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低估了风险处置服务信托！
信托业务分类体系中，风险处置服务信托似乎是非常特殊的一类。
特殊的点在于，这类业务往往被称为“垃圾堆里淘金”的生意，跟市场环境刚好反过来：经济上行期没那么多空间，而风险频发时期却遍地是机会。
这类业务，起源于早前实体企业破产重整的大潮，发迹于房地产下行周期内的内生不良激增，并迅速引起大批信托公司下场拼杀，瞬间形成一片“红海”。此前，海航集团破产重整服务信托的招募，一时引来超过30家信托公司参与竞标，竞争异常激烈。
但是，风险处置服务信托的热度似乎在最近一段时间有所消减。一方面是盈利模式的困局，另一方面则是业务模式难复制，这两个难题给这类业务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
难道，风险处置服务信托真的搞不动了？
风险处置服务信托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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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险处置服务信托，其官方概念基于三分类政策，包含企业市场化重组受托服务信托和企业破产受托服务信托两类，是资产服务信托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是，风险处置服务信托的诞生，却比三分类政策要来的早得多。
早年间，破产重整和债务重组类信托就已经是信托公司发挥制度优势的重要领域，渤钢集团、天津物产、重庆力帆、康美药业、海航集团、北大方正等单位陆续出现经营风险，并进入破产重整程序，信托在其中发挥了关键的角色，创新开拓了协议重组、出售式重整等模式，解决风险处置环节中的债权债务关系，提高了资产处置的效率，少数信托公司也将这类业务做成了优秀的品牌，打造了完备的服务体系。
2020年起，部分房企出现了重大经营风险，相当多信托项目出现了兑付风险，信托公司固有资金垫付压力剧增，拨备计提规模急速增长，部分受房企爆雷影响甚至出现了重大经营风险。
所以，一方面是信托公司转型的现实压力，另一方面则是存量项目出险带来的困局，部分信托公司把风险处置服务信托看作破局点，有余力的考虑集成各方资源，主动寻找外部出险项目；没有余力的就基于内生不良，做好风险隔离，汇集各方资源，提高处置效率。
一时间，多家信托纷纷传出参与设立风险处置服务信托的消息。
起步的时候如火如荼，但几单项目实际跑下来，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
第一，专业性要求高。大部分出险企业往往伴随着资产结构不合理、债权债务关系复杂的问题，风险资产的处置难度相当高。信托公司想参与到这个市场，必须要具备过硬的风险资产处置能力、完善的资产运营体系和强大的系统支持，另外还需要对税务、法务、会计等各方面有着深刻的认知。强大的资源整合能力是开展风险处置服务信托的必备因素，而这对于部分信托公司来说难免要求过高。
第二，潜在风险难避。虽然服务信托名为服务，但是对于出险单位来说，只给我提供服务信托的架构够干啥的？所以在项目竞标环节，信托公司往往还需要提供类似“带资进组”的增值服务，会给信托公司带来潜在的处置风险。另外，服务的边界往往也很难区分，一旦处置不当，信托公司往往也很难脱离后续责任，甚至惹得一身腥。
第三，模式难以复制。风险处置服务信托是轻资产、重服务的业务，如果模式不能标准化，很难形成规模效应。业务团队好不容易花大半年的时间跑通了业务流程，该上的制度有了，该做的系统接口也有了，但在做推广的时候却发现，每个项目的债权债务关系都是不一样的纷繁复杂，装进服务信托的核心诉求也不一样，哪怕做过几单百亿以上的大项目，到新做项目时也会发现还得重新来过，很难形成规模经济。
第四，这业务不挣钱。服务信托不挣钱早就是大家的共识，风险处置服务信托也不例外。哪怕业务团队费一整年的力气把一单大规模的项目做下来，能有个几百万的信托报酬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有时甚至不如做一单融资信托来钱多。对公司来说，很难针对这类业务对业务部门下考核指标；对团队来说，也很难养活自己。
所以，热闹了一通下来，风险处置服务信托似乎遇到的瓶颈，这个业务搞不动了，甚至到了被鄙视、被雪藏的境遇。
不要鄙视风险处置服务信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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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鄙视风险处置服务信托，这是门好业务。
虽然专业性要求高，但是在三分类体系下，信托公司能干的全部业务梳理下来，哪项业务不需要过硬的专业能力呢？
虽然有潜在的风险，但说到底还是资管业务带来的问题，真正因为服务信托摊上“事”的还真没有。而且随着风险处置服务信托模式愈发成熟，大家对这责任边界也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干啥业务承担啥风险，只要做好了自己的工作，至少不用承担资管项下的信用风险。
虽然模式难以复制，但至少几单业务跑下来，各项制度建立起来了，运营和IT系统也基本能跑通了，新业务的接入已经有了对应的体系基础，剩下的无非就是梳理债务、提高处置效率的问题，需要个案处理。就连信托公司以往最擅长的融资类信托，也需要根据融资人的特征和需求进行个性化设计，为啥到了这边就不行了呢？
虽然看起来没那么挣钱，但项目周期往往比较长，只要做好服务，就能给每年带来一笔稳定的收入，虽然量没有融资类信托那么高，但无风险业务收入和承担信用风险的信托报酬，哪能单单比量数字高低？虽然每年的利润只有几百万，但是放在七八年的周期来看呢？如果能在市场中打响品牌，那更是一本万利，在之后的业务竞争中会占据更加主动的位置。
同时，通过服务信托还能融入不良圈子，汇聚各方专业资源，除了这单服务类业务以外，还可以勾兑其他业务，实现综合的收益，也就是“服务信托+”。
另外，如果服务信托针对的是自身出险项目，一方面拿到了服务端的收益，另一方面还有存量风险的化解，这就不能简简单单用服务收益来衡量了。如果能通过服务信托架构引入专业处置团队、把项目风险化解掉，业务团队解了套，公司也脱了困，岂不美哉？
在传统融资类业务面临结构性调整、创新业务盈利模式尚未摸索清楚的时代，风险处置服务信托业务似乎也并不是一个“不挣钱的花架子”。
模式摸清楚了，它能给信托公司带来长期、稳定的收入。
这种长期、稳定的收入，正是当下信托公司最需要的转型方向。
文：郑斌 | 智信研究公司信托研究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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