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年后，联想集团年度业绩说明会首度回归了线下。
香港近几日的天气多变。维多利亚港附近的风中，裹挟着沉闷而湿浊的气味。可能上一秒还是阴天，下一秒雨丝便已落下。倏忽之间，稀稀拉拉的小雨成了豆大的雨点，被狂躁的海风拍入逆行者的双眼。再下一刻，天空又开始放晴，天光明暗，时而晃眼。往复如是，晴雨之间，雾气始终不退，港湾周边的楼群在氤氲中看不周全。也正是在这样阴晴不定的天气里，时隔三年后，联想集团年度业绩说明会首度回归线下。从过去一个财年的表现来看，阴云亦弥漫在联想的业绩数字中。根据联想集团5月24日披露的2022/23财年全年及第四财季业绩，联想集团全年营收为4240亿人民币，同比下滑14%，净利润129亿人民币，同比下滑21%；第四季度营收为865亿人民币，同比下滑24%，净利润19亿人民币，同比下滑72%。
这些数字背后，暗合了当前全球经济疲软、地缘政治逆风以及PC市场需求滑坡等宏观市场环境，对于联想而言，这些因素就如天气般不可控。不过，抛开外界因素，联想自身的走向是关键问题，而它也将决定其未来的财报表现。
从一些迹象中可一窥未来联想之端倪。财报显示，联想集团全年非PC业务营收占比提升至接近40%，第四财季这一比例更是高达43%。其中，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ISG）和方案服务业务集团（SSG）在第四财季的合并收入同比增长37%，部分缓解了智能设备业务集团（IDG）33%的销售下滑。“联想非PC业务按照季比季的势头来看，其实是一个季度比一个季度好，正在稳步改善和增进。”5月24日傍晚，在业绩说明会后接受包括21世纪经济报道等媒体采访时，联想集团董事长兼CEO杨元庆指出。这也意味着，联想自2016年深化多元化战略、2017年开启服务导向转型正在初见成效，“联想正在将分散的业务聚合起来，用整体解决方案和服务来帮助客户实现数字化转型。” 在联想集团非PC业务中，ISG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在过去一年内表现不俗。财报显示，ISG全年营收达到668亿元人民币，全年营收增长37%，运营利润更是大增1363%至6.71亿元。而就在一年前，ISG还只是首次实现全年盈利，运营利润仅为4300万元。这也标志着，ISG正式由转型域进入绩效域，成为支撑联想集团业绩增长的强劲引擎之一。细分来看，过去一年内，ISG业务中服务器、存储、软件业务实现29%、208%、25%的快速增长，同时创下营收新高。在全球，联想服务器业务市场份额从第四上升为第三，存储业务从第八跃升到第五。联想集团高级副总裁、基础设施业务群中国区总裁柏鹏指出，ISG之所以能够取得超预期的高速增长，源于全栈型产品组合创新、快速响应客户需求、高利润产品组合等因素的推动。
具体而言，联想集团持续通过自主研发开发出全新一代产品，包括ThinkSystem以及联想问天系列，在大幅提升产品工作负载性能的同时，为客户提供更优的TCO（Total Cost of Ownership，总体拥有成本）并提升客户的ROI。与此同时，联想集团还开发出包括xCloud混合云解决方案、LOC-A开放云自动化部署平台等产品，以即时响应客户在基础设施领域的定制化需求。此外，与战略合作伙伴的合作也提升了联想集团基础设施本地化的能力，从而提升盈利水平。需要注意的是，面对当前AIGC催生的算力需求，也将直接利好ISG服务器、算力服务等业务。而随着AI大模型的兴起，其所需的开发、训练、部署、推理为云计算业务的进一步发展创造了新的机会。第三方数据显示，预计2025年全球AI服务器市场规模将达318亿美元，年复合增长率为19.5%。AI芯片市场预计增至726亿美元，AI软件市场规模将达到1260亿美元。此外，受益于AIGC市场的火爆，数据中心领域市场规模将同比增长8.4%。“联想在人工智能基础设施领域有很多积累和战略布局，随着这样一个市场机会，我们在基础设施类的业务上也把自己定义为‘卖铲人’的角色，更好提供强有力的基础设施算力服务。”柏鹏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具体而言，柏鹏介绍道，联想集团是全球领先AI服务商的战略合作伙伴，为全球AI巨头企业提供高性能基础算力产品，并帮助客户实现领先的AIGC产品应用。同时，联想集团在人工智能领域也在提供超过60款丰富多样的AI-Ready产品组合，包括支持AI的边缘设备、灵活异构的算力平台，以及升级的温水冷技术。此外，考虑到人工智能对软件平台的训练要求，联想集团还开发出智能超算平台LiCO，为人工智能应用提供算力管理的同时，提升训练效率并服务客户训练场景。目前，联想集团正全面加强覆盖云基础设施和企业IT基础设施的全栈型产品能力，重点投入AI赋能的基础设施创新，包括人工智能赋能的边缘计算、混合云和智能化运维等。“我们持续多年提出智能化转型，其实就是应用AI技术来帮助各行各业提升数字化和智能化水平。然而无论什么应用，都少不了计算，所以人工智能行业越发展，对算力的需求越高。”杨元庆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进一步指出，“在大家都淘金的时代，最需要的是‘铲子’，所以我们相信AI的发展会促进对算力的需求。” 联想集团另一个重要的非PC业务，是SSG方案服务业务集团。相较于ISG新近成为联想集团高增长引擎而言，成立仅两年的SSG向来是联想集团的高利润贡献者。财报显示，SSG营收全年增长22%，达到创纪录的456亿人民币，运营利润率保持21%的高水平。此外，SSG下所有细分业务领域都实现了强劲的大双位数增长，其中支持服务营收增长14%，运维服务增长67%，项目与解决方案服务增长13%。需要注意的是，在SSG业务中，非硬件驱动的解决方案服务和运维服务业务的营收占比达到51%，年比年提升3个百分点。这也意味着联想SSG服务渗透率持续提升，联想集团多年以来的服务导向转型正在显现出成效。
在联想集团执行副总裁、方案与服务业务集团总裁黄建恒看来，SSG的利润高增长背后，体现为全球交付能力和差异化能力因素上。据介绍，联想的交付体系覆盖全球超过180个市场，从设备支持服务到运维服务，均有能力面向客户提供即时响应。与此同时，联想持续投入研发自有IP，进一步打造行业垂直方案，从而以差异化的方式获得更佳利润。
此外，创新服务产品的持续开发也在驱动联想SSG服务能力的持续优化。例如全新的Premier Support Plus服务，结合了人工智能预测分析功能。而在运维服务中，臻算服务也成为主要的增长驱动力，新客户数再创新高。其中，联想臻算服务（Truscale）自2021年9月首次推出，意在将一体化服务以订阅方式交付给客户。客户既可以像传统方式一样一次性购买解决方案，也可以根据实际的使用情况按季按月，甚至按照实际IT的使用量进行付费。谈及臻算服务的客户类型，黄建恒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联想臻算服务甫一推出时，更多是针对灵活性、弹性需求较高的大客户，后来则发现，这些要求不仅仅限制于大客户，中小企业客户也需要既安全又弹性，并可计量付费的服务，便开始将臻算服务能力向后者延伸。在黄建恒看来，相较于市面上类似的方案，联想臻算服务的独特性体现在覆盖端、边、云、软硬件在内的全方位产品组合，产品广度独具优势。同时，联想强大的渠道优势能够联合合作伙伴更好地服务各类型的企业客户，并在全球超过180个市场内拥有全方位的交付能力，“这些均为联想臻算服务独特的卖点。”SSG及ISG业务的表现可圈可点，然而作为联想集团长期业绩基石的PC业务，在过去一个财年内面临着诸多挑战。受电子消费市场需求疲软、对市场误判导致的库存过剩以及宏观经济的影响，全球PC市场在去年四个季度连续下滑。据IDC《全球个人计算设备季度追寻》报告显示，全球2023年第一季度出货量为 5690 万台，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了29%，PC 市场依旧低迷。联想作为全球第一大PC厂商也不免受到市场下滑的拖累。联想财报显示，以PC业务为主的IDG（智能设备业务集团）业务去年收入为3379亿人民币，同比下滑了21%，这也是联想ISG、SSG、IDG三大主要业务中唯一出现下滑的业务板块。值得注意的是，尽管PC业务出现下滑，但联想集团的下滑幅度在全球三大一线PC品牌中仍然是较低的。Canalys数据显示，联想集团去年PC出货量下滑了17.1%，略高于戴尔的16.1%，但显著低于惠普的25.4%，联想集团仍居全球PC市场霸主地位。对于PC市场何时能扭转颓势，联想集团执行副总裁兼中国区总裁刘军在接受包括21世纪经济报道在内的媒体采访时表示：“预计在2023年第三季度，最晚至第四季度，我们预期的PC需求将逐步复苏。”在他看来，整个行业渠道库存的消耗周期已经逐渐接近尾声，库存水平的减少势必会对PC市场的复苏产生良性影响。对此，杨元庆也表示，“去库存的过程到这个季度末基本就完成了，从下个季度开始，出货量和激活量应该基本是同样的曲线，比较趋于一致了，而且如果只看今年下半年的话，我们相信出货量可能会获得同比的增长。”除了库存水平的减少，刘军认为，联想判断PC需求复苏还有几方面原因。一方面是目前Windows 10系统的生命周期即将结束，2024年新的Windows 11系统预计将进一步拉动终端用户需求。另一方面，AIGC的发展也推动了以PC为中心的高性能PC、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的需求。同时就行业周期而言，刘军直言，“2023年正好是一个新周期的开始，因为疫情的影响，用户对PC的使用时长和使用率大幅增加，所以我们对PC市场的长远增长还是有信心的。”市场调查机构也普遍做出了乐观预期。IDC预测随着疫情、政策和经济的逐步稳定，预期2023年后半年PC市场将整体向好，2023年下半年PC市场同比增长率将为3.7%。Counterpoint Research也预计整体PC市场将在2023年第二季度后半段开始逐渐复苏，有望于2023年下半年实现相对强劲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