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喊杀声中,300头野生亚洲象最后的活命机会
半个月之前,云南省普洱澜沧县发展河乡营盘村48岁的单身汉罗福大不幸身亡,其遗体,在20公里外勐乃河村的一甘蔗地出现。经现场痕迹比对,当地确定他被亚洲象攻击过。
亚洲象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列为濒危物种,是个体最大的陆生动物。澜沧县林业和草原局透露,从2014年起,包括罗福大在内,澜沧县已连续7年共8人被亚洲象攻击致死,期间无一年间断。死者男女老少皆有,且全为发展河乡人。
水电站建设、橡胶园种植……人类活动不断扩大的同时,澜沧县的“人象冲突”逐年加剧,三年前,当地官方将6个监控摄像头和无人机投入到村寨,官方描述这种方式为“地空结合”防治。但这套系统去年起已经停用,因为付不起网费。
目前,如何解决人象冲突,仍是澜沧县甚至是整个云南亟待破局的难题。
罗福大遇难现场
几头野生亚洲象在田里活动(无人机照片)。图源: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勐海亚洲象监测预警中心
危险的“肇事者”
野生亚洲象是中国一级保护动物,境内主要分布在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普洱市等地,数量在300头左右。
58岁的岩扁是西双版纳州勐海县勐阿镇嘎赛村的傣族村民,初次见到大象是在1996年。
“当时,有人把经过驯养的大象带到村里巡游表演,村民花钱就可以跟大象合影拍照,还可以体验骑大象,全村男女老少都非常激动。”岩扁说,“傣族人信仰和崇拜大象。”
这是8月7日拍摄的被防象护栏保护的西双版纳景洪市大渡岗乡香烟箐村(无人机照片)。陈欣波摄
2007年前后,一群野象从普洱市澜沧县迁徙到勐海县域,此后便停留至今。如今,常年在勐海县活动的野象数量达18头,比刚来的时候增加了一倍多。让岩扁没想到的是,这个象群来了之后,给村民制造了不少麻烦,也造成巨大损失。
岩扁说,每当玉米、甘蔗等农作物即将成熟之际,野象就会早早地来到田里,边走边吃,所到之处,一片狼藉。除了占田地,这些野象还经常游街串巷、光顾村寨,有时还毁坏村民的房屋,偷吃家中的粮食和盐巴。
今年3月中旬,象群来到勐阿镇曼迈村委会曼倒村小组,白天在田里吃庄稼,晚上进村搞破坏,持续了一个多月。为了安全起见,村干部动员住房不安全的村民集中住到两层及以上楼房的村民家中。
“最多的一晚,有64个村民住在我家。”曼倒村小组组长杨贵兴说。
西双版纳州林业和草原局介绍,2011年至2019年,全州共发生野生亚洲象肇事事件4600多起,导致人员伤亡50余人,农作物受损面积12万多亩,保险补偿超过1亿元。
冲突背后—消失的森林和破碎的家园
中国的亚洲象与人类一直就是死敌吗?人类与大象真的无法和平共处吗?——悲壮的人象冲突背后是亚洲象面对人类强势“入侵”的步步退缩。
历史上,亚洲象曾分布于中国境内由南到北的广大地区。如其他很多生存受到威胁的野生动物一样,亚洲象的分布区域随着人口的快速增加和对自然的开发不断退缩,在三千多年的时间跨度里,从黄河流域退缩到了云南南部。
根据北京师范大学的一项研究表明,在过去的四十年间,随着对云南天然林的大规模砍伐和城镇的扩张,亚洲象的栖息地快速减少了近一半,目前退缩于西双版纳、普洱、临沧三地,呈碎片化分布。仅存的不足三百头亚洲象分散分布在这些森林斑块中,其中一些成为了与其他象群分隔开的独立小种群,面临严峻的生存威胁。
尽管十几年来国内实施了比较严格的天然林保护措施,但云南省位于自然保护区和天然林保护工程区范围之外的天然林仍在不断被橡胶林、茶园、农田、以及道路等基础设施一点点蚕食和分割。不断减少的天然林不仅使亚洲象巨大的食物需求无法得到满足,严重破碎化的森林还使得它们日常和季节性迁移的需求无法得到满足。于是,这些曾经的森林主人不得不走出森林,进入人类的领地寻找可以满足生存所需的资源,农田、村寨……甚至高速公路上都成了它们频繁出没的地方。在这一过程中,人与象的接触变得愈发频繁——这对于大象来说是个新课题,对于曾经与大象相安无事的人类来说也是新的课题。
以在西双版纳勐海县频繁伤人的象群为例,这个目前由17头象组成的家族以前在勐海县和与之相邻的普洱澜沧地区活动,但2010年景洪电站小白塔电站蓄水之后,切断了象群回到西双版纳保护区的通道,也切断了它们与其他象群的交流——它们成了勐海县境内的“困兽”。为了满足生存所需,它们不得不在勐海密集的村寨分布夹缝中尝试开拓新的领地,更为频繁地接触人类,而对于当地很多从来没见过野象的百姓来说,情绪很快从最初见到野象的兴奋和好奇转变为伤人事故开始发生之后的恐惧和愤怒。
人和象,双方就在不断的血泪冲突中重新塑造着对对方的认知。
寻求生态和谐之路
(生态中国网综合整理;信息来源:成都商报、云南政法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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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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