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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一生65•当小偷

赵原野 鹰眼观新 2023-05-01

作者:连传浩。

鹰眼观大地,社会新闻酷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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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旱了个把月,河里塘里的水都抽完了,再也无水可抽。也好,以免一心挂两头,我就和国才一心一意地拖汽水,再也不管是去早去晚,反正回来也没田里的事,还是一条心卖汽水。

你不喝,我不喝,自有人喝。只说是由农忙时节的两三天一趟,变成了直至七八天一趟。

这一天,我俩去时,过了乔店,天还未亮。

国才说:“上次来,你看见了的吗?前面路边有个地方在挖山,平地,可能是建筑工地。”

“建筑工地么样?你想去做小工?”

“做鬼啰。工地上有很多斗车,搞两乘回家去用?”

“哪怕不妥吧,斗车有个么用?又不做屋拖土。”

“搞回去拖谷轧米,或者拖化肥,哪里没有用的道理呢?”

“搞回去也是难,这东西只有公家才有,人家也会怀疑我们是偷的。”

“那怕么事呢?如果不用斗车,可以将铁头当废铁卖掉,我主要是想搞回家去将车轮子留着用。车胎往板车上一安,哪个还敢说我是偷的?”

“你经常去卖菜,是用得着,但我不需要,你现在就想去搞吗?”

“对,趁他们照车的人现在正在熟睡。”

“万一惊醒了人家,被发现了呢?”

“那我就丢下斗车往田里跑,决不会往公路上跑。不然的话,连汽水箱子带板车被人家没收了,就掉得大。”

“那我就拖着板车往前走,走一两里路,再走慢一点,等你来。如果你斗车搞到了手,那往哪里拖呢?”

“当然是我往家里拖,你一个人往滠口走,我将斗车送回家,再搭车来滠口,路上追你。”

说着,说着,我们就到了工地旁,大路边就有一个照工具的棚子,棚子里黑洞洞的。棚子那边,是一大排整整齐齐的斗车。

国才来到这里,叫我往前走,莫管他。他踮起脚尖,无声无息地走过了工棚,在一排斗子旁蹲下来了。

我赶忙加快了脚步,离开了现场。没走一点远,我怕他出事,还是停下班车,听他的动静。

他如果得了手,在大路上是跟我相反的方向往回走,就是被人抓住,也不会连累我。

如果没得手,就被人发现,他往田里跑,也不会连累我。

我坐了大约十几分钟,国才就有后面走来了。我紧张地问:“怎么样?”

“见鬼,都用大铁链子锁住了。”

一听,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地。我笑道:“你把人家当了活苕。在个大路边,人家会让你顺手牵养吗?”

国才还在遗憾地说:“上次下手就好了,上次斗车是随便乱丢的,没上锁。”

“那是白天,晚上不上锁,在个路边,叫你去照,你放心吗?”

到了滠口,每人吃了几个包子,又往前赶。两人肩并肩,也是无话找话说。

“照你连老师说的,这也不能搞,那也不能动,那世界上就没有人发混财了?”

“我们这不就是发混财吗?人家做生意是一分利,二分利,我们这是十分的利,还不算是发混财吗?”

“嘿,嘿,这是混财,是么样没人干呢?”

“那是人怕累呀。”

“见鬼,累死人,没人干的还是混财?”

“对!这样的混财,赚得才放心。你看我们的汽水在火车站大路边放五六个小时,没人拿一瓶。这样赚约钱,也没人眼红,更不会给家庭带来麻烦。”

“道理是这样,可这样用板车拖,也难发财呀。”

“这不是暂时的吗?前几天,焕章,清山,大生他们不是在闹做酒吗?拖几趟汽水赚几个本钱,我们再去做酒。活人是不会被尿涨死的。”

到了岱山,在路边停着一大汽车汽水。

“传浩,你们用板车拖汽水?”

我循声一看,是杨宗庆在买烟,逆给了他父亲杨二老和汽车司机一人一包烟。

他又说:“来,歇一下,抽支烟。”

他又递给我俩一人一支,我说:“你们那也是拖的养殖场的汽水。好大的本钱啦,用汽车拖。”

杨二老的孙子我教过,那年,我还去他家借过二十块钱。

他说:“当老师的人也搞这,我们嘛是没有法呀!”

“你老没法,用汽车拖,要是有法,还要用火车拖。如今年纪来了,还有这么大的赌劲!”

“嘿嘿,这比赌博稳当多了,不过我也只是赚几个脚力钱。还是批发给人家去了?”

宗庆说:“爸爸,我们走吧,传浩他们还要赶路。你老是个不管在么地方谈上了劲就不晓得转弯的人。”

他们的汽车向横店开去了,我们也向姑嫂树方向走去。

国才也感慨地说:“旧社会有板眼的人,现在还是有板眼。”

是的呀,杨二老确实是在杨大湾周围一块是个“有板眼”的人物。国才说他旧社会有板眼,是因为杨二老在解放后,本应划为地主的,确划成了一个响当当的贫农。

在解放前三年,杨二老因赌博将家中的田、地、房产,输得一干二净。

大田人家买不起,那就筑田埂子,将大田改成小田卖。

一次赌博赌到深夜,他输得血本无归,就心一横,将灯一吹,大把大把地抢被赢走的钱。

黑夜中,所有的人都抢起钱来了。没有抢到钱的人,就来打二老,抢到钱的人,也打二老。

自那时起,方圆一块的人,就出了一句歇后语:杨家大塆打二老——一齐下手。

后来,杨二老又带上他塆里的人,到张家店去赶赌。

一次豪赌,杨二老赢的耳环、戒指上百,他就用铁丝穿成一个圆圈,在张家店街上招摇过市,张家店的“社会名流”又设宴款待,将杨二老留下来,一直输到他几乎要脱衣解扣。

解放前出尽了风头的杨二老,解放后,有人排挤他,说他是漏网地主,也挨了不少整。

如今改革开放,他又抖起来了。除用汽车销售汽水外,还在塆里做水泥管子销售。

看来,像杨二老这些人,既实现了当“地主”的愿望,还捞到了“先富光荣”的美誉。

而像我和国才这些人,还在当贫农,还在烈日下挣扎,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板车商,比“肩挑四两为客”稍强一点,也不受“帮人一日为奴”之辱。

这样自我安慰,或许也是一种“精神胜利法”吧。

拖着汽水在回来的路上,过了桥店,天阴了,又下起小雨。

国才说:“他妈的鬼,要下就下大一些。”

“下大雨,明天怎么去卖汽水呢?”

“哪里有不晴的天呢?晴了再去卖,下点大雨,把田里保住,好一条心做生意。”

来到横店,又遇上停电。横店冶金大院旁的黄沙子路,下了雨后,泥巴有一点粘车轮。

国才叫我停下车,他说去找一根棍子把车胎上的泥巴戳一下。我停下车,他在黑暗中来到院墙边去模枯烂了的树棍子。

他一摸,又跑过来悄声对我说:“连老师,墙洞里伸出了个胶管子,来,帮我拉一下。”

我过去,蹲下身子,用手一捏,是一根手腕粗的胶水管。我也悄声问:“你要这有么用?”

“搞回去抽水,你来帮我拉。”

但两人用力只拉出来两三米长,就再怎么也拉不动了。

我说:“这里有个水沟,人家墙里的那一头,肯定固定死了,是用来排水的,你怎么拉得动呢?算了,不要一板车汽水已拖到了家,再出岔子不好。

”“那你就拖着板车先走,我翻墙进去,如果弄不下来,就算了。”

我真为他担心,也为自己担心。万一被捉,将我也牵连进去了,汽水和板车都被没收了还是小事,传到大家都知道,那么样见人啊!他叫我先走,正合我意。

跟他共事,有时还真有点后怕,但又不好显得那么正义地去反对他,那就合伙不拢做生意了。

我担惊受吓的一直走过了冶金子弟学校,才停下车子等国才,不一会,他身上背着挽了几大圈的水管子来了。

我心想:他还真有点本事,看见了的羊子,不牵到手心里就不舒服。

他将管子丢到汽水箱子上,对我说:“塆里有那么多人家有上百米的水皮线,都不是在外面搞回来的?xxx的个大潜水泵,向外人说是在亲戚家塆里买的个旧的,说穿了漏水,还不是在哪里偷回的?种田的人,这也买,那也买,你买得起?这个管子拿回去之后,你要用,就在我家里来拿,这算是我们打伙的吧。”

他说这话,可能是怕我在塆里将这事说出去了。我忙说:“你不用担心。这么细的管子,我又没有小潜水泵,用不着。你就留着用吧。”

回到家里,春环起床边做饭边说:“今天白天,大生哥来问我合伙做酒不?我答应了。一户出九十块钱,我也出了。做酒的一套东西,是在大教塆里买的,他们已经搬回来了,明天就准备做屋打灶。有大生哥,在恒哥,五老板,勤勤,清山,焕章,再加我家,一共七户人家。共用酒槽坊,一家做一天,七天出一次酒,正好七户,槽坊里天天不空。”

我说:“那好,那好,那星期天我就可以在家中做酒了,这个卖汽水,也不是个事,太累人了。”

“要不是拖几趟汽水,你现在哪来的钱入股做酒呢?”

从养殖场到横店,五六十里路远的公路上,唯有我和国才是用愚公移山的精神用板车拖汽水,这下可好了,远路拖汽水,沿门卖汽水的生涯也结束了。

百里板车商,再要变成酒作坊“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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