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恨国党!
信息技术的蓬勃发展实现了把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困在屏幕之中的目的,从而让他们忘记当下的处境和自身的状态沉溺于情绪的满足,不至于到街上表达自己的各种不满。不管是游戏还是其它信息,虽能有效的消耗大多数人的精力,却也让普罗大众产生了一种能够参与并影响公共事务的错觉!任何幻觉都会让人成瘾,并会引导人将自我想象当作事实,逐渐形成一个自洽的闭环。
自从俄乌冲突爆发以来,战争变成了现场直播,以前只有专业人员会去跟进研究,而现普罗大众全都参与了进来。虽然这种参与极度浮在表面,甚至带着点一厢情愿的感觉。然而,目光聚焦在哪里,物资和资金就会向那里流动。这一点不仅仅适应于互联网也适应于战场。当巴以冲突爆发之后,全世界的目光都从俄乌战场转移到了中东,结果物资的流向也在发生切换。先是给二毛的资金被转给了以色列,继而是已经运到波兰的弹药被截留运去了以色列,紧接着就是以色列派出的2000多名顾问和基层指挥官离开二毛军队撤回…
在西班牙的乌克兰难民甚至举行示威要求不要停止对乌克兰的援助,同时表达了对以色列的恨意。他们举的牌子上直接写着诅咒以色列的口号——然而,这口号并不是因为以色列用F16C轰炸了巴勒斯坦加沙地区的平民,而是因为以色列吸引走了全世界的目光,并截留了整个西方本来要给乌克兰的资金和物资——这属于后宫争宠产生的恨意,与是非无关!
互联网和社交媒体本来是美军提出来的“混合战争”的一个实施维度,然而,就如同任何武器既能伤人也能自伤一样。舆论战的目的是分化对方,控制节奏,引导行为,将自身的意图通过网络效益放大,以人传人的方式形成软约束的控制链条,从而将无序的个体规整进有序的洪流,并裹挟着汹涌的民意作用于现实世界以改变政策的方向或瓦解对方的社会组织度。
发酵的过程类似于链式反应,而且从发酵到作用于现实的链条比较漫长——从游离的独立电子到彼此之间裹挟着形成约束,并最终按照预期的节奏汇聚成有序洪流的过程需要经过反复的拉锯。在这个过程中,会衍生出不可控的意外。其中最主要的一个意外就是:从未有交集的陌生人之间因为不同的喜好偏向而滋生出莫名的仇恨。这种仇恨已经超越了事件本身,变成一种高度抽象的恨意,无需事实佐证,仅凭想象发酵就能形成闭环的自洽。
这种蔓延于虚拟空间的相互仇恨不会散去,因为它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种释放生存压力的高频刺激,不仅不会随着事件本身的冷却而消弭,反而会引导着自己主动投身到各种会引发争议的漩涡之中,并且在这种撕扯中找到与之前那种力度和频率的刺激。这个行为与刷抖音的行为差不多——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中形成的那种刺激感。不管是热泪盈眶还是义愤填膺,都能让情绪充分释放,并让人从中体验到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的力量感和责任感,给人一种参与其中并且产生了影响力的虚幻。
任何一种廉价的满足都会让人上瘾,当越来越多的人为此上瘾之后,就会逐渐模糊现实与虚拟:曾经有两个中学生经常在游戏里相互杀戮,其中一个凭借自己的级别高装备好,经常碾压另一个,不仅如此,还会在游戏中羞辱和挑衅对方。久而久之,内心的屈辱感和怨恨不断积压成一种莫名的仇恨。有一天这个老师输的孩子,在网吧找到另一个在游戏中总是碾压自己并羞辱自己的孩子,直接在现实中把对方刀了!当警方侦破案件的时候也非常惊讶。因为在现实中他们并没有矛盾,甚至是同学。
鉴于真相的无法掩饰,以及以色列的行为确实惹了众怒。西方社会的普通人目前分为两派相互诅咒——就连NBA和好莱坞也不例外。这个氛围和阵势是不是特别像我们十年浩劫时期的状态?听经历过的长辈们说,那是一个噤若寒蝉的压抑氛围,那种恐怖并非来自于某个具体的机构,而是来自于身边每个人的潜在威胁,来自于每个小心翼翼彼此都不敢信任的人。一旦形成了氛围,任何个体都无法置身事外。那种身不由己又不知所措的样子不仅滑稽而且悲哀——如果你长期凝视深渊,久而久之,你就会成为深渊的一部分。哪里会是一部分人是纯粹的施害者,另一部分人是纯粹的受害者——处于此氛围中的所有人都既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所以,一种完全自洽又封闭的死锁状态的形成是最可怕的,每一个人都会身不由己的被卷入进去。
不管是在俄乌冲突中,还是在巴以冲突中,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代表着正义,在捍卫真理。总的来说,人群具有四个明显的特征:1. 讨厌美国霸权压迫,渴望突破现有的经济剥削秩序,获得更多自主权和发展空间的人。这个群体既为俄罗斯辩护,也支持巴勒斯坦人为生存抗争——因为二者的核心都是反对西方的旧秩序。2. 内心纯粹慕强的人。这个群体既为俄罗斯叫好,也为以色列叫好——谁更有力量,自己的内心就更偏向谁——慕强者永远站在强大的一边。3. 纯粹的内心善良。这个群体既同情乌克兰的遭遇,也同情巴勒斯坦人的遭遇。西方的大学中有不少这样的学生——她们是纯粹的善良,对遥远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一知半解,对来龙去脉并不清楚,但她们会本能的同情弱者,甚至呈现出某种圣母的特征。4. 这个群体在俄乌冲突中会指责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在巴以冲突中则指责巴勒斯坦人反抗以色列的占领。这个群体在外人看来是极度拧巴和双标的,然而,这种逻辑上的自相矛盾为什么能又能如此的自洽呢?因为这个群体的核心诉求是发泄对现实处境和自身现状的不满。本质上是一种逆反心理作祟——就如同青春期的孩子,既无法离开家又不喜欢父母的管束,只能在逆反心理的驱动下,以事事与父母作对的方式,来彰显自身独立意志的存在!
其实,并不存在什么恨国党。所谓的恨国党主要是因为对自己的处境不满,对自身的状态也不满,但无力改变。这种心有不甘又无能为力的纠结淤积的越厉害就越痛苦,需要一个出口来缓解。这种情况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改变自身处境,二是改变自身状态。那些没钱走正规合法渠道去美国,通过走穴的方式润出去的人也是用行动改变了自身的处境。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人有能力采取行动以摆脱让自己感到不满的生存环境。那些长期被主流排除在外,不断发牢骚的知识分子,一旦被朝廷征召入朝为官,不仅不再怨恨反而更加感恩戴德。这就是处境改变导致自身状态的改变。对于主动改变自身状态的失意者,刚开始是痛苦的,一旦突破,不仅自身状态变好,自身处境也会跟着改变。任何社会都存在失意者,失意者并不一定在底层,只要能力撑不起自己的野心却又无力改变这种状况,久而久之就会成为失意者。
如果一个人长期处于心有不甘又无能为力的状态,就只能不断对自身和周围的一切都充满愤怒。也需要不断通过这种逆反心理的发泄来排解内心的压抑和无力感。处于这种状态的人,心境会在两个极端中反复摇摆。一方面有拯救心理:认为自己代表着至高至善至纯的真理,要将周围的人从残暴和愚昧的生存处境中拯救出来。事实上这是一种基于自我想象的内心投射——真正渴望被拯救的是自己!另一方面有毁灭心理:认为自己和千千万万的人都活在一种无比窒息的恶劣生存环境中,渴望有种力量能将周围的一切彻底摧毁,从而获得解脱。这其实也是一种基于自我想象的心理投射。只不过,还多了一份对遥远又神圣的未知力量的期待。这种期待也反过来说明其内心的自我判断认定自己对眼前的一切无能为力,所以自己必须借助外力的帮助才能获得解脱。
社会心理必然是由千千万万这样的个体共鸣所形成的洪流。这种共鸣源于相同的处境和相同的个体状况。它发端于生存结构的变化,以及精神结构在生存结构变化过程中的演化。当我在研究舆论战的实施前提和实施过程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任何一种凑效的战术必然是利用本身就存在的缺陷,继而找到传递的路径,最后达到预期的效果。这一点与网络攻击和金融领域的攻击招数是一样的,原理也差不多,只不过后二者遵循着更多的物理约束,其行为轨迹也更加具有可预见性。
人内在的诉求比外在影响更能驱动人的行为。社会的内在结构的扭曲比外部挤压更能摧毁秩序。任何时候都会有失意者,内爆需要失意者达到一定的密度,同时失意者之间必须存在一种引发共振的连接和形成结构力量的方式才会形成破坏力。《前传:最大的危险!》《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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