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开门了!上影节来了!祝我们,观影愉快
撰文/ 甜酸酱
编辑/冷狗
©️配图来自网络免费
商用素材,侵删
是的,
电影院要回来了。
这句话,我们真的等了很久。
7月20日开始,低风险地区电影院恢复开放营业。
上影节,也紧接着官宣,7月25日,终相见。
本次上影节所设单元👇
上影节片单,请点击文末“阅读原文”查看
不过若按照百分之30%的上座率售票,这次大家抢票,大概就像买彩票一样了
关于附件里的《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协会电影放映场所恢复开放疫情防控指南》,我们来划一划重点👇
在柏林、东京等电影节都入围单元的《第一次的离别》
也成为了复工后,第一部将上映的影片👇
说了这么久,
到底为什么,电影院复工这么重要?
美国影评人宝琳·凯尔的传记有一个非常适宜的名字——“黑暗人生”(A Life in the Dark)。它描摹着她那坎坷波折的影评人生涯,也精确地框定了电影在她生命中的意义。
那是一个影评仍能发挥几分力量的时代。在她的一生中,最宝贵的那些部分恰恰是在影院的黑暗中度过的。
投身影院里的黑暗,正是为了逃避前一种黑暗。
在我们身处的这片土地上,所有与电影有关的人们,也在等待着从一种黑暗逃遁到另一种黑暗的时刻。
这个时刻终于来临了。
我们终于可以回到影院那令人安心的黑暗之中。
终于可以与无数因电影而熟悉的陌生人一起,并肩凝望着那同一块银幕。
恰恰是黑暗显出了白色的光幕,正像这些黑色文字的意义,也存在于白色的空余处。
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电影院从我们的生活中缺席了。对于许多人来说,这种缺席似乎不是那么重要。
电影可以是外出游玩时的一种方案,也可以是与心仪之人接近的一种方式。
无论如何,它只是一个可被替换的选项。
曾有部叫作《假如猫从世界上消失了》的电影——虽然这部贫乏的作品未能完全发挥出片名的潜力——类似的设问或许也可以应用到影院的缺席之中。
假如有一天,电影院从世界上消失了,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假如猫从世界上消失了》
在其他的平行世界,银幕或许会被替换成书架,座椅则化成了旋转木马,人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寻求到娱乐与艺术的庇护所。
电影的不朽,对很多人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仍有将电影作为工作的人,或许他们不能接受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或许他们只是选择了性价比更高的任务,或许只是那间影院离家更近。
假如电影院从世界上消失了,他们或许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停业半年,上海百丽宫百美汇影城的员工们苦中作乐,
改编翻唱了周杰伦的《MOJITO》
有人援引大片的票房与明星的收入,讽刺电影从业者试图复工的哭号。
有人痛斥电影人格局太小,应以疫情为重,但全国各地的商场酒吧不少开放已久。
虽然这确实是个糟糕的行业,但与大多数行业一样,它的繁荣与否、糟糕与否都与行业内部的大多数人无关。
他们只是需要一份工作,他们只是和你我一样的普通人。
微博上随手一搜可见的这些艰辛,
才是99%电影从业者们的真实人生
大多数人是检票员、放映员、摄影师与录音师......
而不是我们叫得出名字的导演与明星。正如贾樟柯在微博中所写的那样——
“100万影院从业者也需要生存”。
贾樟柯在微博上的呼吁
疫情之后,我们目睹了许多电影公司的衰亡,影院巨头也在流媒体巨头面前败下阵来。
曾经人山人海的影院,如今只能在朋友圈里贩卖积压的库存零食。
影院低价卖饮料零食自救 via梨视频
局外人们凝望着信息流,
思考着自己是否需要影院里的那种爆米花与薯条,他们也思考着自己是否还需要影院。
局内人们,根本来不及思考。
电影新媒体日益萎缩,只能依靠院线电影之外的东西维持日常更新,这当然也意味着收入的锐减。
北漂电影人们,有些不得不回家去了。在数字背后,被改写的是人们的生活。
凤凰电影曾发表过一篇文章,记录了影院惨状的某种剖面,题为——
《年底还不开业,没有一家影院能活到明年》
《年底还不开业,没有一家影院能活到明年》一文片段
无论在过去的哪一个节点,这句话都会成为某种天方夜谭。
但在2020年,它真的可以是事实。然而,2020年是如此玄幻,以至于这样的事实似乎也不过是一粒微尘。
艺术电影、独立电影的处境同样艰难,我们一度失去了影院,也失去了属于电影的节日。
上一次戛纳电影节取消,还是1968年的“五月风暴”
今年5月的戛纳小镇,不复以往的人来人往
全球电影节系统的溃败,让许多电影作者没有了容身之地,毕竟你实在很难在电影行业区分商业与艺术。创作者们望着自己投递的电影节列表,这些电影节不断地延期,最终彻底取消。
我们仍能看到少许线上放映,但创作者们也失去了许多让自己的作品走向市场的机会,还有拍摄自己的下一部电影的机会。
“每一个演出停止以后,后面都有一个家庭,每一部电影停掉以后,都是一个艺术家的艺术人生被打折。一个电影演员、一个芭蕾舞演员、一个歌剧演员最绚烂的青春也就十年,停工一年就意味着10%的艺术人生打了折扣。”
张文宏如是说道——在“会议”这样令人疲倦的活动中,也可以出现这样的语句。
张文宏为影剧院复工发声,via新浪电影
对于许多人来说,电影不仅仅是工作,也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假如电影院从世界上消失了,他们不知道是否也会一起消失。保罗·施拉德在访谈中直言,如果再不能拍电影,自己的生命可能就快要燃尽了。
有些导演则显得更温和一些。阿彼察邦留下了一篇近乎小说的散文,在他的幻想中,人们在疫情之后爱上了慢电影;
阿彼察邦疫情期间的“慢电影”乌托邦
昆汀·塔伦蒂诺则化身影评人,沉浸在记忆中那些B级动作片里;
昆汀在疫情期间泄写起了影评
阿莫多瓦写出了一篇篇幽默动人的隔离日记。他们原本属于影像的欲望与热情,只能投注到这些文字之中(点击下图可查看)
阿莫多瓦的新冠隔离日记
昆汀的文字在缅怀过去,而阿彼察邦的文字则在思考未来。
让他们陷入冥想的,不仅仅是创作电影的记忆,还有观看电影的记忆。
他们也与我们一样,是坐在电影院里的观众。他们也与我们一样,等待着电影院的回归。虽然他们等待的或许不是作为具体事物的影院,而是某种模糊的后疫情状态,这状态可能是回归,也可能是突变。
影院很容易会被描绘成一种宗教性的场所,毕竟观影是一种在特定空间内进行的群体性活动。
一次在资料馆看了戈达尔的《狂人皮埃罗》,在放映开始十余分钟后,仍有许多观众打着手电走进影院,仿佛手举着朝圣的火炬。
前排有些观众也已经歪着头昏睡过去,沉溺在电影之神的圣光中。
在流媒体时代,影院仿佛已经成了一种属于过去的产物。在一些强势的论述中,影院已经成为了放在“已死”前面的新名字。
我们可以在云端看电影,在云端阅读、撰写电影评论。
在疫情期间,我们处于一种悖论般的状态:期待着新媒介的革命,但同时也期待着旧空间的复归。
不过,我们所期待的,更像是某种坐在影院里的状态。
我们好像很难坐在影院之外的地方完整地看完一部电影,家中的观影往往会被另一块更小的屏幕切割得支离破碎。
在影像过剩的时代,被特定时空切割的“电影”好像显得更庄重一些。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我们去影院看场电影吧”不再是某种闲散而随意的邀请,而是一则严肃而认真的提议。
在某个更极端的时刻,去影院看一场电影,几乎可以等同于“去图书馆阅读《荷马史诗》”。
无论如何,
电影院终于要回来了。
我们无需再反复回忆自己在影院所看的上一场电影,也无需假设电影院从世界上消失的惨状。
那些自愿或非自愿地为影院工作的人,也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轨迹上。
我们曾经需要习惯没有影院的状态,如今又需要重新习惯拥有影院的状态了。
在这漫长的空白之后,影院之行被赋予了一种特别的意义。
影院复工,也只不过是电影业艰难重生的第一步。
法国独立电影院开门后,客流量比去年同期下降了50%,西班牙和意大利更是下降80%到90%。人们不想去电影院,上座率受限,又没有好莱坞新片大片,许多电影院情愿等到八九月再开门。
而值得学习的韩国电影院,防护措施到位,充足本土新片上映,又配合了高效的宣发,和吸引观众回到电影院的优惠活动,一片看好。
让人们安全地回到电影院,让人们愿意回到电影院,是复工之后的两大难题。
但只要成功复工了,即将来临的困境,我想,电影人们可以撑过去。
多数人取回了那个外出游玩时的选项,少数人则重新拥有了那个可以停驻的海港,那条可以从一种黑暗遁入另一种黑暗的道路。
但无论是多数人还是少数人,都会在银幕亮起的时候,忘记所有病毒的名字。
祝你,观影愉快。
-END-
电影院要复工了,
这半年没有电影院的日子,你过得怎么样?
你身边有电影从业者因此而受影响了吗?
关于电影院正式宣布复工的话题,
欢迎在评论区留言和我们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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