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利坚合众国无法“合众”
美国前总统被美国联邦调查局（以下简称FBI）“抄家”？电影里都不敢这么演！
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最近又整出个大新闻。前几天，他发表声明称，FBI趁他不在，“突袭”搜查他位于佛罗里达州的住所。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前总统直接开炮：“这是我们国家的至暗时刻。”
后续报道显示，FBI的搜查并非空穴来风。特朗普住所中被搜查出11套机密文件，其中可能还包含与核武器有关的材料。
最新消息表明，一旦被定罪，这位前总统将面临最高30年的刑期，再也无缘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这出美国政坛滑稽剧还要演下去。但这起建国200余年“从没在美国总统身上发生过”的突发事件，为我们掀开了帷幕的一角，得以一瞥美国政治生活中法治服从政治、民主服务党争的一面，也让我们窥见美国社会正在发生的重大变化。
8月8日，警车停在美国佛罗里达州棕榈滩的海湖庄园外。图源：新华社
走向极端的民众
好戏开场，群众也不甘于只当看客。政坛大佬互相攻击的同时，双方的支持者与反对者也针尖对麦芒。
有数据分析发现，特朗普住所被搜查当天，美国的网络论坛和社交媒体大量涌现号召“内战”的帖子，不少人宣称“要在美国发动内战”。一名男子更是持枪试图闯入FBI在俄亥俄州辛辛纳提市的办公室，与警员对峙六小时后最终被击毙。警方认为，这一事件是连日来“极右翼言论在网络上激增的一个缩影”。笔者认为这也是美国政治日益极端化的一个缩影。
其实，冲突并不可怕。在一个有着良好社会制度的国家，各类利益群体会自觉把冲突控制在一个良性的秩序范围内。也就是所谓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由此实现利益格局的优化调整，在实质上推动社会进步。
然而，近年来美国社会正面临严重的意识形态对立，日益发展成为“两头大、中间小”的极化社会。矛盾双方往往毫不妥协地走向对立，政治制度又无法对其进行有效的吸纳和调和，政治冲突不断被推向极端，以至于大规模枪击案及暴力事件频繁发生，酿成了一起起社会悲剧。
势同水火的政党
对特朗普这个前任总统穷追猛打的剧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借冲击国会大厦事件攻击特朗普意欲叛国，指责偷税漏税，控诉涉嫌通俄……
种种迹象表明这届政府想对特朗普进行彻底清算。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特朗普仍然希望在下一届总统选举中参与竞选，并且拥有一批铁杆支持者。而现任的民主党总统拜登的支持率则每况愈下。
8月8日，安全人员聚集在美国佛罗里达州棕榈滩的海湖庄园外。图源：新华社
美国“两党制”从19世纪后期延续至今，其间，尽管两党的意识形态、政治立场、政策偏向都发生了重大变化，但“赢者通吃”的“单一选区制”并没有改变两党格局，也没有给任何一个第三党执掌政权的机会。
这种“双寡头垄断选举制”，发展到今日已日益僵化。政党的最高目的不是代表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而是获得选举胜利、夺取政治权力，“政治精英”对于竞选胜利的渴望近乎偏执而走向极端。
在这种为斗争而斗争、斗争即是目的的权力博弈裹挟下，两党将党派利益凌驾于国家和人民利益之上，彼此互相拆台、缠斗不休，以至于水火不容、同室操戈。
今天美国政府对特朗普的清算，一如特朗普上台之初对他的前任总统奥巴马内政外交多项政策的废除。
美国的开国总统乔治·华盛顿在1796年的告别演说中，提醒新兴的美利坚合众国警惕党派斗争的危害，提防将党争置于国家利益之上。如今，200多年过去，美国政治似乎正朝着华盛顿的预言走去。
日渐撕裂的社会
美国的政治矛盾如此激化，正是社会分裂的大背景在政治生活中的投射。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当我们把时间倒退，如今因为政治斗争吃尽苦头的特朗普，当日之所以能当选总统，又何尝不是利用了美国社会的分裂呢？
世界银行前经济学家布兰科·米拉诺维奇提出过一条“大象曲线”，描述了在过去几十年的全球化进程中，世界最富有的5%的人和中等收入群体都收获了大幅的财富增长。
但财富高于后80%又低于前10%的这部分人却非常失落，他们的财富不仅没有增长，反而摇摇欲坠。这部分人在美国以白人为主体，被抛弃的剥夺感让他们对精英政治和现行体制非常厌倦不满，终于在2016年将打着“反建制”“反政治正确”“反精英”“反全球化”旗号的特朗普送上总统宝座。正因如此，特朗普当选之初，《时代》周刊就给其戴上了“美利坚分裂国总统”的冠冕。
时至今日，美国的政治分裂和社会撕裂非但没有弥合，反而日益加剧。不仅以贫富分化为代表的经济不平等极其严重，性别、种族、枪支、移民、堕胎等一系列社会议题也都无法达成共识，这些都必将带来更大的国家认同危机。经此一役，美国福克斯新闻主播感叹，我们看到了国家永久撕裂的样子。
走向极端的民众、势同水火的政党、日渐撕裂的社会，带来不断上演的政治闹剧，折射出美国政治与社会陷入无法自拔的困境。当美利坚合众国无法再聚合众人时，总统的励精图治或者庸碌无为、政党的一心为民或者工于权斗、官员的廉洁奉公或者贪污舞弊、社会思潮的极端进步或者绝对保守，可能都无法为国家带来有意义的进步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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