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揭开新冠病毒的面纱：气溶胶是传播途径；免疫力也会做坏事
作者：黎奇
上一期：从哥廷根到北京：新冠余波还是二次爆发？病毒大规模死亡还是方兴未艾？
一层层揭开新冠病毒的面纱：
气溶胶应是传播途径；免疫力也会做坏事
新冠病毒横行全球，造成了许多生命之丧失，许多健康之被剥夺，世界范围的经济和社会之瘫痪。可谓罪大恶极。全世界的科学家创造了奇迹，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关于一个物体和项目的研究论文被推出过，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可以说，几乎每天都有对这种病毒的新认知出现。
德国新闻电视台ntv网站5月底在一篇题为“人们对新冠病毒有过哪些错误认识”（Worin man beim Coronavirus geirrt hat）的文章，归纳了从年初以来出现过又被推翻了的一些认知。列举如下：
- 1月初，中国刚开始爆发新冠时，中国一度宣布，这种病毒是否会“人传人”还没有得到科学验证。ntv说：在全球几百万人感染，几十万人死亡的今天，这种说法听上去很奇怪，“但这就是当时的实际认知”。
- 2月底，德国病毒研究权威机构罗伯特科赫研究所所长Wieler还说：说在日常生活中戴口罩对抗病毒有帮助，是“没有任何根据的”。该研究所那时只建议新冠病人佩戴口罩。今天，口罩已经遍布德国大街小巷，在商场和公车上，这已经成为必须品。科赫研究所也拐了回来，建议大家在公共场合戴口罩。补充说明一下：这个转折始于德国东部城市耶拿。这个城市4月6日就作为德国首城规定了戴口罩义务，结果病毒的传播在那里完全被阻断了。耶拿大学以Klaus Waelde为首的科学家团队就此发表了题为“戴口罩义务及其对新冠疫情的影响：世界可以向耶拿学什么“ (Maskenpflicht und ihre Wirkung auf die Corona-Pandemie: Was die Welt von Jena lernen kann) 的论文。
- 治疗疟疾的药物羟氯喹多次被美国总统特朗普宣称为抗新冠病毒的神药，他自己甚至以身试药。然而，美国和瑞士的科学家们在《柳叶刀》上发表论文，指出这种药可能对新冠病毒没有多大作用，甚至相反，它可能会造成心血管障碍，提高死亡率。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停止此药的临床试验。但世界各国对此“神药”的认知至今仍截然不同，法国禁用，而印度则正式推荐使用。
- 再就是镇痛抗炎药布洛芬（Ibuprofen），一开始，世卫组织建议在新冠病人身上慎用这种药，类似情况建议以醋氨酚（Paracetamol，中国常称之为“扑热息痛”）代之。法国卫生部长对使用这种药物发出了警告。《柳叶刀》上发表的一篇论文也提到用此药的一种副作用。但之后世卫组织又拐了回来，称，除了对一些病人群体之外，对新冠病人使用这种药没有明显的副作用。
- 许多科学家对夏天抑制新冠病毒抱有希望。比如德国病毒学家Alexander Kekulé在2月份表示过，待夏天来了，炎热和紫外线可能会抑制病毒。美国政府在4月底推荐一个研究报告，称新冠病毒在阳光下几分钟就可以被杀死。然而，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之后发表的一个研究报告却认为，炎热和潮湿对新冠病毒的影响力十分有限。当前，巴西，印度等炎热国家疫情大爆发，自然也表明了炎热的作用至少不那么明显（也就死亡率不象欧洲数国那么高）。
- 再就是吸烟的作用。一开始，专家们都认为吸烟会加重新冠病情。然而，4月底，法国各医院提供了让世界惊讶的数据：在法国各医院里的新冠病人中，吸烟者占的比例特别低，在1.2%至12%之间（法国有30%多的居民为烟民）。西班牙的一项研究支持了这种说法：若干国家的数据表明，新冠病人里的烟民比例很低。法国还称，据研究尼古丁对病毒有阻挡作用，并打算用一种尼古丁膏药来尝试治疗。当然，德国电视台等媒体报导此事时都强调，不是鼓励吸烟，吸烟毕竟是有害的。
从中国疫情爆发开始，科学家们就在研究气溶胶的传播作用。时至今日，有的德语媒体根据一些研究报告确定地说：新冠病毒的传播途径已确定为两个，即飞沫和气溶胶。但仍然有科学家表示事情还没有完全的证据。
德国布朗士威格赫姆霍尔茨传染研究中心的Melanie Brinkmann女士表示，不光是目前的新冠肺炎，在其它传染病方面，至今也未能最终确定那些病毒的传播途径。
但是，大量的事实确实是指向气溶胶能够传染新冠和其它病毒的。有德国媒体（比如柏林的《每日镜报》）引据中国广州今年年初的例子：在一家小餐馆里，有三张餐桌，中间那张桌子坐的两人是后来被确诊的新冠患者。三张桌子之间的距离都超过1.5米。最后，旁边两张桌子的客人也都感染上了。其实还有其它许多可以想到的例子。比如钻石公主号，客人们都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为什么最后会有至少几百人感染了呢？人们说是通过中央空调。那这就是气溶胶了。
现在，德国又允许出境旅游了。飞机，火车和大巴里坐满了游客，究竟有多大传染风险呢？
为此，德国铁路公司还委托了德国航空航天中心空气动力和流动技术研究所来做专门的研究。这个研究所做这方面的研究（在飞机，火车等空间里检测人们呼吸的空气）已有25年了。该所把几十个特制的假人放在这样的空间里。这些假人是仿真的，比如胸部温度高一些，手脚温度低一些，并能象真人一样呼出同样多的空气来，只是它们呼出的空气跟烟雾混合，是可见的。再用高速相机拍摄，用电脑分析。
假人们呼出的空气在整个机舱（车厢）里长时间弥漫，在一定距离后减弱。由此证明，气溶胶的可及距离和悬浮时间都是可观的，但埃尔朗根大学病毒学家Bernhard Fleckenstein说：虽然可以在这样的空气里获取含病毒的气溶胶，但还远未能知道，这样状态里的病毒是否会传染人。或者说，多大剂量的病毒能造成感染。
尽管气溶胶的病毒传播作用还未能最后确定，但至少它传播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也正因为此，中国疾控专家们建议办公室不用中央空调。
德国《明镜》在线6月18日发表的一篇文章里指出：“越来越多的数据表明，新冠病毒是可能通过气溶胶传播的“。口罩能够局部（约50%）至大部（如果双方或大家都戴口罩，效果成倍增加）阻隔飞沫和气溶胶带来的病毒，尤其在室内空间，更尤其在狭小的空间里（比如电梯里），口罩很重要。在有条件的地方，还是要注意保持1.5米到3米的距离。唱歌，叫喊（大声说话），咳嗽，打喷嚏等带来的飞沫飞行距离可能会超过1.5米，但一般到不了3米。
疫情初期，许多科学家认为新冠病毒首先到达咽喉，然后逐步下移至肺部。依据是，几乎没有新冠病人有打喷嚏和流鼻涕这样的症状。
现在，美国北卡洛莱纳州以华人科学家Yijing Hou为首的科学家团队发表论文并发表在《细胞》（Cell）杂志上，指出鼻腔是最主要的病毒进入通道。他们在实验室里模拟，以绿色荧光灯照射，检测鼻腔，咽喉等部位病毒受体的密集程度。结果发现，病毒受体最密集的地方是鼻粘膜处，然后到口腔，咽喉，气管，逐渐减少。
这篇论文同时指出，曾被萨斯等冠状病毒感染过的人对新冠病毒有一定的免疫力。得到过含其它流感型冠状病毒的人同样对新冠病毒有一定免疫力。
新冠疫情在中国爆发后，许多专家说，现在没有神药，通常只能靠自身抵抗力和免疫力最终战胜病毒。这话原则上没错，对待任何疾病，自身的体质都是起到关键作用的。
但是，免疫力和抵抗力和体质似乎并不完全是一回事。比如有些皮肤病发病原因甚至是免疫力过强。
众所周知，新冠病毒不单单针对肺部，而是攻击人体的众多器官，比如心脏，大脑，血管，肾脏。之前有报导说，意大利疫情重灾区龙巴迪痊愈的重病号里，有四分之一需要做透析。这意味着，他们的肾受到了严重的损坏。前几天，中国还出现了一例新冠病人关节不适的“非典型病例”。
6月10日，德国《明镜》在线在其科技栏里发表了一篇题为“在体内横行”（Amoklauf im Koerper）的文章。文章报导道，德国雷根斯堡大学医院的传染学专家Bernd Salzberger说：新冠病毒的一个特点是，它会引发严重的炎症。
为什么呢？专家解释道：免疫力会激活在血液里循环的细胞，这些细胞碰到被感染的组织，就会变成所谓“巨噬细胞”：它们会冲上去，把被感染的组织包围起来，吞了进去，实际上是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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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好事。但免疫力激活细胞并造成巨噬细胞后，却会造成问题。其实病毒已经被消灭了，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这个巨噬细胞却不知道这一点，而认定病毒还在作怪，于是就带着被它们吞噬的物体，在人体内拼命地冲撞。它们一旦遇到病毒或损坏了的细胞，就会扑上去与之搏斗。这就造成对各种器官的伤害，甚至给人带来生命危险。
这个情况跟中东呼吸综合症的病毒（Mers）很象。Mers也是一种冠状病毒，它在人体内经常造成巨噬细胞，攻击人体各器官。因此，这种疾病的死亡率非常高。
Salzberger说：“我们现在还未能确知是哪些因素促使这样的现象发生。”一些研究表明，有些因素对新冠疾病的变重是有推动作用的，比如高龄，超重，高血压，糖尿病。
德国免疫学协会主席Thomas Kamradt说，在年龄大的人身上，病毒更容易引发炎症。纽约对4100名新冠病人的分析则表明，超重者（体重指数超过30的，比如一个身高1.8米的50岁的人，体重达96公斤以上）必须住院治疗甚至死亡的比例为一般体重者的4倍，体重指数超过40的，这个比例甚至高达常人的6倍。
另外，科学家们认为，不对称反应也可能会刺激免疫力作出过激反应。Kamradt说，这跟进入体内的病毒“剂量”也有关系。如果有病人对一人当面打喷嚏，超大量的病毒进入受者体内，免疫力可能就会作出过激反应，派遣超大量的细胞去围攻病毒。
为什么男人得新冠后重症的情况比女人多，也是科学家们在研究的一个问题。德国科学家Salzberger认为，这可能跟染色体有关。男人有X和Y染色体各一个，如果X染色体发生问题，就可能会出情况。而女人有两个X和一个Y染色体。如果一个X染色体出问题，另一个可以予以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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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德国最大肉联厂疫情爆发，已是德国第N家肉联厂发生集中疫情了。同时，英国至少三家肉联厂，法国也有多家肉联厂爆发。德国最大这家的肉制品30%出口中国。中国已宣布暂停进口这家工厂的产品。这么多家肉联厂疫情爆发，此间说原因是室内空间，比如集体住宿和食堂原因。但是，怎么就没人去说是肉的原因呢？北京新发地爆发疫情，人们说可能是由于空气潮湿。世卫新说，那里的毒株来自欧洲。还有武汉，最初大爆发也来自肉类市场。最近，继荷兰等国水貂确定感染新冠后，欧洲都确定，猫狗等也纷纷感染。这么多跟动物相关的集中思考点，难道还不够引起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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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新发地的“毒源”多半不是鱼，但却完全可能是其它动物，包括从国外进口的肉类。相信已有科学家在研究这个问题了。
新冠病毒还是一个新生事物。全世界如此密集的研究，许多问题还没有能够获得答案。但是，在世界疫情仍然在高涨，今后的科学家必然会不断地“爆料”，关于病毒的更多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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