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明的“敬天法祖信仰”自古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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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华民族深入骨髓的信仰是“敬天法祖”

上帝信仰，是中华文明根本信仰所在。古时圣人、天子择时祀天，在特定地点举行神圣仪式，禀报进展，反思失误，领会上帝的神示，获取信仰上的加持和力量。

同时，祖先信仰，天然禀有根源性、整合性、超越性，强化族类谱系脉络，共同体成员也由之唤起使命感、责任心与自觉性。世人修其宗庙，依时祭祖，确认血脉赓续，复习世代传述的历史故事，学习圣祖圣贤高尚的人文精神，强化精神认同和文化传承，获得敦亲睦族、光前裕后之效。

《礼记·月令》：令民无不咸出其力，以共皇天上帝名山大川四方之神，以祠宗庙社稷之灵，以为民祈福。《大戴礼记·朝事》：率而祀天于南郊，配以先祖，所以教民报德，不忘本也。率而享祀于太庙，所以教孝也。《礼记·祭统》：“是故贤者之祭也，致其诚信与其忠敬，奉之以物，道之以礼，安之以乐，参之以时，明荐之而已矣，不求其为。此孝子之心也。”

考古学家韩建业教授认为：“观天之象，究天之极，行天之道，谓之敬天”，“敬天”就是对“天”和“上帝”的敬仰崇拜，与古人“观象授时”有密切关系，在此基础上形成天圆地方、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和整体思维方式。“安祖于土，守祖于陵，习祖于慧，谓之法祖”“法祖”就是对祖先的敬仰崇拜，将祖先深埋于墓中，在宗庙祠堂或墓地祭告祖先，并传承祖宗血脉和人文精神。

敬天法祖一贯是中华文明的精髓核心，敬奉的天地神灵众多。祭祀上帝、五方神灵、祭拜祖宗圣贤，是净化神灵、维系亲情、文化和共同价值观的重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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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献中关于“上帝”的记载比比皆是

中华先民对造物主“大神”的上帝信仰是普遍信仰。《诗经》中有明确“上帝”记载的24处，《尚书》中32处，《周礼》中8处，“帝”记载的166处，《礼记》中20处，《逸周书》中17处，《国语》中12处。以上都是秦以前的古籍，秦以后的《史记》中有51处。

《周易》载有“圣人亨，以享上帝。”《尚书·汤誓》记载“有夏多罪，天命殛之”，《尚书·召诰》载有“皇天上帝，改厥元子兹大国殷之命。”《逸周书》载有“辛亥，荐俘殷王鼎，武王乃翼，矢慓矢宪，告天宗上帝。”《周礼》载“所祀天神，正言昊天上帝。”《礼记·大学》载“克配上帝。”《礼记·中庸》载“所以祀上帝。”《诗经·商颂》记载“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帝立子生商”，生商灭夏都出自“天”或“上帝”之命。

《诗经·小雅》载“有皇上帝，明明上天，上帝甚蹈。”《诗经·文王》“上帝既命，侯于周服。侯服于周，天命靡常。”《诗经·小雅》“皇哉上帝，临下有赫。”《诗经·大雅》：“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无敢驱驰。昊天之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

中华先民最早信仰的“三皇”分别是昊天上帝、皇天上帝、有皇上帝、天宗上帝、天帝（玄天）、帝，而“三”这个称谓，是多的泛称，不是指具体三个的意思。以上“三皇”尊称全都指向了形而上的、唯一的造物主——上帝。“上帝”是秦朝以前对于造物主的普遍称谓。因而不论在“上帝”前加尊称“昊天”或“皇天”等尊号，都是同样代指至高无上而唯一的造物主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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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献中的祭祀规制，往往将上天和祖先同时分列。上天祭祀权力属天子独有，人民同样敬天，但祭祀对象降为星辰日月、山川神灵、五方土地等

古文献对“敬天法祖”的礼仪也非常明确，切列为王国的核心大事。《周礼·春官宗伯》以吉礼事邦国之鬼神示：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以狸沈祭山林川泽，以副辜祭四方百物。以肆献祼享先王，以馈食享先王，以祠春享先王，以礿夏享先王，以尝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

《中庸》也言：“ 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意思是明了祭祀天帝和祭祀祖先的礼，治理国家就能“尽在掌握”。在整个西周祭祀体系中，上帝和祖先占据了最重要的地位。

后人对于祖先，既要祭祀，还要效法祖先之德，如大盂鼎铭文所言“ 刑（型）□于文王正德”，以及册命金文中常说的“型乃祖考”。在金文中，也有大量称颂自己祖先的句子，例如 禹鼎铭文开篇即说：“ 禹曰：丕显皇祖穆公，克夹绍先王奠四方。”

二、支持“敬天法祖”信仰的考古实证

韩建业教授认为：商代殷墟甲骨卜辞中的“上帝”，居高临下决定刮风下雨、年馑收成、疾病福祸等很多事。周人更有强烈的敬天思想、天命观或对“天”的崇拜信仰，祀天是周人最高级别的祭祀礼仪，只有周王才有资格祀天。周王尊称“天子”，因受“天命”而有资格统治“天下”。周代文献中，“天”“上天”“昊天”“皇天”“旻天”“上帝”“昊天上帝”“皇天上帝”等，基本都指同一对象。《周礼》记载祀昊天上帝要实行“禋祀”，就是烧柴火使烟气上达九天，而且是要在冬至日于“圜丘”祀天。但实际上在山巅祀天也应该是自古以来就有的重要形式。秦汉以后，祀天行为和敬天传统一直得以延续，成为中国古代政权合法性的仪式见证和思想源头。

商代祖先崇拜观念很浓厚，殷墟卜辞有大量祭祀商人历代先公先王的记载，商代墓葬也基本都是以血亲关系为基础的“族墓地”。周代有基于祖先崇拜的宗法制度，以及与此相关的祭祀制度、墓葬制度等，传世文献和金文当中有许多在各种场合祭告先祖的记载。《周礼》中将当时的“族葬”或“族坟墓”分为“邦墓”和“公墓”两类，还设专职官员管理。“法祖”建立在敬天观的基础之上，只有“敬天”才谈得上“法祖”，《诗经》《逸周书》《国语》等记载周天子祀天的时候要以其始祖后稷配祭。祖先崇拜观念、宗族观念流传至今，成为中华民族孝慈伦理、家国情怀的渊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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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天遗存

韩建业教授的考古发现：比较清楚的祀天遗存，较早的是在湖南洪江的高庙遗址。在这个遗址下层发现了一处距今接近8000年的大型祭祀场，里面的4个边长约1米的方形大柱洞，被发掘者推测为“排架式梯状建筑”遗迹，原来可能是一座很高的“通天神庙”。还有数十个祭祀坑，埋有火烧过的各种动物骨骼，个别坑中还有人骨，可能是燔柴燎祭后瘗埋的动物牲坑、人牲坑。“通天神庙”、燔柴燎祭、飞龙飞凤，足以复原出一幅可信的祀天场景。

黄河流域和长江下游也有线索可寻。河南舞阳贾湖墓葬中出土了一种一头双叉、一头带把手的骨器，还有一种尺子一样的骨器，有人说它们是观象授时的工具，类似汉代画像上女娲伏羲手持的“规”和“矩”。随葬的龟甲里面装有石子，很可能是八卦类数卜的工具，有的在龟甲外面还刻有可能表示占卜结果的字符。龟甲和骨“规矩”常放在一起，推测龟甲或与骨“规矩”所观测的天地相关，不排除以较圆圜的背甲象天、以稍方平的腹甲形地的可能，也就是说可能已有“天圆地方”的宇宙观。

甘肃秦安大地湾、陕西临潼白家遗址陶钵上的彩陶符号，浙江义乌桥头遗址陶器上的彩陶八卦类卦画符号、萧山跨湖桥遗址角木器上的刻画八卦类数字卦象符号，都和贾湖的数卜密切相关，他们很可能拥有类似的敬天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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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葬信息显示对死者特别的关爱和敬重

墓葬的出现已有数万年的历史，但出现秩序井然的“族墓地”却不过8000多年，且主要流行于黄河流域的裴李岗文化、白家文化和后李文化，以黄河中游地区的裴李岗文化最具代表性，比如舞阳贾湖、新郑裴李岗、郏县水泉等墓地。

这些墓地的第一个特点，就是“入土为安”，将祖先深埋于地下，并且装殓齐整、随葬物品，还实行墓祭，显示出对死者特别的关爱和敬重，是祖先崇拜观念显著加强的体现。

第二个特点，是每个墓地可以分区分群，还成排成列，有明显的空间秩序，可能体现同一氏族（宗族）的人群在亲疏关系、辈分大小等方面的差别和秩序。

第三个特点，同一墓地延续一二百年甚至数百年之久，说明族人对远祖的栖息地（祖坟）有着长久的记忆和坚守，体现出对祖先的顽强历史记忆，可能也为后世子孙在这块地方长期耕种生活提供了正当理由和“合法性”。这样的“安祖于土”的族葬习俗，在中国自8000多年以来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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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土文物

祀天玉璧

牛河梁祭坛遗址

北魏祭坛遗址

石峁遗址皇城台大台基大台基南护墙30号石雕及拓本

三、忙里偷闲请访圣怀古，考察存留下来的各处庙宇，感知古人对信仰的传承

为了强化传承的合法性，历朝历代无不遵奉“敬天法祖”的信仰，注重祭祀，以示不忘来路、不忘根本，在文化、城池规制、村民行为规划方面，制定详细指导，以教化百姓、强化权力。而历朝历代的百姓，一旦社会稳定，也无不修续宗族祠堂，宗族家谱，纪念圣祖圣贤、列祖列宗，以强化传承源流。

当然，祭礼要求分明，祀天的权力和资格仅属于天子。《论衡·祭意》：王者祭天地，诸侯祭山川，卿、大夫祭五祀，士、庶人祭其先。宗庙、社稷之祀，自天子达于庶人。《尚书》曰：“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徧于群臣。”《礼》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而宗禹；殷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燔柴于大坛，祭天也；瘗埋于大折，祭地也，用骍犊。

《礼记·曲礼下》:  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厩库为次，居室为后。凡家造：祭器为先，牺赋为次，养器为后。无田禄者不设祭器；有田禄者，先为祭服。君子虽贫，不粥祭器；虽寒，不衣祭服；为宫室，不斩于丘木。

“敬天法祖”的场所建筑分布在王权统治下的各地，有山地、有平原、有乡村、有城市。有根据神灵诞生地或者升天地而建：如伏羲庙，如炎帝陵、炎帝祠；有便于传播和教化，则建于京都、名城或者交通要道（文庙、武庙等）；有的则便于城乡敬奉神灵，建于居民区之内，如城隍庙、龙王庙、土地庙等。有的便于清修，接近上帝，找到山高路远，远离尘世、环境优美、风水优良的地方。

伏羲庙

女娲祠

炎帝祠

轩辕黄帝圣殿

由于改朝换代、战乱频仍和文化自戕，绝大多数古建庙堂毁于兵燹和内乱。但是，至今仅存的庙、坛、祠还可以找到古人“敬天法祖”的信仰印记。

如北京的九坛八庙，“九坛”包括天坛（祈谷坛、圜丘坛）、地坛、日坛、月坛、社稷坛、先农坛（太岁坛）、先蚕坛；“八庙”包括太庙、孔庙（又称文庙）、历代帝王庙、奉先殿、传心殿、雍和宫、寿皇殿、堂子。自明永乐十八年(西历1420年）至宣统三年（西历1912年）近五百年间，先后有22位皇帝在北京天坛举行过祀天大典654次（含祈谷礼）。

还比如崆峒山主要的庙宇有真武殿、玉皇殿、老君殿、三官殿、太白殿、祖师殿、药王殿等7座，最早建筑时间起始于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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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南北朝起，九坛八庙概念普及到民间，逐渐降了规制，敬天法祖信仰虽未失去，但是变得凌乱随意，失去了庄重和严肃

在各层级的郡邑城池，修建坛庙，各方神灵、世间贤达逝者，依律建庙，敬顺真如，仰止贤圣，用于祭祀朝拜。因应历史变化和统治需要，后又增列方方面面的神庙，用于精神归属和教化，各种神庙都与特定的人群和这些人群的精神或者生计相关，构成庙宇存在的社会基础。强调的是，和古代一样，自天子以下的官员和百姓祭祀，只可敬天而没有祀天的资格，只能下降祭祀天地山川、五方神灵、圣祖圣贤。

地方庙宇主要如下：

八蜡庙，每年建亥之月（十二月），在农事完毕之后，祭祀诸神，以祈祷来年丰收。所称八蜡即为八种神：一为先啬，即神农；二为司啬，即后稷；三为农，即古之田畯；四为邮表畷，邮为田间庐舍，表为田间道路，畷是田土疆界相连缀；五为猫虎；六为坊，即堤防；七为水庸，即水沟；八为昆虫，即蝗螟之属。

娘娘庙供奉的是云霄、琼霄、碧霄三位娘娘。云霄，指的是云彩；琼霄，指的是琼，指的是红色的玉石，所以是红色；而碧霄，则是绿色。传说中，他们在碣石山的碧霞殿中，汲取天地之力，吸纳日月之精，成就大道，是道教神话传说中的三位仙女，她们的义兄是财神爷赵公明。有的娘娘庙或者供奉九天玄女、无上圣母、观音娘娘、云霄、琼霄、碧霄之一。

老君庙一座。供奉太上老君的，太上老君是道教三清之一，三清是最高的天神，有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地位在玉皇大帝等诸帝之上（和民间传说的不一样）。太上老君就是老子，道家的创始人，道教把他神话并尊为太上老君。

城隍庙，是用来祭祀城隍神的庙宇，城隍，有的地方又称城隍爷，是中国古代宗教文化中普遍崇祀的重要神祇之一，大多由有功于地方民众的名臣英雄充当，是中国民间和道教信奉守护城池之神。

文昌庙，供奉的是道教神仙系统中的文昌帝君。文昌帝君又称梓潼帝君、文曲星、文星，为主宰功名、禄位之神。是中国古代学问、文章、科举士子的守护神，上主三十三天仙籍，中主人间寿夭祸福，下主十八地狱轮回。此神最早起源于地方神梓潼神。传说梓潼神原为四川地方的守护神，名张亚子。

龙王庙：供奉四海龙王，龙王娘娘，日，月星君，雷公、电母风神雨伯诸神。每逢风雨失调，久旱不雨，或久雨不止时，民众都要到龙王庙烧香祈愿，以求龙王治水，风调雨顺。

无量庙，或称真武庙，殿里供奉的自然是道教神仙。最中间是无量祖师，无量祖师即真武帝君，为道教执掌北方天界之神祗。源于先民对星辰与动物崇拜。古代星相学家将日月所经天区恒星分为二十八群，称二十八宿。后又分为四组，以四灵命名: 即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玄武谓龟蛇，位于北方故日玄;身披鳞甲，故日武。北宋时因避赵玄朗之讳，将玄武更名真武。

药王庙，供奉即天皇伏羲氏、地皇神农氏、人皇轩辕黄帝氏，药王孙思邈、 有的还供奉历代名医：岐伯(上古)、扁鹊(春秋)、张仲景(汉代)、华佗(汉代)、王叔和(魏晋)；左侧依次是：雷公(上古)、淳于意(汉代)、葛洪(魏晋)、陶弘景(南朝)、皇甫谧(魏晋)。“神农炎帝”为了百姓用药，而尝遍天下药草，经受到很多身毒，奠定了中国中医学的基础，开创了中华民族的中医学文化。

财神庙：庙内供奉的财神爷，名叫赵公明，被玉皇大帝封为玄坛元帅，其职权为策权三界、巡察五方，提点九州；又能驱雷役电，呼风唤雨，除病祛邪，保天下太平；又善断公道，主持正义，更能保虔心向善的人们发财致富。

火神庙，供奉民间俗神信仰中的火神祝融神祇，又称北方火德真君，每年农历六月二十三日为火神诞辰，形成庙会。

三官庙的神祇有五位，分别是如来、孔子、太上老君、救苦祖师、鲁班，最重要的是鲁班。建筑行业的兴盛，三官庙寄托着手工工人社会生产与生活的民生信仰。

关帝庙：明清统治者把关羽塑造为印证“天命”的政治保护神，关羽成为以“忠义神勇”为内涵的文化符号。社会各阶层和团体则争相奉祀关羽，作为维护本阶层和团体利益和地位的精神支柱。

马神庙，不同的行业为马神信仰赋予了各种不同的意义，满足不同的现实功能。老北京每年的大年初四，牛羊肉铺掌柜在这一天要到马神庙烧香，因为羊王、牛王、马王均在马神庙内供奉...在不同的祭祀群体那里，马神具有不同的功能和意义，时而是从军作战的保护神，时而是代表了行业利益诉求的行业神，时而又是一些底层老百姓谋取现实利益的借口......

罗真庙一座，罗真是理发行业的祖神，过去剃头理发的人都要在此祭拜，祈求手艺精湛，生意兴隆。

牛王庙一座，牛王庙供奉着牛王爷的塑像，是农家敬奉的保护耕牛神。

等等等等。

自浮屠教、拜月教、西方教传入中华大地，中华大地上的信仰建筑变得更加杂乱、多元。特别自“新文化运动”以后，“敬天法祖”的信仰更加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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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百姓朝拜圣祖圣贤的地方为祠，如女娲祠、炎帝祠、神农祠等，南北朝以后扩展至祠堂，家族都建有祠堂，供奉一家一姓的祖先。盛世修志，盛世建祠

祠堂里供奉直系祖先，在宗族居住地的中心，为宗族社区和群体提供归属感和持续认同感，作为居民法祖祭拜、重大议事的一个焦点，建立血缘认同、信仰认同和文化认同。

解放后特别是60年代的运动，北方地区的祠堂基本都被推倒砸烂或改造成了办公场所等。祖宗排位包括有些藏于其中的家谱等皆被焚烧破坏，如今北方已难见祠堂，不知祠堂为何、作何之用者比比皆是。而南方浙江、江西、湖南、安徽、广东、福建等较为重视传统的地区则保存了较多的祠堂。

宗祠作为宗族的象征，是中国传统文化深层内涵的重要表征和物化的文化精华，其历史演变具有从特殊到普遍的特点。宗祠文化在传统社会承担着种族认同、效法圣祖圣贤、个体启蒙、道德教化、失范惩罚、文化传承等社会教化功能，这些功能在宗祠的各种活动中充分体现，如祭祀、倡学、惩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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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后城邑的四大祭坛称为祭祀标配

1.风云雷雨山川坛（山川坛）

是城邑四大祭坛之一，为城池的标志性建筑，俗称南坛。从汉唐以来官署就设祭坛来祭祀风神、雷神、雨神，目的是为了天下太平，风调雨顺。祭祀时，中间设置“风云雷雨”排位，代表天象，祈风调雨顺，左侧设“山川”排位，代表地象，祈五谷丰登，右侧设“城隍”排位，代表当地主事之神。

山川祭祀礼仪是国家山川祭祀传统的重要环节，其基本形态在明太祖时期已经基本确定。山川祭祀的主体包括中央政府、藩王、府州县等层面；祭祀对象大致可分为岳镇海渎、陵山、京畿山川、天下山川和外夷山川等；祭祀时间因祭祀形式不同而不同；祭祀的场所主要在坛场和祠庙。明代山川祭祀礼仪是一套复杂的仪式和象征体系，具有多重意义，主要表现在：第一，山川为万民所瞻仰，乃财用之所出，山川祭祀是崇拜和感恩山川的表达；第二，山川是国土疆域的象征，山川祭祀是建立统治合法性、确认和维护权力秩序的重要手段；第三，山川“能出云，为风雨”，是天意的载体，以回应灾变为内容的山川祭祀是统治者发挥公共职能的重要方面。

2.社稷坛

郡邑标志性建筑，供郡府或县令祭祀天地神灵之用。社是土地神，稷是五谷神，两者是我国古代农业社会最重要的根基，上至朝廷所在地的京城，下至地方各州县，普设社稷坛，供县令祭祀天地神灵之用。

3.先农坛

原作先农庙。按《大清会典事例》雍正四年（1726）复准：“府属州卫各于所治地方，择地设立先农坛及耤田。”自雍正五年（1727）为始，每岁仲春亥日，各祭先农之神，照九乡耕耤，行九推之礼。耕毕，各率耆老、农夫望阙行三跪九叩礼。

4.厉坛

为郡邑标志性建筑，俗称北坛。由官府出面祭祀一县内四处作恶的孤魂野鬼，使其有所归附，不做厉鬼，危害百姓，危害社会。

四、近几十年，来自官方和民间对圣祖圣贤的祭祀活动，已经成为每年惯例，响应百姓众多，持续时间和参与规模越来越大

天水伏羲庙祭祀活动自明成化十九年（1483）开始，一直延续至今。各个历史时期在祭祀规格及内容上都有差别，最兴盛于明代，由朝廷颁发祭文，采用太牢规格，一年两祭，一祭三日，隆重而神圣。到了清代，简化了祭祀程序，仪礼简略。民国时期更为简略，由民间祭祀组织上元会主持祭祀。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逐渐恢复了清代的祭祀规格，祭祀日期改为正月十五日至正月十七日，一祭三日，一迎礼，二大典，三送礼。

2006年5月20日，甘肃省天水市申报的太昊伏羲祭典经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还有宝鸡的炎帝祭奠，女娲祭奠，大禹祭奠、妈祖祭奠、黄帝祭奠等等。很多敬天法祖活动均已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有很多祭祀活动，已经列为官方法定节假日，成为全民的活动，如清明节、端午节等。

纯民间的祭祀活动同样一直没有停止。如2021年陕西榆林市靖边县高家沟乡王沙湾村举行“民间首次祭拜轩辕黄帝”传统庙会。操持这场民间祭奠大礼庙会的是姬轩辕黄帝183世孙、姬宗氏传承人姬英明先生和靖边县民间组织五龙祠管委会成员。

中华文明的“敬天法祖”信仰，跨越了层级、地域、 族群，中华信仰版图并不局限于中国大陆或台港澳等 “核心区” , 而是已经扩展到海外华人社会等地, 并形成了有共同文明核心的 “信仰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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