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回想

   黑夜的瞳孔凝视着碎裂的心，我静卧在刚修整过的草地上，一边呼吸着被齐腰斩断的青草那新鲜血液的味道，一边聆听着天籁。
     絮语般的风声，和着低低的虫吟蛙鸣轻挠着蝉翼般轻薄的耳膜，抚慰着我紧绷的神经。大自然的声音慢慢地在我心里开了一道沟渠，引导着心河流向业已尘封的记忆之潭。在梦中我仿佛坐着一叶扁舟，穿着草鞋，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微笑着去面对心境里的繁芜。
      我看见河岸上有许多开的很艳丽的似锦繁花，我想，采撷下任何一朵都会是丛中最美最芬芳的花魁。同时也看到了藏在荒凉深处的一片片空虚，我的目光没有放过那里的每一寸土地，我惊奇地发现那些空虚都经历在繁华之中，反而很少在孤寂的时候徘徊。死灰色的灌木丛充斥了这片猩红的地界，灌木上有尖尖的倒刺，在灌木丛下面的河水里还有许多块五彩斑斓的鹅卵石，我想那应该是反思之后沉淀而成的精华吧，它们在浅浅的河水里熠熠生辉。
      船渐行渐远，我看到有很多人在岸边，有我的同学、朋友、亲人、老师，他们仿佛在表演着哑剧，无声地在做着一些我经历过的很熟悉的事，在每个人的身边又都有一个我，我从一幕幕哑剧里得到一些启示，一份感动，一盏明灯。看得最清楚又最模糊的是些曾经默默关心着我而当时我又无知无觉的人，很多个我在旁边欢乐着，悲伤着，愤怒着，冷漠着，感悟着，现在的我在看的时候又有了更多的感叹。    

    在水面上我看到了叶叶浮萍，那应该是我生命中出现过但是没有留下些许痕迹的人和事，他们就那么漂移着，也许有一天我会捞起几捋来看一看跟生命线一样细细的叶络，也许即使撞到船身我也不会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之后他们就飞速地随着潺潺的流水消失在远方，不知所终。
     突然河道变的很窄，而且还有阻力很大的暗流，我只能捡拾起斜在一旁的船桨艰难地向前划去。终于我到了河的尽头，那是一汪碧潭，里面有辛酸有悲痛有伤心，还有很不想见到的几个人的倒影。潭底潜着很多尾小鱼，笨拙迟缓地游着，我想捉几条带回去把玩，于是就跳了下去，冰冷的潭水刺的我骨头生疼，我努力地游，伸长手臂抓住了一尾鱼的鱼鳍，随之而来的是我的指尖传来的剧痛，直痛的我的心也痉挛起来，我惊醒了，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捉住它了，但是我想在那一刻我已知道了那种鱼的名字，它的名字叫“后悔”。
     睁开双眼，万物皆在，只是我的心里已空空如也。

   周末了，翻出多年前在校时发表的散文，重温旧文，与君共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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