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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枢机主教和两位女平信徒学者齐发声:女性不是不能做枢机

韩清平 清平思域 2021-03-11

众所周知,由于美国黑人男子弗洛伊德被白人警察跪死膝下,引发了蔓延全美,甚至波及到加拿大和欧洲一些国家的“反种族主义”(anti-racism)运动,已经整整持续了一个月时间。这不但让本来就很难控制的新冠肺炎疫情得到了快速且大面积的反弹与扩散,而且还导致了许多无法无天,和“反种族主义”没有任何关系的暴力行径。总之,美国目前的局面和情势让人心碎、无语。只能祈祷和祝福:痛苦中孕育着的是新生和希望!

有人可能马上要问:这和你的标题有什么关系呢?有,那就是-ism!

对英文有所了解的人都明白,-ism是一个典型的后缀,意指某某主义。刚才提到了“种族主义”,现在言归正传,谈谈教会内的“神职主义”(clericalism)。

顾名思义,“神职主义”是指将神职人员的角色和地位过度强调和美化,以至于到了贬低教会内其他成员,同时又赋予神职人员“得来毫不费功夫”的地位和权力,最终形成让官僚作风甚至腐败现象滋生的温床。过去几年来,教宗方济各经常指出说“神职主义是教会的毒瘤”,本人也曾借题发挥,在早前写的博客中,多次谈及这个问题。读者的反应无非是:1)同意支持,2)反对批评,3)不置可否!今天为什么又要老调重弹,再碰触这个“敏感话题”呢?是因为我看到了如下这些消息和报道——

一、西班牙《新生活》Vida Nueva 杂志的主任Jose Beltran昨天在网上同三位来自西班牙,但不都在西班牙服务的枢机主教(分别是摩洛哥拉巴特的Christobal Lopez、西巴亚巴塞罗那的Juan Jose Omella和秘鲁万卡约的Petro Barreto)举行了访谈活动。他们的对话内容很多,包括疫情当下各地教会的挑战和希望,但在谈及女性在教会中的地位和作用时,三位枢机主教都认同由Lopez提出的这一看法:愿意把他们的枢机红帽、戒指和礼服让给女性,但条件是大家都必须重新发现司祭职的意义,以及因洗礼而让我们成为天主子女的尊严,而不是把目光放在职位和性别上。

二、如果上述三位枢机主教的访谈就这样结束了,我也许不会再多想什么,可就在法国《十字架报》发的关于他们访谈的链接下面,我又看到了来自美国的早期教会问题专家Phyllis Zagano教授悄没声息的留言。这条留言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不外是因为我知道Zagano教授是何方大家:她曾在教宗方济各于2016年组建的,专门调研早期教会中女执事问题的专家组中扮演过重要角色,而且著作颇丰,一直活跃在国际学术界。她这样写道:“司祭职和做枢机没有任何关系——直到二十世纪初,都有平信徒和执事做枢机的——只有在1983年修订的法典中才规定说,做枢机最少必须是一位司铎,但这仅仅是教会法。”

这个意思很简单明了:什么人有资格做枢机不是福音的信仰,也不是耶稣的教导,而是教会历史发展过程中的规定——就像男性司铎的独身制那样!


三、如果仅仅是Zagano教授的留言,我也许不会想到写这篇短文,但无意间又看到了《十字架报》刊发的另一篇文章,题目是《我们需要重温教会中的牧职——独家采访圣经学家Anne-Marie Pelletier,教宗关于女执事委员会成员》

先说明一下,这个女执事委员会不是2016年成立的那个委员会,而是今年4月8日教宗方济各重新成立的(具体细节请参见《疫情挡不住教会前进的脚步:教宗重组女执事调研委》一文)。这位被采访的圣经学家不是别人,就是于2014年首位获得“拉辛格神学奖”的女性,也是2017年圣周五,教宗方济各在哥洛希姆(Colosseuem)古斗兽场中带领拜苦路时讲道稿的作者。如今年逾古稀的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在接受《十字架报》采访时,她对女性担任包括执事在内的更多职务和角色,同上面提到的三位枢机主教及Zagano教授的看法如出一辙,只不过她说的更直白:“为什么不把女性包括在枢机团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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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了上述三条与“枢机”有关的新闻,我们难免会问:“枢机”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在教会中有如此重要的角色?寻根求源,我们发现,被翻译为“枢机”的英文为cardinal,而它的拉丁语为cardinalis,原来指门的枢纽,后来又因此而有了“核心的”、“重要的”意思。鉴于此,如果为了不让中国人感到纳闷,在我看来,还不如将“枢机”干脆了当地翻译为“中枢”更明白。而如果这个意思搞清楚了,则我们今天所讨论的问题不外是:什么人可以在教会内扮演“中枢”的作用?仅仅是包括教宗、主教、司铎在内的神职人员吗?还是也可以把男女修会会士和平信徒包括在内?换言之,神职人员有神职人员当有的职务和本分,但我们能说只有神职人员的职务和本分是最重要的吗?——在今天这个时代,答案显而易见的是“no”!

放下其它不说,自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虽然世界各地的教堂都处于关闭状态,但教会的生活及信仰并未停滞不前。相反,我们有目共睹的是无数平信徒,特别是青年人,自觉自发地肩负起了以小团体聚会,以及网络写作、宣讲、查经、祈祷、赞美等方式来进行牧灵福传的事工。其情其景,让人不由地想起在各个教难期间,当公开的神职人员和修会会士都被关在监狱和劳改农场后,无数默默无闻的平信徒却承担起了维系信仰火种、传递福音火炬的重任。

在当今高科技和多元文化的时代,我们一方面看到的是平信徒(还是要强调一下:特别是青年人)同传统的教会生活渐行渐远,另一方面又看到他们对信仰团体和灵性生命的强烈渴望。欧美各国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nones(*不属于任何宗教,但不代表没有信仰的人)现象,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中国亦不例外。正是为了回应这一紧迫问题和现象,教宗方济各于前年专门为青年人召开了以“青年,信仰与圣召分辨”为主题的世界主教会议,还邀请了近四十位来自世界各地的青年代表(包括基督新教的)到场列席会议,参与发言和讨论。从网络视频上看着那么多青年人与各国主教们齐聚大会会场,我当时就有这样一个想法:教宗会不会从这些青年人中任命几个枢机来常态化地代表青年们在教会中发声和发力呢?我不得不承认的是,当时的确感到这一想法有些可笑,但看到今天上述三位枢机主教和两位女平信徒学者的表态,我才意识到当时是被“圣神感动了一下”!

再回到本文的开头!美国因黑人被白人警察暴力执法而死去后,在疫情蔓延的危难关头,掀起了一时还看不到解决方案的“反种族主义”运动。但“种族主义”在美国历史上由来已久,只不过,如今再次引发了“没有正义就没有和平”的怒火。同样,“神职主义”在不同宗教派别中亦由来已久,天主教会只不过因为“机构大”、“人数多”、“体制稳”而看上去更明显罢了。但正是这样,我们需要认真面对这一“毒瘤”,采取必要措施来切除,或至少控制住它。否则,因之而给教会生活及牧灵和福传工作造成的危害不可小觑。

从这个意义上说,如果目前尚不是讨论“祝圣已婚男子为司铎”,“祝圣女性为执事”的时候,让男女平信徒加入“枢机团”扮演“中枢”作用,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教宗方济各已经任命好几位女性在圣座重要部门中担任领导角色了,接下来只不过是更进一步而已,而这很有可能在即将公布的“宗座宪章”中表现出来。害怕因教会改革而要么失去自己的权力和地位,要么担心教会不再是“耶稣所建立的”人们,自然要竭力阻止和诋毁,但我却要在祈祷中拭目以待!你呢?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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