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上市 | 《浪漫的律令》
浪漫的律令召唤所有诗类的结合。
所有自然和科学都将成为艺术,
艺术应当是自然和科学。
律令:诗歌是道德的,而道德是诗意的。
小施勒格尔
《1797年至1798年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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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过一个世纪的忽视之后,有迹象表明,英语世界对早期德国浪漫主义哲学的兴趣正不断增长。学界逐渐达成了一个明确的共识,即早期德国浪漫主义不仅是一场文学运动也是一场哲学运动。
早期浪漫派哲学之所以遭到忽视,原因有很多。
有潜在的政治原因。从二战以来,浪漫主义被自由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一同污名为法西斯主义的意识形态,尤其是因为许多纳粹党将其信奉为党政意识形态。
也有学科原因。因为浪漫主义通常被视作一场文学的和文艺批评的运动,它已成了文学评论家和历史学者们的专有领域。还有其哲学原因。在英语世界里分析哲学的发展导致了对研究哲学的其他方式的怀疑与不满。
还有学术原因。有关德国浪漫派哲学的一些最重要的手稿仅在二战后才得以出版。诺瓦利斯、荷尔德林和小施勒格尔的断片注疏版只在20世纪60年代出版过。虽然这些材料在之前都可以获得,但却并非善本或注疏版。
不论忽视早期德国浪漫派哲学的原因何在,重拾对它的兴趣则是旷日持久。
这一复兴部分地源于对早期浪漫派的历史重要性不断增加的认识。
第一,早期浪漫派与笛卡尔传统的主要方面相决裂:后者的机械自然观、心物二元论、对某种第一原理的基础主义信念,以及它对一种自明主体性的信念。
第二,青年浪漫派也质疑了启蒙理性主义背后的一些基本假设:一种非历史的理性之可能性,批评的古典标准之可能性,以及不证自明的第一原理之可能性。
第三,早期浪漫派也是哲学各个领域实质上的革新者。在形而上学领域,他们发展出一套有机自然观来与启蒙运动的机械范式相竞争。在伦理学领域,他们强调爱与个体的重要性,反对康德和费希特伦理学中的形式主义。在美学领域,他们动摇了古典主义的标准和价值,尊重文本的语境和个性。在政治领域,浪漫派质疑现代契约论背后的个人主义,复兴了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的古典社群主义传统。实际上,是浪漫派最早确认并指出了现代公民社会的一些基本问题:失范、原子论和异化。
小施勒格尔
抛开其历史重要性不谈,浪漫派哲学的许多目标和问题如今依然至关重要。
像许多同时期的哲学家那样,青年浪漫派探寻一种既重视批判又避免怀疑主义的认识论,承认基础主义的失败却不屈从于相对主义。
他们在心灵哲学中的目的也与之相关:浪漫派所探寻的自然主义并非一种还原论唯物主义,而是位于二元论与机械论两极之间的某种中道。
其政治哲学的首要问题依然是如今的核心议题:调和社群需求与个体自由何以可能。
最后,他们在美学上的目标依然是当务之急——如何避免专制的古典主义与无序的主观主义两种极端。
若这些目的和问题我们听起来很耳熟,那是因为很大程度上我们都是浪漫派遗产的继承者。
但是,这些却并非浪漫派复兴的唯一理由。
或许,这一复兴还主要因为人们与日俱增地意识到早期浪漫派与后现代主义的密切联系。
对很多人来说,早期浪漫派是未具名的后现代主义者。
如同后现代主义者,他们怀疑基础主义的可能性、批判的普适标准、完备体系和自明主体。在福柯之前的诸世纪里,他们是性自由的信徒、性别定型论的批判者,以及个人自由的捍卫者。他们也是诠释学发展中的先锋和历史主义文学批评的创立者。
许多学者开始意识到反基础主义、历史主义和诠释学的源头并不在20世纪,而是在18世纪末早期浪漫派那代人的反启蒙当中。
诺瓦利斯
然而,尽管早期浪漫派与当代有关,我们也必须小心地避免时代错误。我们必须努力去理解它的历史特性。他们实际上依然是18世纪的孩子,是启蒙之子。在关键方面他们与后现代主义相去甚远。
第一,他们的柏拉图主义,他们相信有着单一的普遍理性、在自然和历史中自我呈现的原型、理念或形式。浪漫派尽管赋予个体以重要性,却从未放弃坚称有同样适用于每个人的基本道德和自然法则。
第二,浪漫派对于同一性和整体性的努力与渴望,他们要求我们超越现代生活的基本划分,这也与后现代主义相去甚远。虽然浪漫派意识到差异,并且的确赞扬了它,但他们也相信我们应致力于将其融入更大的国家、社会与自然整体当中。
第三,浪漫派依然是宗教性的,甚至是神秘的。虽然他们的宗教基础是泛神论而非一神论或自然神论,但他们从未失去对于世界的宗教态度当中的一些关键方面。但在后现代主义中有关于绝对的任何位置吗?
尽管早期浪漫派与后现代主义之间有着这些差异,在关于早期浪漫派哲学的近期解释中弄潮的依然是后现代主义者。
虽然这些学者经常互不认同而且并不总是那么明确,但他们在两个方面是一致的:将早期浪漫派理解为反理性主义,强调它与后现代的密切联系。在这些解释当中有一个真理的要素,因为在某些关键方面,早期浪漫派的确反对了启蒙运动的遗产。
然而,必须要说的是,后现代主义者将他们的例证推论得太远,以至于变得片面且犯了时代错误。因为在其他的重要方面,早期浪漫派延续甚至进一步把启蒙运动的遗产推向了极致。
他们始终相信自律、批判和系统性的必要与价值。他们依然相信教化的可取性、进步的可能性、人类的完满性,乃至于上帝之国在世俗中的创立。
他们并没有天真到去相信我们可以实际上臻至这些理想,他们只是坚信我们能够通过不懈的努力去探究它们。
谢 林
需要发掘一条介于理性主义与非理性主义解释这两极间的中道,小施勒格尔的名言便是明证,即哲学必须既要有又不能有一个体系。浪漫派的反讽肇始于通过不懈地争取一种结合了不可企及的自我批判意识的体系,从而试图跨越这一悖论。后现代主义者强调为何浪漫派认为我们无法拥有一个体系,但他们低估了浪漫派多么渴望为之永恒奋斗。
当然,早期浪漫派的个体性与后现代主义的根本差异,不应当遮蔽二者之间的某些根本联系。但哲学史家的首要目的应当是首先重构早期浪漫派的个体性,依据它自身的语境和特有的理想从内部来理解它。
诚然,这个目标也只是另一个我们能够趋近却永远无法达到的无限理想,但为之奋斗非常值得。本书便是在此方向上做出的努力。
《浪漫的律令》
[美]弗雷德里克·拜泽尔 著
黄江 译
韩潮 校
2019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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