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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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 锦 秋 在 线
栏目主编:李建丽
责任编辑:张亦怡
爱 在 柳 州
送走了宋思华和唐汉明,并没能让赵海涛轻松起来 ,他心里很清楚,这时候的宋思华对他就说就犹如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引爆,将他和他目前所有的一切都炸得灰飞烟灭。
这天是星期天,王光明一早就到菜市买了菜,回来就一直忙着准备食材,下午刚过三点,他就催着王大川去接夏菡,自己便一头扎进了厨房里厨忙碌起来。不久,王大川就把夏菡带进了家门。
王大川冲进厨房:“爸,夏菡来了。”
厨房传出王光明的声音:“你陪夏菡先坐着,我正忙着呢。”
夏菡没有按王大川的示意坐下,而是走进厨房。
夏菡:“哪能让您一个人忙,我给您打下手吧。”
王光明把夏菡往厨房外赶:“没你什么事,去和大川聊天去,我这一会就得。”
夏菡坚持不过王光明,只得从厨房出来。王大川笑着说:“我爸煮羊肉可有绝招,能吃上他煮的羊肉,是你的福气,你就等着尝美味佳肴吧。”
夏菡:“让他忙,真过意不去。”
王大川把水果堆到夏菡面前,又从茶几底下取出一筒茶叶:“这可是筒好茶叶,前两天省政府的杨副省长来,老头子都没舍得拿出来喝,今天他一早就把它搁到这儿了,我也跟着沾沾光。”
夏菡:“太隆重了,让我心里挺不安的。”
王大川:“隆重那要看谁了,远近厚薄老头子明白着呢。”
饭桌上,王光明一直热情地招呼夏菡吃菜,还不时给她布菜,这让夏菡感到拘束起来,王大川也有点手足无措,好不容易把这餐饭吃完,王光明又张罗了水果和茶水后,才在王大川、夏菡的旁边坐了下来。
王光明喝了一口茶,说:“因为平时工作忙,很久没有下厨房了,手艺也生疏了,不知道菜合不合你口味。”
夏菡连忙说:“挺好的,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羊肉。”
王光明:“你也不用说客套话了,我心里有数。我们南方菜和北方菜还是有区别的。”
王光明的热情本来就让夏菡心里很过意不去,现在张华又在为菜的口味自责,夏菡更坐不住了。
她连忙说:王市长,您太客气了,我真的吃得很好,虽说我生在北京长在北京,但参加工作后,一直都在到处跑,都已经适应不同地方菜的口味了,而且出国前还在武汉东风、广州广汽住过不少时间,南方菜还是很对我的口味的,真的!”
王光明:“那就好,以后周末星期天没事就来家里坐坐,尝尝我的家常菜,别总在外面吃。”
夏菡:“那太麻烦王市长了!”
王光明摆摆手:“哎,自家人不讲这个,对了,以后在家里呀就别左一声市长右一声市长的了,就叫我伯伯吧,好了,你和大川聊聊吧,我有点累了先休息了。”
王光明说完站了起来。
夏菡也站起身:“打搅了一晚上,我也该走了。”
王光明冲夏菡摆手:“你急什么,再坐一会儿。”
夏菡:“不了,我还是……”
王光明:“怎么,我一走,你就走?那我不走了!”他说完要重新坐下。
夏菡急忙说:“我不走,您去休息吧。”
王光明对王大川:“你陪夏菡多说说话,多交流交流。”
王大川:“您休息吧。”
王光明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客厅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王大川用眼睛看着夏菡。
夏菡有点不适地:“别这么看着我。”
王大川:“我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变化。”
夏菡不解地:“变化?什么变化?”
王大川:“小时候我妈给我买过一个万花筒,稍微一转里头的图案就千变万化。”
夏菡:“你是贬我还是褒我?”
王大川淡然一笑,好象突然想起什么:“哎,你是不是有一件漂亮的旗袍?”
夏菡:“有呀,怎么啦?”
王大川:“我怎么没见你穿过。”
夏菡:“那你怎么会知道?”
王大川又淡然一笑:“没在我面前穿过,但不等于我没见过。”
夏菡:“有话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
王大川:“算啦,其实也没什么。”
夏菡:“大川,你从昨天开始就和我别别扭扭的,到底是怎么啦?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能直说,我不喜欢这样。”
王大川:“我也不喜欢这样,我想说,可一说就会伤感情。”
夏菡:“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一件衣服伤谁的感情?”说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终于明白了王大川所指,忙解释道:“我当是什么事呢,你是说昨天晚上吧,嗨,怎么跟你说呢,其实什么事也没有,我约唐汉之是为了……”
王大川:“行啦,别解释了,我又不是孩子。”
夏菡则像哄孩子一样:“你呀,就是个孩子,一个大孩子,你就不动脑子想想,我能和唐汉之怎么样,那只不过是我的一种工作方式,我真的没当回事,都什么时代了,还那么多封建残余,好了,好了,你要是不喜欢这样,我下次注意点行了吧。”
王大川:“工作方式,再过一万年也没有这种工作方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江里抱着,这是中国,不是美国,不是好莱坞!”
夏菡:“美国怎么了?你当美国人就不讲秩序不讲道德?大川,都什么年代了,不能再用一种固定的思维方式来对待生活了。”
王大川:“我们这是小地方,不是北京。”
夏菡:“地方不分大小,只有人的才干、气度、胸怀才分大小。我没来柳州之前,就知道柳州有‘千峰环野立,一水抱城流’之说,这是多大的气度和胸怀呀!”
王大川:“那说的是自然环境,生活里没那么多理想主义。”
夏菡见王大川仍旧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于是说道:“好了,天太晚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我得走了。”
王大川:“现在你就嫌晚了,昨天你怎么不嫌晚?”
夏菡有点不高兴地:“你什么意思?我希望你尊重自己,也尊重别人的感情。”
王大川:“这个别人是谁呀,不会是我王大川吧?我一直很尊重你,但你尊重我吗?尊重我的感情吗?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和唐汉之深夜去江边游泳,你说你的这种行为是对感情的尊重吗?你要求别人尊重你,那你首先要尊重你自己!”
夏菡气得无言以对,她站起身要走。王大川一把将夏菡拉住:“你不能走,把话说清楚再走。”
夏菡轻轻摇头:“你太霸道了!”
王大川:“你太不负责了!”
夏菡用眼睛看着王大川的手,然后愤然将他的手甩开,王大川伸手去抓没抓住,却碰掉了茶几上的杯子,杯子摔碎的响声缓解了他的动作,他向父亲的房门看了一眼,就这会工夫夏菡走出了房门。
王大川追了出去,王大川追上了夏菡,一把将她拉住,夏菡极力要挣脱。
王大川:“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你一定要告诉我!”
夏菡耐住性子:“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王大川被激怒了:“我一直以为,一个好女人是不为权力和金钱所动的,你为什么也滑到那边去了!”
夏菡把脸转向王大川:“请你把话说明白!”
王大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唐汉之那些臭钞票吸引了你,瓦解了你!你觉得你还高尚吗?你还矜持吗?欺骗自己比欺骗别人更可怕,你明白吗!”
夏菡愤怒了:“我当然明白,唐汉之是比你有钱,有钱又有什么不好,有钱可以换取财富,有钱可以创造世界,有钱能把想象中的生活变成现实。但我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只从有钱没钱上去确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那我会为爱上你而后悔!”
王大川:“你这是要毁灭自己!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为什么总喜欢有妇之夫!”
夏菡冷笑道:“可笑!”
王大川:“我曾以为你很高贵,高贵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可是,现在我觉得你很可悲,因为你不懂得珍惜自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些做别人小三的有什么区别!”
夏菡:“你……”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通手机。
电话是唐汉之打来的:“你还在大川家吧,我正在写有关汽车城的设想,有个问题我还不十分清楚,想向你请教一下。”
夏菡看看王大川,故意地:“唐汉之,你马上来接我,对,马上!”说完合上手机,转身离开了王大川。
王大川眼里的火光在渐渐熄灭。
唐汉之开着车来到王家不远的地方,远远看见夏菡从对面跑过来,他连忙刹车打开车门迎上去。
夏菡看见了唐汉之,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失声痛哭起来。
唐汉之把她扶到车上:“出了什么事儿?”
夏菡抽泣着却没有回答。
夜已经很深了,赵海玲还靠在床上不能入睡,最近几天唐汉之有点反常,经常夜不归家 ,以前不管忙到多晚他都会回家的。赵海玲看看手机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她按下电话菜单,滑到唐汉之的名字停住了:“看看表,几点了!又躲到哪里去了……”
慢慢开着车的唐汉之对蓝牙说:“你先睡吧,别等我了,我现在正在外头办事。”他看了看车仪表盘上显示屏上的时间数字:“半个小时吧,就这样。”他关掉了蓝牙。
坐在后座上的夏菡此时已经不哭了,看了一眼反光镜里的唐汉之,然后把眼睛投向别处。唐汉之不说话,手握方向盘看着前方。他们不知道,有一辆车一直在不远的地方跟着他们。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王大川的车。夏菡上了唐汉之的车后,他就开车尾随在唐汉之的车子后面,一直开到柳州国际大酒店,王大川目睹唐汉之与夏菡上楼后,摇下玻璃忿忿地愣了会儿后猛然启动车子离去。
夏菡房间内,唐汉之:“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夏菡神色暗淡地:“刚才你在电话里说什么来的?是不是汽车城的问题?”
唐汉之看了看夏菡的情绪:“改天再说吧。”
夏菡:“我没事。”
唐汉之准备离开,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如果是感情上的事情,我想很难分出谁是谁非。”
夏菡目光里有淡淡的哀愁:“谁也没有错。”
唐汉之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转身说道:“我不想劝你什么,感情上的事情,虽然说不清,但需要想好了再去做。”
夏菡:“你指王大川?”
唐汉之:“不,我指我自己。”
唐汉之走后,夏菡来到窗口,看着唐汉之把车开走。
离开夏菡的唐汉之没有回家,而是来到公司的办公室 。这时他感到肚子有饿了,才想起今天没吃晚饭,他从柜子里找出一个方便面刚泡上,赵海玲就推门进来了。
赵海玲看着方便面说:“这能有营养吗?”
唐汉之:“怎么没营养,全国人民都吃。”
赵海玲坐到了沙发上:“唐汉明和思华回省城了,唉,你这个当哥的,和兄弟磨两句嘴,连面都不见了,过分不过分。”
唐汉之:“过分的是他,不是我,我流血流汗拼命工作,他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划脚,我还就看不惯他那盛气凌人的样子。”
赵海玲:“算了,算了,他态度不好,你态度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槽上拴不上两头叫驴!”
她指着方便面:“别吃这玩艺儿了,回家我给你弄点可口的,吃完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昨晚上没睡好,看你的脸,灰得像块抹布。”
唐汉之感叹道:“还是老婆知道疼人呀。”
赵海玲:“明白这个理就好,到死也是老婆跟你一条心。”
唐汉之:“所以你就应该理解我为什么卖风华。”
赵海玲急忙摆手:“那可是两码事,卖风华我是坚决不同意的,你是华驰的法人,我现在是华驰的工人,当家作主的不是我,是你,我只希望有个太太平平的家,希望丈夫爱我,孩子听话。”
唐汉之有点牵强地:“这一点好像是没问题。”
赵海玲感叹道:“唉,当年你和赵海涛把小龙从北京抱来时,我在感情上一开始并不能接受,一口水一口饭养大了,也不觉和亲生的没什么两样,看见周围的人都这么爱他,我就在想,他的亲爹娘怎么就不要他了呢?”
唐汉之:“谁也不愿意舍去自己的亲生孩子,总是有难言之隐吧。”
赵海玲:“你去北京的时候见到小龙的亲生父母了吗?”
唐汉之摇头。
赵海玲:“这么多年,我时常做恶梦,梦见小龙的爹妈要来把他领走,我哭啊喊啊地要跟人家拼命……”
唐汉之:“那是你浅意识里有一种担心。”
赵海玲:“我怎么能不担心,有朝一日他的亲生父母真要找上门来了呢?这种事可是不稀罕呀。不行,有机会去北京,我一定要弄清楚小龙的亲生父母是谁,在什么地方。”
唐汉之:“好了好了,你这脑子呀,成天就会瞎琢磨,累不累,放心吧,没人找上门来。”
赵海玲;“真要是找上门来了呢?”
唐汉之:“真要是找上门来了,我跟他们走,也不能让儿子跟他们走。”
赵海玲“扑哧”笑出了声:“人家要你干吗,连袜子都不会洗。”她把桌子上方便面端到一旁:“好啦,别吃这个了,回家我给你做点好的吃。”
唐汉之看着桌子上堆放的材料:“你先回去吧,我这儿还有点工作,等我把这点活干完我就回去。”
赵海玲临出门叮嘱道:“方便面可别吃了。”
送走了宋思华和唐汉明,并没能让赵海涛轻松起来 ,他心里很清楚,这时候的宋思华对他就说就犹如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引爆,将他和他目前所有的一切都炸得灰飞烟灭。
赵海涛看着躺在他身边已经睡着了的王小雨,赵海涛轻轻将王小雨搭在他身上的手搬开,悄悄下床来从桌子底层抽屉取出那本相册,坐在台灯下一页一页地翻着。
王小雨抬起手没搂着赵海涛,迷迷糊糊睁开眼,对着赵海涛的后背问:“你干吗呢?”
赵海涛急忙用一本杂志将相册盖住,说:“我翻翻杂志。”
王小雨将眼闭上:“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去了。”
赵海涛:“先睡吧。”
王小雨梦呓般地:“我以后天天在这儿睡,看你怎么对我撒谎。”
赵海涛扭过头看了看朝里翻身睡去的王小雨没说话,他把那本相册轻轻合上,放进柜子下面的抽屉里。他想想觉得不安全,又拿出来走到书房里,把相册藏在书柜背面的缝隙里。
回到卧室,他俯下身在王小雨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穿好衣服走出了门。
一连两天,夏菡都没给王大川打电话,王大川也没给她打电话,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但王大川并没闲着,这天晚上他和陈梦飞吃过饭后,就带着她来到歌厅里,王大川一边喝酒一边听陈梦飞唱歌,他已经喝醉了,仍在喝。
陈梦飞在唱《独上西楼》:“剪不断,理还乱……”
王大川烦躁地喊道:“别唱了,像鸡叫似的,陪我说话!”
陈梦飞往王大川身边一坐:“大川哥,你不开心,对吗?”
王大川:“我心里难受……”
陈梦飞把头靠在王大川怀里,眼神迷离地说:“大川哥,你难受我会陪在你身边……”
王大川:“我除了没他有钱,那点不如他,我比他年轻,又没结过婚,她凭什么不爱我?你说,凭什么?”
陈梦飞:“大川哥呀,都什么年月了,男人没钱,就等于大树没叶,谁往你下面站呀,年轻有什么用?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满街都是……”
王大川猛地推开陈梦飞:“你再说一遍,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陈梦飞害怕起来:“大川哥,我不是说您的,不是……”
王大川:“梦飞,你跟我说句实话,我这个人怎么样?”
陈梦飞:“标准的高富帅!”
王大川:“那为什么夏菡她不爱我?”
陈梦飞:“当初我就说她配不上你,除了有份体面的工作,她有什么?她没我年轻没我漂亮吧?”
王大川:“也是,可是我这心里怎么就只有她呢?”
陈梦飞:“那是你中了她的毒!”
王大川:“香水有毒,难怪她那么爱用香水。”
陈梦飞:“大川哥,解毒要以毒攻毒!”
王大川:“可是我找不到毒药啊。”
陈梦飞:“我就是一副解毒的良药啊!”
王大川眯着微醉的眼看着陈梦飞,是啊,他怎么从来就没有认真地看过陈梦飞呢?这小丫头浪是浪了一点,可人年轻长得又漂亮,最主要的是她心甘情愿付出。趁着酒意,王大川揽住她,陈梦飞顺势瘫在了他的怀里。
王光明一直盯着墙上的挂钟,时针指着凌晨两点,还不见王大川的影子,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以再怎么忙,他也会给家里打个话。
王光明想或许王大川是在夏菡那里,年轻人恋爱嘛,总是需要多点时间在一起的,王光明理解,但仔细想想总感觉不太对,和夏菡在一起也没必要关手机啊。
王光明放心不下,便试着给夏菡打电话:“夏菡呀,我是王光明,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大川在你哪吗?哦,走了?没事,我再问问,他有个习惯,不回家都会给我打电话的,好的,你早点休息吧。”
王光明又把电话打给唐汉之:“唐汉之吗?我是王光明,大川和你在一起吗?没有?哦,打扰了,我再问问。”
王光明放下电话,又拔通女儿的电话:“小雨,知道你哥在哪吗?他今天没回过家,也没有电话回来,我再问问。”
王光明失望地放下电话,他在想王大川到底去了哪里?到处找不到人,手机也打不通,一丝担忧上了心头。
接到王光明的电话后,夏菡也不停地拔打王大川的电话,传来的都是已关机的提示。
挂了王光明的电话后,唐汉之躺在床上也在打电话。
赵海玲翻身嘟哝着:“都半夜了还折腾什么?”
唐汉之:“大川没回家,王市长到处打电话找呢?”
赵海玲:“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呀,八成是跟哪个相好的睡了。”
唐汉之:“你这嘴里从来就没一句好话!”
赵海玲:“我嘴里没好话,也没别人没好心强!”
唐汉之说了句:“无聊!”
唐汉之起身下床,走到客厅打电话。
此时,在宾馆房间夜内,王大川和陈梦飞相拥着睡在一起。王大川突然惊醒,他想起什么,急忙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王大川打开车门上车发动汽车离开了宾馆。
陈梦飞醒过来,看着身边的空位子,她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睡了两个小时的王大川,仍然醉意朦胧,他打着哈欠开着车,对面一辆亮着远光灯的车照得他睁不开眼,他用手搡了一下眼,车子撞在路边的花带上。
一辆巡逻路过的警车,发现了躺在路边的王大川,看到他的头和手都在流血,急忙把他送到了医院。
天亮后,警方通知了家属。接到通知的王光明第一个到了医院。不久唐汉之、赵海涛、赵海玲、夏菡、王小雨也都赶了过来。
王光明问夏菡:“你们白天不是一直在一起吗?到底怎么回事?”
夏菡看了看周围,觉得不方便,示意王光明和她走到一旁,夏菡显得难以启齿。
王光明:“到底怎么回事啊?”
夏菡:“王市长,我,我和大川之间有点误会,发生了争吵,后来就分开了,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王光明嘟哝着:“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闹什么性子,真是的!”
夏菡:“对不起!”
王光明转身进了急救室,王大川已经苏醒,护士正在对他进行抽血,站在一旁的两个交警见到王光明,立即立正向他敬礼,王光明朝他们摆摆手,他们带着抽血的护士走了出去。王光明坐在病床上。
王大川:“爸……”
王光明摆摆手:“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王大川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王光明:“哭什么,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点出息!”
王大川:“我对不起您。”
王光明:“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自己,你不感到愧疚吗?值得别人同情吗?”
王大川:“爸,您别说了,我需要认真反省一下自己。”
王光明看了看绷带缠满的胳膊,叹气说道;“你呀,让我怎么说你,感情是需要磨合的,不是大男子主义,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显得这么没有阅历。”
王大川:“我知道,爸,您别为我操心了。”
这时,夏菡、赵海涛、赵海玲、唐汉之、王小雨走了进来,王小雨围在了床边。
唐汉之:“大川,感觉怎么样?”
王小雨:“你没事吧,哥?”
王光明:“行啦,这不是好好的嘛,你们都走吧。”
唐汉之:“王市长,这里有我,您也回去吧。”
王大川:“唐总,我没什么事,大夫说再观察半天,就可以出院了,你们都回去吧。”
王光明对众人:“那我们就走吧,让他自己认真想一想。”
唐汉之、王小雨随着王光明走出病房,见夏菡提着饭盒走过来,夏菡看了一眼唐汉之,神情有点闪烁,唐汉之避开夏菡的眼睛。
王光明:“看,还麻烦你来送饭。”
夏菡:“不应该吗。”她示意王光明停留了一下脚步,说道:“王市长,能抽空谈谈吗?”
王光明停下脚步,等夏菡走近后,两人并排走。
王光明:“不用担心我,这也不能怪你,真是不行也不要勉强,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千万别把我这老头子掺和进去。”
夏菡:“不是的,我是说……”
王光明:“别说了,夏菡,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谈恋爱嘛,没什么对呀错呀的,不会影响工作吧?”
夏菡:“您放心,不会的。”
王光明:“那就好,我先走了。”
夏菡走进病房,将手里的饭盒搁到床头柜上。
王大川;“给我送什么好吃的?”
夏菡:“煲了点汤。”
王大川伸出不方便的左手去掀饭盒盖子。
夏菡替王大川将饭盒盖子打开:“你的手不方便,我喂你吃吧。”
王大川把鼻子凑到饭盒跟前闻了闻:“好香!现在还不饿,放这儿吧,待一会饿了,有护士呢。”
夏菡:“我想……”
王大川:“放心吧,没事,是我不好,太过分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夏菡将信将疑地:“大川,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好好谈谈。”
王大川继续安慰着:“有什么好谈的,一个男人喝醉了酒,干出点荒唐的事情来,挺正常的,你真的别往心里去。”
王大川非常疲惫的样子:“折腾了一夜,真有点困了。”
夏菡无奈地:“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别忘了喝汤。”
王大川:“放心吧,忘不了。”
夏菡走后,王大川看着床头柜上的饭盒,他长出了口气,伸手摁一下床头的呼叫器。不一会儿,护士走了进来。
王大川:“麻烦你把这饭盒里的东西倒掉!”
陈梦飞回到家里,陈大雷正在家里大发雷霆,一只茶杯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陈大雷气急败坏地训陈梦飞:“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夜不归宿!”
陈梦飞:“我已经满20岁了,我有我的生活空间!”
陈大雷:“什么空间,这家就是你的空间!”
陈梦飞:“陈大雷,你还让不让人活!”
陈大雷:“你怎么说话?叫我陈大雷!”陈大雷扬起手要打陈梦飞,陈梦飞也不躲避,罗丽珍冲过来护住陈梦飞。
罗丽珍:“行了,一个大姑娘家,让你又打又骂的,谁受得了!”
陈大雷:“都是你惯的!”
陈梦飞趴在罗丽珍身上:“妈。”
罗丽珍:“梦飞,有妈别怕!”
陈大雷无可奈何地摔门而去。
唐汉之刚进家门,赵海玲就把饭菜摆上了桌,她正在往饭盒里装饭。
赵海玲:“大川没事吧?这要是有事,王市长怎么过呀。”
唐汉之:“没事,喝了酒碰了一下,伤了点皮肉。”
赵海玲:“夏菡在医院和王光明神神怪怪的,八成和她有关系,你没问问?”
唐汉之:“别问与自己无关的事,这应该是人的好习惯。”
赵海玲:“法国领着北约炸利比亚跟我们中国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照样得过问!”说完就提起饭盒就走。
唐汉之:“你干嘛去?”
赵海玲:“给王大川送点饭去。”
唐汉之:“夏菡送过了。”
赵海玲停住了脚,琢磨了一下:“看来他俩没事儿。”
唐汉之看了赵海玲一眼:“你是惟恐天下不乱。”
唐汉之匆匆吃了饭,把饭碗一放,转身准备出门。
赵海玲:“你又要出去啊?”
唐汉之:“一会儿就回来。”
赵海玲话里有话地;“注意点安全。”
唐汉之:“你什么意思?”
赵海玲:“王大川撞了车,你也得留神一点。”
唐汉之翻了赵海玲一眼:“你是不是成心。”
赵海玲一边收着碗筷一边说:“男人应酬多,出事也多,不定哪天喝多了,晚上跑来跑去的,给你提个醒。”
唐汉之一边换鞋一边说:“风马牛不相及。”
赵海玲:“相及不相及,出了事就来不及。”
唐汉之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您的教诲我记在心上了。”
赵海玲大声地:“听老婆的话,没错。”
唐汉之:“成天喳喳呼呼的,你就不能小声点说话。”
赵海玲:“干工人出身的,有几个小声说话的,夏菡说话声音不大,人家是知识分子,哪像我们,除了手指头细,哪儿都是粗的。”
唐汉之:“别表白自己了,你哪儿粗哪儿细我还不知道?”
唐汉之匆匆赶到宾馆夏菡房间 ,夏菡见他就说:“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的方案我看了,大体还是可以的,局部有些地方还值得推敲,我想和你沟通一下,尽可能做得完善一点。”
唐汉之:“那真的那谢谢你了!”
夏菡淡然一笑:“客气话就别说了,还是尽快搞好吧,明天要在市长联席会议上讨论呢!”
看到夏菡脸色不是很好,唐汉之关切地问了句:“怎么,还和大川别扭着?”
夏菡:“不是我和他别扭,是他和我别扭。”
唐汉之:“大川下午出院了,我看他情绪还不错嘛。”
夏菡:“但愿吧。”
唐汉之:“大川给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副手,我还是了解的,本质不错,从小就有良好的家庭教育。要说缺点,谁没有,比起我,他算好多了,我和海玲生气的时候你没见过,换成你,早就和我离婚了。”
夏菡:“大川各方面都不错,说实话我也挺满意的,可就缺乏对人的理解,这一点很让人苦恼的。”
唐汉之:“还是磨合的不够,时间一长自然就会好的。”
夏菡:“我担心是时间越长越磨合不成。”
唐汉之:“其实啊,爱情是一种物理现象。”他伸出两只手做起示范;“这是一个物体,这也是一个物体,不拍不响。”他将两个巴掌一拍:“这不就响了吗。”
夏菡:“照你这么说,还有我的原因?”
唐汉之:“当然有你的原因。”
夏菡叹道:“唉,我怎么做都不对呀。”
唐汉之:“为什么?”
夏菡:“因为我是女人。”
唐汉之理解地点了点头:“谁也不能保证不出意外,谁也不能不在乎感情呀。我倒不担心别的,我担心王市长会有什么看法。”
夏菡:“不会吧”
唐汉之:“但愿不会,就看市长办公会了……”
王大川在医院躺了两天就出院了,出院后他把医生要他休息七天的医嘱扔在了脑后,每天等王光明上班后,他就出去了,因他这时候的他觉得自己有很多事要办。
这天,他从外面回来时,天色已晚,透过灯光看见家里王光明和王小雨的影子在晃动,他正准备开门进去。忽然感觉身后有动静,他急忙闪到一旁暗处,他看见赵海涛向家门走去。
这时,王小雨正好开门从屋内出来,两人打了个招呼,赵海涛进门,王小雨向王大川的方向走来。
暗处的王大川轻轻叫了一声:“小雨。”
王小雨吓了一跳:“哥,怎么不进家?”
王大川往屋内看了一眼;“还是不进吧。”
王小雨看着王大川缠着纱布的手:“哥,你没事吧?”
王大川:“我没事,出来转转。”
王小雨:“哥,以后别再这么喝酒了,多危险。”
王大川:“其实跟喝酒没关系。”
王小雨:“那是怎么回事儿?”
王大川:“你别问了。”他接着说:“天下的事情就是挺怪的,在人家眼里,我和夏菡是很般配的,可我们就是说不到一块,你说是我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
王小雨:“赵海涛说过一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他说开在山上的花就比开在公园里的花好看。”
王大川:“挺新鲜。”
王小雨;“哥,你和夏菡的事进展如何?”
王大川:“你说我们是开在山上的花呢还是开在公园里的花?”
王小雨:“这我可说不清,你觉得呢?”
王大川:“既不是开在山上的,也不是开在公园的。”
王小雨:“爱情这东西就是让人永远看不懂的,你越想懂就越不懂,有时候还是不懂的好,省得自寻烦恼。”
王大川:“怎么,你和赵海涛也出了问题?”
王小雨:“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有事瞒着我,而且这事情小不了!”
王大川:“赵海涛老谋深算,城府很深,你一个女孩子哪能玩得过他?你还是要注意保好护自己,免得到时吃亏的是自己。”
王小雨:“我知道了,哥,你也要多保重,别让爸太操心了。”
王大川答应了一声,看着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不知为什么,这时候的他心里突然有了几分悲凉。
妈妈在他们兄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么多年,都是爸爸又当爹又当妈地把他们拉扯大,现在爸爸老了,爸爸的所有希望都在他身上。
想到这,他心里的那个想法更加坚定了,无论如何,他要朝着自己设定的人生目标迈进,为自己更为所爱的爱人和亲人,他必须奋不顾身!
这时,王大川的手机响了,电话是胡春生打来的,他约张清到河堤走走。挂了电话,王大川让王小雨带话给爸爸,他有事晚点回来,便转身走了。
张细小雨在他身后喊:“哥,早点回来!”
王大川坐出租车来到河堤,看见胡春生正趴在拦杆上望着江对岸的灯火。
王大川想了想,他看了看手臂上缠着的绷带,他慢慢将它解开,将它扔进江中。然后向胡春生走了过去。
“想不到,你这么有雅兴呀,看江景夜色?”王大川在胡春生身边站住。
胡春生:“在家里无聊出来透透气吹吹风,你手怎么样,好点了吗?”
王大川:“没事,就擦破了点皮。”
胡春生:“以后还是要注意点。”
王大川:“行了,别婆婆妈妈的,说说你自己吧,有什么打算?”
胡春生苦笑着说:“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命苦,生来就是干活的命,所以只能好好工作,对得起那份工资。”
王大川:“人,不在于他是什么命,而是他怎么给自己定位。你现在在华驰工作好像得心应手,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的未来和出路在哪里?”
胡春生:“这个我还真的没想过。不过,大川,我觉得我们做一件事就要把它做好,这也是一种职业操守,不是吗?”
王大川:“你是共产党员,思想境界高。我没那么高的境界,有时我总是在想,我在这个世界上是个什么角色?永远给人当副手?”
胡春生:“能当上华驰的副总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说华驰也是国有控股公司,你应该知足,而且,唐总也给了你相当的舞台和空间。”
王大川苦笑了一下:“有些东西你永远不会懂的。”
聊了半天,两个人谁也没有说服对方,其实,他们也已经意识到友谊的小船已经到了分航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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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黄锦秋
广西柳州人,壮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二级作家,柳州市电视艺术家协会副主席。先后在《广西文学》《青年作家》《小说界》《中国作家》《人民日报》《剧本》等报刊发表小说、剧本等作品三十多部,出版有小说集《蝴蝶谷》、长篇小说《爱情与梦想》。主要作品有中篇小说《赤绳》《蝴蝶谷》《城里的月光》《山花烂漫时》,长篇小说《离天堂最近的地方》,电视剧《打工妹》《广州教父》《反贪风暴》《人狐》《别无选择》《红蜻蜓》《逐梦》以及电影《珠江恩仇记》《红苹果》等。曾获第20届全国电视剧金鹰奖、第22届全国电视剧飞天奖二等奖,中南六省区电视剧金帆奖一等奖,广西优秀文艺作品电视剧一等奖,中共柳州市委、柳州市人民政府颁发的优秀文学艺术作品奖特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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