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排了三台手术,把组上没做手术的病人全排了。当时和团队开玩笑说,把手术动态清零,说不定明天就阳了。结果一语成谶,我们团队3人,第二天就团灭,这是后话。晚上回到家,觉得浑身疲惫。并没有引起什么重视,这是手术日的常见状态。吃完饭打开电脑本来想干点活,但大脑始终无法集中精力。于是消磨了大概半小时时间看世界杯集锦,10:10分,就干脆去睡了。从未睡那么早过。病毒感染引起的头晕发热,和仅仅存在症状的头晕甚至发热,最大区别在于,前者是全身炎症反应的一个结果,因此对精气神的负面影响胜过头晕等症状本身。当时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急忙测了一个体温,37.7℃。我心中一凉,但很快找了一万个理由告诉自己肯定不是新冠(请参见上述人性2条中的第一条)。后来迷迷糊糊不知啥时候睡着了。早上醒来,觉得还可以。还是心虚地测了一个抗原,阴性(这时候其实知道即使阳了,也还没到抗原能测出的时间,不过,继续参见上述人性2条中的第一条),于是就更是信心满满地去上班了。上班路上接到团队的电话,说他们俩都丧失了起床能力。不过,这在当时仅仅更坚定了我不是新冠的信心,因为我比他俩好多了。这该死的人性。朝会的时候,越来越如坐针毡,那种放气皮球的感觉又回来了,体温体感和昨晚一样,至少37.5℃以上。“精气神”如果有数值的话,起码掉了一半。这里插一句,无论什么症状,“精气神”的状态才是关键。于是和大主任提出来我们组恐怕团灭,此处给大主任手动点赞,亲自把我的病人查了房,做了交接。不过因为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坚持到了下午。下午回到家,又测了一次抗原,依然阴性。吃完午饭,抓紧睡觉。一直处于38℃的体感,腰背部开始疼痛。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最可怕的“浑身每一块肌肉骨骼都疼痛”的感觉,会不会降临到我身上。不过迷迷糊糊能睡着。睡醒之后感觉挺好。又增加了信心。不过饭后,症状又来了,除了先前的之外,增加了关节隐隐作痛,关键在于,“精气神”的数值开始直线下降。这个时候,我作了一个或许是最重要的决定,在这个火山爆发前的最后一刻。弗莱明发明青霉素之后,人类陆续创造了很多能够消灭细菌的药物。我们把它们叫做“抗生素”。然而能够消灭病毒的药物,很遗憾一直没有诞生(丙肝除外,近年来出了以“吉三代”为代表的一系列药物,可以彻底治愈丙肝。算是人类第一次通过药物对病毒取得的全面胜利)。就连最温和最常见的导致上呼吸道感染的鼻病毒,也最终只有通过自身免疫力清除。病毒的清除都靠自己,那那么多治疗感冒的药物是干嘛用的?所谓对症,也就是说,平常那些“治疗感冒”的药物,仅仅是在你机体清除病毒之前,减轻病毒感染所带来的症状,让你过得舒服一些。病毒性感冒,或者病毒性感染,如果是上呼吸道感染为主,那就是发热、咽痛、流涕、喷嚏,包括一些全身反应,如肌肉酸痛、腹泻、呕吐等等。其实,这些症状在医生的眼中,可以算是一回事,那就是:炎症反应。当机体遇到了“外来物”的刺激,比如新冠病毒,机体为了消灭“外来物”,自身会产生很多“炎性因子”。产生“炎性因子”的目的是自我保护,但这些“炎症因子”不仅对“外来物”有攻击性,对自身的组织器官也有攻击性。因此,炎症的伤害就有两个方面,以新冠为例,一是病毒本身对组织的破坏;二是病毒感染后引发的机体防御反应即产生的炎性因子,对自身的攻击破坏。炎症反应如果持续叠加、恶性循环下去,最可怕的是产生瀑布效应,汇小流而成江海,最终导致炎症风暴。全身器官都被炎性因子攻击破坏,多器官衰竭。这就是在武汉版病毒中常见的、真正意义上的新冠重症。而奥密克戎已经足够温和,病毒本身的破坏已经相对较小。因此,应对炎性因子对机体自身的伤害,减轻炎症反应,比杀灭奥密克戎更重要。我强调逻辑,于是再整理一下逻辑链条,利于看官们理解:2、现在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能完全杀灭病毒的特效抗新冠病毒药,其次奥密克戎已经足够温和,对机体损伤小,不抗也罢,等机体自行清除。3、因此,对于奥密克戎的治疗,主要在于减轻机体自身炎症反应。这个问题很庞大,长话短说。就只说大家熟悉的对乙酰氨基酚和布洛芬。严格意义上,它们既不能叫止痛药,也不能叫退烧药,它们叫做非甾体抗炎药。因为,他们的作用是阻断炎症因子,减轻炎症反应;而止痛和退烧,只是它们阻断炎症反应之后的结果和收益。只不过这个家族很庞大,除了大家最近耳熟能详的对乙酰氨基酚和布洛芬之外,还包括大家也很熟悉的阿司匹林、双氯芬酸、洛索洛芬、萘普生、氟比洛芬等等。不同的成员各有特长,比如对乙酰氨基酚擅长退烧,止痛作用很弱;而布洛芬退烧和止痛兼顾。但这一类药有个问题,他们并不是精准打击,而是通过抑制所有COX而生效,包括COX1。COX1这个东西我不详述,只需要知道,它在正常胃肠道含量也很高。也就是说,通过抑制COX1而抑制炎症反应的同时,很容易造成胃肠道的伤害。这就是为什么川渝地区曾经常见的“头痛粉”(阿司匹林和对乙酰氨基酚的混合物),效果强大,但大量患者胃出血,而最终退出了历史舞台(不过我坚信依然存在于民间一些“祖传秘方”的“特效药”当中)。中医说,是药三分毒。这个原理虽然懵懂和朴素,但却是事实。所幸现代医学在进步。科学家发现了COX2,在炎症组织中含量很高,而在正常组织包括胃肠道含量很小。也就是说,如果发明了精准抑制COX2的非甾体抗炎药,有可能出现两个收益:1、因为COX2在炎症组织中含量很高,所以COX2抑制剂的抗炎能力可能更强。2、因为COX2在胃肠道含量小,所以COX2抑制剂可能会极大减轻前辈们的胃肠道副作用。所幸现代医学一直在进步。这样的药——COX2抑制剂早已问世,而且很普遍,可以在药店里很容易买到。这张表,就是非甾体抗炎药的家族图谱。我们看到“Hightly selective COX-2 inhibitors”,即高选择COX2抑制剂名下,有四种药,塞来昔布、依托考昔、帕瑞昔布、罗美昔布。其中帕瑞昔布是注射剂,罗美昔布我未在中国见过。因此,能够在药店购买的COX2抑制剂,就是塞来昔布和依托考昔。另外还有一种中国公司自己合成的品种,艾瑞昔布,在药店亦有售。最近相信大家看过很多文章,布洛芬也好,对乙酰氨基酚也好,都推荐发烧38.5摄氏度以上,再用于退烧。对于退烧,确实38.5摄氏度以下,物理降温就可以。但问题在于,布洛芬也好,对乙酰氨基酚也好,这些非甾体抗炎药,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他们是退烧药吗?不是。他们是止痛药吗?不是。那么逻辑来了。到了38.5摄氏度才是炎症吗?不是。仅仅是药物退烧的温度而已。换句话说,38.5°以下的炎症,退烧用物理降温;38.5°以上的炎症,退烧用药物降温。但我想说的是,病毒感染的治疗,在于消炎。消炎和退烧,不属于一个层级,不能混为一谈。就像尽早扑灭火星,才能避免整个缙云山被焚烧,无法控制,痛不欲生。尽早阻断炎症反应的瀑布链,才可能减轻随之而来的发烧、头痛、咽痛、喷嚏,以及传说中可怕的“全身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像断裂般的疼痛”。这叫炎症反应的超前阻断,其节点绝不应该是发烧38.5°,而是身体刚开始有不适之时;选择的药物也不应该是强调退烧的对乙酰氨基酚和布洛芬,而是后起之秀——COX2抑制剂。虽然COX2抑制剂并不擅长退高热,但超前阻断的时候,不是还没开始高热么?在我体感我的炎症反应即将厚积薄发之时,我吃了一颗COX2抑制剂。然后忍受着处于上升阶段的各种不适,打开ZOOM开始一个视频会议。一个小时之后,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忘记了自己是个新冠病人。一晚睡了个好觉。早晨起来,身体依旧并无太多不适。关键的是,“精气神”指数正常。以至于我竟然开始悲观起来,认为我可能就只是普通感冒,而不是新冠,看来以后还要被真正的新冠打击一次。心中颇有一些失落。也就是说,奥密克戎正在我体内疯狂复制。但炎症反应被控制住了。晚饭后,稍微症状有一丁点反复。这正好是我第一颗60毫克依托考昔服用之后的24小时。依托考昔说明书的要求是一天一次。很快,我重新成为了一个除了嗓子嘶哑,没有任何其他不适、生龙活虎的新冠抗原强阳性患者。但此时此刻,我做了一个作死的决定,并最终让我对奥密克戎的藐视付出了代价。我自认为浑身无恙,为了给你们写这篇科普,熬到了凌晨两点。于是自以为状态太好,我作上加作,又顶着寒风出去办了件事。奥密克戎怒了,虽然叫奥密克戎,但终归也是新冠。它对我的轻视展开了报复。下午五点左右,突然一阵畏寒。之后用温度计一测,居然显示40℃!我惊呆了!高烧非COX2可退,此时此刻,已非布洛芬不能救我。于是翻箱倒柜找布洛芬,急得满头大汗。有趣的是,就这一头汗,把体温降了下来,甚至我连布洛芬都还没翻出来。前后不到两分钟,我的体温就只有了37.1℃。我把它视为奥密克戎对我最后的警告,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1、目前虽然降下来了,但如果没有药物干预,随时可能反复。吃药应该免不了。3、目前饭前空腹,出于对胃肠道安全性考虑,亦非必要不吃非甾体。4、饭后体温极有可能复升,而且那时腹中有粮,正是服用非甾体的最佳时期。1、目前唯一的症状就是发烧,全身各处毫无感觉,无疼痛酸软,和首发时完全不一样。因此,需要选择退烧优势药物。2、虽然只有38.3℃,但参见超前阻断理论,达到了阻断标准。3、COX2的优势在于止痛,和早期退低热。而布洛芬的优势在于退高热,比如38.5以上。然后规规矩矩地用被子裹在床上,表现出了对奥密克戎极大的敬畏。所幸,奥密克戎认可了我的态度,让我很快成了正常人,一夜无事。今天一直无事,除了咽痛吞刀子和咳嗽之外,无其他症状,精气神指数正常。如果一定要从症状出发,除了后面那次一过式反弹,我新冠的全面症状只维持了一天,也就是第一天。在我服用了COX2之后,我的症状就停止程序性进展了,虽然我的抗原依然,且变成了强阳性。病毒依旧在复制,但炎症反应得到了抑制。没有头痛、没有反复的高热、没有流涕、没有呕吐、没有腹泻、没有传说中最痛苦的“全身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像断裂般的疼痛”。作为一个受过严格现代医学训练、信仰循证医学的医生,我只陈述了事实。用药和症状消失,仅仅是时间先后关系;我并未下结论,这是因果关系。我深知,这甚至连经验医学都算不上,更遑论严谨到数学家都皱眉头的循证医学。我只是一个讲述者,讲述了发生在我这个独立个体样本身上的病史。仅此而已。虽然我之前讲了那么多看似合乎原理的逻辑。但在铁面无私、需要极其浩大的工程进行验证的循证医学面前,这或许什么都不是,这一切,或许都毫无关系。不过,在我所知的、阳性的、有症状的患者当中,我似乎确实症状算很轻,而且,把全面症状阻断在了第一天。很多事情其实只是调侃,如果当真,那就犯了人性2条中的第二条:总是愿意传播更吸引眼球的。比如很多朋友开玩笑说我这个病毒优质,幻想来接种。这虽然理论上是有可能的。但我同时要说,我家保姆应该和我一个毒株,他二十多岁的儿子躺在床上不能动,也就是传说中最痛苦的“全身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像断裂般的疼痛”。我8岁的儿子也应该和我一个毒株,他高烧39.8°。在Crowd恐慌时代,如果不用逻辑思考,见风就是雨,那你肯定输了。有的朋友抱怨之前公布的大规模核酸检测,95%都是无症状感染者。而现在从自身体验来看,恐怕没听说过谁没有症状。对所谓的“公信力”颇有微词。重庆“全城协同防控”期间,天天大规模核酸。测核酸是什么,PCR。PCR是啥?一种能将蚂蚁扩增成大象的技术。也就是说,当你的咽后壁或许只有极少的病毒,就可以通过核酸PCR检测出来,而那时候,距离你有症状,或许还有很多天时间。所以,在那种强制检测的管理模式下,被发现为阳性时,确实只是无症状的状态。所以,当初“都是无症状”,现今“都是有症状”,这都是事实。同样道理,很多人认为北京的毒株厉害。当初重庆、广州95%的无症状感染者之时,北京在11月16号之前,一直是确诊患者比无症状患者高,之后,无症状才超越了确诊患者。因为重庆全城“全城协同防控”,广州至少静默了海珠区。这两地进行的是应检尽检,大多是被动提前检出的无症状感染者。而北京在11月16日前一直没有封控,甚至没有进行区域大规模检测,大部愿检尽检,很多都有先有症状,才去主动就诊检出的。关于之前担心的老年人症状重的问题,相信很多朋友都有察觉,并没有普遍出现。相反,很多60-70的老年人症状相对轻,其次是孩子,最重的还是青壮年。很多家里全阳,爸爸妈妈躺床上不能动,孩子顶着退热贴能上网课,而爷爷奶奶做饭洗碗一样不落。比如说另一种不简单的病毒:流感。流感和感冒没有半毛钱关系,英文叫Flu,只是不甚恰当的中文翻译混淆了大家的认知。流感中发生炎症风暴、最终多器官衰竭去世的,大多都是青壮年。不过80、90+的老年人,又是另一种情况。我相信他们直接的新冠免疫反应也不会重。但,风烛残年,就算出去吹一阵凉风都可能熄灭,遑论奥密克戎?这也就是所谓的“死于基础性疾病”。之前网络流传的108种官方推荐药。数量有点多,我不评论。弱水三千......只是补充一点他们忘却的,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提示:那就是:如果您这两天到医院等得太久,服务不那么好,请互相谅解。或许您看了病就可以回家休息,而他们却只能发烧浑身难受还在坚守岗位,更何况他们家里也有生病的老人和孩子。目前虽不能给您提供最好的服务,但他们绝对守住了医务人员治病救人的初心。因此,为了减轻医务人员的重担,你们何不给自己,一些新的尝试呢?万一,真的成功了呢?根据炎症反应超前阻断理论,越早越好,在身体出现不适的端倪之时,发高烧之前,马上服用COX2抑制剂。药店能买到的口服版本的COX2抑制剂包括:塞来昔布、依托考昔、艾瑞昔布。任选一种。依托考昔60毫克一天一次;塞来昔布100毫克一天两次;艾瑞昔布100毫克一天两次,均是饭后,为了减轻胃肠道反应,避免空腹。但如果磺胺过敏,也会对塞来昔布过敏。再次强调,只能任选一种!!如果后续依旧发生了38.5°以上的高热,建议至少4-6小时后加用对乙酰氨基酚退烧,而不是布洛芬。因为COX2抑制剂和包括布洛芬在内的COX1联用,胃肠道风险较大。而对乙酰氨基酚虽然是一个诞生于1877年的爷爷级非甾体药物,但是个神奇的存在,它对胃肠道影响很小,近年来据说它是新发现的COX3的抑制剂,和胃肠道关系不大。如果买不到对乙酰氨基酚而只有布洛芬,那就在COX2抑制剂代谢之后,比如服用依托考昔60毫克之后的24小时、塞来昔布服用100毫克之后的12小时,再使用布洛芬退烧。(前文我提到用了一次布洛芬退烧,那是因为我也没买到对乙酰氨基酚,另外距离我上一颗依托考昔已经过去24小时)上一版发出来之后,很多优质读者,提出了很多优质问题。我精选了一些一并回答,作为文中内容的补充。而没有被选中的问题,基本正文内容都能回答,请自行耐心索骥,就像我耐心地给你们写科普一样。1、成人服用布洛芬后多久才能更换为COX2抑制剂?答:这种情况完全可能出现。比如高烧时,用布洛芬退烧成功。温度下来了,但全身各种疼痛不适严重。这时候COX2绝对是首选,因为针对这种情况的治疗就是COX2抑制剂这种镇痛能手与生俱来被赋予的使命,这就是它的专业。但不能违背COX1和COX2不能同时联用的原则。需要依靠时间来降低副作用风险。布洛芬的半衰期很快,是2小时,完全代谢完需要10小时。所以,10小时后再服用COX2抑制剂,是最安全的。答:面临这类问题的患者非常不少。因为慢性胃炎、胃溃疡等属于常见病多发病。别说布洛芬等 COX1,就连COX2这种极大减轻了胃肠道副作用的后起之秀,很多人依然不能耐受。对于轻度“胃病”的患者,一边不可避免地服用非甾体抗炎药伤害胃肠,一边用PPI(比如奥美拉唑、埃索美拉唑等各种拉唑)保护胃肠,亦不是不可。以及上一个问题中,布洛芬没有代谢完就已无法坚持想提前联用COX2的患者,用PPI来保护,个人认为亦不是不可。但严重胃病,出血风险极大的,使用任何非甾体抗炎药都是禁忌。答:关于副作用这个问题,很多患者容易被药品盒里像一个小本似的说明书上的浩如烟海的副作用描述吓住。觉得怎么能让这种药存在,全是毒。要换了我,一个药品的说明书越详细,副作用写得越多,说明被研究得越透彻,我所担心的一切,只会被比我更聪明更专业的成百上千个科学家花数十年时间N十亿美元论证得妥妥帖帖,有这样的团队给我打前站, 我还需要庸人自扰吗?坐享其成就行了。而说明书越薄,副作用一栏只写了“尚不明确”四个字的。我也不能说它不安全啊,应该恐怕还是挺安全的吧?对于副作用的理解,需要引入一个逻辑概念,叫做概率。对于因为担心噎住而干脆永远不吃饭了这种小概率事件,就真不需要因噎废食了。而FDA那帮老头子要求强制加入像小本一样厚的药品说明书里面的“副作用”,绝大多数,都是“因噎废食”级别的。没办法,那群人就这么变态。不过我很喜欢。但说明书是必须必须看的,看什么呢?绝对禁忌症。COX2抑制剂需要重视的副作用,以依托考昔为例,需要知晓以下几种:严重出血倾向胃病的不能吃(虽然它比COX1在胃肠道方面远远更安全,不过,这意味着,此类患者,用布洛芬等COX1更危险,在这个全民发烧的年代,请务必注意);答:这个一定自行务必查阅说明书。我也是去查说明书。妊娠及哺乳期妇女:在妊娠的前6个月,只有当可能获得的益处大于对胎儿的潜在危险时,才能应用此药。哺乳期应当考虑药物对母亲的作用以决定是终止哺乳还是停药。妊娠及哺乳妇女:没有妊娠妇女应用本品的研究,妊娠妇女不推荐使用本品;艾瑞昔布能否经哺乳妇女的乳汁分泌尚不清楚,但由于许多药物会经哺乳妇女的乳汁分泌,故哺乳期妇女不推荐使用本品。儿童:尚未在儿童和青少年中对木品的有效性和安全性进行足够的和良好对照的研究,且无可靠参考文献,故儿童和青少年不推荐使用本品。答:亲测可以。所有的非甾体抗炎药都可以。但术业有专攻。COX2抑制剂减轻炎症反应后,镇痛,包括消除身体的各种酸软不适,要比退烧更显著,而且强于布洛芬。因此,COX2抑制剂的强项是镇痛、消除不适,可以退点低热。对乙酰氨基酚和布洛芬的强项是退热,尤其高热。所以往往需要把他们进行安全、有机地配合作战。6、吃了一次布洛芬,12小时后打回原形。cox-2有效性能维持多久?答:这个问题请参见正文及前文已经解释的半衰期和代谢时间。说明书上很明确地写了半衰期,这是必备项目。7、塞来昔布、依托考昔、艾瑞昔布有没有推荐的品牌?8、你自己为何用依托考昔,而不用塞来昔布和艾瑞昔布?答:因为我家里也只有这个药。如果我三种都有,我会随机选一种。9、非甾体抗炎药抑制了炎症反应,会不会造成新冠感染加重,或者病毒清除减缓?答:抑制的仅仅是炎症反应,但免疫能力并未抑制,非甾体抗炎药没那么厉害。话说现代医学博大精深,有专门的免疫抑制剂,可以让人体完全不设防,进行骨髓移植。非甾体不至于的。但病毒清除减缓,我个人认为有这个可能性,但应该不会有显著性的减缓。这方面我没研究过,可以进一步咨询感染学、免疫学的专家。答:千万不能熬夜,千万不能受凉,千万不能藐视奥密克戎,千万不能主动作死。我为了给你们写科普而熬夜,已经遭到了奥密克戎的警告。它也会像警告我一样报复你们的。如今的乱象不用我再多说了。科学和逻辑,很遗憾,多年来并未在我们这块土地上枝繁叶茂。这也就是为什么群体性恐慌,crowd效应,群氓样哄抢,包括站台带货、一知半解、浑水摸鱼、发国难财、混淆视听,大行其道的原因。如果群众缺乏的是科学的理性,那知识分子缺失的是只唯实的情怀。我写这篇文章,仅仅是披露我的身路、心路、思路历程,用我的案例,给大家一个可能的参考选项。文中所有的药物没有涉及任何品牌,而且都在无数篇文献中描述过N万次,都是很成熟的药物。所以请大家一定要耐心仔细地看完我忍受着吞刀子和咳痰的痛苦,给你们一个个码字出的全文,而不是仅仅复制一个方案,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才是巨大的隐患。你们就没办法很好地规避一些潜在的隐患和风险,没办法做好自己的第一责任人。我平时很忙,对做网红没兴趣,也无意进一步拓展个人自媒体。我不带货,不站台,谢绝一切采访和媒体,最近任何陌生电话都不会接(主要是因为嗓子疼)。很抱歉各位读者我没有开通留言,也不会对私信一一回复,专业性的问题在文中应该可以都找到答案。我只想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安安静静地做一个骨科医生。对了,昨天有优质读者发给我一篇重磅文章,来源于著名的《柳叶刀》。文中明确指出,非甾体抗炎药,尤其COX2抑制剂,在COVID19初始症状患者的治疗中发挥重要作用。套用一句曾经的流行语:手中有lancet,心中不方祝大家,身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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