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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必记本(yxbijiben)
麻将是国人自创的休闲游戏。不知其源,但似乎是清朝晚期才流行的游戏。从市井百姓到文人雅士,对此乐此不疲的大有人在,民国时期流传下来的趣闻轶事尤其多。
1949年,国民党大势已去,求和谈判。国民党谈判代表刘斐问起毛泽东,是否会打麻将,毛回答:“晓得些,晓得些。”刘又问,您是喜欢打清一色呢,还是喜欢打平和?毛回答:“喜欢打平和、还是平和好,只要和了就好。”
借着牌局说时局,这一招常凯申用过。
1930年蒋介石和阎锡山冯玉祥中原大战,为了争取作壁上观的孙殿英,蒋把孙请到南京,百般笼络,还一起打麻将。
几圈下来,孙一把不和,凯申就问:“魁元(孙殿英的字)兄的胃口大得很,难道非要一把满贯?”孙殿英回答:“我是有点贪心,这清一色,全求人,再加自摸,一辈子也难成一和。”
据说,这句话中,“清一色”指的是孙殿英军队不能掺进外人,“全求人”指的是蒋提供武器装备军饷,“自摸”指的是孙全权指挥。
蒋公答曰:“明白了。”
大人物用牌局指点江山,名人们对于麻将也爱恨交加。
张恨水与麻将有不解之缘,他小说中的人物很多都是麻将高手。每天晚上九点,报馆来索稿的编辑便排队在张家门口等候,张低头在稿纸上奋笔疾书,数千字一气呵成,各交来人。一次,他在麻将桌旁上了瘾,报馆来人催稿,他左手麻将,右手写稿,麻将、交稿两不误。
闻一多年轻时不会玩麻将。留美期间,一次到教授家做客,饭后美国教授拿出麻将提出玩几圈助兴。闻一多连忙解释对麻将一窍不通,甚为窘迫。
美国教授根本不相信中国人,特别是知识分子还不会打麻将,以为他有意推托。闻一多只好硬着头皮上阵,临时参阅说明书,边看边学边打。一晚上他没和一牌,甚是窝囊。
此后,他在友人的帮助下,才慢慢学会了打牌,以应付类似的局面。文化名人当中牌技很差的,还有辜鸿铭,还因此获得了“光绪(光输)皇帝”的雅号。
胡适写了一篇名为《麻将》的文章,整篇文章的中心思想就是——麻将浪费时间,浪费金钱,不要打了:其实何止日本?凡是长进的民族都是这样的。只有咱们这种不长进的民族以“闲”为幸福,以“消闲”为急务,男人以打麻将为消闲,女人以打麻将为家常,老太婆以打麻将为下半生的大事业!
胡适痛斥麻将,大概还有一个理由——他的牌技实在太差了。
见证过胡适烂牌技的人很多,比如唐德刚,他坐在胡适背后看打牌,看他抓了一手杂牌,大呼“不成气候”,结果来了好几张好牌,他“东拼西凑,手忙脚乱”,最终还是不能和牌。唐德刚说,胡适的口头禅就是——“麻将里头有鬼!”比如梁实秋:“有一年在上海,胡适、潘光旦、罗隆基、饶子离几位在一品香饭店开了房间,硬木桌上打牌,滑溜溜的,震天价响。”那一次,胡适把手上的现金全输光了,最后不得不开了三十块钱支票抵账。
当然,梁实秋牌技同样不行。梁实秋因家教严,到了读书的年纪,梁才知道世上有麻将这种玩具。有一次他向父亲问起麻将的玩法,梁父正色说:“想打麻将吗?到八大胡同去!”吓得他再不敢提“麻将”二字,从此对麻将再无好印象。但梁身边好友如徐志摩等人都是麻将高手,有几次硬被拉上桌,他玩了玩,还是觉得吃力,觉得打牌还不如看牌轻松过瘾。以后好友酣战,他总是作壁上观。
胡太太的牌技和先生恰恰相反——只赢不输。有段时间,胡太太在牌桌上的收入,还是胡家的一笔小小收入。江东秀打着麻将,从北京打到上海,从上海带到纽约,接着转战台北,一路搓过去,一百三十六张牌,张张都是熟人。这太太的牌桌上,她为原配太太们维护婚姻地位,她大骂先生热爱做媒的坏毛病,胡适也不敢奈她何。在台北,胡适担任中研院院长,前任院长有规定,不可以在公家房子里打麻将,胡适还对秘书说,要为太太买个房子,因为“太太打麻将的朋友多。”
江冬秀打遍牌桌无敌手,但她肯定没有和徐志摩较量过——作为大太太保护协会会长,她最讨厌徐志摩这样抛弃原配的花花公子。徐志摩的打牌风格是——快,他善于临机应变,牌去如飞,不假思索,有如谈笑用兵,十战九胜。一边打一边谈笑风生,出手如闪电,吃牌如闪电,一边打牌一边撩妹,一边打牌一边说八卦,一边打牌一边关心基友,来去如飞,全不耽误。而且,他对于打牌和男女爱情,还有一番精妙高论:男女之间的情和爱是有区别的,丈夫绝对不能干涉妻子交朋友,何况鸦片烟榻,看似接近,只能谈情,不能爱,所以男女之间最规矩最清白的是烟榻,最暧昧最嘈杂的是打牌。
徐志摩的打牌风格,也许继承自他的老师,同时也是他情敌的爸爸——梁启超。梁启超是麻将的超级爱好者,并有一言:“只有读书可以忘记打牌,只有打牌可以忘记读书。”1919年,梁启超从欧洲回国,有一次几个知识界的朋友约他某天去讲演,他说:“你们订的时间我恰好有四人功课。”来客不解,听他解释后方知,原来就是约了麻局。麻将对梁的诱惑力、吸引力之大,可以想见。而坊间也有梁曾发明三人与五人麻将的玩法,以及他能快速解牌的传说。他的很多社论文章都是在麻将桌上口授而成。
将东南西北四圈增加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圈,执到中字的人,第一个圈在局外。第一圈打完之后,执东字者出局,执中字者入局,如此类推。
把36张万字牌和4张北字牌拿走,只留筒子36张、条子36张和东南西中发白24张,共96张牌。三人只准碰牌不准吃牌。鲁迅就从不打麻将,据许广平回忆说,“鲁迅晚年住在上海,几乎天天听到邻居打牌的喧闹声,妨碍工作和休息,使他深感憎恶”。鲁迅作品里谈及麻将的有好几处,最早一处见于《阿Q正传》。阿Q一贯好赌,但他只会押牌宝,不会打麻将,后来他回到未庄就大发议论:“未庄的乡下人只知道洋鬼子能够叉麻将,城里却连小乌龟子都能叉得精熟的。”
老舍是对麻将危害体会最深的一位。他23岁左右时曾沉溺于烟、酒与麻将之中,虽然打牌“回回一败涂地”,但只要有人张罗,他就坐下,常常打到深更半夜。天长日久,老舍渐渐瘦弱,痰中往往带血,终于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不醒。治愈以后,头发全部掉光。从此他才下决心戒除麻将等种种“恶嗜好”,专心读书、教书、写作,终成一代文豪。
知识分子们的麻将生涯如此多姿,文艺工作者的麻将局更加不少。
梅兰芳有自己的定制麻将,“东西南北红中”乃是“游龙戏凤演剧”,八张花牌,乃是“名伶表演,古今趣史”。“四大名旦”之一的荀慧生,过生日的主要活动是“竹戏八圈”,竹戏那就是麻将。唱戏结束要打牌,吃饭结束要打牌,录唱片结束也要打牌,过生日,当然更加要打牌。相比之下,另一位位列“四大名旦”的程砚秋就克制很多。1943年的日记里,程砚秋对于麻将的观点和胡适差不多:散后预定至我家来竹戏,当时未允,恐竹戏开始无已时,金钱,竞争,徒伤感情,儿女效法又不卫生,环境立场不同,恐外人道抽头聚赌嫌弃,有此数点极不愿意,极力避免至我家来打牌,友人不谅解亦无法。
其实,程砚秋早年超级喜欢打麻将,有一次在上海打麻将,居然把唱一期的全部包银600块都输掉了。这么惨重的教训,这才赌咒发誓,不再打牌。
以麻将为戏,便是竹戏;以麻将为赌,就是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