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感,我的幸福妈妈第一步
我的女儿叫Edith,这篇文章写在她即将3岁生日之际。
“3岁”听起来似乎很有仪式感——“三冬三夏才成娃娃”。从此她正式成为一个小娃娃、小大人,会交流、懂沟通,不再是一个咿咿呀呀的小婴儿。
总想写点什么来作为这个特别时间的注脚。回想过去的三年时间,我很庆幸有她帮助我成长、让我疗愈自己。
从我们相遇的第一天开始,女儿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对,独立的,与我,也就是她的妈妈之间存在着清晰的界限的生命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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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出生的第一天开始,这个生命个体就应该拥有一些权力,比如对自己的小肚子负责——饿了是要哭的。
同时这也是她必须要履行的义务,“肚子饿了”的需要得由她首先发出。作为妈妈的我更多的则是关注宝宝自己发出的需要信号,在我们的界限之外去陪伴、去爱。
这种界限感,让我这个新手妈妈释然、幸福,并固执地计划将和宝宝的相处方式、界限感延续下去。
01
我与父母的界限:让彼此更轻松
跟大多数人一样,我和E爸也是受父母掌控长大的人,父母安排了几乎从有记忆以后的所有事情,不管是出于爱的名义,还是出于情感上的需求。
这种掌控和安排让我很不自在一度迷失自我,直到后来参加工作费了很大的劲,彷徨挣扎找回自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
在怀孕之前我和E爸就默默下定决心:育儿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权力,未来有孩子要自己带。
怀孕之后制定了一系列计划:理论上为自己带娃储备了系列知识,实践上妈妈辞职,产后第一个月雇佣月嫂协助带娃,同时妈妈尽快掌握日常带娃的基本技能,从第二个月开始完全自己独立带娃。
Edith出生几天后,满足了老人和宝宝亲昵的需要,E爸如约把双方父母送回老家,并约法三章 “可以看望,但是不希望干涉”。
开始的时候父母非常不理解:弃免费帮手雇佣价格不菲的月嫂;对新手父母照顾新生儿的能力深表怀疑;担心自己的儿女受苦受累等等。
我和E爸顶住压力坚持己见:不仅仅是因为养娃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要对自己负责,更重要的是,老人对界限感的错误认知也会延续到Edith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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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三年过去了,Edith想要拿别人东西的时候总是在征询对方的同意;Edith想要做超出自身范围的事情总会与大人商量;遇到挫折的时候Edith大部分情况下会静静的听我们说。
看到Edith的健康成长,双方父母都很欣慰:一方面欣慰Edith的成长,另一方面欣慰自己儿女的成长。
也许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因为界限清晰,各自对各自的事情负责。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段经历和实践,让我坚定认为:我和父母之间要有界限,这种界限让我们彼此更轻松。
贝尔点评:迎接新生命之前,夫妻双方的“共识性”特别重要。如果能够提前在很多方面——尤其是育儿方向上——达成一致,可以避免产后很多关系问题的出现。这位妈妈在这一点上很有先见之明,值得很多准父母去借鉴。
02
我与孩子的界限:让我们一起成长
我与父母都是成年人,体型、体力和认知都是对等的,建立彼此之间的界限似乎顺理成章。那么对于体力、认知发展完全不同的我们和小婴儿是否也需要有界限感呢?我认为答案是肯定的。
案例一:
Coco妹妹是Edith在小区认识的好朋友,两岁十个月,每天由奶奶带着。在我的印象里,这个小女孩总是被要求,很不自由。
有一次Edith看见妹妹的自行车想要骑便去询问,可还没等妹妹回答甚至还没想好,她的奶奶就说:“骑吧骑吧,让姐姐骑一会,coco很会分享的”,边说边把coco强行抱下车。
再比如Edith看见妹妹的奶片想要一个吃,有时候都还没等Edith询问,coco也还没来得及反应,奶奶便说:“来,coco给姐姐一个,你这么多吃不完的”,并且伸手去拿奶片给Edith。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我观察了许久,其实每次coco并不愿意去“分享”,每次都嘴巴颤抖着、急急忙忙的说:“coco不要,coco不想~”,并且手用力的抓住自己的东西,满脸涨的通红挣扎出一头的汗来,有时还会跺脚大哭起来,可是每次奶奶都成功的帮她做了决定。
好像coco的声音和想法从来都不被奶奶听到过,在我看来这是一件非常心痛的事。
Coco为什么不能拥有自主权呢?她可以自己处理自己的事啊,她有同意的权力,也有拒绝的权力。
成人毫无界限感的替她做每一个决定,这着实越了界,而且太多。她虽然还是个宝宝,表达力不强、语言不足够清晰,可是她的人格是独立的,应该被我们看见,被我们尊重。
也许有的宝宝的行为表现不如coco强烈,他们可能不会哭闹挣扎,会默默的接受,但从本质上讲成人都越了界限。我们可以有计划的正向引导,但请更多的“看到”孩子本身。
这个案例是关于大人与孩子之间的显性界限的案例,还有一种界限是隐形的界限,即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界限感,于是有了下面第二个案例,Edith学习游泳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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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将把Edith引导的行为果敢、性格开朗作为自己的目标,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做到。
但是直到她一岁多学习游泳这件事,我发现我们终是不同的两个人,即便我们是这世上如此亲密的关系,我们之间也存在不可逾越的界限。
案例二:
Edith在一岁4个月的时候很喜欢玩水,于是我给她报了亲子游泳课,刚开始的几节课她确实蛮喜欢,后来有跳水环节的加入她开始显得紧张害怕起来。
由于我们奉行同理、鼓励的原则去帮助她,很长一段时间里并没有强迫她,回到家也是各种玩水引导她不要害怕、遇到水要闭上眼睛,“噗”一下脸上的水就不见了等等,她自己也显得很努力,在家里的茶几与沙发之间模拟跳水动作的练习,这样持续了20天左右,我真的觉得她已经做好跳水的准备了。
课上其他小朋友去跳水都不会很排斥,老母亲也是内心暗暗做了同向比较的,觉得她应该可以去主动尝试了。
某一天上课时又到了跳水环节,其他小朋友依次扑通、扑通跳过之后,本以为这次Edith一定可以主动跳了,但是经过老师一番耐心引导之后,小家伙还是哇哇的哭的死去活来,她使劲的用十根手指扣紧我的肩膀,拼命的摇着小脑袋,颤抖着声音说:“妈妈,我不要!”
其实那时候老母亲的内心是很生气的,有点责怪她怎么还不行?怎么这么胆小?反正不能理解她的“恐慌区”究竟要怎样才能克服?只好作罢。
后来和E爸复盘她的情绪,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走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把自己的情绪、期盼强行加在娃身上,我已经在情绪上绑架她了。
我们终究是两个独立的人,我确实不能完全了解她的恐慌区,不能感同身受她的害怕,我不能代替她“不要害怕”,我只能作为她的支持者,向后退一步去做好陪伴和鼓励,不去“推”去“催促”她,成长应该原原本本的交给她自己,她的事情只能交给她自己去克服。
也许看到“与她的界限”才能从更低的姿态去充分的尊重孩子,全视角的做好妈妈这个角色。
也许父母和孩子之间的最大隔阂就在于:父母认为孩子的事就是父母的事,父母能代替孩子做很多决定。
父母与孩子总是不分你我的交织在一起,时常人们认为这是一种亲密的爱,但这种爱也早已让我们丢掉了界限,日渐变得沉重。
我们搞不懂自己,也越来越搞不懂孩子。如果我们界限分明,父母养育孩子的过程其实是共同成长的过程,会少很多沉重的期盼和包袱去前行。
贝尔点评:第二个案例尤其值得探讨。很多父母带着孩子处于群体环境中时,很容易产生“群体压力”,也就是会不自觉地在意(或假想)群体中其他成员对自己、以及对自己孩子的看法。当产生这种压力时,家长要尽量做到“退位思考”,及时把自己的情绪刹一刹车,重新审视自己的所思所感,是不是和孩子的感受相匹配——还是根本就忽略了孩子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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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先懂自己,更懂孩子:做自己的园丁
起初我总是希望Edith能够成为一个勇敢、分享、体贴他人的孩子,似乎潜意识里用以表彰自己至少是个合格的妈妈(也许大部分时候我们还不自知这点)。
直到学习了儿童心理课程,我发现自己早已陷入了这个常见误区:她的存在是为了完善父母吗?是父母的一部分吗?
不是,我们并不一定要做一个好妈妈,我们只需要做好一个妈妈就够了(这一点也许我们没有仔细想过,却经常发生在我们的语言和行为中)。
我不是刻意为了她而牺牲工作和自由,导致育儿充满抱怨和功利,我们只是在育儿的过程中完成自我成长的那一部分,我的选择不必让孩子来买单,甚至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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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界限分明独立存在,她不必是我,也不需要附属于我,讨好我,她可以自由的做自己,不必只因为父母的期盼而成为某种样子。
然而我们互相需要,互相陪伴。我当然爱她,而她更是自由的。她不为父母的期许而来,她为自己的生命而来。
当我们心中植下了界限感的种子,将能够从全新的视角出发去看待生活,做事不必偏执于外界的评价,我们清楚的知道我们该交付的对象只有我们自己,我们有自己的努力。
想做之事都是自己的事,收获是自己的。驱动力不同造就了每个人的幸福感是不同的,牧养自己的心是一辈子的功课,是我对自己的鞭挞,也是女儿名字的由来。
我们的孩子与外界、他人保留有界限感,她会源源不断的给自己的内心输送养分,不会过多的负向的被外界所累,她会成为自己内心小花园的园丁,我知道这一切我不能够代劳,她只有自己去“完成”,才会成为一个幸福的人,把成长还给孩子自己吧,否则“勇敢、分享、体贴”也只是表面的假象,你认为的快乐她不会全盘认同。
与孩子保持界限之心,我们才能先懂自己,才能更懂孩子。
贝尔点评:“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希望天底下能涌现出更多像这位妈妈同类型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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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拥有只属于自己的满足和快乐。我们,以及我们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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