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惠在线:
散文集《有的路,只能一个人走》
连载(15):
第一章
飞絮犹在肩头
如果没有今生的记忆,还要来生干什么?!
如果不能与今世的亲人在来生相逢,或是相逢不相识还要来生干什么?
如果没有今生的爱,还要来生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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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座右铭
(02)走进水杉林
(03)有多少好书成全着我们的生命
(04)学会欣赏
(05)你生命中的风花雪月
(06)徐行之美
(07)感激你美好如初
(08)美人与名将
(09)城南旧事
(10)你不可改变我
(11)飞絮犹在肩头
(12)方寸之间
(13)真好,尘世间有你
(14)只为途中与你相遇
作女 丫丫
说是丫丫出书了,有点意外,想想还是意料之中。
丫丫是个能“作”的人。当年,丫丫是一心想当作家或是老师的,师专毕业以后却将到区教育局的报到证锁进了抽屉里,不顾那做了一辈子教师母亲的软硬兼施,死活说是要开服装店。
丫丫用自己当家教的小钱和多年的压岁钱在儒学街租了一个小门面,要开小城最最时尚的服装店。
丫丫的妈妈打电话给我,气急败坏又伤心欲绝:无论如何帮我劝劝这个走火入魔的丫头,几代人的书香门第到她这代被断送了!丫丫的圆眼睛一瞪披肩发一甩:我喜欢呀!老师您别跟妈那老古板一样,路是人走出来的!没想到丫丫这路一走竟然已是十年。
一开始丫丫是从浙江、上海进服装,淘着自己认为好看的衣服一件件挂出来,开始还行,可高速通了南来北往是多么方便,小城的商店里有,小城的姑娘们自己也往外跑。两年下来颗粒无收还倒贴些房租。
好在丫丫还有认了命的妈妈,回家饭总是有的吃。丫丫圆眼睛全是笑意,卖不掉的衣服将妈妈和自己还有七姑八姨、闺密们打扮得花团锦簇。
丫丫跑到学院里回了一阵笼,每周末晚去服装设计专业旁听,听着听着自己去买了布料,正红、乳白还有纯黑,在城南老裁缝家转了几日。忽地一天黑上衣白长裤偏还背了个宽带的红布包,大大的在腰臀间摆着,一直摆到我的办公室里,直惹得机关里同事行注目礼。
也不怪,这丫丫那短短的黑上衣是掐腰的小铜盆领,乳白色长长的阔腿裤,宽带的红布包两侧分别是两粒硕大的黑、白扣,极端显眼又十分和谐。1米68个头的丫丫看我赞赏的目光嫣然一笑,风摆扬柳般留下妩媚无比的背影给一路的行人。
丫丫的服装店是第三年开始火的。红火的小店里面一年四季款式都在变,不变的是红、黑、白三种颜色。红衫黑裤白包,白衫红裤黑包,这三种颜色成了小城时尚的风向标,将小城和下面县城的女子们都引得往儒学街跑。
丫丫精明,在其它仿冒品出来之前就得意洋洋地申请了专利和商标。第四年在妈妈的支持下又在新城区开了两个门面,老城区的几个大商厦都有了她的专卖柜,那红、黑、白三色耀眼比肩在那些大品牌服装之间。
忽地一些日子丫丫不见了,去选衣服却只是看到她选的店长,似丫丫般优雅地微笑:老板去印度了。再过些日子,又听说去了俄罗斯。去年底,收到她在英格兰发的明信片。她妈说这丫丫就是能作,作到国外去了。去作钱了,作掉算,我也不替她备嫁妆!听不出是埋怨还是得意。是了,小时的丫丫,曾喜欢过徐霞客的。
几年了,老见不到丫丫,却在她的店里看到了俄罗斯的白桦林,伏尔加河的纤道,是金色的油画,将景色镶在一个个小木框子里挂在墙上;见到长长的七彩木珠项链啊、牛骨挂件什么的,风情万种地配搭在模特儿的肩上颈间;引人注目的是丫丫在店堂中间那张原木桌上,铺着的大大的镶了黑白流苏的红围巾(台布?披肩?),上面有着几本小书:《雕刻时光》、《行走的歌》、《萌动的乌云》,比连环画开本大一点点。
丫丫的文字、丫丫自己的简笔画插图,全是这几年丫丫东奔西跑的心路历程。没有出版社没有书号没有定价,和一般书不同的是最后一页上有丫丫公司招聘店长、导购和设计助理、企划主管什么的小广告。
和那些小油画、项链、挂件什么的一样,顾客买到一定价钱的衣服,丫丫就免费送。于是,就有了为买衣服而得到挂件的,也有的是为了那几本小书或挂件而去买衣服的。
翻了翻,真的喜欢这些小书中文字的感觉,清新、有点固执又很有风情的短句子。丫丫圆眼睛大大的,巧笑嫣然:只是我喜欢。脆亮亮的声音和丫丫的红衫白裤还有那又黑又亮的披肩长发在初夏的晚风中漫舞飞卷。
总编辑:骆圣宏
栏目主编:李建丽
文/张晓惠
江苏盐城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书香盐城形象大使,全国三八红旗手。发表散文、随笔、报告文学五百多万字,出版《坐看云起》《维纳斯密码》《北上海》《碧血雨花飞》等十多部散文、纪实文学作品集,先后获第二届中国女性文学奖、紫金山文学奖、全国纪实文学作品一等奖、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市政府文艺奖一等奖等多种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