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内蒙古,别怂!
中秋上午,意外收到内蒙古一位朋友快递来的特产。睹物思人,数次出差内蒙古,我最深切的感受:别怂!
……
01 别怂:下马酒早饭后,由内蒙古自治区机关女干部程碧涵(化名)及司机巴图(化名)陪同,我们一行三人从呼和浩特驱车赶往360公里外的苏仁浩特旗(化名)。
程碧涵三十五六,散发出优雅女性的气质。巴图,30左右,精明强悍的蒙族小伙子。
进入草原车很少,眼前的公路像是一条褐色的彩带伸向天边。
碧蓝的天空,几朵悠悠飘浮的白云。碧绿的草原上,白色羊群,好像点点珍珠散落人间。
中午时分,我们进入苏仁浩特旗境内。倏然,车前方约两公里外的公路上,穿着蒙族五颜六色服装的人群出现。
驶近,人们的笑脸,欢迎的横幅。后来得知有旗党委、人大、政府、政协及法院领导在路边迎候。
我刚跨下车来,漂亮的蒙族姑娘献上哈达,双手捧上一铜碗“下马酒”。
我从不喝酒,过敏体质,可眼下这众目睽睽。
喝吧,豁出去了,反正死不了。正当我准备接过铜碗时,巴图上前一把接过,一仰脖子,酒咕咕地下了他的肚里。我想起,来前领导特别关照过程碧涵他们。
看到这场景,人们愣住了。一位蒙族壮汉,后听说是旗长,见他“哼”地一声,失望而不悦地拂袖而去……
献哈达、下马酒,蒙古族传统的迎宾礼。这会,我尴尬、懊恼极了。
我知道,蒙族人对酒的炽情。客人若坚持不接酒,会被看成是对主人不敬,不愿以诚相待。
下午两点,有旗党委、人大、政府、政协及法院等参加的座谈会,一直开到了晚七点半。
晚餐是在蒙古包里,旗书记是安徽人,早年做知青留了下来。坐定后,他特地抱歉地对我说,中午旗长失礼了,望见谅呀。
话刚落,那位豪爽的旗长站了起来,端起大碗酒,咕咕地下了去,一脸的歉意。
见此,我也立刻起身,顺手拿起一瓶橙汁,一口气全倒进了肚里。
“不必、不必”,旗长连忙阻止,并笑吟吟地地快步来到我身边,张开双臂,跟我来了个大拥抱。
大伙的掌声中,我才如释重负,倒掉了心里的郁闷和歉意。
得劲,蒙古包这晚宴,用大口吃肉、大口饮酒形容最贴切。
我一边咀嚼手把肉与香甜酸奶;一边体验“敬天敬地敬祖先”、“音乐不停酒不停”、“扣三敬二陪一杯”等醉死人不偿命的习俗。
这夜晚,蒙古包中醉人的不仅是酒香,还有这浓浓的暖心窝的人情味……
02 别怂:两腿硬
苏仁浩特旗与蒙古国接壤,面积2.2万平方公里,草原面积占90%以上,人口6.9万,一个完全以放牛放羊牧业为主的边境旗。
旗法院干警38人,2010年受理各类案件312件,审执结252件。
啊,这么少啊?就说南京吧,那时候,每家法院年结案也都超过了2000件。
其实,这里法官已非常不易了。
这里,冬天常常零下50度左右,加上大雪,每年从10月至来年的4月是冰冻期,根本就进不了草原。
有一年冬,法院接到一件急案,法官带上司机,开上院里唯一的小车急匆匆地进草原了。
天下着鹅毛大雪,四个小时他们才赶了100多公里。天黑了下来,车坏了。
草原人知道,这可是要老命的事。茫茫草原,方圆几十公里不会有人,也没电话什么的。
夜深了,没吃的,水也喝完了,他们两人只能蜷缩在车里。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的十点多钟才被人发现,两人活活地冻死在车里。
天苍苍、野茫茫。那时没有交通工具,法官办案只靠骑马和脚踏车。尽管如此,马和车不够用。更多的时候,法官全靠自己的两条腿。
这天,法官半月前约好了一个庭。一早,我坐车跟巴特尔法官等四人奔波了200多公里。
当车开进草原不能向前走了,只能徒步。太阳当头天酷热,内蒙也算高原,夏天的日头毒的很。
望山跑死马。法官们背着硕大的天平、国徽,步行了快两小时。草原是一脚深一脚浅的,我两腿走的都快要断了,气也喘不上来。
在我几乎的绝望中,草原长征终于到了点。
蒙古包前,庭审开始了。忙碌中的布和法官手臂一阵刺痛,一只草原大蚊正吸引着血液。
他挥手一拍,血液与蚊子粘在手上儿,被蚊子咬叮过的地方立刻红肿了起来。
这里的案件多与草原有关。乌兰巴尔思老法官跟我说过,他这一辈子都没办过超五万块钱的案子。
内地农民分土地,而这里的牧民是按人口分草地,一般人均分到三万至五万亩,一家三口就有十多万亩。
牛羊与草地,牧民的命根子。由于牧民的牛羊吃草时,它可分不清哪草地是它主人家的。所以牧民间常常为了“自家的草被人家的牛羊吃了”而起纠纷。
牧民这纠纷闹起来,一句不合,常常大打出手,甚至出了人命。牧民原本就彪悍粗放,加上茫茫草原,周围几十里地见不到一个人影。
有时,两牧民打饿了、打累了,吃点干牛肉和面馍馍,继续干架。有时打狠了,轻重伤,至死亡也是常有的。
午饭后,我们车行了三个多小时,我正犯困着,隐约听见巴图“好像有人哭救的声音”?
我瞌睡虫瞬间被赶跑,睁开眼瞅去,车行驶在了一条很窄的双向道,前后没有过往的车辆。
巴图放慢了车速,我们便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凄厉的“救命啊、救命啊……”
我们寻声赶紧下车,一幕惨景,看的我心颤及后背发凉:一辆黑色的轿车翻入了约三米多深的旱沟里,已底朝了天。
车外,男子跪着拼命朝我们喊;青年女子面色死一样地惨白,神经质地面在地上,怀里紧紧地搂着约三四岁的孩子,这孩像是脑浆溢了出来……
由于沟深坡陡,我们三人手拉着手艰难地下到了沟里。
巴图急切地问那男子:“报警了吗?”他惊悚地:“还没,手机不见了”。
我急切地拿出手机,拔通了110和120后,对方问我地址在哪?
我一下愣住了,哪知道这是哪呢?我又赶紧费力地爬到路面上,看到路的前后两头没车,路的两旁满眼的茫茫草原。
这时,听见手机里让我看看电线杆上的字码。哎,对、对、对。
我跑到100米开外的一根电线杆旁,报出了上面标示的数字后,问“你们什么时间能到?”
“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我听此很急:这么长时间,他们还有救吗?
当我回到沟底,程碧涵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扶起头发劈头盖脸、一瘸一拐的女子挪到一边去,因翻着的车已在嘤嘤地漏油。
汗淋淋的巴图正从车里抢救一位老人,估是他们父亲,我赶紧上前搭把手,老人昏死过去,伤得很重,肩膀上的骨头裸露了出来。
巴图熟练地搬出车里松脱的车椅放到地上,我俩把老人缓慢地放到车椅上再挪了地。
程碧涵满头大汗,她泪眼婆娑地用手绢、餐纸给孩子做简单处理,嘴里不停地开导身旁这悲哀至极的女子。
终于,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叫声。当伤员全都上了救护车后,医生回答心焦的程碧涵说:“孩子还有气,老人内脏器可能也伤了,交给我们,放心吧。”
救护车飞驰而去,由于紧张和劳累,我们都全身一点点力气也没有了。
静默了好一会,程碧涵好像想起了什么:哎,雨站长,刚才看你好像照相了?
职业使然,刚在救人间隙,我用相机的确照了几张,在我看来应是非常震撼的新闻图片。程碧涵猜到我的用意,决绝的请我不要报道,为什么呀?
程碧涵认真地说,我们今天算是遇上了,如果绝尘而去,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宁,这是起码的人性。如果宣传闹开了,我的心也同样不会安定,希望你能理解和支持。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得在她的“监视”下,忍痛割爱的删了照片。
这会,程碧涵身上白净的衣服脏兮兮的,手和衣裤沾着血迹,还有孩子头上溢出的……
平时看到老鼠都胆战心惊,看到家里蟑螂几天饭都吃不下的程碧涵,刚刚勇往地像是是变了一个人!
他们豪爽、坚韧、勇往,内蒙的每天都带给我许多的感悟与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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