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循环——贺贺个人艺术展:时间消逝在时间里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小立春 Author 嘉树树树
贺贺的画,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生命力,它是浓郁的、炽热的、蓬勃的,一个星球顺着星轨来撞击另一个星球,一个胚胎沿着命运的轨迹来碰触另一个胚胎,它们总是在即将“融汇”的那一刻决然分开,分离的那一刻,蓄积的力散发出最大的能量。
贺贺把她的生命能量倾倒在画布上,她执着画笔的时候,眉头紧锁,迷人的眼睛里透出坚定与锐利,她下笔,从一个圆到另一个圆,阔大的、深远的、粗粝的、细腻的、焦灼的、冷峻的,亘古的、变化的……“圆”是她画面语言的最小单元,就像作为生命体最初形态的“胚胎”,微乎其微,却晶莹跳动,所有的生命密码藏于其中。
“胚胎”伴随着心脏的有力搏动,不断生长、生长、生长,最终接近于无限的宇宙,宇宙原本是没有形状的,贺贺却让人相信宇宙是“圆”的,它由一个胚胎不断生长而来,一个胚胎质的“实心圆”,在“时间”的作用下,内部发生不断的分离,从一条缝开始,被“时间”撑开、分离的“空间”,越来越大,最终包罗了人类所有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内部不断充盈后,就它的体积而言,“圆”或者“球”的外部线条,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因而,我们“看见的”宇宙是无形的,但它的边界其实真实存在,只有这样,它才可以作为一个圆(或者球)被绑在一根细线上,对此,贺贺用了一个令人深思的描述:“地球作为庞大的球形无机体,悬吊于一根细线,随时可能在某个瞬间里坠落,石膏般碎裂……令人惊讶的是,由于圆形循环法则的守护,我们如此脆弱易碎,却又总是绵延不绝。”
“一个巨大的“球体”被一根细线牵着……”贺贺的画,无论是浓墨重彩还是深邃远寂,无论是明亮清新还是孤独决绝,隐匿在画面背后并触发画面张力的,正是这样一种“命悬一线”的危险感。
是火焰燃烧时,巨大的热能带来的危险感;是追逐真理的过程中,短暂迷失方向时的危险感;是一个美人美到令人目眩神迷时散发出来的危险感。
隐匿在这种“危险感”之后的,是梦幻的迷人色彩。如果我们确信一个事物是绝对安全的,我们便失去了对它瑰丽的想象。存在或走向消亡,必然也许是一种偶然,意义可以转化为虚无,真正的智者与勇者,敢于并善于站在一个非此即彼的临界点上反复摩擦自己的思想与情感,打动它的是由此而来的灵魂的震颤,如同烧制陶器时开炉的心情,让人甘心情愿为了那可能出现的“好”,去承受所有“不好”出现的可能。
贺贺的老师说:“抽象艺术,是危险的沼泽地。”从原点走向原点,从混沌走向混沌,贺贺决定与危险的沼泽地保持1厘米的距离,她用自身的重量承载自身,行走其上,却不陷落,这1厘米的距离用来审视、试探,她会碰触前人的脚印,却总能在陷入其中前,快速抬脚。
相比于对美术史的研究和各流派的赏析,她强调艺术是艺术家对自身生命体验的表达与倾诉,她的身上散发着飞扬的光芒与神采,这正来源于她对于“我作为我”的确信,这种确信,并不在于她作为艺术家是独一无二的,而在于她作为千千万万个普通个体中的一员,她是独一无二的。幸运的是,她同时拥有了绘画与写作这两种表达的意愿与能力。
在她画家、作家的身份之前,她首先是一个深度阅读文明经典的思想者,这一次的美术展中,她将各个国家的哲学经典以碎纸机分解成纸屑,在与石膏粉混合后,重塑为大小不一的球体,作为一组装置艺术作品,悬吊于美术馆空间,这个装置作品以一种“物质形式”作为传递,体现了她思想的建构与解构,在我看来,抽象艺术也存在这样一种“建构与解构”。
我是一个没有任何美术基础的普通观者,在她的画前长久驻足,看不出任何的技法,只有强烈的“感受”与“想象”:辽阔、深邃、喷张、热烈、孤独、瑰丽、轻盈、大海、潮汐、光明、血液、黑暗、柔软……作为一个表达者与倾诉者,她认为她基于生命的表达高于一切,作为一个读者与倾听者,我认为我基于生命的感受高于一切。观展,是观者与作品的对话,是观者的心与作者的心的对话。
从我的行为来看,我只是在一个展厅里踱步,有些画前停留的久一点,有些画前停留的短一点,在形成这些文字以前,我并不知道我的脑海里有这么多“具体”的想法。
我想,贺贺作画时迸发的思想与灵感,也一定像冲刷海岸的浪花一样无数次翻涌,“美”的背后一定有着不为我所知的逻辑与秩序,它是技与艺、理性与感性的交融。人的脑与心,原本是他人无法登陆的小岛,但艺术提供了某种路径,让他者得以远观甚至登岛细赏。
图文:嘉树
THE END
了解更多展览资讯
更多精彩内容:
正在展出 | 御藏新见——御轩十周年特展
空白展馆邀请您来创作|情境嘉欣 J_a_in|问号篇创作者招募
论“棠”的N种可能性一步成为会员,实现全年看展自由|棠美术馆会员福利美要遇见,就从遇见一座美术馆开始|棠美术馆游玩攻略,请查收~棠美术馆丨主创设计师:咫尺重深,以近知远棠美术馆 | 将建筑赋予意义及生命的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