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半球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终藏之气至此而极。此时由于地表吸收的热量小于散失的热量,气温仍会走低,但日照已开始增加,白昼一天比一天长。
因此,冬至也是阴气极盛而衰、阳气暗涌渐生的转折点,自古就被视为“大吉之日”。冬至有三候:初候,蚯蚓结。二候,麋角解。三候,水泉动。从蚯蚓在土中蜷缩身体,到麋感阴气渐退而解角,再到山中泉水开始流动,阳气始萌的冬至,仿佛正在为万物复苏做着铺垫。
此时的茅台酒厂,窖池里的酒醅经过下沙和造沙长达两个月的发酵后,已逐渐完成了风味的转化。预计本周内,便会开窖取醅,启动第一轮次基酒生产。新生的一轮次酒,酒精度略高,如同初生的孩童一般,透着新鲜的活力,却也稍显酸涩。
不过,正如人生五味俱全,不同的阶段也是不同的滋味。最终这一杯新酒,将会融入七个轮次之中,借由勾调的平衡美学,完成一杯时间的陈酿。“三伏培养白药、八月踏制麦曲、立冬投料发酵、立春开榨煎酒”是绍兴黄酒承袭千年的古法酿酒工艺。从立冬到立春的投料发酵过程,被称为“冬浆冬水”,也是绍兴酒传统的冬酿期。而冬至前后,又是其中最精华的时段。《礼记·月令》载:“仲冬之月,乃命大酋,秫稻必齐,麴蘖必时,湛炽必洁,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兼用六物,大酋兼之,毋有差贷。”所谓“仲冬之月”,即农历十一月,包含大雪、冬至两个节气,在古时是酿酒的重要时令。不仅严格要求“六必”,还设有专人监管,甚为郑重。
此时的鉴湖水因水流缓慢,水下的泥炭层吸附了很多杂质,是一年中最清澈的。长时间的低温发酵,也会产生诸多呈味物质,让酒体更加清爽、平衡和丰满。
因为冬至一到,新年就在眼前,民间也一直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每年这个时候,仁怀市合马羊肉小镇,总会举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合马羊肉节。在川黔一带,冬至吃羊肉是传统的民俗。
不同地域,冬至的习俗也有所差异。广东人在这一天通常要吃冬至肉,苏州人要喝冬阳酒,浙江人吃年糕,而在山东,照例是必不可少的一顿饺子。
事实上,以隆重程度而言,“冬至大如年”并不只是一句形容。历史上许多朝代,冬至祭天的规格都是最高的。宋代《东京梦华录》也有记载:“十一月冬至,京师最重此节。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官放关扑,庆贺往来,一如年节。”而在1914年,当时的民国政府还曾将阴历元旦定为春节,端午为夏节,中秋为秋节,冬至为冬节。也就是说,在一个世纪前,冬至仍是与春节平起平坐的大节。人们对冬至的重视,也正因为它在昼与夜的消长中,暗藏了新生的意味。“冬至一阳生,天时转日长。”在漫漫冬日里,因冬至这一天的阴阳流转,于是有了一份慰藉和期许。
而冬至一到,年关也将近。古人也好,今人也好,阖家团聚总是郑重欢喜。虽是寒冬时节,山谷里已早有了春意。明早的太阳升起后,就是新一年的年景。
这样的日子,应与家人好友欢聚。纵然世事沉浮,也都消解在这一二之中。
新酒初酿、新阳回升、新岁将至,诸般新事,皆有期待。或许,这就是冬至的意义所在。今天早点回家,出门在外也别忘给家人一句问候。祝冬至暖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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