(欧洲和英美社会)思想界具有着巨大的影响,甚至比斯密的影响还要广泛。休谟首先接受了曼德维尔的观点,认为奢侈与商业社会的发育有着正面的关系,指出奢侈有助于工商事业,而不是斯密等人所指责的那样败坏了商业和市场经济。其实,休谟的这个观点在当时也并非独见,曼德维尔的观察也是汲取了很多人的观点,可以说,奢侈有益论在当时是比较普遍的。为什么会如此呢?
这里涉及如何理解奢侈的问题。其一,就奢侈的词源学来考察,奢侈在早期现代社会,与手工业、制造业的精良工艺有着密切的关系,奢侈物品的生产以及奢侈风尚的形成,为新的工商业阶层所接纳与追捧。要达到满足奢侈要求的水准,就需要对奢侈品生产的工艺加以改进,尽可能达到精湛、精致的高水准,这就促使奢侈品业较早地与早期现代科技的实验与适用结合在一起,所以奢侈物品和奢侈风气的兴起,与工商技术的改进和市场经济的流行有关,并且推进了这个现代商品的工艺化进程。其二,奢侈总被人们想象为浮华造作、巧伪奢靡,迎合人心的贪欲和放任,败坏了社会的纯良风气,很多的指责大多针对于此,但休谟认为,上述特征只是奢侈的一个方面,甚至还不是奢侈的主要方面,奢侈还有另外一面,那就是促进勤勉。勤勉不是守财奴,而是一种持久的追求财富的激情,有别于贪财和懒惰,奢侈导致勤勉,它促使人们摆脱懒惰习性,变得勤勉敬业,其结果就会令“爱财之欲战胜逸欲”,使人意识到奢侈品带来快乐和商业利润,人的精细灵巧之心和勤勉奋发之情一旦被唤醒,人就会将它们投入到国内各行各业以及对外贸易的种种改进之中。
从工艺精良、勤勉敬业两个方面,休谟补充了曼德维尔关于奢侈问题的观点,尽管如此,休谟并不完全赞同曼德维尔对奢侈的看法,而是与斯密一样对此有所反思和批评。休谟思想的要点在于,不能把奢侈定义为非道德的私欲,满足私欲的利欲熏心,并以此把商业社会和市场经济以及利益的激情等都视为不讲道德的领域,在这一点上休谟与斯密对于曼德维尔的指责是一致的,商业社会和市场经济应该也能够发育出一个道德与正义的体系,所不同的是斯密认为奢侈对此无功有害,而休谟则认为奢侈无害有功。
尽管在对奢侈的具体看法方面,两人是有分歧的,但在市场经济和商业社会自我生成了一个情感主义的道德体系和价值性质方面,休谟与斯密是一致的。休谟与曼德维尔的相同点在于他们都看到了奢侈对于市场经济的促进作用,但两人之间的最大分歧在于,休谟试图从道德发生学的生成机制方面,洞开一个奢侈主导的商业社会的道德原理,而曼德维尔并没有这样的企图,甚至从头到尾就认定奢侈是自私自利的、满足欲望的,在商业社会和市场经济中,完全可以不讲道德。
鉴于此,休谟围绕着奢侈问题,所要解决的是如何培育和促进商业社会繁荣发展的道德问题。从利益的激情出发,奢侈无疑具有心理上的强烈势能,追求奢侈精美的生活方式、满足猎奇玄幻的奢侈心、生产美轮美奂的奢侈品,造就一种与财富创造和享受密切相关的快乐幸福之源流,这无疑是现代商业社会的本质特征。问题在于,这个满足奢侈欲的创造财富的激情,并不是奢靡浮华的,使人萎靡不振的,恰恰相反,休谟基于早期资本主义上升时期的视野,发现或开辟了一条感情主义道德哲学的新路,那就是,奢侈与稀有产品的精工细作的企业家精神有关,与勤勉致富的商业品质有关,与追求优美和文雅精致的快乐与享受有关。勤勉致富、奢侈追求、精湛工艺和文明风尚,促进了工商业社会的繁荣,激发了财富的激情,同时也孕育了道德品质,尤其是高尚的追求卓越的道德品质,它们不但没有败坏社会风气,反而促进了商人追求卓越和精湛工艺的财富品质,赋予了财富以新的内涵,商业社会应该鼓励和提倡这种奢侈文雅的精神。
在另外几篇关于科技工艺和政府政体的文章中,休谟具体分析了什么样的社会制度才能导致工商业和奢侈风尚的发展与繁荣。他认为,一个自由、法治和开放的政体,像英国的政体,会促进商业文明的发展与繁荣。在一个推崇自由与文雅的社会,奢侈品的打造会精益求精,文化和文明才会闪亮地登场——宽松的舞台,财富的激情,奢侈精湛的时尚,个人才能的发挥,人们的财富不是像土财主那样用在买房置地上,而是用在奢侈文雅的稀有精湛商品的制作和工艺上。一方面培育了新的财富的激情,另外一方面也培育了新的符合财富阶级的新道德。同时,也增加和扩大了社会的公共财富的积累与繁荣。公共财富也不是用在政府的穷兵黩武和贵族的任意花销上面,而是营造更大的文明舞台以及投在科技工艺的发明创造上。所以,奢侈与创新密切相关,与财富的创新、文化的创新、智慧的创新以及激情的创新有关。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新道德,不是简单的来自传统社会的遗产延续,而是要通过财富激情的创新,通过想象力和同情机制的传导才能建立起来,其中,奢侈以及与奢侈相关的勤勉努力、精湛的工艺创新、财富激情的不断递进享受,占据重要的位置。
应该指出,休谟关于奢侈的正面推崇的观点,在当时的经济学界乃至历史学和道德学等多个领域都是影响深远的。首先,与斯密不同,休谟认为奢侈、奢侈品和奢侈业,它们对于商业经济的发展和繁荣有着重大的促进作用,而不是败坏作用,因为奢侈要求勤勉持家、勤勉致富,而且通过商人投资精致精良的制造业,促进了商品生产的工艺技术和程序的不断优化。卓越性和高水准的奢侈产品工艺,不但促进了奢侈品市场的发展,还带动了其他产业的发展与开发。从奢侈、奢侈品和奢侈市场的自发竞争秩序中,会不断涌现出创造性的技艺优先的企业家,这个观点后来为自由主义市场经济学,尤其是奥地利经济学所吸收和继承。
其次,就道德学来说,奢侈所引发的社会风气,是否仅仅只是导致私欲横流、伤风败德?其实也不尽然。奢侈不是基于丑恶的自私自利之心,不是奢华无度的满足个人猎奇追新的快乐享受,而更多的是对人的财富激情的提升和优雅化,把个人快乐情感的享受转向一个创造的心理领域,通过想象力和同情心的共通感机制,激发出创新的快乐,这样一来,奢侈风气就不是丑恶的德性,而是美好的德性。当然,这个德性不是积极美德,而是消极美德或消极的正义与自由,这就与休谟的政治哲学思想联系在一起了。总的来说,休谟阐明了一个商业社会的道德制度的发生学,提出了一种商业生产、奢侈品制造和市场流通与文雅竞争的新市民道德或资本主义工商道德的新学说,也可以称为休谟的道德哲学。休谟以此为商业社会的财富激情作辩护。
以上内容选自高全喜老师的《苏格兰道德哲学十讲》,上海三联书店,2023年版。
高全喜老师,是知名法学家和政治学者,也应该是中国学者中对“启蒙”“西学”理解最深刻的学者之一。只不过,他虽然水平极高,却不为大众所熟知。因而,唯有少数资深书友,才疑惑我们为什么没有上架高全喜老师的作品。
实际上,高老师的作品我们一直想推荐给诸位书友,但因种种原因,他的书要么早已绝版、要么很难出来。庆幸的是,近期终于出版了这本《苏格兰道德哲学十讲》。
本书书名虽然看上去学术,内容却可以理解为曾经那本启蒙了中国大多数自由主义者和保守主义者的《苏格兰:现代世界文明的起点》的拓展、升级版。书中对标中国现代化转型的问题意识,对当下尤其具有启蒙、启发意义。
英国及美国的独特性现代化道路,完全不同于以法国为代表的欧陆的现代化路径。其最明显的特点之一是重视思想观念的变革,抑制暴力泛滥的变革。这种“中庸”、和平的主要思想根源之一,正是苏格兰道德哲学。在一个全球化和平秩序日渐分崩离析的年代,高全喜这本《苏格兰道德哲学十讲》的意义更是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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