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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一生57•穷鬼老大

赵原野 鹰眼观新 2023-05-01

作者:连传浩。

鹰眼观大地,社会新闻酷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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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清浩分了家之后,弟兄两个的屋也做了,清浩兄妹三人在队里出工,我的两个孩子均在读书,再也不愁要人引小孩了,两个家庭再才走上了正常生活之路。

家庭并不因为生活正常就无心可操。

清浩回队出工,队里叫他当个记工员,也是整天泡在那些永远扯不清的谁的工分记多了、谁的工分记少了的事务中。

家中的自留地、菜地,就全丢给了两个妹妹。

我做屋后的第二年,我母亲的心又操得远,开始为清浩的婚事犯愁了。

说我母亲的心操得远,是比清浩大一岁的姜国顺、同龄的陈光明、小一岁的陈胜灾都没有谈婚事。

可清浩已23岁了,我这个年龄,卫卫已经出生了。当然,她老人家要急。不然,清凤只小清浩一岁,清浩的大事不及时办了,靠两个妹妹在家中救穷,母亲也觉得不好。

这时,队里有几个年龄比清浩还大的,家中在忙于打家具,母亲也张罗着将材料买回来了。我出不了力,只劝母亲让清浩谈了朋友再打家具也不迟。

母亲的意思是,一谈了女朋友,人家就要上门,房间都像个空槽子,什么都没有,那怎么经得起人家一看呢?打几样家具,摆在清浩的房里,也好看一点。

我之所以要劝阻,是因为母亲向我借钱,我没有。去年我做屋的债还没还清,学校的几个补助钱还不够零用。

没有办法,才在家门口搭了一个菜园,队里还不同意,说那是留着做稻场的一块地。

我说,稻场如果再在我家门口,那今后喂鸡喂猪与队里有扯不完的矛盾,那更有呕不完的气,就强行在门口搭了一个菜园。

有时,卖一点菜,以解家庭之急。再叫我到外面去借钱,自己完全没有把握了。

当时,泥工、木工的工价虽是流行的“供吃管喝,两块五角”,但没钱,一块钱一天的工价也请不起。

我母亲见向我借钱无指望,就只好请来了谌士中老表。他是横店木器社的工人,他又带来了一个徒弟。

两人做了几天,做了一个五屉柜和一个穿衣柜。由于没钱,穿衣柜也没安镜子。

自然,由于请的是亲戚,也没有要工钱了。师傅在清浩家做家具的那几天,是个正月里,也是就的过年细下来的一点年菜。

由于我没有借钱给我母亲,我心里极不舒服。每晚,清浩总是喊我过去陪士中表弟喝酒,我更加不过意。

不过去,又怕士中表弟误以为我们弟兄间不和气。所以,过去了之后,总是劝士中喝,士中又不多酒,我也尽力克制自己少喝,因为这喝的都是钱。

士中的礼节也大,稍好一点的菜,总是我母亲拈到他碗里,他又退到盘中去了。早晨是小菜,中午有点荤菜,他们又都细着留到晚上去了。

我母亲总是笑着说:“士中帮了大忙,工钱不要,菜也不咽,烟也给来玩的人吃了。

我也只好死着脸在桌上笑道:“可我这个当哥的连小忙都帮不上,只每晚来喝酒帮倒忙。

这几天,正好连岗我的伯母也在我家,他老人家和我母亲谈家常,以为清浩说了媳妇,我母亲说没有,我伯母就热心的说将小胡塆叔叔最小的个女儿介绍给清浩。

这个姑娘,我见过,我也在一旁赞成。

1977年,家庭中忙着给清浩做家具,说媳妇,是一个变化,是一种发展。

可是国家的发展变化更快,这一年,我们湖北省恢复了高考,这对于年轻人,特别是对像清浩这样的年轻人,无异如喜从天降。

当初家庭那么困难,高中又那么难进,好不容易读到高中毕业,在家劳动了几年,现在机会来了,怎么能放弃呢?于是,一场紧张的复习开始了。 

起初,是晚上复习,白天出工。到快临近考试的一两个月,就干脆不出工,整天在家复习了。

每天都复习到半夜,可恼的是,公社又把我们大队的电停了,就每晚在柴油灯下复习。

当时的柴油也是要路子买的,他们的有时用完了,母亲就拿瓶子过来向春环要,有时,我们也只一点点,就全部给他,自己摸黑。

有一次,我半夜转了钟去上厕所,见清浩的房里还亮着泛红的柴油灯,心里也极不舒服。

多难啊!但愿能考中,如果考不中,今后一生在农村,清浩那个瘦瘦的身体,在队里就有受不完的罪了。

第二天,我对母亲说:“不休息也不行,昨晚清浩复习得太晚了。

母亲说:“他天天是那样。都为他担心,又怕他拖垮了,又怕考不中受不了哪个打击。”这也确实是个局外人无法帮忙的事。

我只好将学校里的粉笔、草稿纸什么的拿点回,只说是有那么个支持他的心意。

也是好事多磨,水利上又要他们在家复习的年轻人去。

公社住队的林家荒主任也发了脾气:“只有左港队才巧,面临着这么大的水利任务,却有六七个人不上水利,都躲在家复习,都想逃避农村。问题太严重了,都跟我全部上水利,一个也不留。

后来,听水利工地回来的陈文波舅伯说:“几个伢在工地真苦,白天挑土,青年人要带头挑重担,晚上,他们就在一起,用衣服挡住灯光,怕影响别人的睡觉,偷着复习。清浩又瘦,白天有几次都跌倒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极难受,只求文波伯千万再莫对我母亲谈这些事,以免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结果,后来清浩、胜灾、光明他们三老表都考上了。要不是他们不怕困难,把握住了机遇,若呆在农村的话,那人生之路更难走。

清浩到汉口去入学之前,我对春环说:“这一回,我们再困难,也要表示一下了。他这一考取,也是替我们帮了个大忙。如果他困在队里,连个下湖挖藕的劲也没有,今后混得不好,难到我们不帮他?他跳出了农门,我们就不担这个心了。”

春环也说:“送钱又没有。就是送钱,他也还是要去买这些东西,就将我们的新铺盖,送一套给他吧。”

他的公路工程学校要由武昌的桌刀泉走,由于这条线路我熟,又没有钱送他,为了表示兄弟之间的情意,我就挑着被子、箱子送他去。

下了武昌火车站,他们学校在车站里设了接待人员,将我们带到学校。

本来,我一人转身回来的时候,再给他三十二十的,也算是个欢喜一场的意思,可我除了回的车费外,确实没钱。

假如他在校,有时缺钱怎么办呢?我又将清浩引到了附近只两三里路远的荣军修养院,介绍清浩认识了我舅弟平子,并对平子说:“清浩如果今后来借钱,你一定要方便他一下。”

平子舅弟笑着答应了,我才放心地回家。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总觉得对不起清浩,心里空荡荡的。



清浩读书去了之后,两个妹妹在队里出工就抓得更紧了。为了多赚工分,社员之间为了抢活干,发生矛盾也是常有的事。

一次,为了抢包一个大田割谷,小清、清风和国才闹起来了,小清一点都不含糊,一句也不相让。

还有一次,小清、清凤和国珍她们几个,为包田栽秧和春华哥的大女儿、二女儿闹起来了。大女儿是个哑巴,二女儿姜翠兰的嘴巴也不善。

我见前几天姜翠兰的一个小弟弟在水中淹死了,人家都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就劝小清别闹,把那个田让给她姐妹算了。

小清在我的训斥下,田是让了,但心里对姜翠兰很气愤。

这天,我从学校回来,挑着一担粪,到离家最远的田边去给扁豆上肥。

之前,我常见扁豆收摘的多的人家挑到汉口去卖。前一天,我还戴着个草帽去给这七八蔸扁豆除了草,松了土的,长得很可爱。

可我今天,挑着一担粪来,一看,每蔸内长得放了须的三四棵苗,都被人扯起来,丢在旁边晒死了。

我一下愣住了,未必是队长不让种……我既没歇下担子,也没挑着往回走,心情非常沮丧。就是挖这七八个坑,又挑干粪来,就累了我半天,想不到……

就在这时,在不远处的个田里栽秧的小清、清凤、国珍都看着我,特别是国珍,死笑。

我听见小清说:“你再莫笑,你再笑,我要骂的。”国珍才没笑,低头栽秧了。

晚上,清凤来对我说:“哥,扁豆秧子是小清扯的。前几天,他看见春华犁田休息时,坐在扁担秧子旁,用手扯了里面的杂草的,就以为是春华家的。昨天,我们跟翠兰吵了架,小清气不过。今天早晨,我们从那里走,小清就都扯了,还说看你翠兰有几狠。

听了清凤的话,让我哭笑不得。

可清凤的性格不同,她见小清与人吵架,就吓死了。做事由于脾气缓,动作也慢。出工抢做定额活,总是小清带着她。

由于队里赚工分,既要有手一双,还要有口一张,这两方面的优势,清风都不具备,因此,就一直想脱离农村。

要想实现这个愿望,就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再次投胎——找一个不种田的婆家。于是,她就总是缠着她嫂子春环。

我也是一直叫春环将清风的事放在心里,在养殖场找一个理想的人家。

这事一拖一年,我就对春环说:“再不能拖了,如果等清浩,他还得两年读书,书读出来之后,还要工作一两年才能结婚。四、五年之后,再来安顿清凤的事,就太迟了,清凤也二十二三岁了。还是去和你妈说一下,叫她个老人出面,比你直接去说,方便可靠多了。”

进腊月,很多人家都在做豆食。春环说:“你今天去横店买一担引子(谷壳)回,做豆食烧它,好掌握火候一些。”

我拿着麻袋扁担去横店。想带点萝卜回来腌,问零卖的,五分,整百斤的买,三分。

我见有一人喊起来卖,说一脚踢。我一看,有一堆,他说:“叫谁看也不止一百斤,三块钱卖给你算了。”

我一看,也确实不止一百斤,就说:“哪里有不还价的呢?两块钱。”

“要不要得完?不然,你用一块钱买一半,我就不卖了。”

“要得完。”就两块钱买过来了。

挑在路上,我歇了好几次,心想:“人这些时没做重事,这了不起一百四五十斤,怎么就挑不动呢?”

回家一称,二百一十斤!春环以为我花了很多钱,狠狠地埋怨我,后来见还不到一分钱一斤,就没吭声了。

忙着做豆食,又忙着洗萝卜、切萝卜丝,就叫母亲和两个妹妹都过来帮忙。

忙着忙着,清凤又提到了她的事,央求春环做完了豆食,以送豆食的名义,去一趟养殖场。

我也在旁边极力鼓动春环,意思是,没有好的人家,来得去得就算了,反正总比在农村里强多了。

春环去向她母亲认真地谈了此事后,一定要她老人家说成此事,老人就答应了,也谈成了,清凤也出嫁了。妹夫在奶牛场,清凤在乳品厂,收入可观。

清浩在读中专期间,也得了清凤的贴补,要不然,真不知到哪里去借钱读书。

可后来,问题来了。分单干后,奶牛场,乳品厂都垮了。妹夫是文盲,又没技术,人又老实,只知道死命的干出粗力的活。

由于长期的做小工,出死力,烟瘾酒瘾越来越大,加之妹夫一小得了大脑炎的,又不听清凤劝阻,终于因喝酒过多,五十岁后,骨质疏松,一条腿骨折致残,走路有点跛,再连小工都做不成了。

因此,清凤的一家,成了我和清浩的心病,清浩也不知贴了她多少,可依然贫困。

清浩每每谈起了清风当初之事,就多少对春环有点埋怨之意。殊不知,我也是促使这个不幸婚姻的罪人。

但一个普通人,谁又有能看到社会大变化的前后眼呢?要不是改革开放,仍然走大集体,他们还是生活得不错的呀!

清凤出嫁了之后,队里就分田到户了。小清、母亲和幺幺分了三个人的田。

田分到户后,当时对于各家来说,是个喜事。可对于小清家而言,就喜不起来了。

她家中没劳力,两个老人,又总在轮流生病,又没有分到耕牛,还要自己花钱入股买牛。

小清把田没法,又舍不得不要,就叫我种着。我想,我自己四口人的田,将来孩子长大了,肯定不够,就把小清的田接过来。

小清也已说了婆家,在家中也没过多长时间,就暂时到清凤的乳品厂里去做临时工去了。

一直到小清也出了嫁,两个妹妹都添了外甥之后,清浩才开始张罗婚事。其时,清浩已二十八九岁了。

好在清浩结婚的时候,我已做了几年酒,经济上是比往年要强一点,不然,快三十的弟弟结婚,靠借钱送礼就拿不出手了。

母亲说:“当年给清浩做的两样家具,样子已过时了,浩你留着家用吧。清浩结婚的钱还不能圆筐,就算二百块钱卖给你算了。”

母亲也实在是无法,向我借吧,也总是见我做酒因资金积压周转不开而歇作,就以卖家具的形式找我了。

就是母亲不说卖家具给我,直接向我借,我又怎么好拒绝呢?如果我现在有钱,借个一千八百的,也不为多。

结果,给了母亲两百块钱,就没钱买谷做酒了,一直等到自己田里的谷收过了,才重新开张。

清浩在黄陂结婚的时候,我生怕人家认出了我是清浩的哥,哪里像个老大?老二结婚遇到了困难,一点忙都帮不上。

清浩结了婚,母亲免不了常去照料一下。而家中的幺幺,身体却一天比一天的差,母亲就只好两头来回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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