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会调查川普政府抗疫工作，传讯福西博士等要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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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飞侠，琥珀风筝

今天上午，国会众议院特别委员会主持听证会，调查川普政府对COVID-19大流行病的反应。同时也为下一轮疫情纾困计划的财政拨款，提供一些参考。包括纽约时报、福克斯新闻等很多大媒体，都将该听证会作为头版头条新闻做了现场实况转播。

美国众议院目前由民主党占优，但是根据听证会的惯例，主要党可以任命一场听证会的主席，而第二号主持人物则由对手党来推出。出席听证会的两党议员在人数上也基本大致相当，无论反川的民主党还是挺川的共和党，两边声音都有机会通过听证会传递给公众。

美国抗疫首席专家，联邦过敏与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安东尼·福西(Anthony S. Fauci)博士到场，接受议员们的问讯。

安东尼·福西博士(Dr. Fauci, 前排左); 雷德菲尔德(Robert R. Redfield, 前排中）

福西博士向国会议员和公众保证，美国有望在2020年年底或2021年初开发成功一种安全有效的COVID-19病毒疫苗。他还提到，“我不认为会有比我们更快的疫苗，美国不会需要依靠其他国家获得疫苗。”

美国政府已经承担财政风险，提前开始同步生产一些有希望的疫苗。比如制药公司赛诺菲(Sanofi)宣布，已获得高达21亿美元的订单，向美国政府提供1亿剂实验性冠状病毒疫苗，这是迄今为止宣布的最大一笔交易。

福西博士提及，全美已有超过25万人表示有兴趣注册冠状病毒疫苗临床试验，并再次敦促公众注册：

coronaviruspreventionnetwork.org

其他出场的公共健康领域高级官员包括，美国疾控管理中心(CDC)主任罗伯特·雷德菲尔德(Robert R. Redfield)，和卫生部助理部长兼政府在冠状病毒检测方面的重要人物布雷特·吉罗尔(Brett P. Giroir)上将。

听证会现场图像 布雷特·吉罗尔(Brett P. Giroir)上将 

吉罗尔上将表示，检测很重要，但警告“我们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摆脱流行病”，测试不能代替个人责任，戴口罩和保持社交距离。“阴性测试结果并不意味着明天你不会阳性。”

每个议员提问加对方回答时间，限时5分钟。多看几次国会听证传讯就不难发现，大部分议员基本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当成一次个人立场陈述的机会。相比之下，被传讯方，回答问题的时间占比有限，明面上是主角实际上更像是配角。

今天这场同样不例外。

在议员开始发言后，立刻呈现鲜明的党派色彩泾渭分明的特点。有些众议员的立场，基本等于大号加强版的媒体观点时评。

首先，来自南卡的非裔议员、现民主党众议院党鞭的吉姆·克莱本(Jim Clyburn)发言，他缅怀了最近去世的著名民权战士约翰·路易斯(John Lewis)众议员，提到自己与路易斯有着40多年的友谊，政治生涯的大部分活动是在组织参与上街抗议发声。他提及疫情不是人民第一修正案言论自由权利被压制的理由，即有权利上街支持“黑人命同忧(BLM)"的抗议。

接着，克莱本拿出一张显示欧美感染率差异的图提问，为何美国抗疫工作比欧洲失败很多。

福西博士再次重申他的看法，即欧美之间的区别在于封锁的程度。他大致量化了一下，欧洲的封锁程度达到了95%，美国只做到了有效地封锁50%国家的程度。

“在我们国家，不同州反应如此多样，以至于我们确实没有一个能一刀切的'号令全美'的政策。有的州复工操作处理不佳。”

克莱本呼吁加强国家战略，为美国人提供重新开放和进行更多的测试方面的明晰指南。

麦斯汀·沃特斯(Maxine Waters)

接着提问的是生于密苏里州的非裔议员麦斯汀·沃特斯(Maxine Waters)，她代表加州第43选区。

沃特斯首先表达了对民主党重量级人物约翰·路易斯的尊敬，同时提到病毒不分左右和党派，最近因为新冠去世的2012年共和党总统候选人赫尔曼·凯因(Herman Cain)，是一位广为人知的保守派政客。(注：凯因是非裔，根据BBC的报道，2006年凯因战胜了晚期结肠癌，死里逃生。【5】）

她提到凯因参加了（6月20日）在俄克拉何马州塔尔萨(Tulsa)举行的川普竞选集会，他没有戴口罩下接触了包括川普在内的很多人。7月1日，凯因被送往医院并确诊COVID-19，在近一个月与病毒的搏斗中从没有出现好转的迹象，并于昨天不幸去世。(注：BBC的报道称，不清楚凯因是否在Tulsa的集会中感染的新冠。【5】）

接着她问福西博士，川普总统在涉及学校重开问题时候，说过“孩子对新冠基本都有免疫力，你如何看？”

福西博士直接回答，孩子一样会感染新冠。

他同时澄清说，当孩子被感染时，他们的住院率通常大大低于其他年龄组。“当儿童到达一定年龄段时，他们通常不会得那么多严重的疾病。”

接着共和党众议院党鞭史蒂夫·斯卡利塞(Steve Scalise)众议员发言，他关注的是复学之争。（点击前文）

斯卡利塞提出，美国有几十亿美元的抗疫专款，各州都不缺钱，为安全重开学校做了充足的物资准备，并且CDC也提供了详细的复学指南，具体到洗手液准备这些细节。

他举例哥伦比亚特区(DC)在18岁下的人群中，没有一例因新冠死亡，佛吉尼亚州同样。(注：18岁以下人群死于新冠报道相对其他年龄组偏少见，4月NBC报道了DC出现一例17岁死亡病例。【6】)

美国有约5000万K-12学生（相当于国内小学一年级到高三），斯卡利塞众议员认为，不开学则同样产生很多问题，比如影响儿童心理健康。他拿虐待小孩的情况举例，每年美国有14000例针对小孩的家庭暴力在学校被汇报。而现在由于停学，这类举报都听不到了，但这不意味着家暴虐待孩子的事就消失了。

CDC主任雷德菲尔德回答了他的问题，称复学决定需要由不同地方各自社区公众自己做决定。他补充到，学校小孩虐待汇报减少，只是类似问题的冰山一角。

斯卡利塞众议员转而提问福西博士，你是否为川普一早封掉中国的决定提供了建议，是否认为这个决定拯救了美国人的生命。你对有关C国黑客针对疫苗研究进行技术盗窃的消息怎么看。

福西对第一个问题给出了两个肯定的回答。被继续问到后续封锁欧洲和英国的决策时，福西表示自己都有积极参与这些决定，并且各方在这几个事情上都获得一致共识。

对第二个问题他说，我是有听说疫苗研究所遇到研究进展和资料遭遇盗窃的说法，但需要进一步确认情况及细节。

接着，福西马上遭遇这次听证会中最激烈的一段挑战。

吉姆·乔丹(Jim Jordan) 左

来自俄亥俄州的共和党众议员吉姆·乔丹(Jim Jordan)，一上来就单刀直入地提问：“上街抗议会不会造成COVID-19病毒传播？”他继而补充说，譬如仅6月6日一天，全美就发生数百万人上街的(BLM)抗议。

福西回答：最好避免任何形式的聚众集会，无论你在哪里。聚众集会将增加感染的可能性，尤其不戴口罩的情况下。同时室内封闭场所比室外开放场所更容易传播病毒。

乔丹马上抓住机会接着发问，“那么政府是否应该对抗议采取限制措施？”

福西开始避其锋芒，回答就这种情况做决定超出我的职能所属范畴。我也不会对某些类型聚会搞特殊化（网开一面）。即使聚会不受到限制，但是公众要知道这些是有危险的。

乔丹众议员马上连珠炮，“有些地方禁止人们去教堂，不可以去商店购物比如枪店，不可以去学校上课，不能去工作。例如新泽西，有两个人因为擅自重开健身房被抓起来。但是如果他们是参加外面的(BLM)抗议，就完全可以。你觉得这样合理?”

福西博士再次重申，决定哪些商业或集会能开、哪些被关、谁被处罚，不是他的职能所属的工作。

乔丹继续吐槽，俄勒冈州最大城市波特兰市，抗议持续了9周，有几十名警察在维持秩序执行公务中受伤。昨天，几个安保警员甚至被所谓的“和平抗议”弄得激光致盲了。这些人为了维护治安不得不坚持工作，是否应该考虑他们被感染的风险？

这轮唇枪舌战以乔丹议员问福西是否在说“抗议活动不会传播这种病毒”，福西指控乔丹“那不是我的原话，不要断章取义”达到高潮。

接着福西被另一位议员问及羟氯喹(hydroxychloroquine)的疗效，这个药在过去几个月中耳熟能详，皆因背后发生了多起科学被政治绑架的闹剧。（点击前文）

议员称早期的临床试验没有与补锌(Zinc)结合使用，后来经验提高后，出现了显示该药有治疗效果的试验结果。

福西回答，这项研究是有缺陷的。至今羟氯喹有关的数据都是来自没有对照、有很多干扰因素无法排除、非综合性研究。否则我将是第一个出来推广这个药的人。

实际上福西博士在今天听证开始阶段有提及，有两种药已经有临床试验结果背书。一个是雷姆昔韦(Remdesivir，又被译为“人民的希望”，点击前文)，另一个是地塞米松(Dexamethasone)，对上了呼吸机的病人来说，死亡率显著降低。

接着来了一个亚裔。

新泽西第三选区38岁的亚裔众议员安迪·金(Andy Kim)提问：测试不足、个人保护用具(PPE)短缺上，是联邦还是各州地方上的问题大？联邦政府要负多大责任？

福西回答对于他主管负责的那些工作，联邦层面上已经竭尽所能。然后他把金议员关于联邦支持的测试站点的维护管理问题交给了雷德菲尔德主任回答。

CDC主管雷德菲尔德说，这次一个明显的教训就是，未来再不要忽略平常时期对公众健康卫生基本设施的建设投资的重要性，具体到这次疫情，早期美国物资不足非常被动。第二点，他提到抗议最重要的因素，依然取决于美国民众的行动和配合。

听起来，这位主管把美国抗疫不利的锅，主要甩给地方和美国公众了。

代表印第安纳州第二选区的杰基·沃罗斯基(Jackie Walorski)众议员出场了，她问福西博士是否认为大国是COVID-19的发源地。

福西：早期的现象表明，新冠是通过WH海鲜野生市场传播到人的。之后有几周发生人传人，细节我们都不清楚，没人知道，需要更多调查早点搞清这种恶性传播是如何发生的。

沃罗斯基问怎么看中国黑客？

福西博士说，不认为中国对疫苗开发技术构成威胁，因为我们的研究都是透明的，所谓“中国黑客窃取的东西”，几天之后就能在医学期刊上被公布发表。

来自伊利诺伊州11区的民主党众议员比尔·福斯特(Bill Foster)，就疫苗研发及生产过程的透明及不陷入党争的情况提问。他提及协调监管组织GAO基于跨党派合作，监督汇报疫苗研发的细节及进展。这是为了确保公众对疫苗研发更有信心，以避免政治化带偏疫苗的进程。

福西回答：我们一直信息透明。单克隆抗体相关的疫苗研发，这周有2个临床三期试验开始了。我尊重GAO的工作。

最后上来纽约第12区的娜迪娅·委拉斯开兹(Nydia Velázquez)众议员，她是位西裔政客。她提出少数族裔社区各种资源不足。问：黑人、西裔社区的测试能力相比其他地方糟糕很多，很多需要排长队才能得到测试。

雷德菲尔德主任不同意她的说法，指出超过70%的资源分配给了黑人西裔聚集的少数族裔社区。

整场听证会涉及了不少大众热点和关键话题，只是深感五分钟问答的设计，解答了一些大众疑点，同时也给用外交辞令打马虎眼，留了诸多漏洞。啥叫避而不答绕圈，什么是用骂人不带脏字的方式较劲，听一遍就懂了。

参考：

1.https://www.nytimes.com/2020/07/31/world/coronavirus-covid-19.html?action=click&module=Top%20Stories&pgtype=Homepage

2. https://video.foxnews.com/v/6177027832001#sp=show-clips

3. https://www.foxnews.com/politics/fauci-redfield-house-coronavirus-live-updates

4.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s1al49kVqM

5. https://www.bbc.com/news/world-us-canada-53600376

6. https://www.nbcwashington.com/news/local/17-year-old-boy-with-coronavirus-has-died-dc-reports/2285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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