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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惠迪:结缘新加坡华语(系列45)

汪惠迪 华语HUAYU
2024-09-04


结缘新加坡华语(系列45) 

乱葬岗上看风景  恶毒攻击简化字

汪惠迪


香港人的语文生活跟新加坡大不一样。说,得讲广东话;写,得用繁体字。讲话倒还没什么,写字可麻烦啦。那繁体字写起来别说儿童,连成人也觉得挺费劲儿的。比如“繁體難寫”,73画,“简体不难写”,才39画。

          



多年前碰到一件小事,说起来真好笑。我书桌上放着一本费锦昌先生赠送的《现代汉字学》。一日,读小学四年级的外孙来玩,看到便问,第一个第三个第五个是什么字。我用繁体写给他看,他说:“我都识喎,书上点会噉样嘅?”( 粤语,我都认识呀,书上怎么会是这样的?)“书上点会噉样嘅”?一时之间我怎么向他解释清楚呢?简体啊,繁体啊,还不是听得他一头雾水?

高家莺、范可育、费锦昌合著



香港与内地毗连,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即使已经回归祖国,还是使用繁体字。然而由于香港和内地来往频繁,每日因经商、旅游、探亲或购物往来两地者数以万计,加上大量的简体字出版物由内地输港销售,因此港人对简体字并不陌生。改革开放后,香港好多商人到内地去做生意,他们恶补普通话,学习简化字,识繁写简,繁简由之,随心所欲,十分方便。


“繁简由之”是1984年在香港出版的一本小书的书名,作者程祥徽先生。后来这四个字逐渐被认为是一个处理港澳地区用字问题的口号。程祥徽教授和田小琳教授合著的《现代汉语》第三章一共六节,第六节标题便是“繁简由之”,备述甚详。这在内地出版的同类专著中是没有的(详参程田本《现代汉语》繁体字修订版,三联书店(香港)香港有限公司,2016年12月;又,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简体字本,2018年6月)。

香港三联版



北京北师大版



序(吕叔湘作)



尽管繁体字是香港的所谓正体,是官方标准,但是考试时为求便捷,学生在答卷中常常使用简化字,是扣分还是不扣,阅卷老师非常为难,要求当局做个明确的规定。为此,在香港回归前,港英政府的考试局不得不明确表态,从1996年起,学生考试可以使用内地公布的规范简化字。

早年,香港学者有个关于使用繁简字的问卷调查,得到的数据是,刚入学的大一学生,对内地公布的简化字的认读率为65%,使用率为34%。据大陆学者调查,台湾学生对大陆公布的规范简化字的认读率为38%。这两个数据表明,港台即使不推行简体字,使用简体字的人仍然不在少数。道理“一字咁浅”,写字嘛,谁不想简易快捷?即使在电脑已经普及的今天,也不可能什么都由电脑代劳,手写还是少不了的。

据此,我认为在不推行简化字的香港,最好是你用你的繁体字,我用我的简体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井水不犯河水。港人崇尚自由,“繁简由之”不正是这种精神的体现吗?因此,犯不着去反对简体字,可是,偏偏有人反对,而且是闭着眼睛,胡说八道,咬牙切齿地反对,严重可恶。或问反对者何许人也?卖个关子,文末点名。


2000年11月12日,我在香港某著名的、读者主要是知识分子的主流报纸的副刊读到一篇专栏文章,作者全盘否定简体字,把莫须有的罪名往简体字头上栽。

作者说,“这半世纪的中文简化过程,就是一个步向愚昧和反智的过程”,“现代中国式思维的贫瘠与错乱,就是从汉字的简化开始”,“今天的外国人学习中文,从中文了解当代中国人的心态和思想,最好以简体字这座中国文字的乱葬岗为起点”

1956年1月28日,我国国务院全体会议第23次会议通过了《汉字简化方案》,31日在《人民日报》正式公布,在全国推行。到新千年开始,“中文简化”还真快“半世纪”了,竟然还有人这么仇视简化字。我在境外和海外看到过不少调侃、批评、反对、攻击简化字的言论,这般恶毒,首推此文。

汉字简化表



为了论证自己的观点,作者举了几个例子。萧姓之萧简化为肖,蓝色之蓝简化得跟兰花之兰一样,副、傅、腐又通简为付,于是“做豆腐的傅师傅当了副厂长”便成了“做豆付的付师付当了付厂长”,一“付”到底,“搞成一锅烂粥”。

这“一锅烂粥”到底是谁“搞”的呢?萧之简化为肖等等,均出自《第二次汉字简化方案(草案)》( 简称二简 ),这个方案是1977年12月20日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 文改会 )发布的,1986年6月24日,国务院批转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 国家语委 )的请示,发通知宣布废止“二简”,明令全国立即停止使用 。论者用一个已经废除了14年的方案中的简体字作例子进行论证,“一锅烂粥”不是作者故意“搞搞震”,借以混淆视听,还有谁“搞”呢?

写到这儿,我不得不称道新加坡。新加坡是个独立的主权国家,不像香港那样背着沉重的历史包袱。为了有效地实施双语教育政策,早在1969年7月,新加坡教育部就公布了《简体字表》(502字)。1974年3月颁行了《简体字总表》(2248字),1976年5月重新审定出版。修订后的《简体字总表》跟中国一样。1986年10月,中国重新发表《简化字总表》( 2235字 ),并对个别字和注解作了调整,新加坡及时跟进。

现在新加坡采用我国国务院于2013年6月5日公布的《通用规范汉字表》(8105个字)。上述规范标准,集中体现在新加坡教育部课程规划与发展署编印的《中小学华文字表》中。所有华文纸媒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宣传维护规范字,促进社会用字规范化,可谓不遗余力。香港不知要到哪一天才能做到这一点。

当年是香港哪位“大家”利用自己的专栏,大放厥词,肆无忌惮地把简化字比喻为“中国文字的乱葬岗”的呢?今天应该是我披露他大名的时候了。

香港中文报副刊上的“豆腐干”文章,堪称世界中文报纸之最。有人曾经统计过,说除娱乐、体育、财经版外,全港各报约有500个专栏,全年以360天计,共发表约18万篇“轻、薄、短、小”的随笔式短文,成为“香港文学”的主流。专栏多,作者也多,要写出点名气,并不容易,因此佼佼者被誉为“香江才子”。有位在电视和报刊上颇有点名气的“才子”推举他的同道,把他封为“香江第一才子”。然而多家港媒咸指这位“第一才子”为“反对派打手”。

这个“打手”在“修例风波”中多次中伤警察,在抗疫期间持续用假新闻、假图片散布谣言,制造仇恨。因此香港网友认为此人不是“才子”,而是如假包换的“骗子”。《香港国安法》实施后,“第一才子”悄悄地离港,到达英国牛津,这才公布自己的去向。

《香港国安法》于2020年6月30日晚11时正式生效



今年4月1日,港媒纷纷报道,“第一才子”撰文在社交平台诉苦,称自己在英国一家日本料理店吃乌冬面,侍应生只给了一只木汤匙,没给筷子,于是他向侍应生很有绅士风度地“目送秋波”,因店里太忙,侍应小姐没看见,无奈“才子”只能耐着性子等,痴痴地等啊等,等了“足足十分钟”,乌冬面都快凉了。“才子”毕竟是“才子”,虽窝了一肚子火,还安慰自己要保持绅士风度,便用“剑桥英语”问侍应小姐:“我来自香港,我能像个日本人一样得到一双筷子来吃面吗?”。侍应小姐这才递了一双筷子給他。

从香港避风头到英国,吃一碗乌冬面,竟然如此这般,这就是今日“香江第一才子”最近做的一场“骚”(show)。

“大才子”靠摇笔杆子走红香港,新世纪之初,正是“当红炸子鸡”,一天要写7个专栏,稿酬颇丰,名利双收。如今人在异乡,吃面条没筷子,糗大了!

此人是谁?正是陶杰——2000年11月12日《乱葬岗上看风景》的作者。

“文由胸中而出,心以文为表。”(王充:《论衡•超奇》)观陶才子其文,可知其心,黑也。

陶杰






END


审核|郭   熙

策划|刘   慧

文字|汪惠迪

图片|网   络

编辑|李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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