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期荐读 2020年第5期 | 知识诸宝是求:青年学者笔谈(八)
从“破茧”到“出圈”:
强化图书馆学科的科学传播
王 铮
( 西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西安,710127)
01
回首传统: 从感动到鞭策
笔者从本科、硕士、博士到博士后一直从事图书馆学专业的学习和研究,期间虽经历公共管理学院、商学院、信息管理学院、文献情报中心等不同机构背景,但在求学历程中总能收获恒久不变的感动——感动于图书馆学前辈教育者们对于专业的敬畏、信心、呵护与热忱。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动愈显弥足珍贵、历久弥新。而当自己也成为这个学科的教育者一员时,这份感动又化为一种鞭策——鞭策着我们青年一代教育者将敬畏、信心、呵护与热忱传承下去,持续传递给更加年轻的未来一代。
当真正肩负起这份责任时,我们也愈发感受到,同图书馆机构所处的环境一样,图书馆学教育所处的环境也发生着深刻的变化。笔者常与几位同代“80后”图书馆学青年学人交流,从他们身上笔者能够感受到当今青年一代中同样蕴含的对于这份专业的炽爱、忠诚与使命感。而我们或多或少都在一段经历上有共同话题,那就是从“误打误撞”“因缘际会”进入这个专业,从陌生到熟悉、从误解到理解、从“专业”上升到“事业”直到“志业”。在这个过程中,虽然我们来自不同学校,但是各自在专业里都受到了一些师长前辈的关键性影响,并在年轻的心中潜移默化地坚定了专业信念。
02
关照当前: 从挑战到机遇
相信一直以来,许多学科中人与我们的经历一样,在进入专业之后,接受了正面的“积极干预”与职业熏陶,继而主动投身于这项事业中。但是,在未来面向“00后”乃至“后00后”的世代,上述这种“先进入,再干预”的专业生源保障机制很可能会受到严峻挑战。
在高考制度改革、教育供需关系变化、“双一流”建设、按大类招生培养、完全学分制、专业选择自由度提升、校内转专业限制降低等诸多因素的综合作用下,我们可能会面临如下变化( 当然这也仅仅是一些有待验证的推断) :
(1) 我们或许无法“坐等”学生进入专业之后再实施常规教育活动。当我们忽视专业生源“釜底抽薪”式的风险、缺乏对教育对象“未雨绸缪”式的早期干预,那么可能连对未来从业者“正式施加影响的机会”都会受到威胁;
(2) 图书馆学专业教育( 这里主要指大学本科教育) 的“实施周期”很可能不再限定于学生真正分入图书馆学专业之后,而是向前后延伸,甚至是延伸到学生在进入大学之前,可能都需要接收到来自专业教育的“正面影响与干预”;
(3) 图书馆学专业教育的“实施对象”很可能不再限定于传统狭义的图书馆职业从业者( 当然包括未来从业者) ,而是会投放向更多群体和利益相关者。最直接的对象如高考考生的家长,他们对于考生的专业选择往往具有重要影响,专业教育或许应该关注此类“对影响的影响”。此外,还包括面向政策制定者、知识精英群体、普通社会公众、中小学生群体等。如果说“实施教育”的表述可能过于狭义,那么对于这些群体“投放影响力”或许也是图书馆学专业教育需要关注的问题。
特别是针对上述第三条,在现实中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成熟或“强势”的学科,都具有这种面相多元群体的“影响力投放”能力或“教育”渠道。而且,这种渠道不仅影响到决策层,不仅以“科研”的方式介入,同样能够以“教育”的方式呈现。典型的实例如,普通民众现今通过各类知识服务平台,从大学中经济学科的教师那里学习经济学知识,并不是为了成为经济学家或者经济职业工作者,而是为了提升自身素养和生活福祉; 普通民众热衷学习医学背景专家的讲座,也并非要成为医生,而是看到了学科知识在自身生活中的价值与功用。据此,基于与社会信息素养教育的密切联系,图书馆学在面向更大范围的“影响力”或“教育”实施方面,或许面临着更多的潜力与机遇。
03
展望未来: 从“破茧”到“出圈”
面对前述教育环境的挑战,图书馆学教育从业者进行了持续的努力和探索。这其中一个重要的路径方向可以归纳为“破茧”。“破茧”是一个质变的过程,关注从学科内部变革,往往进化孕育出新的形态,但是又延续着同样的生命与基因。关于图书馆学学科教育的“破茧”路径,并不是本文讨论的重点,本文关注这种适应环境、适应进化、同时延续传统、延续“基因”的“蝶变”发生。
在本文中,结合上文的三条推断,主要希望呈现另一种应对挑战的路径,可以概括为“出圈”。“出圈”一词来自近年的网络流行用语,主要指影响力不仅在固有圈子内传播,而且被更多圈子以外的受众所知晓,所以“出圈”是一个量变过程,是主体已有影响、结构和机能向外界更大范围的扩展。
对于图书馆学科来说,这种“出圈过程”如果用一个更加契合的学术用语和操作概念来概括,即本文题目中所提出的建议——强化图书馆学科的“科学传播”。科学传播以促进“公众理解科学”为核心,通过一定的组织形式和传播渠道,向社会传播科学知识与方法、科学精神与思想,以提升公共的科学知识、技能与素养,促进公众对科学的理解、支持和参与。这也要求教育者需要对传统的学科知识传播渠道( 如专业教育的正式课堂、专业学术期刊等) 进行拓展。
图书馆学科只要是作为正式的科学学科中的一员,就会像其他学科一样,受到社会结构、社会价值规范的强烈影响,也不可避免地需要进入公共领域,其教育过程、教育效果将接受全社会的评估,而不仅仅停留在专业共同体内部的讨论。正基于此,图书馆学科反而需要更加积极、踊跃地对现代社会多方位地施加影响、传递价值。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扬我们学科的传统与生命活力。
科学传播包含了传统的“科普”( 内容) 、“科技传播”( 手段) 的要素; 而图书馆学基于其与图书馆机构、公共文化服务、文献情报传递的密切联系,强化科学传播既具有必要性,也具有可行性; 但较之其他一些学科的“科普”效果,图书馆学科的科学传播能力与潜力还有很大的拓展空间。当然我们也看到,近年来无论是图书馆学教育者,还是图情出版机构、专业刊物,乃至一些网络专业社群和媒体平台,都在面向全社会的科学传播方面做出探索。此外,更为重要的还有图书馆机构中的无数实践者,通过服务向社会传递专业影响力,并涌现出越来越多的口碑“出圈”实例,这些都是图书馆学科进行科学传播的不竭素材与力量源泉。
04
建议
围绕强化图书馆学科面向社会的科学传播,笔者提出三点展望与设想,可以归纳为3个 P 首字母单词: ①Publicity 。这一单词具有传统的“宣传”意涵,主要面向社会传递学科“know-what”的事实型知识,进一步普及“图书馆学是什么”; ②Promote。这一单词具有“推广、提升”的意涵,主要传递学科“know-why”的原理型知识,这就要求我们不仅做出面向社会的价值彰显与使命宣誓,而且要引导公众进入图书馆机构的“后台”,进而理解支撑图书馆学科的技术原理、哲学立场等; ③Popularization。这一单词正是英文中“科普”( sciencepopularization) 的表达,其原型 popular 所带有的“流行的、通俗的、大众的”意涵也体现了科学传播的核心。这就要求我们不仅去宣导图书馆学的重要性,还要向公众传递关于学科“know-how”的程序型知识,让社会大众切身感受到图书馆及其学科对于提升自身福祉的功用与价值。这或许也是图书馆学科“出圈”所为的意义。
05
结语
将回首传统的目光拉长放远,百年前,现代图书馆学在中国大地上引入、落地、植根时,图书馆学科的很多前辈先贤们就将启迪民智、传播科学作为学科的重要使命之一,倡导面向民众、面向大众的图书馆学。经过百年接续传承,图书馆学科教育使命进入了新的实施环境,诸多挑战也形成了科学传播的机遇与吁求。此时,“出圈”或许也是一种回归。
制版编辑 | 卢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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