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巴菲特”呼风唤雨，带散户下地狱还是上天堂？

传真经，还是大忽悠？

作者 | 纪    欣

封面 | 摄图网

12月13日，美国《时代》周刊将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Elon Musk）评选为2021年度人物，其中有一句评语是：“他的手指一挥，股市就会暴涨或暴跌。他的每一句话都被一大群粉丝奉为圭臬。”

拥有6550万粉丝的马斯克，是推特全球粉丝量排名第十三的超级网红。在新浪微博上，他也收获了194万粉丝，并频繁登上热搜。这位社交明星在只言片语间透露的动向，往往成为追随者投资的风向标。

然而，认真追踪他投资言论的粉丝，一定会发现他的反复无常。这位被美国《名利场》杂志形容为“非常糟糕、非常疯狂、非常魔幻、非常棒”的世界首富，在带着一部分粉丝赚大钱的同时，也可能让迷信他的追随者跌入地狱。

像马斯克一样在社交平台上呼风唤雨的“网络巴菲特”，还有被称为“华尔街女神”的木头姐，以及“看不懂也要抄底拼多多”的段永平。这些毁誉参半的大佬们，究竟是传真经，还是大忽悠？

▌喊单式投资

今年3月初，马斯克宣布特斯拉将购买比特币，支持比特币支付。5月中旬，他突然宣布，出于“对比特币挖矿和交易中使用化石燃料频率迅速增加”的担忧，特斯拉暂停使用比特币来支付购车费用。

消息传出后，虚拟货币价格全线大跌。比特币日跌逾5%，被马斯克一手推高的“狗狗币”大跌15%，以太坊也应声受挫。

随后，马斯克被大量币圈技术人员和机构投资者质疑，越来越多的“比特币信仰者”在社交平台上谴责他。但马斯克并未停止充满暗示的"迷之操作"。5月17日，他在回复粉丝留言时暗示特斯拉会清仓比特币。两天后，他又发了一个“钻石手”的表情符号，暗示特斯拉不会抛售所拥有的比特币资产。

（马斯克在推特上发布“钻石手”的表情符号）

除了马斯克，美国明星投资人、方舟投资（ARK Invest）创始人兼CEO凯西·伍德（Cathie Wood），被称为最懂社交平台的“华尔街女神”。在中国投资圈，她更为知名的称呼是“木头姐”。

“她每次发表的言论都可以成为头条新闻并推动股价”——《纽约时报》在一篇报道中如是点评这位“女股神”的崛起之路。

区别于一般大型基金公司的封闭和神秘，木头姐不仅通过免费的电子邮件向散户们披露每天的持仓和交易变动，还定期召开线上大会，公开自己的投资思路，并允许听众参与提问及讨论。

为了把自己的投资理念宣传出去，木头姐还会在推特等社交平台上发布各种图文视频内容。在YouTube上，ARK对投资的解读已经更新到了第90集。自2020年3月起，木头姐本人也会定时出现在视频里。

木头姐爆红后，在美国的热门论坛上，每天都有大量网帖跟踪分析她的持仓变动，甚至有人专门为追踪ARK的持仓而开发了网站和小程序。

但和马斯克一样，木头姐的行为也引来不少批评的声音。CNBC评论员克拉默曾出言讽刺，“她是在观光，不是做投资”。

在国内的社交平台上，同样不乏对资本市场指点江山的股神。

12月6日，曾一手创办小霸王和步步高的知名投资人段永平在社交平台发文称，“虽然还是看不懂其（拼多多）商业模式，但觉得他们对农产品的支持还是非常有意义。准备再次风投一下！”也许是为了表态，他还附上了自己抄底拼多多的交易截图。

（段永平发文表示抄底拼多多，并附上交易截图）

但就在此前4天，段永平还曾发文，大谈自己看不懂拼多多的商业模式：即便股价从200多美元掉到现在（当日拼多多收盘价为59.28美元），也没任何想法多买点。

（段永平发文表示“没有任何想法想多买点”）

▌“直播投资”的幕后

在社交平台上讲投资的大佬们，为何总是显得有些反复无常？原因可能只有两个字：利益。

根据2018年的协议，马斯克的薪酬方案与特斯拉股价及财务表现挂钩。只有当特斯拉的市值和财务指标达到一系列目标后，马斯克的巨额回报才能落袋为安。

合同约定，若能在10年内将公司市值提高到约定市值，马斯克可以获得2030万股特斯拉股票期权。按照最高市值目标计算，这笔期权奖励的价值将高达726亿美元。换言之，只有特斯拉的股票更值钱，马斯克才能取得更大的收益。

木头姐在社交平台上的发声，则是为了营销自己和她所投资公司的股票。

木头姐最成功的一次借势营销，是预测特斯拉股价。2018年8月，木头姐在推特上向当时已经爆红的马斯克发公开信，称5年内特斯拉股价最高能升至4000美元，借此蹭了一波热度。这也是她第一次在社交平台上走红。

木头姐经常会以“颠覆性”观点引起人们注意，并在各种场合推荐她所投资的公司股票。今年10月，她在一场公开对话中反复提及自己持有的特斯拉，并预估特斯拉股价会从800美元涨到3000美元。

木头姐的三只基金都将特斯拉作为最大重仓股。截至10月28日，这些基金仍持有特斯拉超过312万股股票。

2020年12月，木头姐在接受彭博“Front Row”节目采访时坦承，如果没有利用社交平台营销，“我们将不会像今天这么优秀，由于社交平台，现在的影响已经超出我们的体量”。

▌跟着大佬，铁定能飞？

如果跟着这些明星投资人做投资，结果会怎样？

今年春天，马斯克通过社交平台带红了加密货币Shib（俗称柴犬币）。5月7日，特斯拉独立董事水野弘道（Hiromichi Mizuno）在社交平台上表示，“投资者可以短线交易柴犬币，但不要这样对待自己的柴犬宠物狗。”马斯克随即回应，“我正在寻找一只柴犬”。

这段打哑谜式的对话后，柴犬币随即登上各大交易所涨幅榜榜首。5月9日，柴犬币单日交易量暴涨1297.64%，市值暴涨359.31%。

据CoinMarketCap.com的数据，柴犬币今年涨幅迄今已超过50万倍。这意味着，如果投资者在2021年1月1日午夜投资2美元，到12月12日，就会成为百万富翁。

一名初入币圈的用户在接受《北京商报》采访时感慨，“没赶上‘狗狗币’前期涨幅，好歹搭上了‘屎币’的车”。在“屎币”的暴涨之下，他赚到了在币圈的第一桶金。

也有人质疑马斯克把“割韭菜”做成了行为艺术，一边高价减持，另一边低价行权增持。

今年11月6日，马斯克在推特上问粉丝是否应该出售10%的特斯拉股票，随后特斯拉股价应声下跌了7%。据外媒爆料，实际上，在投票结果出炉之前，马斯克的股票出售计划就已经安排好了。

在出售公司股票的同时，马斯克还在行使期权。文件显示，截至12月2日，马斯克持有特斯拉约1.7亿股，比减持前还多了50多万股。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文件，12月9日，马斯克在出售93.4万股公司股票时，行使期权购入了217万股，行权价仅为每股6.24美元，不到特斯拉当时股价1046美元的1%。

2021年，马斯克已在不同机构发布的榜单上，三次登上世界首富宝座。临近年末，马斯克还在推特上表示，他正在考虑辞去所有工作，全身心地投入网红事业。

不管马斯克的粉丝是赚还是亏，2021年，木头姐的粉丝们肯定过得不太好。

公开数据显示，木头姐错失2021年的美股牛市，其掌管的方舟创新ETF（ARKK），年内累计跌幅超22.7%，另外4只主动管理型ETF也均大幅跑输大盘。

对于大量粉丝抱团跟投马斯克、木头姐的做法，彭博撰文指出，押注科技股的人们将他们视为偶像。在年初美股市场上发生“韭菜大战机构”事件时，《巴伦周刊》曾发文提醒投资者，逼空大战终有一天会结束，不管空头还是散户都不应忘记，大多数时候股市赢家都只是少数人。

相对比这些在社交平台上爆火的明星投资人，以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为代表的老一辈则显得保守谨慎。

2013年，巴菲特开通了个人推特账号，入驻至今9年来，只有9条推文。没有一条谈及他对投资的看法。

在CNBC的一次采访中，巴菲特解释了这种做法的原因。他说，如果自己掌舵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开始在推特上谈论他们的日常，“那将是非常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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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跟着马斯克、木头姐买过股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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