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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从阿富汗回到家的CNN女记者问了一个没人能回答的问题

韩清平 清平思域 2022-04-23

美国CNN首席国际记者克莱丽莎·沃德 (Clarissa Ward)过去三周都在阿富汗进行采访报道,包括在塔利班占领喀布尔后也在大街上和机场内外冒着生命危险在进行现场实况报道。昨天,她和数百阿富汗难民挤在美国运输机中,先到卡塔尔的多哈,然后又转机回到了在法国的家中。

在视频连线接受CNN主播布萊恩·施泰尔特 (Brian Stelter)采访时,除了回顾一周前阿富汗突然变天后给包括她本人在内的人带来的“不知所措”,以及为什么决定先留下来继续采访报道的过程,她也回答了施泰尔特问及的这场经历给她心灵带来的触动:

“人们都说干这行业最大的挑战是累和危险,但其实最大的挑战是内疚和负罪感。我累了可以选择离开,和孩子家人在一起,拥抱我的孩子,吃饭,睡觉。为什么是这样?就因为我有一本小小的蓝色(指美国)护照,其他人都没有?我觉得这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尤其是我也作为一个母亲,那天在机场炙热的太阳底下的十四个小时中,耳闻目睹那么多母亲为了给孩子喂奶而找一个避静的地方、拿一小块纸板给孩子扇风、把孩子从铁丝网上扔过去……如果这不能把你的心掏出来,让你不得安宁,对这个生命的一切产生疑问,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

不得不说,这是我在2021年8月下旬听到最发人深思的问题,但也是有史以来没人能回答的问题。我们也可以顺着沃德的问题继续问:今天遭遇不幸的人为什么是他/她而不是我?生下来就是残疾人的为什么是其他孩子而不是我自己的?为什么他们连基本的生活需求都无法满足而我们却可以吃饱喝足穿暖了还要和其他人攀比?……

尽管有很多人试图用宗教、哲学、人类学的思维和逻辑来回答诸如此类的问题,但最后基本都要么自相矛盾,要么不了了之,更糟糕的是有人因此还变得玩世不恭、消极厌世、得过且过。更更糟糕的是许多从战地和灾区回到安定生活中的军人和记者,因长期受“创伤后应激障碍”(Post 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简称PTSD)的困扰,只能靠酒精、毒品来麻醉自己,或者干脆一死了之。

1993年,南非摄影记者凯文·卡特(Kevin Carter)在战乱、贫穷、饥饿的非洲国家苏丹拍到这张照片,并因此获得普利策新闻大奖后不久,便自杀身亡的悲剧就是典型的例子。

然而,不管能不能得到令人满意的答案,具有理性思维能力的人还是要不停地问“为什么”,所以,回避和忽略这些问题绝非上策,一来做不到,二来可能会导致更大的问题和悲剧。

看到沃德在电视屏幕上发自内心的诘问和反思,我一方面感受到了她作为一个有血有肉有灵之人,更别提作为一个母亲,在面对他人的痛苦灾难时具有的同理心和悲悯情,另一方面也意识到“生命无常”、“世事无常”的现实性:阿富汗局势的急转直下,不但包括美国在内的盟国没想到、阿富汗政府没想到、普通民众没想到,就连如今占领了喀布尔的塔利班都没有想到——因为(按照塔利班文化委员会负责人Abdul Qahar Balkhi对半岛电视台的说法)一周前他们兵临喀布尔城下,只是想逼迫政府接受他们的政治条款,没想到总统却仓皇逃跑了,所有军警也作鸟兽散,这才有了他们一枪不发就完全占领首都的结果;搞得塔利班也晕头转向,不知道如何执政才是……

再回到本文的主题:沃德提出的包括她本人在内没人能回答得了的问题!但,没有答案不等于什么也做不了——

沃德和听到她问题的人们,包括我在内,首先可以象圣母玛利亚那样”默存在心,反复思索”,也许就在这样的静默反思中,上天的智慧之光就会照亮我们的心目,明白祂的旨意!

其次,我们可以更加珍惜当下的安定生活、健康身心、亲情友谊,并学习理解和悲悯处于各种痛苦、灾难中的人们——我们没有遭遇不幸和不测,只是因为“幸运”,而非因为“理应如此”。

第三,如果能因你我的微薄努力,从某种程度上帮助到并减轻了他人的苦难,我们也可以在临终之际欣慰地说一句“这辈子我没有白过,也没有辜负上天给予的机会”——如果同样的机会给了其他人,也许他们会成为德兰修女这样的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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