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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事儿(111)有些人走远了,却放了什么在我的心里?

园地耕耘者 一枚园地7 2021-08-31


有些人走远了,却放了什么在我的心里?


风吹沙|文

 

我准备写四个奶奶,她们的特色,是历史里的鲜活,是和时代相互照应的。


读了苏童写市井生活中的人和事,就有了冲动。鲜活的生活就藏在时间的褶皱里,它让历史生动,让历史里的人从记忆里走出来,走近现实,并告诉我们:原来那时候是那样的啊。

 

梁文道先生说,大意,历史地对待历史,把一切放回历史的境况之中,看人的转变、事件的出现,审视它的演变。用历史回观现实,总有什么是熟悉的,总有一些是不能放下的。


不想粉饰,写写看。


白发尹奶。


奶奶姓尹,与我家住前后排。经常前脚出家门,后脚跨进我家厨房,手因为常年干活,裂口子,总是贴着胶布。


我妈在厨房干活,她就坐在竹椅上,和我妈一搭搭地拉呱。尹奶穿着“大腰襟”的掛子,一种开襟盘扣在侧面的上衣,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常见,永远非灰即蓝。


她总是眯着眼,常常抬手擦,鼻子不停地吭吭,好像里面永远有东西塞着。我妈说她眼快瞎了,哭的。尹奶高兴也哭,伤心也哭,凡有事必哭,哀愁得不行。

 

尹奶很早就白了头,从我家搬来起我还没有出生,她就顶着一头苦难的白发。白头发老奶奶,是我们这方圆几里对她的称呼。


尹爹是肝病,走的早。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巢湖的一个工厂上班,小儿子在身边读书。她没有经济来源,尹爹去世后,她只能靠大儿子每月寄来生活费带着小儿子过活,生活很清苦。


每到大儿子休假回家,尹奶一早就开始在门口张望,然后焦急地到单位的大场上望,最后爬上埂到大路上望。我那时目力极好,最远距离能看到大闸对岸,就眼巴巴地帮她瞅。


远远地看到叔叔的身影,我就高兴地告诉我妈,尹叔叔回来了。然后就看到尹叔叔一溜跑向自己妈妈,也不管身上背了多少东西。母子俩一路走一路哭一路说着回家。

 

那时候揪地主斗富农。我家前面有一个村子,住着一个富农,单身住茅屋,是个瘸子,一条腿特别短,常年杵着一根拐杖,每次都斗他。


我家后面住着一农户,人丁兴旺,辛勤劳作却缺吃少穿。经常是油没了,盐没了,小孩子们拿着碗到我们这来借,然后东家给一撮,西家倒一点,日子从来都是吃上顿愁下顿。


我记得他家的晚饭永远是稀饭萝卜条,然后一家人就比赛似的喝,声音巨响,稀里哗啦的,连孩子都要喝几碗,一家人也不好好坐着吃饭,在门外的场子上东蹲一个、西蹲一个。


粮食紧张的时候,他家还把糠掺在米里煮稀饭喝。那家老大正当年,血气方刚,是民兵队长。一次批斗富农,他嫌富农跪得慢,一脚踹下去,富农当场头嗑出了血。

 

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区分好人、坏人了。近处的,比如富农。我们一群小孩子经常向他扔土坷垃,扔石子,他伸手挡挡,一瘸一拐地转身走了。远处的,比如地主资本家,统统是大坏蛋,剥削阶级。

 

尹奶总喜欢说过去,她的过去就是解放前,那是她最巴适的时光。现在想想,我教科书般的历史观是被她戳了个大洞的。


“我在上海帮工,我在苏州帮工,那一家人对我真好……”


她的故事总是这样开头。在有钱人家帮佣的历史,让尹奶划成分毫无疑问地进入平民行列。但对这一点,她浑然不觉,从不感到自豪。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思路回忆她的好时光,絮絮叨叨这家那家主人的好。


我妈老说,你不要乱讲,会倒霉的。但尹奶总是忘,下次还是重复着这样的开头。她的白发成了她苦大仇深的标志,那时候《白毛女》深入人心,因此人们也宽容了她的觉悟。


他们是资本家,真对你好?


我很好奇。每次我的疑问都会得到肯定的答复。这让我很疑惑,这不都是坏人吗?这种疑惑从此跟定了我。

 

后来尹叔叔把尹奶接走了,母子终得团圆。那些年,我妈每年都要叨叨他们。这么多年过去,尹奶应是故去了,但我常常想起她。今天又想起,忽然觉得,我的初蒙是尹奶教的。



黑发玛玛。


玛玛和尹奶一样大,但她俩是南辕北辙的人。


先说头发,玛玛一头黑发,看不到一根白的,尹奶一头白发,找不到一根黑的;


玛玛识字,是老师,有工作,尹奶大字不识,家庭妇女,无收入;


玛玛穿翻领外套,有机玻璃扣,尹奶穿农家妇女的“大腰襟”装,布盘扣;


玛玛从不论新旧社会是非,尹奶总要说她那旧时帮佣的好时光……


于是她俩互不搭噶。

 

玛玛家世神秘,连我都明白,解放前能识文断字的非地主即资本家。还有她的丈夫,我喊巴巴(三声),至于为什么喊的这么怪异,少数民族的叫法。他们都来自大城市,一直有大城市的亲戚穿梭往来。


他们为什么到这个小乡村的单位工作,一直是个谜,而且竟然没有因为自身的背景被划成黑五类,在那个年代,实在匪夷所思。

 

她家和我家紧挨着,对于当时只是幼童的我,没有其他认知,只有闻香识美味。由于是“双职工”,他们的生活远比一般人舒适。她家吃鸡鸭鱼肉的频率远高于其他家庭,因此每次我都像小讨饭一样端着碗就去了。


尹奶最常吃的菜是“臭小菜炖豆腐”,实臭味香,价廉物美都够不上。现在还有许多人吃惯了高档美味要寻了这个怀旧味去,但那时吃只能表明很穷很穷。


她俩吃的天上地下的,难免互为攻讦。有次玛玛嫌她老吃这个菜,味道臭死了,尹奶知道了就哭,尹奶好哭,动不动就眼泪一大把。想起自己的穷日子,就自怜自艾,伤心地止不住。


还有一次,尹奶又在叨念“好时光”,玛玛就说她思想落后不进步,尹奶就生气了,也不知是生进步的气还是生落后的气,两人好长一段时间不讲话。

 

我认识牛奶、麦乳精、大白兔奶糖的源头就在这里,我抛开人民群众,凭直觉选择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方式。


那个年代,这些东西只有在大城市或者外宾商店才有,玛玛家经常出现,都是大城市亲戚寄来的。然后我也跟着沾光,那时候,我认定了美好生活就是大白兔加麦乳精。


到如今,潜意识里,含有奶香味的食物依然是我心中富足的象征。

 

玛玛家零食吃完,她就用锅巴饭捏一个饭团给我,有时候是糙米饭团,有时候是糯米饭团,我捧着饭团,感觉吃着世上最美味的零食。忽然想起此事,心中发酸。

 

玛玛家的行为非常低调。我现在明白原因了,夹着尾巴做人,是那个年代有“瑕疵”人的生存哲学,他们一定明白“活久见”的哲学含义。


比如熬鸡汤,门窗总是关得死死的,可惜那时候的鸡不争气,肉质鲜美,香飘万里,有人就生出了妒嫉心,然后逢了开会总要指名道姓地批斗一番,咽着口水出出恶气。


那阵子他们家就更加谨小慎微,遇人笑容可掬,客气又客气。这都是从大人的话里听来的,现在想想,那时候有多少人那样屈膝弯腰地活着。

 

单位有一户根正苗红,红五类,又是工宣队的头,平日说一不二,难免始终代表正方,作为自动站队于反方的玛玛家,遇之各种陪笑。他家有个红二代,远近闻名的万人厌,玛玛遇上也是好好一顿夸。


一次,万人厌把火柴塞进每家的钥匙孔,许多人家打不开门,就去找他父母齐声谴责。他家护短拒不认错,也只能不了了之。还有一次,万人厌在玛玛家门口偷偷拉了一泡屎,极度爱干净的玛玛,明知道谁干的,也只能忍气吞声地打扫干净。

 

这都是那个年代的寻常事,现在想来,有多少人那样活过,以各种状态,或者摆各种姿态。陈年往事,随风而逝。野夫说,他多次询问父亲的经历,父亲总是沉默以对。

 

玛玛活到89岁,1919年出生,如果健在,已是百岁老人了。



小脚奶奶。


小脚奶奶远近闻名,因为那双小脚,真正的三寸金莲。冯骥才写了一部小说《三寸金莲》,我联想到小脚奶奶,所以没读。


小孩子们总是好奇,奶奶也给我们看过,这样形容吧,粽子什么形状,她缠的足就什么形状,大小也是一样。


从此我幼小的心灵就生了恐惧,生怕也遭此厄运。后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都说新社会翻身了,那是旧社会才有的事,因此就恨旧社会,觉得自己好庆幸生在新社会。

 

长大了,看问题深了点,有阵子就特别有男女对立的思想,结点就在对过去妇女缠足的极端痛恨,并把这种痛恨归结为男性的畸形审美。试想,这样的恶趣味是怎样培育出来的,邪性。


其实这和男性个体没有啥纠葛,和漫长的社会道德体系建立有关,从上古纯朴民风,到一步步走向专制,伴生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一步步把女性禁锢了起来。


两性共担的社会从此跛足前行,发展必然畸形。长期的专制思想浸润,到如今依然有人心中辫子不剪,对女性有物器观、控制欲、家暴等等,不时出现。

 

尹奶比较幸运,她比小脚奶奶小十几岁,也缠过足,也给我们看过,但并没有伤筋动骨,缠了没几天就放了,所以基本还是天足。


至于为什么给放了,我只能脑补,可能那时的风气已经开化,或者父母因为心疼放弃了。尹奶常说的一句话,幸亏没缠,不然怎么去给人家帮佣。

 

小脚奶奶是北方人,但不是东北,因为她说的话我们听不懂,我们都叫侉话。后来我回想她说话的腔调,北推到河南地界。


他们家管着一个单位,确切地说是单位的堆货场,她儿子是保管员,看管一大堆物资,铁管钢筋啥的。单位在江边,真正的江边,我们隔着一条大埂,我家在埂内,他家在埂外。

 

长江涨水的时候,他们家就雇人把物资搬到埂上,然后家也搬到埂上。水是年年涨,他们就在埂上修了两间茅屋,矮矮的,年年这样搬来搬去。

 

那时候我们家家都烧煤球,小脚奶奶嫌烧煤球费钱,所以支了个灶,天天踮着个小脚拾柴火。


我那时没有金钱观念,我的金钱观就是柴火垛大小,大的就富足,小的就穷困。我经常拿小脚奶奶的柴火垛和尹奶家比。


尹奶也因烧煤费钱,就在单位房屋的山墙边搭了个草棚,砌了个大灶。这一比就看出了竞争,两家的柴火垛此起彼伏的,一会你高,一会他高。


其实我们这还有第三家柴火垛,就是住在单位后面的那户农家,因为距离太近,就被我纳入比对范围。只是他家有天然优势,农村割稻割麦季,他家一下子就能垒出一个巨无霸的草垛,所以优势太过明显,就不值一比了。

 

每年秋天,是柴火垛变大的日子。秋季枯水期,长江水退的很远,一大片防波林生在江边。柳树叶开始往下掉,每天林子里都铺着厚厚的枯叶,还有不断被风吹断的枯枝,江风大,枯枝就多,是烧灶的好柴火。


于是,小脚奶奶、尹奶都来扫。扫着扫着,就内卷起来,起得都越来越早。竞争终究遭遇了天花板,总得等天亮啊。那一大片防波林,还不够扫吗?


其实不然,平坦好扫的地就那么几块,叶量多,其他地方高低不平,还有江水退后的水洼,就费时难扫。


好扫的一片大扫帚扑拉扑拉的攒到一起,堆成一堆,等攒够了,再慢慢用大箩筐挑回家,尹奶经常押着贪玩的小儿子挑。小脚奶奶腿脚不便,拼力气拼速度的活竞争不过大脚尹奶,就放弃了竞争。


她改变策略,她家就靠在林子边,那个货场就是在林中清出的一块场地,所以她改成下午扫,尹奶白天再勤劳,也架不住靠的近呀。后来她们俩就自动划分了责任制,一个管白天,一个管黑天,两班倒。

 

我们去小脚奶奶家玩,她总是和我们说话,我们也听不懂,她的孙儿孙女就翻译,我们就咿咿呀呀地应承着。由于语言的障碍,小脚奶奶可能太寂寞,逮谁就和谁说,有时候我们就躲。


她家孙子身上总是害疖子,有钱币那么大,红肿疼痛,她家有个怪异的偏方,说是祖传,捉活癞蛤蟆剖开肚子贴扒在疖子上,过不几天就好了。


于是经常看到那小孩这里那里扒着癞蛤蟆,有一次还扒在了头顶。我们很害怕,就不愿和他玩。小脚奶奶护孙子,孙子出不了门的日子,她就用大锅煮山芋干,让姐姐喊我们去吃。

 

对小脚奶奶的记忆就这么多,我后来关注到封建礼教对女性的残害,萌芽可能就来自于遥远的小脚奶奶。

 

时代跨越了,以残害女性身体为审美的畸形时代,已经被抛远了。但从横向看,世界范围内,女性追求平等的路依然漫长,好在相信文明的发展,经济的独立,这条路会越走越宽的。



高奶奶。


高奶奶的奇特,我是多年后忽然了悟的。她是我幼时印象最模糊的一个奶奶,并不是她离我家远,而是她的无声无息。


其实最早的时候,她和尹奶、我家还有玛玛家住一排,这一排屋,是我最早的童年记忆,后来巴掌大的地方,我家也挪了几次。

 

那排青砖瓦房有一条长长的走廊把每家连在一起,坐东朝西,前面一排梧桐树。夏日的傍晚,硕大的夕阳就把家家门前照得红灿灿的。

 

尹奶家住北头,玛玛家住南头,高奶奶和我家住中间,间或还有几家。我两三岁时,尹爹还在,高爹却没有任何印象,可能已不在人世了,我不晓得。


夏天里,一张小桌搬到树下,尹爹和尹奶就坐在北头吃饭,玛玛家吃饭向来是在家里,高奶奶一个人坐在梧桐树下,小方凳上摆着简单的菜,就那样边吃边发呆。当然,不吃的时候她也发呆。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妈和尹奶呱哒,总是听我妈说:“不讲了,不讲了,回头让高妈知道又会七想八想的。”


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看到高奶奶经常一个人坐在那七想八想。我在走廊上跑来跑去时,高奶奶就是梧桐树下的背影,我对她的印象是但凡别人一说啥,总看见她吧嗒吧嗒掉眼泪。我妈的说法是“顾虑心太重”。

 

高奶奶有一儿一女,很奇怪的是两个孩子住城里,每到寒暑假才来。女儿小菊性格硬,有时就与高奶奶吵架,惹得高奶奶又一场哭。

 

终于有一天,好多人惊慌地往高奶奶家跑,她上吊了……小孩子们在一起说,上吊就是舌头吐出来,那一天我开始对死亡有了真实的感受。


之前尹爹和太太(玛玛的妈妈)的死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人不见了,不见了并不是大不了的事,如同小孩子经常玩丢东西。

 

高奶奶的屋子好长时间空空荡荡,我踮着脚攀着钢筋窗棱往里望,阳光斜斜地照在昏暗的房间里,一束一束的,我喜欢那光线,光线是动的,不断变换着,灰尘飞舞在光线里,像活泼泼的生命。


后来,一位知青阿姨招工住了进去,她不去梧桐树下,总是坐在走廊上吃饭,细嚼慢咽的,好像和饭有仇。

 

高奶奶去世后,就没再见着她的孩子。国家恢复高考时,小菊考上了大学,那时候上大学凤毛麟角,大家都觉得要是高奶奶活着该多开心。又过了两年,传来消息,小菊投湖自杀了,因为恋爱问题。

 

几十年过去了,前一阵子,小伙伴们在一起谈论抑郁症,我忽然意识到高奶奶家,可能就是抑郁症现象。那个年代哪有抑郁症一说,更没有人重视高奶奶的日常行为。她们母女都走上自杀之路,只能是无可挽回的悲剧了。

 

关于抑郁症有没有遗传?网上查到江苏省人民医院临床心理科李勇主任医师的解答


“目前大量的研究发现,抑郁症有家族聚集的现象,比如个体发生抑郁症以后,追溯到其直系血缘关系的三代以内,有很高的可能性找到另外一个患有抑郁症的亲属,这种比例要高于正常家族。但是目前为止不能把抑郁症定义为遗传性疾病,因为它不符合遗传性疾病的特征,仅仅是家族聚集现象,并且抑郁症可能是个多基因的遗传。”

 

2020年世卫组织数据,全世界抑郁症患者达3.5亿人。我国抑郁症患者人数为9500万人,终身患病率达6.9%,这个比例够高。而就诊率却不足4%,90%以上的患者没有治疗,数字触目惊心。

 

前阵子我们这一位女孩跳楼了,原因警方正在调查中。这几年本地时有自杀事件发生。如何帮助那些在黑夜里潜行的人,真是刻不容缓,这牵涉到生命。

 

在我国,每10名去医院诊断的高中生中就有一人是重度抑郁。我们总是能听到身边一些不幸的消息,如果有外力帮助,不幸事件会减少许多。

 

我们群里有小伙伴在贵州发起一个“启航同行”抑郁症帮助群体:


定位于休学学生的家长,探索专业指导、社会跟进、家庭互助的三方共促模式,陪伴家庭同行,助力孩子启航。今年5月份,他们已经组织了第一次家长见面会。

 

“启航同行”的启发来源于美国的一份研究,建议组建“青少年提名支持小组”,鼓励青少年提名父母之外的成年人和他们互动交流,可以是老师、亲戚、邻居、朋友。


然后机构给选中的这些成年人进行专门培训,学习如何与青少年交谈,如何确保他们坚持治疗,在他们周围搭建一个长期支持的网络。


这个方法很好,有相对专业的介入,可以构建起心灵沟通的桥梁,打开心结就能重启生命。

 

希望更多的人加进来,寻求帮助和提供帮助的人,这是挽救生命的努力。


【作者简介】风吹沙,坐标安徽,喜欢读书,读书是为了追寻常识。一枚园地耕耘者。

(编辑:呼斯楞豫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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