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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期荐读 2020年第5期 | 知识诸宝是求:青年学者笔谈(十二)

图书情报知识 图书情报知识 2022-04-24


对新时期信息计量学发展的思考



杨思洛

 ( 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武汉,430072)


1980年,英文术语“informetrics”首次出现。至今的 40 年时间里,信息计量学相继获得国际文献联合会 (FID) 、国际科学计量学与信息计量学协会(ISSI) 等国际学术组织的认可和支持; 受到相关领域国际知名学者和专家的关注和推动[1]。信息计量学已成为较为重要的研究领域,并在新环境下衍生出Webometrics、Altmetrics 等新的发展方向。但是信息计量学发展过程中系列挑战不容忽视,系列问题值得我们深入反思。


一、概念不够明确。首先,“信息计量学”名称来源于英文( Informetrics) 由 Infor +metrics 两部分构成。由metrics构成的10 余个学科名称中,与前辍连接的字母都是元音(a或o,如Bibliometrics、Scientometrics 等) ,而 Informetrics 中却是辅音(r) ,似乎不符合英语的一般构词法,存在先天缺陷[2]。其次,存在“三计学”混用现象。与信息计量学相类似的有文献计量学和科学计量学(简称“三计学”) ,“三计学”分别属于不同的二级学科: 文献学、情报学和科学学,但却在基础理论、方法工具、会议刊物、人才队伍等方面存在着相当程度的交叉。在较小的领域内存在多个术语混用,对领域内交流和发展形成阻碍,也给外界造成不少困惑。最后,业界认知与发展现实不相符合,引发诸多负面影响。纳克最先提出“信息计量学”概念,目的是试图概括数学在情报学( 信息学)所有领域的应用。信息计量学的范围较大,包含“三计学”和“五计学”的内容。但实际的发展却名不副实,信息计量学研究的内容仍局限于文献信息的计量。看似外延广泛、包罗万象的定义,却存在基本概念不清晰、研究内容庞杂、领域边界模糊等问题,缺乏定义的明确性和专指性。据我们调查,在学术论文中使用“信息计量学”术语的频率不到“文献计量学”的二十分之一,目前这一差距仍有扩大趋势[3]。 


二、理论研究缓慢。信息计量学理论是基础,方法是手段,应用是目的,理论研究起着基础性的作用。在上世纪,从早期的萌芽与探索,到中期基本定律和规律的确立,再到后期相关模型的验证与修正,理论研究一直稳步发展。但是到了新世纪,领域研究主要集中在应用实践方面,学者们热衷于指标的提出与修正,相关基础理论研究却停滞不前。从 2000 年左右网络计量学的兴起,到 2005 年 H 指数等相关评价指标的提出和改进,以及2010年后Altmetrics 的研究热潮,看似表面繁荣的背后,实则是基础理论的缺失。此外,领域理论研究缓慢的同时,相关内容和阵地却不断被其它领域蚕食和占领。近年来,从H指数和特征因子的提出,到《Science》和《Nature》上的大部分相关重要成果发表,都是由其它领域专家做出。 


三、方法工具缺乏。信息计量的方法主要有统计分析法、数学模型分析法、引文分析法、计算机辅助分析法。但数学模型分析法与数学统计学的结合不太紧密,显得简单初步; 计算机辅助方法的使用无法适应新的大数据环境需求。引文分析法是独特的重要方法,可是系列问题不容忽视[4]。信息计量通用工具有 MATLAB、SAS、SPSS 等统计工具,Ucinet和 Pajek 等社会网络分析工具,还有词频分析和GIS相关工具。专门用于信息计量的工具有常见的Bibexcel、Citespace 等。在新环境下,这些专门工具的功能、结构、效率等都有待改进。另外,国内领域学者似乎更热衷于发表研究成果,而忽视工具系统的研发; 有些工具即使开发了,也未开放和公开共享。目前国内SATI是少数专门工具之一,其功能虽然简单,但在知网被引量高达539次,一定程度上说明国内相关工具的缺乏和需求的旺盛[5]。 


四、实践应用受阻。信息计量学的应用范围较广,当前各种应用研究较为活跃,与信息计量学研究中存在的理论基础薄弱、方法和工具创新不足形成鲜明对照。不过,大部分的应用活动不仅方法简单,而且应用效果不确定,难以形成较强的示范效应或者对理论基础和研究方法的完善形成有益的促进[6]。科学评价和科学知识图谱是两个重要的应用领域。信息计量学理论原理和方法技术都被广泛应用于科学评价中,以“同行评议”为基础的定性评价也离不开信息计量学的身影。以核心期刊为代表,涉及到人才、机构、成果等方面评价的应用。但是近年来却一直争议不断,相关指标和方法在理论和实践中均遭受质疑; 追求定量至上的简单、间接的“计件式”评价的危害,引起了领域学者的反思并寻求新出路或改进策略[7]。近年来,科技部、教育部、财政部等部委陆续出台政策,落实“除四唯”“破五唯”,这些都是对以信息计量为主的定量指标和方法的批判。另外,科学知识图谱较形象、定量、客观、真实地显示学科结构、热点、演化与趋势,有助于信息检索、信息分类与信息服务等。但是在经过前几年应用和渗透到其它领域的高潮期后,科学知识图谱也遭受质疑: 大部分都是简单重复的低水平应用、与实际领域情况存在偏差、主观随意性较大、存在过度解读和遗漏解读、“可视化不可视”等问题。 


五、领域影响有限。理论方面,无论是“三大定律”还是“二大规律”,都是“二八定律”和马太效应的特例,未被其它领域了解和采用; 方法方面,独特的引文分析法也因为先天不足而局限于图书情报圈内,未能被其它领域借鉴和采用; 应用研究虽然比较活跃,但影响力和应用效果相对不足,在新时期很多通用和简单的应用完全可以通过系统自动实现。由于概念的先天缺陷、理论的陈旧、方法和技术的滞后、应用的简单重复,其它领域对信息计量学的认知相当有限,甚至不如文献计量学的影响; 更有些领域存在着对信息计量学的误解和认识偏差。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经济领域的计量经济学,在经济学科中居于最重要的位置: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经济学是计量经济学时代,据统计在历届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中,有2 /3以上是计量经济学家”[8]。在其它领域,计量经济学也有广泛的应用和影响。这不得不引起我们的反思,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计量经济学和信息计量学差距如此之大? 看似美好和范畴广泛的信息计量学,为什么没有在本领域和社会上产生相应的影响?


六、国内原创不足。近年来,在我国经济和科技飞速发展的大背景下,信息计量学领域的成果也是一片繁荣景象。在国际信息计量学专业期刊论文,会议论文和学术著作等方面,成果数量快速增长,我国成为了全球范围内重要力量。例如,近几届ISSI会议,国内论文投稿和录用量全世界第一; Journal of Informetrics 和 Scientometrics 期刊上发表论文量仅次于美国。但是,国内学者仍处于追求成果数量的初步阶段,很多主要是模仿、追随国外研究; 具有重大原创性、引领性的成果极少。一方面,信息计量学最初是由国外引入的,相关概念、理论、技术等都来源于国外,“拿来主义”现象明显。另外,由于相关评价导向和创新文化缺失,国内领域学者发表的成果,基本上是简单地照搬国外技术方法,没有结合国内实情环境和考虑中国特色; 而提出具有重大影响的理论性突破,适应于全世界范围的成果更是缺少。未来,如何产出独创性的重大创新成果,如何从跟随到主导、从并跑到领跑、从量的积累迈向质的飞跃,从点的突破迈向全面提升,值得深入思考。 


综上,作为相对年轻的学科领域,信息计量学一直在不断创新,在新的社交媒体环境下,大数据技术蓬勃发展,人工智能应用快速渗透,开放科学开展方兴未艾。在面临新的机遇和挑战时,信息计量学要有" 变则通、变则兴" 的思想,充分意识到紧迫感和危机感,突破外忧内患的困境; 强化基础理论研究、明确信息计量学相关概念; 加强理论联系实践、促进学科交叉融合; 创新计量方法和技术、开发和开放分析工具和系统; 突出领域特色优势、注重宣传推广等。未来信息计量学发展,需要以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技术为契机,实现“六化”: ①科学化,主要体现在研究工具和方法、研究过程和结果的科学化等,例如模型和验证更加科学合理; ②网络化,创新网络计量学和Altmetrics,相关数据库和工具等适应网络化的发展趋势; ③智能化,结合人工智能、自动实现计量分析、计算机辅助计量分析的智能化; ④集成化,包括研究方法的集成化、研究工具的集成化以及数据库的集成化; ⑤实用化,相对于数理统计和显著性检验,信息计量学更要关注于研究结果的实际应用价值; ⑥国际化,加强国际交流合作、研究实践国际化、教育国际化等[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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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制版编辑 | 卢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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