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单挑北约底气何在？能源武器能用多久
撰文 | 小博
编辑 | 郭郭
→这是《环球零碳》的第085篇原创
环球零碳
碳中和领域的《新青年》
摘要：能源制裁，不管由谁发起，都将产生双重危害。对俄罗斯而言，将对经济产生长远影响，对欧洲来说，也将饱受能源危机和通胀的影响。
2月21日，是美国总统日，美国人民正在休假，但俄罗斯总统普京深夜签署命令，承认乌克兰东部的“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
在一小时的长篇讲话中，普京还称：乌克兰自古以来就由俄罗斯创造。
就经济实力而言，俄罗斯不再是全球超级大国。面对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国家不断警告、挑衅和制裁威胁，普京为何敢公然“分裂”乌克兰？其底气何在？能源是他的武器吗？
图说：在俄罗斯伏尔加格勒地区沃尔日斯基火车站。来源：AP News
01
俄罗斯的经济准备
在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之后，俄罗斯的经济战略一直在进行自我调整，以减少对其他国家的依赖。
首先是储备了一些硬通货。俄罗斯一直利用石油和天然气收入来增加黄金和外汇储备。如果制裁导致卢布崩盘，俄罗斯可以利用这些储备支撑政府开支。
其次是削减预算并严格控制公共债务，俄罗斯一直在努力缓解其财政压力。俄罗斯奉行保守的财政政策，并削减了对美国及欧盟等国的债务，现在只有一小部分债务由外国人持有。
最最关键的是，俄罗斯与欧洲国家的能源纽带，尤其是德国对俄罗斯天然气的需求，是导致欧洲和美国在制裁俄罗斯问题上存在分歧，以及不敢下重手的主要原因。
能源问题，其实也是贸易问题。如果双方以能源为武器进行制裁，这把双刃剑一定会伤及多方。
俄罗斯的大部分出口收入来自石油、天然气和金属等矿产品，这使能源出口成为对俄罗斯制裁最有吸引力的目标。但是，欧盟近40%的天然气进口依赖俄罗斯。挪威是欧盟第二大天然气来源地，不过仅占19%，只是俄罗斯的一半。
虽然英国不直接购买俄罗斯天然气，但它与欧洲大陆相连，实际上是同一市场的一部分。自去年9月份以来，欧洲和全球的天然气价格飙升至创纪录的水平，这也将欧洲大陆的电价推高至历史新高。
来源：路透社
截至目前，美国和欧洲并未直接表示对俄罗斯出口的石油和天然气进行制裁，因为担心这样做可能会增加欧洲已经很高的能源成本。能源危机持续，除了增加居民账单影响生活之外，还将沉重打击欧洲的经济复苏。因能源价格上涨，欧洲已经有很多企业倒闭了。
1 月底，标普全球分析师估计，俄罗斯完全停止流入欧洲的天然气是“极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但在新冠疫情后，全球天然气储备短缺和价格急剧上涨的背景下，即使是很小的中断也可能给欧洲能源市场和下游消费者带来深深的痛苦。
北溪、亚马尔、乌克兰和土耳其溪这四条主要天然气路线中的任何一条中断，以及北溪 2 的认证延迟，都可能使欧洲陷入能源危机。
02
如果冲突升级，有哪些制裁方式
俄罗斯与乌克兰的新冲突，可能会以三种方式中断欧洲的能源供应。
最明显的是，一旦武装冲突发生，任何一方都可能破坏基础设施，包括网络攻击或破坏。这包括贯穿乌克兰的关键天然气管道，该管道目前承担着欧洲总进口量的约13%，以及德鲁日巴输油管道的南部分支，该管道穿过白俄罗斯，到达乌克兰西部，再到斯洛伐克、捷克和匈牙利。
第二，俄罗斯可能会故意削减供应，作为军事政治行动的一部分。这也将影响通过白俄罗斯运往波兰的天然气，以及波罗的海下直接通往德国的北溪(Nord Stream)管道。
新的北溪2号(Nord Stream 2)管道将取代乌克兰过境的大部分要求，在技术上已经准备就绪，但尚未获得德国的法律批准。
第三种方式是通过其他制裁方式。作为对俄罗斯军事行动的回应，欧洲和美国可能会阻止投资和技术转让，还包括切断俄罗斯和国际金融市场的联系，并禁止对俄出口重要产品。此前美国还警告，如果俄罗斯“发动战争”，将切断俄罗斯与SWIFT（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的支付系统。
对于第三种方式的制裁，俄罗斯议会上院副议长尼古拉·朱拉夫列夫此前曾警告称，如果西方胆敢这么干，将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朱拉夫列夫说，SWIFT的总部位于比利时，本身是一项支付服务，踢出俄罗斯意味着该国无法处理外汇交易，将会使得俄罗斯的贸易伙伴（主要是西欧国家）无法从俄罗斯进口商品，例如石油、天然气、工业金属等。
对于第一种方式的破坏，因为存在偶然性，会造成多大的规模不可预料。
对于第二种方式，俄罗斯此前有过类似动作。在2006年和2009 年的天然气危机期间，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争端导致对乌克兰的天然气供应中断，其影响立即波及整个欧洲。
然而，在过去的 20 年里，俄罗斯建造了绕开乌克兰的管道，以保护其石油和天然气供应路线免受那里地区问题的影响。
图说：欧盟通过不同管道进口俄罗斯的天然气
来源：Bruegel，路透社
根据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的说法，今天，完全关闭乌克兰管线只会直接影响少数几个国家。只有斯洛伐克、奥地利和意大利会受到直接影响，乌克兰也会受到直接影响。
如果出于俄罗斯长远经济利益考虑，完全关闭天然气通道的的可能性不大。欧洲政界人士和能源市场专家指责俄罗斯，此前故意阻止一些管道网络的供应，以向德国和欧盟施加压力，以最终完成北溪2号项目。
根据欧洲智库 Bruegel 的数据，来自乌克兰管道的天然气进口量已降至5年来最低点。
不过俄罗斯否认它正故意压低流向欧洲的天然气，并表示它正在履行其关于天然气出口的所有合同义务。
03
欧洲短期很难受，长期将减少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
正因为能源制裁，不管由谁发起，都将产生双重危害。
对俄罗斯而言，能源产品占俄罗斯出口的60%，一旦美欧对其进行能源打击，将对俄罗斯的经济产生影响；反过来，俄罗斯以能源为武器对欧洲进行反制裁，欧洲也将饱受能源危机和通胀的影响。
但欧洲的痛苦是短期的。欧洲各国正在寻求能源的多元化，以减少对俄罗斯的依赖。目前，包括美国在内，正联合卡塔尔、阿联酋和澳大利亚等国家，增加对欧洲的供应。在一两年内，更多的液化天然气供应将从美国运抵欧洲。卡塔尔，还有阿联酋也在扩大他们的能力，但这些要到2026年左右才能准备好。
图说：欧洲与美国的天然气价格相差很大
来源：路透社
如果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对抗持续加深，随着时间的推移，欧洲的能源危机会逐渐缓解，地位将会增强。因为一些主要的工业国家加快了可再生能源的部署，法国等国家会重振核能，并开始使用氢气作为季节性储存和工业燃料。
中东和北非-特别是阿联酋、沙特阿拉伯、阿曼、埃及、摩洛哥，也许还有卡塔尔，都可能成为欧洲清洁能源的关键供应国。
从长远来看，俄罗斯面临严重损害本国经济和能源未来的风险。但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欧洲的能源状况可能会变得非常不舒服。所以，能源武器，双方都不可长期、经常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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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https://graphics.reuters.com/UKRAINE-CRISIS/GAS/gdpzynlxovw/
[2]https://www.euractiv.com/section/energy/opinion/ukraine-at-the-crossroads-of-a-european-energy-crisis/
[3]https://www.energymonitor.ai/policy/a-ukraine-could-inflame-europes-energy-crisis
[4]环球时报：多方博弈欧洲输气管道50年，逐渐成俄美较量的工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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