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内卷”简史：从房地产卷到互联网，张一鸣登顶

流量生意下半场，残酷的马太效应正在显现

作者 | 刘    洋

图片 | 摄图网

互联网圈新首富的光环，落在了年仅38岁的张一鸣身上。

11月4日，福布斯发布年度中国内地富豪榜。农夫山泉董事长钟睒睒和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分列榜单第一和第二。互联网公司的其他几位榜单常客如马化腾、马云、黄峥、丁磊，皆位居张一鸣之后。

一周前的10月27日，胡润研究院发布《2021胡润百富榜》，亦是钟晱晱和张一鸣分列榜单前两名。

综合福布斯和胡润研究院的榜单数据，张一鸣的财富在过去一年里增长了3倍多，身家约3400亿元-3825亿元，超越马化腾成为中国互联网首富。二十多年来，他是继丁磊、陈天桥、黄光裕之后，第四位能在40岁之前摘得前三甲桂冠的富豪。

首富“宝座”的变迁，昭示着产业格局的发展。过去10年，互联网这座“金山”之上，诞生了李彦宏、马云、马化腾等首富。如今，字节跳动崛起成为新的巨无霸，又让张一鸣实现逆袭。

新的风口还在酝酿，张一鸣的首富之位能坐多久？

▌“一鸣”惊人

在通往互联网首富宝座的财富之路上，张一鸣拥有两张“王牌”，一个今日头条，一个抖音，两者分别拥有3.2亿和6.4亿日活用户。

巨额流量，正是互联网“点石成金”的基石所在。

今年6月，字节跳动首次披露公司财务情况，2020年营收同比增长111%至2366亿元，毛利润增长93%至1330亿元。以去年互联网大厂们披露营收计算，字节的收入约等于腾讯的一半，百度、美团的2倍，快手的4倍。

3月，字节跳动市场估值最高时曾有4000亿美元的说法。快手港股上市之初市值一度突破1万亿元，当时外界认为，单是抖音的估值，就可在2万亿元之上。据胡润披露，张一鸣仅在抖音的持股比例达到15%左右。与之相比，马云在阿里巴巴的股份占比约8%，马化腾持有腾讯股份的比例也不足9%。

据CB Insights数据，截至2021年9月底，字节跳动融资估值保守估计达到1400亿美元，超越排名第三的SpaceX，是全球估值最高的独角兽企业。

相比之下，中国首富钟晱晱旗下两家上市公司农夫山泉和万泰生物加起来，市值约5000亿元人民币，合780亿美元。

来源：CB Insights

旗下公司还未上市，张一鸣就已经登顶中国互联网首富。字节跳动目前仍处于扩张阶段。虽然广告收入增长有放缓迹象，但是TikTok 、抖音电商等新业务，让字节跳动未来仍有较大想象空间。

5月20日，张一鸣宣布将CEO权杖移交给字节跳动联合创始人、大学同宿舍同学梁汝波，他本人则要更新自己的知识结构，去探索虚拟现实、生命科学、科学计算等更具突破性的新业务。

▌20年首富浮沉史

张一鸣财富登顶，只是中国首富浮沉史的一个缩影。过去20年间，热门的掘金赛道在转移，财富积累的逻辑也在变化。

来源：胡润研究院

21世纪的第一个10年，国美电器的创始人黄光裕是最耀眼的富豪，分别在2004年、2005年和2008年问鼎中国首富。在黄光裕之前，“土里刨金”的农业企业家也曾是财富榜上的常客。2001年，希望集团的刘永行、刘永好兄弟成为首富，欧亚农业董事长杨斌排名第二。

那也是线下零售行业最风光的10年。国美电器从北京起家，在88个城市拥有330家门店。2004年借壳上市之前，国美电器已拥有30多家分公司。但如今，当初赫赫有名的富豪，现在没有一个留在财富榜前十。

2008年是关键性的转折点。

当年11月，黄光裕因商业犯罪锒铛入狱。他服刑期间，阿里、京东、苏宁等零售电商崛起。2021年4月，黄光裕出狱后发力布局线上零售，但他面对的早已不是国美光环照耀下的那个江湖。

房地产和互联网“双雄”并立的时代到来了。

2010年之后，被视为经济支柱的房地产行业火热发展，一时风头无两。2013年、2015年和2016年，大连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三度成为全国首富，“一个亿小目标”的梗广为流传。2017年，首富的殊荣交棒到了恒大集团董事局主席许家印手上。然而，也是从这一年开始，房地产行业走入下行通道。

2017年，王健林打折出售万达旗下的地产项目，香港“地王”李嘉诚也在抛售所持地产物业。几年后，“房住不炒”的形势愈发清晰，恒大也陷入了债务危机。

2021年，第一次，房地产大亨再无一人闯进财富榜前十。

碧桂园总裁杨惠妍和恒基兆业的李兆基，分列百富榜第十一位和第十五位。许家印的财富缩水1620亿元至730亿元，排名从去年的第五位跌至第七十位。华夏幸福董事长王文学财富下降400多亿元至60亿元，泛海集团董事长卢志强的财富从去年的620亿元缩水至200亿元。

房地产富豪先后登顶又集体“坠落”的10年，也是互联网赛道集中诞生首富的10年。

2011年，百度董事长李彦宏成为中国首富。2014年，腾讯掌门人马化腾（1月，彭博富豪榜）和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9月，胡润百富榜）分别首次登顶财富榜。之后若干年，首富宝座在“双马”之间多次更迭，京东刘强东、小米雷军、美团王兴等纷纷跻身超级富豪之列。

仍处于风口浪尖之上的互联网行业，今年为胡润百富榜前十贡献了四席。

只不过，成立不到10年的字节跳动，将张一鸣推上了互联网财富之巅。马云退居百富榜第五名，马化腾和拼多多创始人黄铮，则分列第四名和第六名。这并不令人意外，消费互联网进入成熟期，过去10年迅猛增长的势头再难重现，字节跳动则是另一种形式的“新物种”。

▌谁是下一任首富？

首富更迭的背后，是产业格局的变迁。热门赛道的发展速度快，意味着富豪财富积累的周期大大缩短。年轻化、高知化，成为新一代富豪的特征。

从2012年创办今日头条到成为互联网首富，38岁的张一鸣花了不到10年。拼多多诞生3年后就敲钟上市，黄峥首次登上百富榜前十时不过40岁。38岁的滴滴董事长程维和40岁的大疆创始人王滔，同样在榜单中位置显赫。

胡润研究院统计结果显示，今年进入胡润百富榜的40岁以下（含40岁）的企业家有326位，其中有28位“90后”富豪。

互联网和高科技行业的兴起，加快了财富积累的速度，也对企业家的知识背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草莽英雄的时代过去了。从国内互联网大佬马化腾、张一鸣、黄峥、王兴，到新晋全球首富马斯克，无一不是高知人士。

既然孕育伟大公司和超级富豪的土壤变了，下一个10年，谁会成为抓住风口的幸运儿？

高科技互联网公司仍然是诞生首富的热门赛道。马云曾预言，消费互联网见顶之后，互联网的未来在产业互联网。

在碳达峰与碳中和的“3060”目标驱动下，新能源相关产业增长势头迅猛，新能源汽车很可能成为下一位中国首富诞生的“黑马”产业。

特斯拉近日突破万亿美元市值，马斯克以超3000亿美元的身家成为全球首富。在中国，“新造车三兄弟”蔚来、小鹏、理想日益崛起，华为、小米相继加入造车阵营。

胡润百富榜显示，今年财富增长最多的前10位企业家中，8位和新能源有关，其中6位身处电动汽车行业，两位在光伏行业。

被称为“锂电池界茅台”的宁德时代市值暴涨至1.5万亿元，同比增长超150%。董事长曾毓群的财富水涨船高，以3200亿元的身家首次进入胡润百富榜前三，比去年上升了21位。长城汽车的魏建军、韩雪娟夫妇以2180亿元跃居第七位，比去年上升89位。

38岁的张一鸣和53岁的曾毓群，谁能成为下一位中国首富？胡润百富董事长兼首席调研官胡润认为，从目前看来，张一鸣的赢面非常大，尤其是如果字节跳动上市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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