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解决饥饿难题，美国开展了一项全新试点项目：农场到食品银行
伊利诺伊州的食品银行去年得到了一项特殊的馈赠：超过60万磅（272吨）的桃子、油桃和苹果。这些水果的表面多少都有擦伤的痕迹，因为不适合送到杂货店出售，以前收获的时候可能会任其腐烂。
现在，一个为期三年的试点项目向食品分发站、庇护所、老年中心和其他为有需要的人提供服务的团体提供大量这类品质的新鲜水果。“农场到食品银行”(Farm to Food Bank)项目为本地种植户开创了另一个市场，不仅支持了当地的供应链，同时还消除了食物浪费、缓解了饥饿。
“我们不会经常得到刚从树上摘下的新鲜桃子，这对我们来说就像金子一样宝贵，”“喂养伊利诺伊”(Feeding Illinois)的执行董事斯蒂芬·埃里克森(Stephen Ericson)说，该组织与美国农业部共同为这个项目提供资金。“喂养伊利诺伊”是一个由八家大型食品银行组成的协会，为3000多个食品分发站、救济厨房和其他援助机构提供服务。随着缺乏粮食保障的家庭数量不断增加，加上7月份美国食品价格创下1979年以来的最大涨幅，这种需求可能从未像现在这样迫切。
去年几乎所有的收成都来自伊利诺伊州阿尔托帕斯的伦德尔曼果园，那里位于芝加哥以南，相距五个多小时的车程。今年是试点项目的第二年，这家农场再次把水果运往食品银行，同时还有大量的当地种植户参与进来。除了桃子，食品银行还会收到玉米、南瓜、卷心菜、辣椒和茄子。对于那些想要分发更多新鲜农产品但通常依赖不可预知的零星捐赠的服务团体来说，这是个好消息。在农场和小企业应对新冠疫情带来的持续挑战之际，这也让人感到宽慰。
伦德尔曼果园农场，一个支持本地食品银行的标志牌。
Photograph courtesy: Michelle Sirles
这家果园的主人韦恩·西尔斯(Wayne Sirles)说，“农场到食品银行”项目“让人感到耳目一新。”他的家族于1873年创建了这个果园，去年向食品银行提供了相当于61600多份餐食的产品。“我们可以选择以公平的价格向有需要的人出售我们的产品。”
在疫情爆发的2020年，全美约有3800万人缺乏食物保障。在伊利诺伊州，2020年约有130万人没有食物保障，占全州总人口的12.7%，高于2018年的10.1%。今年夏天，“农场到食品银行”计划正在扩大规模，此时却因为不断增长的客户需求和6月份消费者价格指数达到40年来最高水平，承受着双重压力。7月份美国总体通胀率略有缓解，但食品价格继续上涨，较去年同期上涨了10.9%。
“预算正消耗殆尽，”“喂养伊利诺伊”组织的负责人埃里克森说，“有很多人担心项目能否维持下去，更不用说扩大规模了。”
虽然“农场到食品银行”计划是在疫情爆发前构想的，但由于燃料价格飙升和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加剧了供应链积压，该计划的目标变得更加紧迫。2022年6月，美国农业部表示，这些干扰“表明一个国家的粮食系统依赖集中在少数地理区域的产能所存在的危险。未来的粮食系统需要更加分散和本地化。”
“农场到食品银行”项目为本地种植户的农产品支付报酬，让他们负责采摘、包装和运输农产品。种植户收回了成本，避免了食物浪费，而消费者直接从农场获得了健康的食品。“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伦德尔曼果园的主人米歇尔·西尔斯(Michelle Sirles)说，即使在出售用于榨汁和加工的不合格水果后，这家果园通常也会把多余的农产品白白浪费掉。
韦恩•西尔斯和米歇尔•西尔斯在桃园。
Photographer: Nina Wilson
根据非营利组织ReFED的数据显示，美国每年生产的多余食品（未售出或未食用的食品）约为2.29亿吨，价值高达4080亿美元。而农场生产的多余食品为1700万吨，所占比例达到21%。伊利诺伊大学伊利诺伊可持续技术中心(ISTC)2021年的一项调查显示，大约45%的伊利诺伊州农民将滞销的农产品留在田里，61%的农民在为农产品寻找其他销售渠道。
有一个原因显而易见，对于农场来说，采摘、包装和运输易腐烂的多余农产品既昂贵又耗时，尤其是在燃料价格飙升和工人减少的情况下。虽然有些种植户认为扔掉多余农产品更具成本效益，但是伊利诺伊可持续技术中心也报告说，55%的农民表示，每单位的多余食品获得5美分至30美分的回报，就可以抵消成本，使收获这些农产品物有所值。
汇集和简化农产品配送变得至关重要。今年（也就是为期三年的试点项目中期），伦德尔曼果园正在从附近更多的农场收集水果和蔬菜，以便每周取货或运送到大芝加哥食品储存中心(Greater Chicago Food Depository)等大型食品银行。这个大型仓库是“喂养伊利诺伊”供应网络的一部分，也是该地区的小型食品分发站和援助项目的配送中心。伦德尔曼果园每周还向伊利诺伊州以及印第安纳州和圣路易斯的其他食品银行送货。
“你需要运送大量货物，”韦恩•西尔斯说，通过把农产品装在托盘中，进行整箱装运，才能在更大规模范围内提高效率。
去年，伦德尔曼果园装运试点项目的第一批货物时，把48箱水果分装成两个托盘，运送到伊利诺伊州南部靠近印第安纳州和肯塔基州的三州食品银行(Tri-State Food Bank)。不久之后，圣路易斯地区的食品银行派了空卡车直接从农场取货。每周，伦德尔曼果园都会联系食品银行，了解产品的供应情况，然后安排适合农场现有业务的取货或送货计划。位于日内瓦的北伊利诺伊州食品银行和大芝加哥食品储存中心也加入了这个项目。
“农场到食品银行”在伊利诺伊州的目标是成为一个可持续的长期项目，由政府和慈善机构共同提供资金，就像加利福尼亚州、肯塔基州、俄亥俄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等十多个州的现有项目一样。自2005年以来，加利福尼亚州的项目已经向州食品银行提供了超过1.6亿磅（7.25万吨）的农产品。每年约有240名农民、包装工和经销商参与进来。肯塔基州的“农场到食品银行”项目于2009年进行试点，然后于2011年在全州范围内推行。自2011年以来，800多名农民提供的1100多万磅（4989吨）新鲜农产品已经分发给肯塔基州居民。
在小组访谈中，伊利诺伊州的农民强调了集货中心高效运行的必要性。大型食品银行等中心也可以为没有冷藏设施的农场提供冷库。今年，“农场到食品银行”还与农贸市场进行合作，把农贸市场作为集货中心。
在农贸市场出售的本地农产品，通常比杂货店里来自大型工业化农场的食品价格更贵。不过“农场到食品银行”的另一个合作伙伴伊利诺伊农会(Illinois Farm Bureau)的副主任拉格拉•斯卡武佐(Raghela Scavuzzo)说，随着各地燃料和劳动力成本的上涨，这种价格差异正在缩小。
现在，伊利诺伊州的食品银行不再依赖从1500英里（2414公里）以外甚至全美各地运来的农产品，而是可以从离家较近的农场取货，从而减少潜在的供应链堵塞。虽然在疫情暴发之前，人们已经认识到了转移供应链的必要性，但疫情使这个问题变得更加紧迫，就像人们对本地食品的需求一样。“这种增长势头还在持续，”她说，“这不会消失。”
撰文：Amy Yee
翻译：孟洁冰
编辑：郝灵蕴
版式：鲤鱼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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