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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莞做沐足技师(71—75)
我在东莞做沐足技师
文 / 只倾心不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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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人说喜欢我。其实说真的,我除了颜值还过得去以外,其它就没什么可取之处了。我会干农活,但现在也不可能再回去种田;还算勤快,但好像又忙不出什么名堂。说喜欢我的人,不管是真心还是抱某种目的,我都感谢你。我理解的喜欢是,如果你真的喜欢,不用你嘴巴跟我说,我都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好感。暂时没想过处对象,只想好好把孩子抚养长大,尤其是做沐足这些年,对男人有了更多更深的认识,就更加不想结婚了。我出生的地方,离我后来长大的地方,也就是我养母家,大概要两三个小时。那是个很小的村庄,在大山深处,全村20来户,只有三个姓的人。 村头是个水库,淹死过两个人。小时候大人总跟我们说那里的水很深,深到可以淹没一座房子,还说那里有水鬼。长大了才知道,说有水鬼不过是骗我们,是不让我们靠近那里以免危险。过了水库,走过200米左右的田埂,有一条路通向更高的山里,山里只有一户人家。在我小时候,村里还没有电,都是点煤油灯。那时候山顶这户人家是我们村里的首富,条件相当好,他家两个儿子,特别能吃苦,一年到头都在山上砍树,卖了挣钱。村里没通电,他们家就自己买了台发电机,还买了村里第一台电视。我依稀记得,当时我大伯挑着箩筐,一边是我,一边是他儿子,也就是我堂哥,大晚上的去山顶这户人家看电视。这户人家也很热情,总是炸好各种好吃的,招待来看电视的村里人。只是家里也不幸,大儿子年轻时候认识一个女的,很是喜欢,但家人不同意,后来为了这个女人,他跑到山里头上吊了。小儿子虽然娶了老婆,但跟老婆关系很不好,吵不完的架,有一天吵得激动,想不开,跳到水库里没了。山脚下,一户人家姓钟,当时户主在村里当领导,所以家境还不错。只可惜他家婆娘不孕,一辈子没生孩子,后来他哥哥生了个儿子过继给他,让他传宗接代。他家婆娘生不了孩子,但对小孩挺好的,尤其是我,每次从她家经过,她都给我花生枣子之类的零食。只是后来,她患上了一种病,很痛苦,不堪折磨,就跳进水库里自尽了。72从姓钟的这户人家接着往前走,过一段梯田中间的田埂,就是一座木桥,木桥下面是小溪,我小时候被牛顶下去过一次。过了桥,再走50米左右,就是大伯家了,先前生产队建的仓库,被大伯买下来了。当时大伯跟我爸在村里生产石灰的地方挑石灰,挑到十几公里外的地方卖,每天早出晚归。大伯其实经常偷懒,他个子小,也没多少力气,所以每次都挑得少。即便如此,拿工钱的时候都是他去领,领了之后就给我爸很少的一部分。更可气的是,他拿着钱买下了这座仓库,一开始的时候说我爸也有份,所以我们也住在里面。可后来他跟我爸闹翻了,吵嘴,吵得冒火就打了起来。虽然他干活没什么力气,但打我爸却很有劲,那是真的狠。那时候的手电筒是银色的、金属的,里面装两节大电池,那天晚上他拿手电筒往我爸头上使劲砸,打得我爸头破血流。后来就分家了。刚开始我爸带着我们也没地方去,就晚上睡还睡在仓库里,但做饭的厨房是我爸另外临时搭建的。我还记得,那时候冬天,我爸一个人在田里做砖,用来建厨房。就是把田里的泥巴加水和成泥浆,再搅拌一些斩断的稻草,然后倒在模具里,晾干,做成大概高20公分、宽40公分的砖头。这种砖头也是很坚固的。我爸那时候确实很能吃苦,也很高大,只是可惜,后来受刺激魔魔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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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因为下大暴雨,我爸搭建的厨房被冲垮了。我爸不想再费劲巴拉地重建,加上仍住在仓库,和大伯还是在一块,相互看着不顺眼,就思谋换个地方住。当时找了村里一个比较有钱的人,那人在村里开拖拉机,他家条件不错,我爸跟他说到他家借住一段时间,他同意了。但住的时间一长,就产生了矛盾。那人的老婆不见了50块钱,一直怀疑我妈,我妈很委屈,毕竟她没做这事。我还有印象,当时我妈把所有的衣柜、衣服全翻了个遍,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这才罢休。之后他家也买了电视,晚上村里很多人不愿去山顶看电视了,都来他家看。但有一天,电视机放不出来,他家儿子咬定说是我弄坏了,因为白天只有我去过那房间里。
类似的矛盾时不时发生,总是别别扭扭。无奈之下,我爸只好又带着我和我妈离开了,四处借钱,买了他家的老房子,住下了。那座老房子破旧不堪,常年阴暗潮湿,蚊虫老鼠特别多。房子靠上部分搭着房梁,房梁上没搁木板,只有几根梁子,梁子上面还放着两副棺材,大红色,棺材的一边写着一个福字。很难想像,当时我们住的地方这么差,每天跟棺材在一起。当时我们习惯了,比起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总好过一些。换成现在,估计是个人都会瘆得慌。74一逢雨天,我们住的房子还漏水。那年雨水特别多,足足下了一个星期。房子后面就是山,连续的雨水导致了泥石流,石头和泥土一起冲了下来,房子后面那扇墙被一块大石头压出了很深的一道裂缝。房主不愿让我们再住了,他害怕出事。所以没别的办法,只能自己建房子。那时候建房子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不会用到水泥和钢筋,都是用黄泥。我有点印象,就是两块大木板平行放,中间填入黄泥,再用大木棒使劲锤结实,然后把模板卸下来,不断重复这个操作。
所以那时建房子最主要的原料是木头,房梁、门框、门板都得用到。于是我爸妈就去山里砍树了。虽然那时候人工并不贵,一个人干一天大概就10块钱,但家里实在是穷,我爸妈没舍得请人,就两个人一直在山上砍,砍了得有半个月吧。
生木头比较重,所以他们先把树砍好,削去皮,放在一个地方晾干。这样不仅木头更结实,搬回家也更轻松。
砍了半个月,木头积累了满满一大堆,放在一块平地上。晾晒了大概一个星期,估计差不多可以运回家了,我爸妈就请了五六个人去帮忙搬之前砍好的树木。
可是一到那个地方,才发现光光的什么都没有了,辛辛苦苦砍了半个月的木头一根不剩。听我妈说,我爸当场就受不了,哭得叫天喊地。 也就从那以后,我爸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最主要的是神志不清了,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坐到锅里,叫我妈生火,说他要成仙。还有就是,我们那的马桶都是放在室内的,房间门后面,我爸一进房间就抱起马桶,把里面的尿从头淋到脚,说是吃苦才能成仙。这个我是亲眼看到的,现在还有印象。更要命的是,他开始打我妈,而且下手不分轻重,好像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炒菜盐放多了,他把碗筷全砸个稀巴烂。
那天我妈出去摘红薯叶喂猪,回来晚了,他肚子饿,对我妈又是一顿暴打,拿挑柴用的竹杠往我妈头上抡过去。后来还拿菜刀,抓住我妈的手按到门槛上,要砍她手,好在邻居听到我妈的哭声,及时过来阻止了。那时我妹妹只有一岁多,我爸直接把她拉的大便往我妹妹嘴巴里塞,一边塞一边说“好吃好吃”,我妈就赶紧把我妹妹夺了过去。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最终忍无可忍,那年冬天,离过年还有7天,我妈带着我和妹妹离开了。那天还下着雨,很冷。
75叙述的事情都是我的切身经历,如果只是聊天说说,也就淡若云烟,但以文字的形式写出来,我还是感觉有些伤感。事实上,那个时候,不光我们家,每一家、每个人都很苦。农民一年忙到头,土里刨食,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依然不够吃,因为要交公粮、提留,还有农业税和其它各种税费。
直到2006年以后,陆续取消了一些税费,农民的负担才小了很多。
当年我们那个闭塞的山村,还没有公路,很多人一辈子没出过大山。这里说的公路,还不是指水泥马路,连宽一点的黄泥路都没有。全是山路、石阶路、田埂,别说汽车,摩托车都无法通行,自行车勉强还可以,但也经常需要扛着走。
城里人可能想象不出来,山沟里长大的人都清楚这些情况。那个年代,吃不饱饭是正常的,一个月吃不上一片肉更是正常。为什么盼过年呢,因为过年会比平常吃得好一点,但也仅仅是好一点而已。特别困难的,甚至连过年都过不成。我不知道小时候的成长经历,对我影响到底多大,有些事情也没法假设。但我知道,自己确实没有有的人说的那么完美。我做不到人人都喜欢,有人讨厌我,有人诋毁我,这也很正常,我尽可能地忽略。人与人的素质差异也是极大。有过几个人,说要跟我聊带颜色的,还有让我发那种照片的,我拒绝并骂了他们。所以他们对我口吐恶言,说我混到这种地步是有原因的,纯属自讨苦吃;说我干这个还装清纯,又当又立;说我送上门的钱都不要,真不识好歹。
随他们怎么想吧,他们开心就好。( 图源网络,版权属原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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